第26章

  资方大头来剧组探班的消息,在宝马刚停稳时,就已经传遍了《你来我往》各分组群。

  而在此基础上,还瞬间多出七八个小讨论组。

  好八卦的都在互换着“听说”开头的词句,一时间剧组看手机的频率大幅度上升。

  君玺作为地产行业的老辈,传闻早年是靠不见光的发家,洗白上岸后又借了东风。

  近两年虽说没先前吃香,却因为他们背后的秦家素来有养儿如养蛊的风气,每一代的厮杀都是血雨腥风,偶然还有隔代的争权夺势,凭着这种邪门的培育继承人的方法,秦家旗下向来没有薄弱的板块。

  而在几年前,秦氏在新生代掌舵人的带领下得以转型,那位拿到权柄时才二十出头,天生白发,活脱是积攒了秦家百年的冤魂才生出的妖魔。

  他进军互联网板块时着实将行内的紧张气氛都渲染起来,不过后来这位继承人莫名失踪了一段时间,再回来时就对互联网这边不怎么上心。

  就又有他要回老本行新发展,只是来这边分一瓢羹的说法。

  兴许是学秦妖魔,整个君玺高层作风都莫测的可怕。

  这次探班,还是导演组那边传出的风声,叫正在片场的诸位都不要乱说话,也相当于间接坐实了来人的地位,只是还不知具体是哪位“异姓王”。

  在那辆宝马进入片场前,《你来我往》剧组多少有些期待,可当真见了车,又不禁有些怀疑。

  这是什么暴发户的口味啊!

  不是说秦家百年基业,走低调奢华的路线,怎么来的就跟刚中五百万彩票出来撒欢的一样。

  片场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表情都十分精彩。

  “嗨,你说这探班探班,探的是谁?”

  有跟不上趟的助理和经纪人拉了群,私下里问关系好的朋友,人人匿名。

  有人发了个吃瓜表情包:“还能有谁?安大明星呗。”

  话题更神秘了一重:“安大明星爬了君玺二把手的床,那当年可是轰动了整个十八线!后来更是半个圈都沸腾了,差点真就让他飞成金凤凰。”

  “不可能吧,金凤凰会来拍这剧?”新加入的表示质疑。

  “这就是你们不了解,君玺的老大怪癖的很,人都传他那啥不行,所以人就格外变态,他是从来不沾这种花花草草。”

  “而二把手们就不一样了,什么出身的都有,今天来的这个,说出来你们不信,以前是个拿人钱财就□□的主儿,那都穷怕了,这好些年都没缓过来。”

  “跑题了跑题了,他和安安什么关系?”

  “急什么?君玺独木成林,能荫蔽多少人和事,谁傍上他们那就是前途不可限量。而每年想爬君玺那几张大床的人有多少?尤其是他们进军娱乐圈这块后,俊男靓女数不胜数,他们几个有的来者不拒,有的挑挑拣拣,不过就是有一点,都不公开,是暗中开始,暗中结束。”

  “说白了就是提裤子不认人?”

  “也不是这个道理,咱们这地方谁敢明目张胆说自己养小宝贝,他们更含蓄。不过这安安可不同,人家是被公开了要护着的人,还认了个干爹,你说这不就是认真的么?”

  “别,干爹这个就不像要来事。”

  “说实话咱们做经纪人的心里都门儿亮,这哪能是睡一个大咖就能成?都是给说大发了,给人当乖乖宝差不多,就和三儿靠着有妇之夫一个道理,还想转正?多指望买几个包包就不错了。”

  “安安这一步是铤而走险,说他蠢,居然就运气好撞上个五大三粗,不知耍了什么狐媚手段,忽悠着人家稀里糊涂帮他撑了明面的后台。”

  “不过也摔得狠吧。”

  “那岂止是狠,人家就算是粗人,也是君玺的粗人,会怕他这些小手段?后来估计是腻了,这干儿子也不认了,前途也不管了,直接给他压了好一阵子没活干,这不最近才出来。大富大贵黄粱梦,现在还不过是十八线的小明星。”

  “那现在是探的什么班?”

  “禁言。人在A镜那边,稍后再议。”

  江畔发送了禁言指令,收起手机,对正在卸妆的楚鹤说:“晚饭想吃什么,我开车带你去。”

  “江?”楚鹤疑惑地看过来,随即明白了经纪人的意思,十七年默契不可谓不深,他还挺高兴:“想吃羊肉火锅。”

  安安早被君玺的人抛了,如今给的资源也就能拿个小片子,只能唬一唬孙导这种人,欺负楚鹤等不景气的的同行。

  君玺是安安的金方不假,可这金主为什么扔了他却还给几分薄面,又明捧暗贬,其中关节江畔隐约听到些风声,更是不敢托大,他家楚鹤本来就被黑的够惨了,再不能趟这趟浑水。

  剧组的空气里弥散着八卦颗粒,伴随细菌吸入呼吸道,引动心照不宣的咳嗽声,互相传染着。

  孟淮明带上口罩,在大灯后隐去身形。

  赵豪领着他的两个跟班和孙导有说有笑,他肢体语言丰富,不时手势指点片场的某处。

  拍摄基地的戏份多在白天完成,唯有过街天桥的一幕在夜间,且已拍摄完毕,剩下的镜头都不会拖延入夜。

  人和不尽如人意,天时却得以补偿,适当的阳光是自然的恩赐,黄昏尤其灿烂,天边甚至连着几天烧起了难得一见的火烧云。

  安安的天台戏份没有完成,A镜的人员早就麻木,靠着浮动的颗粒来维持今日的精神。

  安安裹了厚厚的棉服从楼顶下来,手里捧着热咖啡,鼻头冻的通红,眼角也残余着一抹鲜,愈发雌雄莫辨。

  他走到赵豪身边,赵豪就抬手摸他后脑的头发,孙导赔笑,赵豪摸罢,对安安说:“去吧。”

  安安身体一僵,拖着屯在苹果肌上的笑容走开。

  安安消失在视野中,孟淮明从灯后走入夕阳。

  赵豪面朝孟淮明,手兜在袖子里,他已经到发福的年纪,平时并不注意锻炼,肚子有些肿了,但手臂的肌肉依然遒力,将在橱窗展示的文质彬彬的衣服撑得十分古怪。

  孙导敏锐嗅出了两人之间气氛微妙,站在中间也不知该不该互相介绍。

  孟淮明伸出右臂,“赵先生,你好。”

  赵豪笑着和孟淮明握手,还上下摇晃了几下,目光却游离不定,好像在找些什么。

  “他呢?”赵豪问。

  “安明星不是回去酒店了?”

  “孟……“赵豪转头看孙导,孙导愣了片刻,急忙说:”孟、孟淮明,孟编。“

  “孟编是吧,你对剧组的照顾,赵某还要谢你。”

  赵豪松开他的手,取打火机“啪”一声点燃了烟,喷出的烟雾散在半空,他将照顾咬得重,生怕谁不知道他意有所指。

  孙导感觉出气氛不对,借找剪辑师的理由遁走。

  孟淮明与赵豪对面而立,两人身量相当,气质却截然不同。

  赵豪迥自吞云吐雾,孟淮明退后半步,赵豪夹着烟,意味不明笑了一声,根本不正眼看孟淮明,烟抽到就剩一撮了才扔土里用鞋捻掉。

  “他在外头玩了多久?几个月了?”

  赵豪烟瘾上来,一根一根抽得频繁,“不得拿出来给我看看,是不是还养的油光水滑。”

  “听赵先生的描述,倒不像是找人。”

  孟淮明心道难怪姜华越查越没头绪,原来赵豪背后靠着君玺秦氏,那绝非是姜华的能力和人脉能打探的区域。

  赵豪砸嘴:“我嘛,粗人一个,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不像你们,一套一套说的比唱的好听。他还没跟你说明白?我想也是,小东西心气烈,怎么打都不服软,可能更怕你这种嘴皮子挂刀子的人,反倒不怕我。”

  孟淮明沉下脸,双手捏拳贴在身侧,燕灰入院时,身上不光有斑驳的暧昧痕迹,腰、腹部、背部还有大片淤青,只是都让风流桃色掩盖住,医生差点报警。

  “他不可能回去。”孟淮明犹如一只濒临爆发的野兽,却又困在笼子里不能撕烂眼前的混账。

  这已经不是男人间关于另一半的怄气挑衅,而是真正触犯底线的行为。

  赵豪好似听闻了什么极有意思的话,居然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

  “麻烦孟编去问问他,老情人的游戏有没有玩够。反正这段时间,我们俩各自都图个开心,现在我高兴够了,他也该收收心。毕竟,他算是我的老婆嘛。”

  “你什么意思?”

  赵豪拍拍孟淮明的肩,“什么意思,你找他问去啊,看他肯不肯告诉你。”

  *

  司机把赵豪载到下榻的五星酒店,赵豪冲完澡,客房那边打来电话,说有一位年轻的先生想找他,赵豪一听,胸腔里闷出声笑,“让他上来。”

  不久后敲门声响起,赵豪腰间围着浴巾去开门,客房走廊的灯过于柔暖,他揉了把眼,暖黄灯下站着条纤细身影,外间的光这般盛,几乎要将那影子吞噬。

  赵豪见了来人,颇有些意外:“怎么是你?”

  安安带着黑口罩,腻在眼中的诱惑在听了他这话后迅速消退,却又以更磅礴的趋势蔓延,赵豪“啧”了一声,给他让开条道,安安施施然走近房,门在身后咔擦关上。

  “你倒是胆子大。”

  安安解下口罩,眼底续起了泪,他含着哭腔:“豪哥,我错了。”

  “犯不着和我来这套。”赵豪坐进藤木椅,给自己倒了杯冰啤,安安忽然膝盖一弯,半挪半蹭凑过去,扒着赵豪的腿,“豪哥,我没想那么做,谁知道那些人不要脸……”

  “别介,骂自己算是怎么回事?”

  赵豪五指撸着安安的头发,顺着他的脸颊滑了半周,安安咬了咬唇,就要埋头下去,赵豪也不阻止,向后仰靠,还在叹:“你啊……”

  许久后又想起一事,揪起安安强迫他抬头,指腹揉着他红通水润的嘴唇:“我听说你也想装是个有文化的人,那句偷偷摸摸的,是怎么说的来着?再讲一遍。”

  安安云里雾里,只在急促呼吸,手指甲掐进了地毯,赵豪拍拍他的脸:“想不起来?”

  安安忽然瞳孔骤缩,他意识到赵豪说的是哪一句。

  当初在得知燕灰居然还是在赵豪那里后,安安砸烂了一盒眼影。

  他愤恨地笑:“真他|妈的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

  作者有话要说:  秦家天生白毛的继承人,就是下一个风格不同的沙雕故事了233专栏里待开可收yo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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