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身世5

  小皇孙满月宴出了这档子事, 虽然被轻轻带过了,寻常人也压根不知道经过, 但太子和宁远侯世子两情相悦的事, 却是很快传遍了市井坊肆、大街小巷。

  京城百姓倒不觉得怎么样,反倒是当作一桩风流美谈, 其中一个是当今的太子殿下,一个是宁远侯世子,都是翩翩贵公子, 两人还是表亲,王氏姐妹当初也是京城有名的美人,这样的八卦谁不爱听。

  云梦本就民风开放, 喜欢男的还是女的都无所谓, 只要开枝散叶、留有香火,后院里面本来三妻四妾都不稀奇, 别人哪管得着里面是男是女。而太子本就是一国储君, 和自己表弟有点什么,也就无伤大雅了。

  当然, 这只是对普通百姓而言, 对皇室而言, 这也算不上什么光彩的事, 尤其是在小皇孙的满月宴上,实在不怎么让太子妃面上有光。更别说沈庄现在已经和吏部尚书之女杨玉清有婚约, 结果闹出这么笔风流债, 自也是讨不了什么好。

  不过最倒霉的还属苏瞻, 稀里糊涂就趟了这趟浑水,上次自打撞破太子与沈庄的事情后,沈初就出来给他挡了一遭,却没想到这次还是被他撞上了。苏瞻心里也很无奈,他有点迷信,觉得这一回两回的,是不是预示着他和长乐长公主往后的日子也有的磨。

  不过沈初也没精力关心这些八卦了,他从大理寺老人方横那知道了更为重要的事。

  方横已年近五旬,以前是大理寺的捕头,无儿无女,如今上了年纪,腿脚也不大灵便了,基本上也不再外出查案,一般就呆在衙门里做做文职。但他就是个粗人,舞刀弄枪的惯了,还真不怎么做得来文职。

  平日里就爱几口好酒,沈初没少给他送。一来二去的熟了,再加上酒喝多了本来就容易话多,沈初稍微问点,方横就将他所知道的关于当初宁国公府的案子竹筒倒豆子般说出来了。

  宁国公曾经是云梦王朝唯一世袭罔替的国公爵位,曾出了三位皇后,风头一时无俩。也正是因为如此,引来了天子的忌惮。

  沈琅的父亲沈庆是第五代宁国公,姑姑是当朝太后,也就是先帝的嫡母。不过和现在太后与太子的关系不一样,当时的沈太后和天子的关系可不怎么好。

  沈太后性格强势,也一生无子,天子生母身份卑微,被直接去母留子。那时天子已记事,对沈太后一直怀恨在心,在登基之前一直隐而不发,登基大权在握后,便毫不客气地翦除沈氏一族羽翼。

  初代宁国公跟着李氏打天下,立下不世战功,一直驻守边关,冯氏一族祖上曾是初代宁国公下属,而镇国大将军冯宪也就是云王的生父,也是娶的沈氏女,当然冯宪一直属意的是邓太后,和自己的妻子关系也不怎么好。

  但沈氏一族树大根深,即使是先帝一时也不能如何,直到云帝,才彻底连根拔除。

  而宁国公一案,罪名是通敌谋反,据说是在府中抄出了与北胡部落通敌的书信,信中有谋反篡位之意,天子朱笔一挥,沈家凡是成年男子尽皆打入大牢,不日后问斩,成年女子与幼儿尽皆流放至西北苦寒之地。

  问斩之日,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血水浸染了东市,沈氏妇孺哀嚎声不绝。

  沈初不禁心里一揪,如果他真是沈琅的儿子,他那些被流放的亲人不知如今如何了,还有那些惨死的长辈。其中虽说少不了政治争斗,但落得如此下场,却实在太过悲惨。

  他心里不禁有些悲戚,忍不住问道,“我记得大理寺一直都要对被流放的官眷档案进行管理,不知道宁国公府那些剩下的妇孺如今怎么样了?”

  方横喝了口酒摇了摇头,“老的老、小的小,还剩一堆女人,又能怎么样,听说在路上有些身子骨弱的熬不住就去了,又过了这许多年,也剩不了几个了,还不是只能在流放地为奴为婢。”

  “啧啧,想当初沈世子如何绝代风华,我老方也是见过的,”说着看了沈初一眼,“都说你和那沈世子很像,我老方说句沈大人你可别生气,你啊,虽然和沈世子模子像是像,但沈世子那周身的气度可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比的,他如果去参加科举,状元可能就没沈大人你什么事了。”

  “不过沈大人你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比你那个爹强多了。都说沈氏双璧,依我看,你那个爹给沈世子提鞋都不配。”

  沈初不禁跟着点了点头,他也这么觉得,不过沈容还真是正儿八经的便宜爹,沈琅倒是他亲爹,想来他还是蛮骄傲的。

  方横看着他奇怪道:“怎么说宁远侯瞧你还很高兴的样子?”说着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哦,全京城都知道,宁远侯将你赶出了家门,海将你从族谱中除名,你不喜欢他也正常。”

  “换我有这么个爹,我也不喜欢。不过这世道啊,总觉得就算他再怎么样也是你爹,当儿子总归要吃亏的。”

  沈初摸了摸鼻子,觉得有些心虚,他还真没咋吃亏。

  自打他中了状元,进了仕途后,现在又成了云王世子,难免在许多场合会遇到他那个便宜爹。他这个便宜爹即使现在已年过四旬,还是一副好相貌,反倒还有股别样的岁月沉淀的味道,难怪到现在王氏都还特别倾心于他。

  按照一般套路,他现在成了太后天子跟前的红人,不可说不谓炙手可热,他这便宜爹再见到他,怎么说也该有点后悔或是别的情绪吧,比如想趁机拉拢之类,但他这个便宜爹和他一样,都当对方是空气,看见了跟没看见似的。

  原先他只觉得这个便宜爹太渣了,现在知道自己身世后不禁生出点猜测,觉得他这便宜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内情。但如果知道他是沈琅的孩子,还会好心养到这么大,怎么想也不太可能,但也不好说,如果是后来知道,怕惹祸上身,当作毫不知情也不是不可能。

  沈初心里猜疑不定,方横却是泛起了困,脑袋一点一点的,恨不得倒地而睡的模样。突然像被啥惊醒了一样,神秘兮兮道,“我突然想起一个传闻。”

  沈初疑惑地看着他。

  “有和北胡西域通商的商人回来后说,好像在北胡帐庭见到了沈家姑娘,也就是沈世子的幼妹。”

  “沈家出事时,沈姑娘还未出阁,后来不知怎么被掳到胡人部落去了,成了北胡的阏氏。”

  沈初疑惑道,“沈姑娘如果成了北胡的阏氏,那应该会有消息传回来,怎么朝廷从没收到过消息呢?”

  方横摊摊手道,“这些都是传闻,自然都是作不得数的,你当故事听听就好了。”

  “那上次北胡来的大王子,年纪看起来比我还大,好像时间也对不上?”

  方横摆摆手道,“不知道了,不知道了,今天时间不早了,沈大人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沈初瞧再也问不出多的东西,也就没再纠结。

  临走时,方横微闭着眼瞧也未瞧他,拉长了调子道,“是云王还放不下当年的事吗?劝沈大人还是少掺和啦,不要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沈初未再多说,顺着方横的猜测便是了,毕竟他是沈琅所生的孩子,听起来太过匪夷所思了。而且他很疑惑的是,按照这个时间线,他应该是在宁国公府事发前出生,他爹怎么会把他交给他娘而不交给云王呢?而且为什么没有给云王说过他的存在呢?

  他下了值,回到了府里,收拾妥当后和沈母一道用晚膳。用完晚膳后,又带着崽崽去秦王府找李狄。

  他现在看着云王对他的态度,也蛮理解李狄对崽崽的态度了。本来瞧着李狄对崽崽这种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种态度,好像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珍宝都捧到他面前一样,他就跟看好戏一样,觉得也不能就他自己前几年一个人辛苦。但是瞧着好像更惨的云王,他不由得也有些同情李狄。

  李狄自从回京后,本是掌管禁军马军司,但上次拒绝了西山国公主的和亲,惹恼了天子,直接将他所有职务都予罢黜,如今也算赋闲在家。

  白日里没什么事,基本都像长在云王府了,全部精力都花在陪崽崽上,像是要把之前几年缺失的时间都补上似的。每天清晨,他还会教崽崽学点强身健体的拳脚功夫,等到崽崽学完一天的功课后,下午又会带他骑马射箭,云王还因此特地给崽崽留出片大的空地作校场。

  很快,李狄就荣升为崽崽最喜欢的人之一了,甚至隐隐有超过沈母的趋势,成为仅次于沈初被崽崽喜欢的人,让努力了好久的云王颇为羡慕嫉妒恨。

  除此之外,李狄还要分出精力来帮沈初查当初宁国公府一案的隐情,因为年代过去太久,再加上案子又比较敏感,并不是很好查,但多少也能查出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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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我就是个渣渣~

第78章 身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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