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现在还在痛苦中等待机会，真的受够了这一切。我在家里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可是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又能去哪里呢？

　　我在家里感觉呼吸都很困难，房间里的空气都让人窒息。我的神经高度紧张，每天都绷得紧紧的。我吃不好、睡不好，而且又很瘦。每天最大的心愿就是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现在身上遍体鳞伤，经常是这块伤痕还没有痊愈，又被后妈打增添了新的伤痕。父亲选择了沉默，毕竟后妈生了他的儿子。

　　我时常在夜里偷偷地哭。我最喜欢夏天的晚上，喜欢看着天上的星星。我不知道我的命为什么会这么苦？为什么后妈会这么对待我？在当时真的很恨她。我都曾经想过把老鼠药放在菜里让她和弟弟吃，把他俩都毒死。后来我放弃了这种可怕的想法，反而盼着自己快点长大，到时候看谁敢欺负我。

　　我没有事的时候，经常偷听后妈和我父亲在一起聊天。我知道父亲很爱她，她也很爱父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是不喜欢我，也许就因为我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功夫不负有心人，机会终于来了。我记得那是很平常的一天晚上，我爸回来了，虽然他不管我，但他每次回来我都很高兴。吃过晚饭，我听爸爸和后妈说要买新房，让我后妈把这间房子卖掉换个大点的。当时我还没有太在意，新房、旧房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晚上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知道父亲这一段时间没少挣钱。我不知道为什么，头脑中突然间闪过一个想法，如果我拿到卖房子的钱那该有多好，逃离这个鬼地方，换个城市，也过过有钱人的生活。我当时还设计了自己的未来，我要上饭店、吃红焖肉、吃烧鸡。一想到红焖肉、烧鸡，我就会想起后妈打我的那一幕，这更坚定了我的想法，但我不能确定能否拿到这笔钱。我记得那晚一夜都没有睡，翻来覆去地就想着房子快点卖，如果能拿到那笔卖房钱，那是最好不过的。

　　我平时起得很早，可能是由于晚上太兴奋了，第二天早上没有起来，睡得很香，就连后妈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掀我的被子，听到后妈在喊：“还睡，都几点了，还不起床？”我迷迷糊湖地坐了起来，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后妈就给我一巴掌。我哎呀一声，我被打得直晃脑袋，慢慢地看清楚了后妈的样子。我捂着脸匆匆忙忙地下地热饭、热菜。后妈回到里屋，我感觉嘴很疼，用手一擦，嘴被打破了。我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都是血。我心里想：该死的后妈。我照了照镜子，嘴唇里面被打破了。我心想再不走自己早晚都会疯掉，早晚都会被后妈打死。

　　后妈和左邻右舍的邻居说要把房子卖掉，很多邻居都来看房子，那几天后妈忙得不可开交，后来我晚上偷听我爸和后妈聊天，说有个男的想买房，看样子挺诚心的，天天看来房，可是价格上一直没有谈好。我爸说买房子当然是越便宜越好了，谁也不想多花钱。他和我后妈说：“坚持住，有房不愁卖。”后妈说：“是啊。少了钱，咱也不能卖给他。”我爸说：“明天带你去看新房。”听我爸说那个房子面积很大、很漂亮，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位置好。后妈着急了对我爸说：“真想现在就去看看。”我爸说：“太晚了，咱俩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就带你去。”

　　他们休息了，我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床上，心想：什么新不新房的，和我没关系，我关心的就是什么时候把现在的房子卖掉。我关心的只有钱，只想早日离开这个家。第二天一大早他俩去看房了，下午买房子的那个男的又来了，和他一起来的是我爸的好朋友。我在厨房里仔细地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我父亲终于在价格上做出了让步，听他们说明天就来交房钱，我高兴得差点没有蹦起来。房子终于卖了。

　　晚上我又偷听我爸和后妈聊天，看样子后妈对新房很满意，听她说她想现在就搬过去。我爸说他也很想马上住上新房。我在厨房里偷偷地笑，心想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家了，终于要拿到钱了，兴奋得一夜都没有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买房的人来了。我偷听他们说话，他们签了协议交了房钱，我更是高兴。我从门缝里看到桌上的钱，别提有多高兴了。后来后妈让我出去买东西，等我回来的时候屋里只有后妈一个人，桌上的钱没有了，原来我父亲和买房子的人，还有我爸的朋友和我的弟弟一起出去吃饭去了，过了一会儿后妈也去了。

　　后妈前脚一出门，我就开始翻，几乎把屋子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钱。我开始伤心难过了，找不到钱还要在家里受苦，还要遭受后妈的打骂，我一下子陷入了绝望。天啊！后妈把钱藏到哪啦？我流下了伤心的眼泪，实在是受够了，老天爷啊！难道还让我在这个家里受苦啊？我长叹了一口气擦着脸上的泪水，心想没有钱离开这个家我就会被饿死，可是不离开这个家还要遭受后妈的打骂更痛苦。我是走还是不走？左右为难，想想自己的生活都不如别人养的一条狗。后来我决定留下来，没有别的办法。

　　晚上我又开始偷听我爸和后妈之间的谈话，今晚他俩之间的谈话内容让我喜出望外。我爸和后妈说：“钱放好了，可千万别丢了。”后妈说：“放心吧！我把钱放在厨房的橱柜里，谁也不会想到的，那个地方最安全了。”我心想：我终于知道钱放在哪了。我又一夜没有睡觉，盼望着天亮，盼着他们早点出去，我好拿钱。一想到我就要实现自己的梦想，就要离开这个家过幸福的生活，别提心里多高兴了。

　　终于盼到了天亮，我早早就起床了，同往常一样开始干活。我告诉自己不要高兴得太早，一定要镇定，千万不要露出破绽。后来他们起床了，我盼着他们快点走，我好拿钱。我觉得时间过得真慢，每一分每一秒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漫长的等待。

　　吃过早饭他们终于走了，他们前脚一出门我就偷偷在后面跟着，确定他们真的走了，我急忙跑回屋。屋里只有我一个人了，这回好！我终于可以实现我的梦想啦！我在厨房里拿出斧头想劈开橱柜，我把斧子举了起来，一想：不行。我又把斧子放下了，心想：后妈平时那么狡猾，万一她把钱放在别的地方那我可惨了。对，我要理智点！

　　橱柜有缝，我找来手电筒往里面照，这一看让我喜出望外，我看到了钱。我举起了斧子使劲朝橱柜砍，心里还在想：让你打我，让你不给我好吃的，我砍死你。我用力砍，把橱柜都砍碎了。我拿到了钱，高兴得直蹦。

　　突然间我有一种不祥的预兆，好像后妈要回来了，不行，我得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走得越远越好。我赶紧把钱放进背包里，背上背包就往外跑，我连门也没有锁，心想就是碰到我爸或者后妈我也不能停下来，如果停下来被后妈发现我偷了买房钱，不打死我才怪哪！别说后妈了，就是我爸也不能放过我。

　　我像脱了缰的野马似的拼命跑，感觉到耳边的风呼呼响。我不知道跑出了多远，直到筋疲力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擦着满脸的汗水，虽说很累但从心底里感到高兴。终于逃离苦海了，我站起来大喊：“啊——啊——”我想告诉全世界我李刚自由了！我高兴得手舞足蹈，心想：我要过幸福的日子啦，终于可以吃红焖肉、吃烧鸡啦！

　　突然间我有点害怕，怕包里的钱丢了，丢了就惨了。我赶紧放下背包，心怦怦直跳。我拉开了拉链，高兴地笑了，钱还在。长吁了一口气，我又拉上拉链紧紧地把背包抱在怀里。心想：好不容易逃出来，钱可不能丢。为防止万一我把钱分开放，每个兜里放点儿。万一背包丢了，兜里还有钱。我心里美滋滋地想：我还挺聪明的！

　　突然间我感觉肚子好像在叫，饿了，先找个地方吃点饭，然后再想去哪里。我每个兜里都有很多钱，我怕被别人发现，特意留出一个兜里放少量的钱，买什么东西可以从这个兜里拿钱出来，不被别人注意。钱分好后我找了家饭店，要先吃顿饺子，因为好长时间没有吃过饺子了。坐在饭店里我先点了一盘饺子，饺子还没上来我就一个劲儿地咽口水。也许是太饿了，饺子一上来我就着急吃。当挟起第一个饺子的时候，我一下子放到了嘴里，饺子还很热，把我的嘴都给烫了，再烫我也要吃。这肉馅的饺子真香啊！我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有点吃猛了，后来开始细嚼慢咽起来，真好吃！

　　我心想：有钱真好。我暗暗地高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又有点害怕了，万一被后妈抓到了，不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才怪呢。我把钱偷走了，我爸和后妈该如何生活？

　　我长叹了一口气，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逃出来也是被他们逼的，反正打死我也不回去。可我总不能留在这儿，得走远点才行，毕竟我们的城市很小，万一被他们碰到那我可就惨了。我跑到客运站买了车票，离开了家乡，来到了新的城市。

　　刚到新的城市感觉很新鲜，那是我第一次出门，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晚上我找了个很破的旅店准备在那里住一晚，老板还不停地问我父母呢？我很强硬地回答：住店我给你钱，别问这问那的。旅店多得很，要不我去别人家住。老板听我这么说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给我开了间房。

　　虽说旅店很破，但条件比我在家里睡厨房要强多了。晚上我问老板哪里有卖烧鸡的，然后出去买了一只，本想回到旅店吃，可是我太馋了，就一边走一边吃。我啃着鸡腿别提心里多高兴了，自言自语地说：这烧鸡真香啊！为了讨好旅店的老板，我还给他买了包香烟。回到旅店，我从兜里掏出烟，递给老板，老板很是高兴。

　　回到房间里我一下子就躺在了床上，拍着自己的肚皮。可能是吃多了或者是风灌到肚子里了，我一个劲儿地打饱嗝还有点胀肚，不一会儿居然吐了，吐了很多没有消化的鸡肉。我当时还挺心疼的，但吐完之后感觉舒服多了。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心想：有钱真好，有钱真幸福。

　　想着想着我睡着了，可能是跑了一天太累了，我梦到了后妈，她找到了我，扯着我的衣领打，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被吓坏了。我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汗水居然都是凉的。我长叹了一口气，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坐在那里很长时间才缓过神儿。后来好长时间都没睡着，我把买房子的钱偷走了，我爸和后妈会不会没有地方住？我做得是不是太过分了？本来跑出来是寻找幸福的，反而觉得负担更重，我告诉自己尽可能不想那么多。

　　第二天一大早我早早地就起床了，想出来转转。旅店边上有一个公园，我在公园的草坪边上散步，呼吸着新鲜空气，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心情很舒畅。看着晨练的人，我心想难道这就是幸福？后来我又上了街，在街上转了一上午，中午吃到了红焖肉。

　　一晃几天过去了，我天天上饭店，以前是想着盼着吃肉，现在是天天吃肉反而觉得腻了，一看到肉反而不想吃了，现在更想吃些清淡的，觉得以前在家里天天吃青菜也很好。现在明白了，人活着当你天天过幸福的生活你就会习惯这种生活，反而觉得不幸福了；你有可能梦想着更大的幸福，当你得到更大的幸福你本应该是快乐的，但有的时候你反而会觉得以前活得更幸福，反而会怀念从前的日子。

　　时光总是来去匆匆，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我现在厌倦了自己的生活，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困了就睡。渐渐地发现我活得一点意思都没有，每天我都不知道今天应该做什么。这就是我以前向往的生活吗？我现在反而厌倦了。

　　记得有一天晚上我睡得很晚，睡着之后又做梦了，但这次不是梦到后妈反而梦到了亲妈。梦里妈妈紧紧抱着我，说：“儿子，妈想你啊！”我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我大声地喊：“妈—妈—”突然间出现四个男的，他们强行把我和我妈分开，他们要抢走她。妈妈大声地喊：“儿子救救我。”我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想挣脱可是怎么也摆脱不了。我哭啊喊啊：“放开我，妈——妈——，别带走我妈。”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我妈拖走了，一下子惊醒了。

　　我躺在床上发呆，过了很长时间才缓过神儿来。心想：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妈了，我真的很想见她，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我突然间想起我妈和我说过，她告诉过我她在哪。对了，我现在有钱了可以去找我妈。一想到见妈妈，我一下子就精神了。

　　我坐在床上兴奋得睡不着觉，想到和我妈相见的情景，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想着和我妈相见我又笑了。我觉得能见到母亲，能和母亲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分钟，哪怕让我看上一眼，我都会很快乐，也会很幸福。我盼着天快点亮我好去找我的母亲。

　　后来我又躺下了，离天亮还早着呢。我想睡一会儿，可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地很难受，干脆起床洗了一把脸。我一看表是后半夜一点，在屋里来回走，过几分钟就看看表，时间过得真慢。我想了很多很多，想起我以前的家庭，想起我和我妈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我想起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的幸福时刻。我不停地叹息，但我知道那已经是过去了，但我还是那么的留恋和向往。

　　天没有亮我就出去了，一个人在街上溜达。我真的不害怕，只是感觉有点孤单。风吹到身上有点冷，我时不时地打着冷战。孤单的人，冷冷的夜。后来我开始慢跑，感觉暖和多了。

　　终于盼到天亮了，我想找个地方吃个饭，然后去找妈妈。我漫无目标地在街上走，看见一个母亲带着孩子在晨练，妈妈在前面跑，孩子在后面追。那个小孩一不小心摔倒了，妈妈把孩子抱了起来，说：“儿子，没事吧？痛不痛？”看到这种情景，我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这更让我坚定了见妈妈的信心，我一定要找到她。

　　吃完饭我就到客运站买了票，一想到一会儿就要见到妈妈我很兴奋。想到我妈的样子，我就傻乎乎地笑。一下车我就开始打听工厂，我知道我妈在哪家工厂上班。走了很长时间，终于快到我母亲工作的工厂了。还没到工厂的大门我就哭了，虽然我走得很累，但一想到见我妈我就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

　　我一口气跑到了工厂的大门，走到了门卫室。“叔叔，您好！我想找我妈妈。”叔叔说：“你的妈妈叫什么名字？”我告诉了他。叔叔让我在屋里等着他帮我去叫，我心里真是高兴得不得了，马上就要见到我妈了。我在门口焦急地等待，不停地往远处望，期待着我妈出现。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门卫叔叔的身影，我以为他先回来，我妈一会儿才会出来看我。我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说：“叔叔，我妈呢？”他说：“你妈妈今天休息，没来上班。你回去吧。”我说：“叔叔，今天我一定要找到我妈。我父母离婚了，我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我妈了，我真的很想见她。”说着我哭了起来，然后一下子跪在他的面前，说：“叔叔，求求你了。”他一把把我扶了起来，说：“你别哭，等着，叔叔帮你找你妈。”我很感谢他，一个劲儿地说：“谢谢叔叔，谢谢叔叔。”他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了，我看见他满脸的笑容，说：“走，我带你去找你妈，你妈就在附近住。”我一边走一边说：“叔叔你真好。”

　　他把我领到了一个大门前，他说：妈妈应该就住在这里，他就不陪我了。他还有工作要先回去，如果被领导发现不在工作岗位上，偷跑出来会挨罚的。我点了点头，说：“叔叔，谢谢您！”我给他敬了个礼。

　　叔叔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站在大门口。我开始犹豫起来，敲门还是不敲门？我举起了手，又放下了，万一我妈后找的男人在家该怎么办？这么敲门进去是不是有点莽撞？我还是选择了在门外等。我又开始激动起来，心怦怦跳个不停。

　　突然间门开了，出来一个女的，她转身关门。我感觉血都沸腾了，大喊：“妈！”我一下子冲上去抱住了她，可她一把把我推开了，我仔细一看这不是我妈，当时给这个女人吓了一跳。我太想念妈妈了，没看清楚就冲了上去。我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阿姨，我认错人了，你长得太像我妈了。”我当时只能这么说，心一下子沉了下来，想见自己的妈妈怎么这么难啊？

　　后来我向这位阿姨打听我妈的消息，才知道我妈前几天刚刚搬走。我问她：“阿姨，知道我妈搬到哪里去了吗？”她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说：“谢谢阿姨。”我长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心里很难过，也许今天见不到妈妈了，还要等她上班的时候才会见到。我真想马上就飞到我妈的身边，等待对于我来说太难熬了。茫茫人海，让我上哪里去找我妈啊？！我开始失望了，低着头往前走，感觉自己的脚步都很沉重，好像每迈出一步都是那么艰难。

　　突然间听到有人在叫我，我转过头，原来是刚才的那位阿姨。她一边跑一边向我挥手，我停了下来，那个阿姨掐着腰气喘吁吁地和我说：“前几天是邻居李大叔帮你妈搬的家。走，我带你去问问他，他一定知道你妈住在哪里。”我高兴得差点没有蹦起来，边走边问：“李大伯在家吗？那个阿姨说：“不知道啊。”我的心又悬了起来。

　　到了李大伯的门前，那个阿姨敲门，正好是李大伯开的门。阿姨说：“李大叔，这孩子是来找他妈的。”我告诉李大伯我妈是谁，李大伯紧紧地皱着眉头，好像很犹豫说：“没听说她还有个孩子啊。”我把父母离婚的事告诉了他，李大伯说：“走！”

　　李大伯带我到了一个大门口，他说我妈就住在这。李大伯要敲门，我阻止了他说：“大伯，别敲门了，我还是在门口等着吧，谢谢大伯了。”说完我给大伯敬了个礼。李大伯说：“这孩子真懂事。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我点了点头和李大伯挥手再见，天底下还是好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