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梦魇都市18

　　沈渊刚要靠近瓶子，就见瓶子里的蓝光晃晃悠悠地飘向空中，最后又钻进了隋菲菲的背包里。

　　“恭喜您的队伍获得了梦魇碎片（二）！”系统发出了提示。

　　三人看着瓶子里的眼球，若有所思。

　　“这可能就是刚才那个男孩的眼睛，他应该是于小爱生前很重要的弟弟。”舒展首先猜测道，男孩一直称于小爱为小爱姐，并且说他们是一个福利院里长大，又在精神病院重新相遇，甚至男孩死后还要为于小爱报仇，可见他们的关系匪浅。

　　“我们把东西还给他吧。”沈渊双手拿起瓶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三人走出地下室，回到了北侧住院楼，男孩见到他们手里的东西，情绪显然产生了一些变化，他的眼眶中又流下了两行黑血，他低头接过沈渊手中的瓶子，瓶子里的眼球慢慢地消失了，男孩再抬起头时，黑黢黢的眼眶已经被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所取代。

　　“谢谢你们。”男孩幽幽说道，“这精神病院里的丧尸也该到了消失的时候了。”

　　说完他的眼睛里迸发出一阵蓝色的火焰，烧向整个精神病院……

　　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精神病院都变成了蓝色火焰的海洋，可是这火沾到沈渊这几个活人身上，却没有半点儿反应。

　　没过几分钟，就看见严卓一阵旋风似的冲进了北侧住院楼。

　　“沈哥！舒哥！菲菲姐！”严卓堪堪停住脚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那些丧尸突然不见了！我跑着跑着，突然一道蓝色的火光从天而降，然后那些丧尸身上就跟着了火似的，最后就全都化成了灰！”

　　“谢谢。”沈渊对男孩说道，这些丧尸也到了该解脱的时候了。

　　严卓这才注意到黑暗中还有一个男孩，“哇”地大叫一声，躲在了隋菲菲的身后。

　　沈渊无奈，这严卓在极限情况下好不容易勇敢了一回，这下又打回原形了。

　　“别怕，他不会伤害你。”舒展安慰了一句严卓，转头对男孩说道，“你今后还打算留在这里吗？”

　　“是的。”男孩点点头，“院长的身体变成了丧尸，一部分灵魂还被囚禁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地方，希望你们能找到并且消灭他。”

　　“我们会尽力而为的。”沈渊坚定的点点头，他走上前去想要和男孩握一下手，可是却握了个空。

　　“你忘了我是鬼吗？”男孩惨笑了一下，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这时系统发出了新的提示：“任务已更新至第三阶段：请务必于今晚12点之前到达跨海大桥，寻找梦魇碎片（三）。”

　　沈渊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凌晨5点，疲于奔命的一夜终于结束了，接下来不知道还有多少危险在等待着他们，现在她们已经很接近真相了，于小爱并不是将整座城市陷入噩梦的魔鬼，相反，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第九中学的惨案是男孩为了给她报仇造成的，新丰精神病院是院长所恶多端后被反噬造成的，但是整座城市的噩梦源头还没有找到，还是需要到于小爱自杀的地方，也就是跨海大桥处去寻找答案。

　　四人完成了新丰精神病院的任务，坐上了面包车，严卓很诚恳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对自己自私不顾大局的行为表示了很深刻的反省。

　　“好了好了，年轻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沈渊边开车边听着严卓的絮叨，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但是你要时刻记住我们是一个团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我们任务失败了，就算你苟活下来，结局也是被永远地困在这里。”

　　“我知道错了……”严卓因为不好意思而声音越来越小，“我以后一定不再自私，努力锻炼自己的胆量，争取不拖大家的后腿。”

　　等回到了市里，天已经亮了，隋菲菲的手机新闻显示，昨晚又有一名无辜的市民在梦中被残忍杀害。

　　沈渊默默地将隋菲菲和严卓送了回去，四人约定今晚老时间老地点碰头。

　　严卓由于愧对沈渊和舒展，也不敢再次提出要和他们待在一起的要求，只能硬着头皮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沈渊和舒展回到了便利店，舒展开了店门，一进门，二人就瘫在了椅子上，虽说他们在副本中不需要吃饭和睡觉，但是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情，还是体会到了两个字：心累。

　　“上楼洗个澡睡会吧，早上就不开门了。”舒展看着一脸疲惫的沈渊说道，“虽说理论上我们不需要休息，但是确实有点累，应该让大脑放空一会儿。”

　　“这是你们科学家经常用休闲方式吗？”沈渊不怀好意地想到二楼那一间小小的起居室，要是能和舒展一起休息的话……当然也干不了什么，但是一想到能和梦中情人共处一室，还是不禁有点想入非非。

　　“对啊！我们科学家的生活可枯燥了，只有研究和睡觉！”舒展调侃地说道，“又不像你们这些花天酒地的富二代……”

　　“我可没有花天酒地！”沈渊急忙解释道，“那些都是生意场上的应酬，我对那些其实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舒展看着沈渊急的有些脸红，笑道，“不用跟我解释这些。”

　　“我没解释，清者自清嘛！”沈渊假装放松。

　　“你的爱好和生活与我无关，你怎么样生活是你的自由。”舒展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句话一出，沈渊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火热的心一下子变得拔凉拔凉的，到嘴的骚话也咽了下去。

　　舒展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天在一起的患难和相互惦记都是假的？还是说在他眼里只是迫不得已？因为他牵连自己到了这个世界，而自己的处境又比较窘迫，责任感和愧疚感才使他不得不和自己组队朝夕相处，自己在现实世界追了他那么久，虽说方法比较笨拙，但是坚持了那么久，正常人早就应该动摇了，难道他对自己就没有哪怕一丝丝的动心吗？

　　舒展不知道沈渊此时的心情已经是七上八下，他一向是个对感情很迟钝的人，也只有大学时期和学长那段懵懵懂懂的恋情让自己明确过性取向，其他时候都一心扑在了科研事业上，说他是个书呆子其实一点也不为过。

　　舒展也不是不知道沈渊的心意，可他还是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意，他不是对沈渊没有好感，可是他不确定那是不是喜欢，而且在现实世界中他实在是太忙了，没有时间考虑自己的感情，来到这里以后，和沈渊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本来以为自己和沈渊不会有太多共同语言，但是几次的患难与共下来，舒展的心还是产生了一丝动摇，可是他不想表现出来，毕竟在没有确定关系之前，给对方无谓的希望这种行为，他是做不出来的，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是或者不是。

　　所以舒展并不给予沈渊除了朋友以外的更多回应，在他眼里，这也是对感情负责任的一种表现，如果你没有真的决定要跟这个人谈异常不分手的恋爱，那么就最好不要开始。

　　舒展目送着沈渊略显落寞的背影，心情纠结地坐在一楼，就算他再迟钝，也看出来沈渊此时因为自己的态度而心情不佳，他想上去安慰一下沈渊，可是又怕他的行为超越了朋友的界限，让沈渊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舒展对于处理人际关系的恐惧是天生的，不了解他的人可能认为他是个暖男，把身边的人都照顾的面面俱到，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个情商很低的人，除了竭尽所能地照顾到周围人，他想不出别的法子来掩饰自己的不会说话和容易害羞的性格。

　　看着沈渊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舒展仿佛松了一口气，算了，就这样吧，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还没等舒展这口气儿缓过来，突然听见沈渊“咚咚咚”几步从楼梯上跑下来，然后飞快地拉过椅子，坐到了自己的对面，满脸真诚地对自己说，“不行，我觉得咱俩得谈谈。”

　　舒展一时错愕，没想到沈渊能这么地直白，“谈什么？”

　　沈渊一向是个直来直去的性格，心里面藏不住事儿，让他和别人弯弯绕玩感情游戏，他是做不到的，所以他今天一定要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你觉得咱们两个，现在是什么关系？”沈渊问道。

　　“朋友关系。”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所以你对我的照顾和帮助，都是出于朋友仗义相助，对吧？”

　　“对。”

　　“好，但是你听好了舒展，我沈渊不可能一辈子和你是朋友关系，我喜欢你，这件事现在圈子里人尽皆知，你不要给我装什么不懂，你的取向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大学时候和那个谁，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沈渊的语气有些焦急，他不甘心舒展这个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毕竟他们两个也是因为特殊的缘分才来到这里，在这里他们有的是时间朝夕相处，彼此了解，他沈渊执着的东西，不可能旁落他人。

　　“你找人调查我？”舒展有些愠怒地反问道。

　　“这还用调查？”沈渊说道，“你那个前男友不也是个教授吗，这种事在你们学术圈早就传开了，我就算不想知道，也会有人上赶着告诉我。”

　　“唉……”舒展叹了一口气，沉默了。

　　看来自己和沈渊的距离还是很远，现在只是表现上看起来两人的性格比较合拍，合作也尚属愉快，可是一想到现实世界中他们的身份相去甚远，三观、人际关系和生活方式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舒展更加坚定了和沈渊不能逾越朋友界限的想法。

　　“总之我们现在是朋友，未来也会一直是，如果你还有其他想法，只能恕我无法苟同了。”舒展别过脸，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双眼，“我要休息一会，你也去休息吧，晚上还有任务。”

　　沈渊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说得不对了，他自我感觉只是在陈述事实，可是舒展的态度已经明确表示不想再说下去了，沈渊只好悻悻地起身，转身往二楼走去。

　　现在的他什么心情也没有了，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之前昂扬的斗志也荡然无存，对于追求舒展的决心也产生了动摇，到底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也同样喜欢上自己呢？

　　沈渊躺在二楼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第一次感到了舒展和自己之间那无法逾越的鸿沟，像他身边的这些人，为了追求别人，手段当然是层出不穷的，相比于那些人的花花手腕和X完就扔的心态，自己的方法可以称之为拙劣，甚至被周围朋友嘲笑过无数遍，难道自己还不够用心吗？自己是真心实意地想追求舒展并且和他长久地相处下去的。

　　再想想那个和舒展有过一段儿前男友，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儒雅型男士，和自己这个大老粗富二代形象确实相去甚远，是不是舒展真的不喜欢自己这个类型的？难道就真的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吗？

　　沈渊思来想去，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楼下一片噪杂声。

　　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6点了，自己竟然睡了一天！沈渊赶紧起身，套上老头衫就往楼下跑，果不其然，隋菲菲和严卓已经在便利店里等待了。

　　舒展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晚上的任务，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沈渊不想插话，在一旁默默地听着。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四人又坐上了面包车准备出发，和往常不同的是，这次舒展没有坐在副驾驶，而是在后排和严卓坐在了一起，隋菲菲是个女孩子，心思还是比较细腻，她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位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所以她很识趣儿地坐在了副驾驶上。

　　这几天的相处下去，隋菲菲心如明镜，她很清楚严卓是个眼拙加没脑子的，他口中所说的沈渊和舒展是一对儿，根本就是瞎胡猜，而沈渊和舒展的关系绝对还没到那个程度，充其量也就是个友达以上，所以隋菲菲很小心翼翼地避免触碰这个话题，毕竟大家还是要在一起完成任务的，否则连命都保不住了还谈什么别的？

　　关于跨海大桥的任务，舒展已经做了详尽的攻略，基于他们前期得到的消息，第九中学是无眼男孩下的手，新丰精神病院是恶魔院长遭到反噬后的结果，可是城市梦魇的真相却是真的和于小爱的死亡有关，到底跨海大桥那里埋藏着什么秘密？如果真像无眼男孩说的那样，于小爱是个善良到连加害自己的人都不愿意报复的人，又怎么会掀起整座城市的腥风血雨呢？

　　“据当地人说，于小爱刚自杀的那段时间，跨海大桥还在正常通车，后来那里只要是晚上就会车祸频出，幸存的路过司机都说曾经看见过一个女孩衣着单薄地站在桥头要求搭车，有些司机出于好心让女孩搭了车，车子开出跨海大桥之后，车上的女孩就神秘失踪了，而拒绝女孩搭车请求的司机，无一例外全部遭遇离奇车祸身亡，车子不是一头栽进了海里，就是莫名其妙地撞上了障碍物，后来又出了城市梦魇的事，最后就决定把跨海大桥给封禁了。”舒展将跨海大桥的诡异之处一一道来。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于小爱不是自杀呢？”隋菲菲猜测道，“陈星说过，于小爱是个异常坚强的女孩，精神病院那个男孩也说于小爱是个善良坚强的人，她在绝境中还想着要拯救精神病院里遭到迫害的病友，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