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这里贾代善激得贾赦承诺,自己会按着代善的安排行事, 倒让代善觉得, 儿子太好忽悠,没有什么成就感。可能也是自己几世都把贾赦架了起来, 业务太过熟练。于是不觉得把那改造便宜大儿子的计划,修改了一下:“为父想着,过几日身子好些, 就上折子请封你为荣国公世子。”

  贾赦觉得,这个提议自己喜欢, 可是并不用自己出什么力呀?怎么刚才父亲还说得那样郑重其事?难道是怕自己当不得这世子之位?忙道:“父亲放心, 儿子定会依着父亲与祖母的教导,用心府里的事务,约束好家里的人, 不许他们在外闯祸。”

  呵呵,贾代善不得不在心里吐槽一下便宜儿子自说自话的能力, 刚才自己都已经说了, 原来对他的定位是不可行的, 怎么还抱着这个念头不放呢。

  “请封世子之后, 你就去京营之中历练, 不立功劳不许回府。”代善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这下子轮到贾赦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来了。反正代善也觉得,这个便宜儿子说出的话也不会有多中听, 那还不如不听, 只自己说了下去:“那京营里都是为父的部下, 想来也不会难为了你。不过为父会交待下去, 你只能从一个大头兵做起,非到生死关头,你那些叔伯不得插手关照于你。”

  还是不是自己的亲老子?贾赦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弱弱地叫了一声:“父亲。”

  代善摇头不让他再开口:“不是为父心狠。而是为父自己,当年也是如此过来的。只有从大头兵做起,你才能知道为军不易,为将更难的道理。也才能知道一军之中,各处的关窍所在。如果你那些叔伯处处关照,你定是学不到什么,说不得只是换一个地方养身子。”

  行吧,你是老子,你说了算。贾赦情知此事已经不可改,只能在去军中的时间上讨价还价:“可是媳妇的身子还不好,就是您孙子身子也不大旺健。说不得儿子这一走,什么时候回来,那他们母子在府里?所以是不是能晚些去京营?”

  代善眼睛就立了起来:“大丈夫为国效命,图个封妻荫子,你这些儿女情长还是放一放的好。再说她们母子是在咱们府里,等你请封了世子,你媳妇就是世子夫人,下一任的当家主母,手里又有管家之权,还有谁敢难为她不成?”

  见贾赦欲言又止,也知道他与原配躞蹀情深,少不得安慰道:“刚才我已经知会过你母亲,日后她自是不会再难为你媳妇,这回你放心了?”

  贾赦把头点得那叫一个欢。想来刚才是为了孝道,不好自己说母亲的不是,现在老子给他解决了难题,还能不乐:“父亲放心,儿子去京营之中,定不会给您丢脸。”

  看看,这下子答应得多痛快。代善又道:“你给老子丢脸试试。”吓得贾赦一下子满天的欢喜都散了个干净。代善看不得他这样没出息:“你且想想,你的表字,还是圣人亲自取的,恩侯、恩侯,恩荫封侯。将来不指望着你如老子一样不降等袭国公,可是也不能降太多,这个侯爵,你得给老子挣回来。”

  说来代善还真是不解,当日这位贾赦是犯了什么样的错处,才能让亲自给他取表字的当今,又亲自把他所袭之爵降了五六等之多,只得了个一等将军。再一想前世之事,又有些明白,说不定又是贾母从中做了什么手脚,还是有原主丧期做出来的,让对原主感情甚深的当今,对贾赦怒其不争,又不愿意让代善拼一辈子命,连个香火都没有,才捏着鼻子给了贾赦一个爵位。

  听到自己老子对自己的期望,贾赦一面有些自傲,可又有些要犯怂:“这个,儿子定是会尽力。”

  代善就冷笑了一下:“尽力不尽力,也由不得你。我会把林在的大小子林之孝给你,给他放了奴籍,让他伴着你一起入京营。若是你让一个奴才秧子给比下去了,可想想还有什么脸面见你自己的儿子。”

  被抓住软肋的贾赦只好应之不迭,也想着要在军中有一番做为。可是他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苦着脸道:“可是父亲,儿子虽然小时候也和武师傅们练过些拳脚,可是一晃这么些年过去了,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这还真是时刻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呀。贾代善就让他附耳过来:“为父这里有一法,能够打熬力气。人都说一力降十会,你先在府里悄悄练习着。”就把自己此次抽中的大力术传给了贾赦。

  说来这还是几世以来,第一次可以传给外人之术,也不知道效果如何。不过系统抽出来的,就算是不能如自己这样一看便会,用起来那样逆天,也应该有些效果。

  口诀不难,贾赦听了几次也就记下了。不过正是因为简单,他很是怀疑此术的效果。可是老子的威严摆在那里,不是他能质疑的,贾赦只好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不想自己老子还来了一句:“这是我家里不传之秘,就是你兄弟,你也不可让他知晓。”

  有了这一句,贾赦不信也得信了。等代善交待他不可懈怠,要时时练习,他也应得痛快。

  接连敲打了贾母,忽悠了贾赦,贾代善也有些累了,就让便宜儿子回自己院子安置去。可是贾赦还想着服侍自己的老子,不肯离开。代善闲闲地来了一句:“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去京营,不如把我要为你请封世子的去京营的消息,说与你媳妇听听,也让她高兴高兴。”

  若说前半段张氏可能高兴的话,后半段说不定就会让她坐立难安了。想着与其张氏在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听了消息着急上火,还不如自己当面说与她听,也好及时安抚。贾赦就有些守不下去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代善道:“如此儿子去去就来。”

  “你只管回去安置就是,要不一来一回,倒折腾得我不得安静。”代善淡定地吩咐道。贾赦至此才应了一声,回去自己所住的东大院。

  这也是世家惯例,以东为尊,例来只有继承人才能住在主院的东侧。此时的东侧院,还没有如原著一样,自己开了门,而是与主院有一个月亮门相通。所以贾赦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回到了自己院子。

  只见正房里的灯光还亮着,不过院里已经没有什么人走动,只依稀能听见正房里有人说话,却听不清说什么。见他走近,值夜的婆子已经上前来问安。贾赦也无心理会,只让人打了帘子,自己进屋。

  大奶奶张氏此时看着精神还好,正一边做歇息前的准备,一边吩咐着奶娘夜里好生照顾自己的儿子。见贾赦进来,对着他微微一笑,并没有起身——自她出了月子以来,身子一直没调理好,贾赦早就不让她在意这些虚礼了。

  “大爷怎么又回来了,父亲那里可有人服侍?”大奶奶觉得以贾赦的性子,不是那为了自己不管公公的人,因此有此一问。

  贾赦摇头道:“父亲说是不用我,又与我说了些事,也让我回来与你说上一声。”

  听他如此一说,大奶奶就对着使唤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带着盆巾等物,流水般退下。听得脚步渐远,大奶奶才问道:“父亲那里说些什么,可是让你为难之事?”脸上就有了关切。

  贾赦拉着她坐到床边,才道:“刚才父亲与我说,过些日子等老人家的身体好了,会为我请封世子。”

  张氏就用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因兴奋而叫出声来。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满脸荣光地道:“这是好事儿,大爷怎么象是不大开心的样子?”

  贾赦又说出一件事,不过他却认为这事并不能如第一件一样让张氏高兴:“父亲刚才已经与母亲说了,老二家的身子听说也不好,让你把家里的事一并管起来。可是你这身子,也还得调养,我怎么与父亲说,父亲都不同意再让老二家的帮着管家。不过母亲倒是说,她可以先帮你看一段时间,不过等你身子养好了,还是得你管家。淑娴,你身子可能顶得住?若是不成,我明日再去求父亲。”

  没想到这个消息竟然比刚才听说贾赦要请封世子,更让大奶奶高兴,她忙拉着贾赦道:“我出月子也这么长时间了,此时也好得七七八八。不过是公婆疼惜,不让我去请安,我也想着一次把身子调理好了。所以你总觉得我身子弱。明日等我亲去与太太说,怎么能让老人家操劳。”

  好吧,自己媳妇就是这么孝顺。贾赦只觉得岳父家里教养得好,全没想过自己媳妇为何比刚才更高兴。不过再说出下面的消息,他可就更没有底气了:“父亲说,若是请封世子之后,就让我去京营里历练,不立了功还不能回家。”

  这下子连张氏也不淡定了,刚才那些欢喜,都一阵风般被吹走:“父亲怎么如此打算?大爷可是应了?”

  贾赦点了点头:“父亲说,等将来咱们的儿子长大之后,我要能成为儿子的依靠。还有就是若是我能如父亲一样位高权重,那些嚼舌头的小人,也就不敢说我了。”

  提起自己的儿子,张氏的心里也软做一团。以贾赦现在的做为,一旦贾代善仙去,能不能守住荣国府,还真是一个未知。到时侯他们的孩子,又能依靠谁呢?可是贾赦如今也二十有余了,再去京营,还是从大头兵做起,可能适应得了?从小到大,他这个嫡长子可是金围玉绕着长大的。

  一半是担心,一半是期望,张氏小心地问道:“大爷可是自己打定主意了?”

  与其说是贾赦打定了主意,还不如说贾代善下定了决心。只是在自己媳妇面前,贾赦还是要面子的。他不说自己是被老子给逼得下了承诺,反道:“人都说成家立业。如今咱们儿子都有了,我也该做些事情出来,也好将来给孩子做个榜样。”

  这样高大上的理由,张氏只能叹息一声,把头靠在贾赦肩上:“那大爷尽管放心地去建功立业,我与孩子在家,很不用大爷担心。”一旦贾赦请封了世子,二房也就没有什么好蹦哒的了,自己手里又有了管家权,还有儿子傍身,自是能把日子过得好好的。

  听到自己媳妇如此无条件地支持自己,贾赦只好在心里叹一口气,他多希望媳妇能留留自己。只是现在在张氏的心里,儿子明显比贾赦重要。

  再说在张家人的理念里,男儿就应该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还真没有一个象贾赦这个岁数,就天天只宅在家里玩古董的。现在听说贾赦也要上进,张氏又怎么会不支持呢。

  贾赦院子里还算是夫妻心意相通的话,贾母所居的荣禧堂可就只能用阴云密布来形容了。自贾代善所居的梨香院回来,贾母就把屋子里的东西摔了个七七八八,犹泄不了心头之气。

  贾敏听到服侍的人来报,也曾到母亲房外劝慰,可是让贾母一句无事,让她早些歇息给打发了回去。不过有这样一个缓冲,贾母也不好再摔东西,只自己坐在那里想自己日后的处境与行事。

  丫头们小心翼翼地先给贾母上了茶水,才轻手轻脚地开始收拾残局。贾母也无意理会。她自进了荣国府,已经三十多年,先是因为生养不易,很是受了婆婆些气,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却被婆婆抱了去,总算熬到婆婆去了,却又越过她与贾代善,把自己的私房都留给了贾赦……

  那时贾母还有一个指望,就是贾代善出于补偿心理,一向对她十分尊重,家里的事情大半由着她。可是谁知道一次救驾受伤,醒来后的贾代善竟也变了脸!这可让她日后怎么过?!

  说来两个都是自己的儿子,不过一个是跟着婆婆长大的,从小就与自己不大亲近,贾母偏疼小儿子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多年来被婆婆压制着,府里的事儿说是她做主,可是哪样不得先知会婆婆一声?所以婆婆去后,贾母非常渴望自己能同婆婆一样,在这内院里一言九鼎。

  可是偏偏,婆婆病重之中,还不忘记恶心她一把,将管家权直接交到了老大媳妇手上,这让贾母如何能甘心?于是她就想着,拉了老二媳妇出来与张氏打擂台,这样两房媳妇可不就都得上赶着讨好自己这个婆婆,那样自己在府里说话的份量自是重而又重了。

  为了让老二媳妇能听话,她对着老二没少说看重他,要劝说贾代善把爵位传给老二的话。说的次数多了,她也就真觉得,若是老二袭了家里的爵也不错,因为怎么看老二都比老大让她顺眼加省心。而老二媳妇,也比老大的媳妇更会讨好人。

  可是老爷今晚的一席话,可就彻底打破了贾母的算计,这让她怎么同老二说?老二的野心完全是她给挑起来的,难道她得对着老二说,原来老娘都是逗你玩的,你可别当真。那日后老二怎么看自己这个做娘的,还有老二的媳妇王氏,那可是王家女,若是把此事说与娘家人,她在老亲家也得丢光了脸面。

  可是不转变自己的行事,以贾代善那说一不二的脾气,说不得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更丢脸的事。左右为难之间,小丫头进来报说:“二奶奶房里的翠儿过来给太太请安。”

  也是因为贾母一向待二房宽爱,服侍的人觉得此时有二房的人过来,说不定会让太太的心情好上一分,才乍着胆子通报。谁知贾母虽不再摔东西,可那火气还憋在胸中没有消散,气哼哼道:“什么事非得大晚上的过来,明日一早都等不得。”

  听出是不想见的意思,那丫头暗道一声晦气,就想着出门将人打发走。不想太太又出声道:“让她进来。”

  由门外进来的那个丫头,也可二十来岁了,仍是一身丫头装扮。这是王氏的陪嫁丫头,因长得平凡,也没人什么勾引男主子为自己姑娘“分忧”的心思,所以现在最得王氏的信重。若是贾代善在此,定能认出,这个看似本份的丫头,正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周瑞家的。

  她已经听出太太的声气不好,一进门就跪下道:“给太太请安。”

  贾母不阴不阳地嗯了一声:“你们奶奶这个时候打发你过来,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翠儿没得到招呼,也不敢起身,只好磕了个头才道:“回太太的话,我们奶奶见这个时候二爷还没有回房,着实担心他穿得单薄,让奴才给二爷送件衣服过来。”

  说得好听!这个王氏,原来看她还算是懂事乖巧,怎么现在竟然犯这样的糊涂。若是昨夜老二回房之后,她能劝着老二回去给老爷守夜,说不定老爷就不会对老二如此失望。还有早起自己就有一二不适,让个下人去寻太医也不是什么难事,怎么就非得缠着老二亲自去找,还耽误了去东府守灵的时间,让老爷对老二更加不喜。

  不得不说,贾母这是在迁怒。可是能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以贾母的品性,又怎么能不顺水推舟!于是她再次不阴不阳的说道:“你们奶奶倒是知道心疼自己的丈夫,可是却不知道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这是你们二爷能躲清净的时候吗?!”

  最后一句话已经夹杂了怒火,让那翠儿身子都瑟缩了一下,嗫嚅道:“我们奶奶也是见二爷身子单弱,这才担心二爷这两日休息不好,让奴婢送件衣裳。”

  还敢和自己分说,可见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贾母心下不由得翻起自那王氏进府之后,老二与她也算是相得,又是少年情热之时,少不得时常在自己面前夸那王氏几句。当时还觉得是小儿女的常态,现在想来可不就是那王氏拿捏了老二,进而通过他向自己讨要好处!

  “回去和你们奶奶说,你们二爷今晚去东府陪着敬儿一起守灵,让她少操心些。还有听说她身子不好,老爷说了,让她把自己管的事儿是一理,等过两日交给大奶奶管着。”一句话收回王氏的管家权,贾母心里没来由地痛快起来。

  可那翠儿却让贾母的话惊得呆住了,连话也不知道回。贾母不耐烦地道:“可是还有事?若是无事回去服侍你们奶奶吧。”

  翠儿这才醒过神来:“是。不知道太太什么时候让我们奶奶交帐,奴婢回去也好回我们奶奶的话。”

  这还是个有些头脑的。贾母平平地道:“只三五日内交过来就可,时间可不能太长了。”翠儿这才小心地又磕了个头,悄声退下。只是一出了正房,也顾不得与那些相熟的丫头寒喧,拔腿快走起来。

  这一夜里除了贾代善与贾敏,荣国府里的主子有几个能安睡到天亮的,自是不得而知。不过次日贾政回了自己屋子洗漱之时,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就来荣禧堂给贾母请安,却被告知太太去了梨香院,只好一路急走的情形,还是让下人们开了眼。

  只是他还是晚来了一步,此时贾代善已经与贾母并贾赦一起用完了早饭,正一起闲话。贾赦劝着贾代善不必亲去东府守着,贾母也在一边劝说,显得三人关系十分亲密。

  撞到这一幕的贾政,心下五味杂陈,请安之后忍不住反驳贾赦道:“父亲即是放不下伯父,想着多陪他老人家些时候,大哥何必阻拦。左不过家里下人尽有,让他们服侍得精心些就是。”

  贾赦就急红了脸:“你难道不知道父亲自己也刚刚才醒了一日,那伤口还没长好。就是再小心,穿门入户、车轿颠簸扯开了伤口怎么办!”

  贾政也就无话可说,他刚才只是习惯性地与贾赦唱反调,却忽略了贾代善的身体。到底是自己偏疼了几十年的小儿子,贾母在边上打圆场道:“你兄弟年纪轻,好些事儿没经过。只想着你父亲与你伯父感情深厚,不忍天人之隔。你只好生与他说就是。”一面又问贾政守灵是否冻着了,早饭用了不曾。

  贾政也就转了面皮,说了自己着急给父亲请安,没来得及用早饭之事。面上隐隐有得色,还小心地撇了贾赦一眼,看他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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