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226

  就听身后有人又唤了一声:“老爷。”回头一看,竟是那个刚才与自己理论的王彩蝶,他不耐烦地问道:“还有何事?”

  王彩蝶笑道:“我们姨娘不在,那屋里的东西谁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不如让奴婢随着绣帘姐姐走一趟,也省得她白走一回。”

  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孙绍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由她自随着绣帘去了。不管那些人跪得如何,他进屋里向着迎春表功道:“明日里我就把那厨房里的人都换了,让她们敢怠慢了太太。”

  外头一阵喧嚷,迎春有什么听不见的?要不是她一直呼唤系统都没得到答复,还得以为自己给孙绍祖下的言听计从符与忠心符起作用了,才让他有这一番做作。看来从古到今,这男人们还是对自己和血脉看得更重呀,不管是谁怀了他的孩子,都直接从女奴变身成女皇。

  “明日里还是给我这院子里立个小厨房,我们自吃自做还干净些,要不谁知道那厨房里端过来的东西,有没有谁给下了什么东西。”即是暂时不用担心生存的问题,迎春也愿意把自己的日子过得舒服一点儿。

  “他们敢!”孙绍祖当即喊了起来:“我已经让你的丫头拿帐本和钥匙去了,日后你管着后院,谁还不得巴结着你,哪儿敢再给你冷饭吃。”

  迎春连眼角都不看他,只道:“你也知道那是冷饭。厨房离这里多远,什么东西端过来都得冷了。日后我想喝口热汤,还得再去求你厨房里的奶奶们吗?”

  绣橘在旁边也道:“刚才大夫也说,太太怕是月份越大,越饿不得。”

  这事儿孙绍祖也听到了,忙一迭声地说自己糊涂,明日里就让人把小厨房给立起来,每日里买来的菜蔬,也都先由着迎春这里先挑。

  迎春倒是不承他这个情,今日里他说一件事,迎春就要驳他一件事,正是要趁着新出炉的包子,把孙绍祖彻底压制住了。原著里夏金桂是如何炮制薛蟠的,她觉得很可以借鉴:“不敢劳动这府里采买大爷们。我那陪房住儿是我的奶兄,想来也不敢害我,还是让他每日里出去采买,我吃着还顺口些。”

  孙绍祖自是无话,还问迎春这小厨房一个月该得多少银子。迎春想想自己手里总得有些活钱,不客气地叫出了一百两一个月的天价。谁知道那孙绍祖只以儿子为重,自己竟说迎春身子还需要补胎,又加了一百两出来,倒让迎春觉得这家伙也不是全无心肝之人,看,对自己的孩子不就挺上心?

  她才不会做什么推让之事,只要孙绍祖敢给,她有什么不敢接的?至于会不会有人说她靡费,一个人厨房用的银子,快赶上合府三个月所用,又关她何事?

  “太太,”绣橘看了看迎春,又看了看孙绍祖,小心地道:“太太这么大的喜信,是不是也得给府里报个喜?”

  孙绍祖刚想说话,又让迎春截住了话头:“现在胎还不稳,不宜让人知道,只咱们自己保重些就是。再说若是哪日里老爷烦起来,再给我一个窝心脚,这孩子有没有还不一定,也不必让老太太他们跟着先喜后悲的。”

  对于迎春每一件事都能扯到自己打人之上,孙绍祖这一天下来已经习惯,嘴里讨着饶,又问现在迎春饿不饿。迎春也不客气:“从早晨到现在,一口吃的不见,我说不饿你信不信?”

  孙绍祖那边就打鸡骂狗的让快些给迎春准备饭来。迎春只说自己口内无味,也不想吃别的,下一碗鸡丝面就是:“别劳动了你厨房那些奶奶,让她们背后骂我。”

  只能说人性本贱,或许这孙绍祖更是此中翘楚,听了迎春这话不唯不生气,还亲自让自己的小厮去厨房里守着,看着人把面整整齐齐地端了上来。迎春也就赏他一个好脸:“今日里是沾了老爷的光,让我也吃顿热乎饭。”孙绍祖一声也不敢言语。

  只看着迎春用了饭,停一时又用了药,才出了正房,料理那还跪在院子里的姨娘婆子。又怕扰了迎春休息,不利于养胎,将人带到了王彩蛾的院子里一体处置。

  绣橘等他走了,才长出了一口气:“太太这一日里,可吓坏我了。”

  迎春只问:“你那药吃了没有?我这里只你一个可靠的,若是你倒下了,可让我指望谁去?”

  绣橘让她的话说得心酸:“也是太太身边没个得力的人。要不孩子都已经两个月了,咱们能今日里才知道?也不知道二奶奶是怎么想的,总是太太的亲嫂子,挑出来的陪房只知道赶热窝,轻易也不上太太这里打个照面。”

  对这个迎春还真不放在心上。就算是她处处用孩子拿捏孙绍祖,也只是为了让他对自己有所顾忌,可是真说自己要生一个,还是一生下来就会哭会叫、会动会粘人的小东西,她觉得自己怕是担不了这个担子。

  因问绣橘道:“你说若是这孩子没了,咱们会怎么样?”

  绣橘赶紧冲着地上呸呸了两口:“红口白牙的,太太可再不能说了。人都说孩子是小气的,听太太这样说多了,怕是真的自己回去了。当日在府里,二奶奶吃了多少药,求了多少偏方都不能再开怀,太太刚进门半年就有了两个月的身子,该知足惜福才是。”

  那是因为有人不想让她生。

  迎春心里吐槽了一下,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在绣橘这里行不通。不光是她,就是别人听了自己的要求,也都会如绣橘一样觉得自己不知足。罢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世能呆多久,若是给原主留点依靠指望,为母则强,哪怕她还是那包子性子,也能立起来些吧。

  一夜无话。或许也只是迎春这正院里一夜安稳,别处有谁睡不着,或是多了什么人、少了什么人,都不是迎春愿意管的了。

  变化还是有的,那就是她们院子里的丫头,都没用自己去取水,就已经有人送到了院门口,还小心地问够不够用。又没等着丫头们去取饭,厨房也已经把饭送了上来,还请丫头们看一看,是不是合了太太了口味。

  接了东西,那三绣心下都有些犯嘀咕,别人都知道开始讨好自己的主子,那自己这做陪嫁丫头的,更是该与自己主子打好关系才好。可是她们自来了这府里,没几日就发现了自己主子是个没用的,一个正经的主母,竟是连管家之权都摸不着,可让她们用哪只眼睛看呢?也就各自去寻别的门路和。

  只是她们总是迎春的陪嫁,在别人看来也是来孙家争这后院话语权的,谁能与她们真的交好?就是给她们一个半个好脸,也是为了下迎春的脸面。这才让她们日日里巴结了这个,奉承了那个,却没一个真把她们当成自己人的。

  也是如此,这三个丫头心里也不是不生怨,既然有昨日里闹的,为何不早拿出这威风来,也省得她们此时四处不靠,让人白看了笑话。

  只能说小人难养,也不多这三个丫头就是。迎春不理这三人心下如何想,只看她们现在不敢生事,也就只让绣橘注意些个,别让这三个被人收买了去。

  绣橘服侍迎春用饭,想着平日里绣屏看着比那两个稍好些,也让她跟着一起服侍,那两个就去外头等叫。绣屏不想自己还能得了这样美差,不知道该奉承迎春好还是巴结绣橘的是,一顿饭竟忙得一头是汗。

  没等她们这里用完饭,院子里已经有了人声,迎春把眼一抬,绣橘推了绣屏一把:“还不出去看看,没见太太刚用饭,是谁这么不晓事?”

  绣屏听话地出去一看,竟是那些个姨娘们过来给迎春请安了。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儿——平素这些人若不是如昨日一样要看迎春的笑话,再到不了这么齐全。而且今日里一个个明显都是打扮过的,让绣屏心下打了个突。好在她看出这些人里,平日最是尖酸的那个王姨娘并不在其中,才把悬着的心放下了些。

  进屋向迎春回禀了之后,绣屏声音都有些打颤:“太太,那些姨娘们一个个都打扮得花红柳绿的,怕是来者不善。”

  迎春还是慢条斯理地吃她的饭,等着嘴里的东西咽净了才道:“打扮了才好,总不能让一群脏婆子来污了我的眼。且让她们等着吧。”接着再夹起一个小包子来:不知是有了身孕的缘故,还是原身饿得太狠了,她已经吃了两个包子,喝了一碗粥,肚子竟还没有饱意。

  此时绣帘已经进来:“太太,姨娘们请见呢。”

  迎春就看了绣屏一眼。绣屏就知道这是对自己的考验,能不能入了太太的眼,可就在此一举了。抬了抬头,挺了挺胸,拉了拉自己的前襟,对着绣帘道:“太太正用着饭呢,姨娘们等一时又怎样?”

  绣帘想不到不过是一顿早饭不到的功夫,绣屏竟然当着太太的面把自己驳回了,不由得面上讪讪。就见绣屏自挑帘出去,外头传来了她清脆的声音:“姨娘们想着给太太来请安,自是姨娘们的知礼处。只是太太正用着饭,怎么姨娘们就一时也等不得?这是逼着太太饭也不能吃消停吗?”

  这些姨娘哪个是没得过三绣奉承的?现在看着绣屏如此作派,聪明的想着是不是这府里的天儿真的要变,也有不聪明的,直接把嘴撇得如瓢一般:“绣屏姑娘说得可真轻巧,咱们这个时候来给太太请安,太太还不肯见,若是将来老爷有差事,太太也是这般不成?”

  “就是,不过是老爷刚给了个好脸,就拿起太太的款来了,也不知道老爷能是几日的新鲜。”

  “也不过是和我们一般的人……”前面有人说了,就有人说得更难听。谁知道话还只说了半句,身后就挨了一脚,只听孙绍祖气急败坏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和太太相提并论?”

  一院子的姨娘们唬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家里这个日日日上三竿还不肯起的老爷,怎么这会儿子就出现在了太太的院子里,也没听说昨日里老爷宿在正院呀。

  在孙绍祖面前,这些姨娘们还真是乖巧,全都低身福了下去:“请老爷的安。”也有不安份的,微微把头抬起些,想着给孙绍祖送上一线秋波。

  可惜俏眉眼抛给了瞎子看。孙绍祖一大早就来了迎春院子,自是不放心她的身子,想着看看自己儿子是不是安稳。谁知道一来就听到有人说什么迎春是与她们一样的人,那可是他儿子的娘,能和这些各有出处的贱人是同样的?这才抬脚把人踢飞出去。

  又怕迎春在屋里听到,她昨日里也说过这话,孙绍祖还亲口说出要让那王彩蛾与她赔罪、悔过。只是昨日一到了王彩蛾的院子,让那蹄子与她妹妹两双泪眼看着,软身子挨着,往日里的情份絮叨着,红罗帐里的温情叙着,孙绍祖也就把此事抛在了脑后。

  现在又有人提了起来,不是成心让迎春旧话重提吗?他这里正悬心间,屋子里迎春慢慢放下手中的筷子,摸了摸终于觉得饱了的肚子,向着绣橘使了个眼色。绣橘走到迎春身边,只见她把身子依了过来,眼睛也轻轻地闭上了:“叫大夫,我着了气恼。”

  绣橘把迎春扶稳了些,才高声道:“太太,太太您这是怎么了,”伸手把那粥碗侧翻过去,对已经看傻了的绣帘道:“还不快些去请大夫,太太让人给气昏过去了。”

  绣帘愣了一下,被绣橘拿眼瞪得一打哆嗦,自己冲着门外就跑,边跑还边叫着:“快来人,快去请大夫,太太让人给气昏了。”让迎春与绣橘险些笑出声来。主仆两个刚忍住,就见绣帘不知怎么竟然倒射了回来,没站稳倒在了地上。

  将她撞倒的自然是在院子里听到了声音的孙绍祖,他进来就问:“好好的,你们太太怎么又昏了?”

  就见绣橘正扶着迎春,头几乎低到迎春身上,自己的身子还一颤一颤地,显然十分吃力,把个孙绍祖看得心惊肉跳,生怕她扶不好再把自己儿子摔了。一把扒拉开绣橘,他亲自上手把迎春打横抱起,还不忘记问:“连顿饭也服侍不好,可是那厨房又把饭送晚了,还是送的东西不中用?”

  绣橘在孙绍祖刚接过迎春的时候,就退后了两步,好把自己脸上的笑容收上一收,只是声音还是一颤一颤的,听在孙绍祖耳中自是在替自己主子难过:“太太最听不得的就是什么与谁是一样的话。想我们太太是公侯府邸出身,怎么能是什么地方出来的人都能比的?”

  听到绣橘果然旧话重提,孙绍祖脚下就是一顿,却还是把迎春送到内室的床上,才出去吩咐叫大夫。至于院子里又吃惊不小的莺莺燕燕,此时哪还顾得上。

  请来的还是那位老大夫,给迎春把完脉后,觉得有些奇怪,明明今日里的脉比昨日平稳了许多,也没有气恼之相,还把自己请来走一遭?回思进此院之时所见的那些女人,老大夫自以为知道了真相,也顺着绣橘的提示,说些还要保重身子为要,不可轻易气恼等语。又将方子略调了一下,加些滋补身子的好药在里头——一见这人家就是不差钱的,这位太太也要借着胎儿给那些小妾们立规矩,大夫乐得多赚些诊金,多卖出些药去。

  孙绍祖却是不知道这内里的关碍,一听迎春果是为那姨娘的一句话恼了,少不得将气出在那人身上,叫过管家,立时让人领着出去卖了。

  一直装昏的迎春,也没想到孙绍祖渣到了这样的地步,一言不合就要卖人。她虽然不是圣母,也恨这些小妾们给原主受了无数的气恼,可是真的让人就这样卖出去,还明显不是卖到什么好地方去,竟觉得心下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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