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228

  人急气力壮,彩蝶冲得又急又猛,被绣屏一推,身子倒射了回来,而绣屏也让她给顶了个趔趄。好在迎春身边的绣橘已经站在她身前,又把绣屏的身子挡了一挡,扶着她站定了。

  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没等别人反应过来,迎春的哭声已经在屋子里响起:“我说得让你快些走,你非得在留在这里。原来是要看着你的小妾害我。孙绍祖,你也算是个男人?有本事与老娘真刀真枪的做上一场,只让女人出面,算什么本事!”

  孙绍祖本就吓了一跳,又让迎春哭得心烦,说得脸热,对着已经倒在地上的彩蝶心口就是一脚:“贱人,敢谋害主母!现在你想着让发卖也由不得你了,看老爷不把你送官。”

  王彩蛾看到自己妹子受伤,尖叫一声扑上去,只推着孙绍祖踩在自己妹妹身上的脚,嘴里也已经不干净起来:“老爷当日里千求万求地要把我抬进门来,还说是后院都由我说了算。现在就为了一个进门不到半年的太太,生生要把我妹妹打死不成。就算是太太比我们身价高些,不一样是老爷买回来的,怎么就比我们高贵起来了。”

  迎春看了绣橘一眼,这丫头已经站出来冷笑道:“老爷给你那不知道何处蹦出来的妈妈钱,那是买了你的身价,给荣国府送去的,是聘礼。也对,王姑娘一向只知道金钱交易,何曾知道这三媒六聘的规矩。”

  迎春那边叫着:“快些收拾我的东西,这里已经住不得了。老爷也别忘记了,自己还有借据在我手里,若是不快些把银子还回来,就等着我上顺天府告去吧。”

  屋里哭得、叫的、抱屈的、对嘴吵架的乱个不休,孙绍祖这才知道原来女人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此时谁也没有迎春来得重,只好让那些婆子先把王家姐妹关到柴房里,等着太太一会儿气顺了再处置。再看地上跪着的女人们,更觉得心烦,挥手让那些人都回自己屋子里,太太不唤不许出自己的院子。

  女人们都走了,迎春仍是哭声不止,还不耽误让绣橘快些开了门窗,去去一屋子的香粉与头油气。孙绍祖哭笑不得,还得小心地亲自向迎春赔不是。

  有了彩蝶那一撞,王家姐妹是一个也不能留了。本来昨日迎春还觉得孙绍祖把人直接发卖是心狠,可是现在这人都要威胁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了,如何留得?不心狠也得心狠起来——现在这肚子,就是她对付孙绍祖屡试不爽的法宝呀!

  最后孙绍祖与迎春商谈的结果,就是王彩蛾姐妹必须出府,还不能卖在京城里,有多远卖出多远去,必须把卖身的文书还有银子都给迎春看过才算做数。另外这些已经降为通房的女人们,每个人的身契必须都交到迎春的手里,防止她们撒娇撒痴地让孙绍祖心软。

  如此一来,这后院的女人们才算是知道,如今这府里是谁说了算。就是孙绍祖想要变卦也没有办法了——帐本与库房的钥匙交了,女人的身契与管理权都到了迎春手上,他能做的也就是冲着别的女人发一发威风了。

  至此迎春才算是有了一点安全感,可也就到了该用中饭的时候了,她才发现,自己要求的小厨房竟然耽误了下来。因又让人去前院与孙绍祖说明,自己晚上就要用上小厨房做的饭菜,才有心情与绣橘商量起小厨房的人选来。

  绣橘早就替自己姑娘犯着愁呢:“采买倒是还好说,反正一个月二百两银子,太太就是想着吃山珍海味也都够了。这钱不管是给了谁,都能给太太办得妥妥的。只是光有东西也不成,人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是有了东西没有好手艺,做出来也是糟蹋了。”

  这一点迎春也赞同,可是她手里是真没有人使。昨日里住儿给自己请来大夫,才诊出自己身怀有孕,让自己在没有了系统的情况下有了依仗,让他采买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这做饭的却成了难事——从孙府老人里选人迎春不放心,自己陪房一样让她不敢用。总不能让绣橘还得学着做饭吧?

  绣橘想了想,还是向迎春建言道:“其实倒是有个人,只是不是咱们府里的。”

  迎春就让她说说看,有人选总好过没有人选不是。绣橘说出来的人,迎春也是有印象的,就是司棋的婶子,那个司棋大闹大观园厨房后,接替了柳嫂子不到半日的秦显家的。记得别人说她最是干净利落的,不管是不是有所夸大,可是她会做饭却应该是真的。

  迎春听了也心动,即是司棋的婶子,想来总比别人对迎春有些香火情份。想到这里,她心里一动:“也不知道你司棋姐姐现在如何了。她即是在家里没有差使,想来她那父母也不愿意,说不得还每日里絮叨她。不如让她还回来得了。”

  绣橘别的话还罢了,听到迎春还愿意让司棋回来,简直喜极而泣:“太太当真愿意让司棋姐姐还来服侍?其实司棋姐姐也让人给我捎了几次的信,只是那时太太自己也还……我就没敢与太太提起。”

  “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当日里在大观园,我还是没出阁的姑娘家,自是不好保她。现在我已经出了门子,也不怕那些人说什么。现在这会里咱们的人又少,自是该她来镇住这院子。你也有个替手之人。”

  绣橘就要找人去给司棋捎信。迎春却止住她道:“你自己亲自走一回,若是她愿意就直接接了人进来,若是她不愿意,也别勉强。”万一人家的表弟现在找回来了呢?虽然迎春觉得她那个表弟若是不回来,司棋还能多活两日,可是谁让万事都有意外,说不定此一世那表弟就知道先把司棋的娘稳住了,也能与司棋成就了姻缘。

  商量完了司棋,秦显家的也就让司棋一并去问,迎春这里的小厨房,只能先从大厨房里挑个人过来应付两顿。正好看看挑来的人可用不可用——就算是秦显家的来了,也不能整个厨房只她一个人,总得有一二打下手之人。

  商量已毕,绣橘自出府去找司棋,迎春却上困倦上来,要回屋里歇晌。此次又与昨日里不同,那三绣再不敢自己离开,只眼巴巴地想着趁着绣橘出门,自己能入了迎春的眼。迎春就点了绣屏值守,也不过是让她看着不让人吵着自己。

  直到迎春歇了午觉,也没见绣橘回来,倒是有个管事娘子过来见她。迎春一问才知道,此人夫家姓吴,是来送迎春进府以来的月例、小厨房本月的用度、还有昨日里孙绍祖被罚的那十两银子。

  迎春要笑不笑地对着那吴娘子道:“还得谢谢你们,若不然我也存不下这么多的银子。”早不送来晚不送来,偏今日处置了王彩蛾姐妹,自己还有陪嫁们就都有了月例银子,若说这里头没有猫腻,迎春才不信。

  那吴娘子也听说太太不知为何,就把老爷给拿捏住了——迎春已经告诉过孙绍祖,南边的规矩是胎儿不满三个月,是不许告诉人的,否则对胎儿不利——还让老爷把原来最受宠的王姨娘姐妹都发卖了,心里正打着鼓,只敢对着迎春哈着腰笑道:“都是奴婢该死,都是奴婢忽略了。”

  迎春此时也无意理她,只道:“等我看完了帐本再与你们说话。只是那王彩蛾已经发卖出去了,你们也别想着把什么事儿都扣在她头上。但让我发现了里头有什么藏掖,除了她们姐妹的身价银子,还少的自是由着管事的们赔出来。”她可是做过王熙凤的人,小小孙府的帐本还能难住她?!

  那管事娘子听得头上冒汗,才知道平日里看着软弱可欺的太太,竟然是个胸有丘壑的。原来太太不理论,不过是人家自持着身份不与自己这些人计较,现在人家要动手了,说出来的话也是头头是道。

  等她答应下来,迎春才说出让她去厨房里挑一个人过来给自己做晚饭之事:“厨房里原来的管事是不行的。若是让我知道你挑上来的与她沾亲或是亲厚,那就请老爷与你们说话吧。”

  管家娘子哪儿敢说一个不字?听话地下去挑选人过来。迎春这里又让人去把住儿叫过来。绣屏想了想,还是出言劝道:“太太,论理住儿是不能进二门的,不如叫他家里的进来听太太的吩咐?”

  迎春摇头道:“你们不知道也有情可愿。这个住儿与别人不同,原是我的奶兄,这才跟着我来这府里。只是他那媳妇不大贤惠,日后你们也给我看住了,不许让她进我的屋子。对了,请老爷过来,让他与我一起见人,总说得过去了。”原著里王熙凤又不是没自己召见过贾琏的小厮。

  绣屏听了心里就是一咧嘴,这老爷也不是一天只等着太太招呼的管事,还能随叫随到不成?太太自从的了身孕,也太拿大了些。

  只是这两天下来,绣屏已经没有反抗迎春命令的胆量,主子说让去她就去,若是老爷不来也不是她的问题。更让她惊诧的是,老爷不仅一听太太有请就立刻过来,还带了好些个燕窝、人参之类的补品,一进门就冲着迎春道:“听人说这燕窝最养人,让绣橘每日里炖一盏给你用。”

  迎春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倒不担心他在这些东西里头动什么手脚,只道:“我已经说了我这院子里的小厨房,所用之物都从外头采买。想来想去,还是让我那个奶兄去做我才放心。只是他也是个耳朵软的,怕让他家里的说动了,办出以次充好之事,要当面嘱咐他两句。只是这丫头说我单独见不好,才劳动老爷这一回。”

  孙绍祖看绣屏的眼神里满是感激,看来这丫头在太太这家里说得上话呀。迎春也注意到了孙绍祖的目光,却要看绣屏自己的心思。只见绣屏低了头,并不居功,倒是那个叫绣笼的,小声地哼了一声。

  一时住儿已经到了,迎春只让他在外间跪了,自己隔着帘子与他道:“我如今身子不便,老爷心疼我肚子里的孩子,在我院子里立个小厨房。只是大厨房里采买的东西我不大放心,想着小厨房的东西由着你来采买,你可办得?”

  有差使就有油水,何况还是采买这样的好事,住儿没口子的保证自己一定能做好,却听迎春说道:“你自是能做好的,只是这厨房里的东西,可不光是我一个人用,就是绣橘她们也一样与我一起吃。”

  孙绍祖听了有些不高兴,他那银子可都是给自己儿子的,怎么还让丫头与太太一起用,不满地叫了一声:“太太。”

  住儿这才知道老爷也在屋里,如此这采买也算是过了明路,更放心起来:“太太放心,奴才一定勤谨着。别说只是几位姐姐与太太一起用,就算是整个大厨房的采买都让奴才来,奴才也能做好。”

  这也是一个不知足的。迎春心里暗呸了一口,小厨房的事儿还没做呢,就惦记上大厨房的采买了。她也不点破住儿的心思,道:“我这里的东西,一体都要用好的。我也会让绣橘她们不时地出去问问价钱。你若是存了打偏手的心思,趁早不用接这个差事。现在我求了老爷给两个人使,还是能做到的。”

  住儿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让迎春识破,嘴里连道不敢,又听迎春对着老爷道:“老爷也该让两个心腹之人,出去打听一下各处的价钱。再查查大厨房之事。我即接了管家,以前之事不论,可是日后可不想着还与奴才们为一个鸡蛋半棵白菜争论不休。”

  孙绍祖不在意地道:“大厨房一个月用的钱是有数的,查那些做什么?”

  迎春不耐烦地道:“我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只是那些钱日后也是我孩子的,没有让奴才赚去自己享乐的道理。”

  听她提起儿子,还一心为儿子打算,孙绍祖很是认同,也答应自己去查厨房里的帐,还外带把府里所有采买之人都查一遍。这也算是迎春为自己立威之举,上午她虽然也震吓了那管事娘子,可是那些人在孙家多年,能动手脚的地方多了去,还不如让孙绍祖直接出面。

  一来让那些人无处可躲藏,二来也知道迎春言出令行,不是好糊弄的。

  与孙绍祖说清楚了,迎春才对已经听傻了的住儿道:“每月给你五十两银子,我们一共是七个人用饭,你可办得下来?对了,若是老爷过来用饭,他会单独给银子。”

  孙绍祖呆呆看着眼前这个刚让自己查大厨房帐目的人。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此人一开始要建小厨房,要的是一个月一百两银子,自己怕饿着了儿子,给加到了二百两。现在她就给这采买的五十两,明目张胆地吞了自己一百五十两银子,还要让自己来她这里吃饭的时候交银子?!

  自己算不算被欺负了?孙绍祖有些不确定。迎春慢声道:“听说我父亲还欠着老爷的银子,我总得替父亲还上,也省得老爷平日里说嘴不是。”

  你是巴不得我说嘴,好罚我银子是吧?孙绍祖聪明地选择听不见。又向住儿交待一句:“小心办差,你那个婆娘不许到太大屋里来走动。”

  若是迎春吩咐这话,住儿还敢说一句原本自己媳妇与太太也算是相熟悉,有用别人的,不如自己媳妇来得放心?可是老爷一发话,他就不敢多说一句。接了绣屏递过来的银子,小心揣好自去了。

  恰绣橘带着司棋回来,看到住儿竟从迎春院子里出来,司棋就恨道:“姑娘还是那么心慈面软,这样的东西跟过来做什么?还不是接着他娘的班,欺负姑娘?就算是跟来,也该让他们只等死就是,何必给他差事!”

  住儿不停地对着司棋打恭:“好姐姐,以前千错万错都是我那老娘与媳妇的错。太太都不计较了,姐姐还是口内超生吧。好不容易我才得了这么个差事,何苦让我一家子没了活路。”

  司棋道:“少说得可怜,刚才还见你那个媳妇往那府里去,不定是给谁当了耳报神,那赏钱还能少得了?”

  住儿赔笑道:“她不过是回去见见旧日里的亲戚,哪儿敢给谁当耳报神。姐姐放心,如今有姐姐在太太身边,就是再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再怠慢了太太。”

  司棋不再理他,随了绣橘进来见迎春。一见面,双膝跪地之后就是个哭,把迎春哭得头都要大了,还得自己跟着陪泪:“你快起来,让我看看这些日子可是受了委屈不曾。”

  司棋擦了泪,站到迎春跟前,道:“我还当再见不着姑娘的面了,谁知道还有相见的一天。姑娘即是还愿意用我,凭谁也别想再把我撵出去。”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迎春见她虽然也着意穿戴了,却全不似在大观园之时的神彩,只觉得两眼都抠了进去,双腮也没肉,更是一点红晕都不见。可见在家里过的日子并不如意。不由得那泪也跟着下来了,对主导抄捡大观园的王夫人,心里更厌恶上了一层:“绣橘可都跟你说了?”

  司棋也不答话,只对着迎春掉泪掉得更凶,引得迎春那泪也止不住。就是绣橘,从小与司棋一起长大的,就算是在司棋家里已经哭过一场,可是想起自己主仆来孙府之后的辛酸,也跟着泪水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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