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诡异笛声

  姬国因这桩婚事,守备森严,举国欢庆,欢庆的同时还尽量避免着千万别出什么大乱子,行来的这一路,十里长亭之内,必有守卫。

  除此之外,就连窃贼都少了些。

  据说这是因为长晚公主是姬国皇帝最宠爱的皇女,故而在这几日开了国库,开仓赈灾,还发了许多补贴,因此窃贼已是少之又少,县衙的大牢基本上都是空荡荡的。

  为了迎接各国的使臣,姬国王都城门大开,但也因此,排查严了些,以前只是意思意思便放行了,我站在队伍的后头,清楚地看见前面的人当众打开自己所有的运货箱子,任由守城的官员查看。

  我担心问道:“这幕篱,咱们不是也得取下?”

  万一被人认出了我,该如何是好?

  “不用取。”傅公子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在手上把玩,“我有通行令牌。”

  厉害了,居然有通行令牌,“你在哪儿偷来的?”

  我与他一路同行,也没见他动过什么手脚。

  他神秘一笑,得意道:“我还用偷?”

  我口直心快:“别告诉我你是以六烨著名结网师的身份去赴宴的。”

  他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这也可以?那我岂不是也能靠着我这个无用的结网师的身份去各国套几个令牌,以便日后逃亡时取得许多方便?

  傅公子又猜中了我的想法:“别想了,你不行的。”

  在成为结网师之前,我先是姬国传闻中已经病死的安郡主,这层身份束缚摆在这儿,绕也绕不过去。

  这支庞大的进城队伍缓慢前移,我们已至城门跟前,高墙横在面前,上面还架了弓/弩,从城墙边上突出来,黑色的尖刺在对心怀不轨之人耀武扬威,好像是要随时预备着意外的发生。

  派来盘问的将士都戴了在战场上才戴的兜鍪,挡住脸的一大部分,我一问才知这些天的暴徒也出的不少,将士带着兜鍪多多少少能保证一点安全。

  傅公子在我前头,他已率先到了盘问的其中一个将士那里,掏出了他的随身令牌,连着我也不必被搜查,可我刚走至那位将士的面前,他做出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我心中微诧。

  却只是停了一会,便放行了。

  我和傅公子为了不徒添事端,特意算准了今日这日子,正好是姬国宴会开始之时。

  宫道上车马并行,蹄声轻而谨慎,生怕在这异国失了礼数,珠帘晃动明黄的暗影,缀的是琳琅满目金饰,各色风格穿梭而行其上,都一齐流动在这尚还算宽裕的宫道上。

  傅公子领着我往姬珠门走,与那些马车不同道。

  身为一个姬国人,且是一个进宫无数次的姬国人,我自认为及时地刹住脚步,提醒道:“姬国这门是给……有身份的人走的。”

  虽然以前我常走,但目前看来,恐怕不行。

  他笑吟吟道:“我们没有身份吗?”

  看来是我愚钝,竟不知结网师也可以划在“有身份”这一行列。

  姬珠门上是百年来未曾变过的七星连珠之像,没错,是我出生时的星象。

  那七颗星皆以夜明珠填补其上,我曾经极其担忧这些珠子的安危,理由是它们太过于值钱,终究会有一天招来不怕死的窃贼,偷偷潜入这姬珠门,再把这七颗珠子全都抠下来,那咱们姬国的损失就大了。

  时隔多年,我再次站在姬珠门前,我上一次站在此处,是与父亲大人出征归来,皇帝为我们接风掸尘,王都百姓为了迎我们,堵了王都所有的通道,据说连耗子也拱不过去,它们只得干起老本行——爬下水道。

  当然,这也造成了姬国王都排水系统的瘫痪,于是为了不给王都子民的生活带来极大的困扰,我那一天就让阿郁代替我骑了一会儿马,自己则从据说耗子也拱不过去的人群缝隙中,在差点被挤成肉馅的情况下,溜到了外延的城墙上,然后卸下我的一身装扮。

  城门上是小柿子,他立即心领神会地振臂高呼:“郡主在这儿!”

  于是一大半的人调转行程,转头就往这边流动过来,这样一来,王都内人群疏散,排水系统终于恢复如初。

  姬珠门在日光映射下愈发明丽。

  门前守着的御林军头头李净铮李将军对着傅公子恭敬行了一礼,御林军的李将军又老了几岁,鬓角生白,皱纹加深,但丝毫不减当年的锐气,行礼时肃穆规整,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吐字清晰,道一声:“见过傅公子。”

  完全无视傅公子身后的我。

  我微微叹息,可因方才的气氛太过凝结,本是极其静穆的氛围,被我这一声叹息给打破,李将军转头看我,他自然是看不出我是季倾,只因他不是透视眼,不能透过幕篱来看我。

  傅公子笑道:“这位姑娘是我的熟人,我特带她来赴宴。”

  李将军连连应是:“既然是公子的熟人,李某自是不敢冒犯。”

  可不敢冒犯的李将军还是偷偷打量了我好几眼。

  最后恭敬道:“皇上宣臣在此为公子接风洗尘,臣这就带着公子过去。”

  我本想拒绝,可一想到有李将军领着我们俩这戴着幕篱的怪人,定可以省去颇多麻烦,我便住了嘴。

  宫内的甬道颇有些变化,一进来我就觉得我方才的决定甚是正确,这要是我与傅公子进来这儿,不消说赴宴准时,就连在宴会结束之前能不能赶到都是个问题。

  一路默然而行,宫道寂静,连一只喧嚣的鸟雀也无,李将军为了不至于尴尬,特意撬开了自己的嘴,为我们说点时新的事儿:“傅公子有所不知,咱们姬国皇宫最近不太/安宁,虽然公子有祥光护体,可也得担心着些。”

  傅公子“嗯”了一声,追问道:“可否告知到底是何事?”

  他的确是在问“到底是何事”,可脸上却没有一丝疑问的意思,满脸的“我什么都知道了”,好像是人家一切都知道了,只是为了让你接下话头而追问出来的这一句话而已。

  因而李将军见了傅公子的表情,有几分忐忑。

  傅公子停步,示意我:“说给她听。”

  “啊,是……原来公子是为了让姑娘小心一点。”

  我无语了半晌:李将军啊,李将军,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机敏”了?

  看来时光不仅白了他的发,还圆滑了他的心。

  他又提高了音量,以便能够让我听到:“这宫内近日来,夜夜有奇怪的笛声,宫人现今晚上都要结伴而行,前些天还有个宫女被吓脱了魂,现在还在榻上养着,我们御林军夜夜巡查,仍是搜不到一丁点儿的踪迹,这也就罢了,糟心的是皇上操劳政务,听不得这幽怨的笛声,身体已是一日不如一日,唉……”

  幽怨的笛声?这说不定是哪个被皇帝唾弃从而打入冷宫的妃嫔装神弄鬼,想报复抛弃她的男人。

  这样的事情,六烨千年来,也出得不少,原因是皇帝的妃子实在是太多,总不能够雨露均沾,于是千百年来便造就了深宫之中的许多悲剧,。

  怪就怪在姬国的御林军也不是吃素的,而这装神弄鬼的人这么多天了都没被御林军的人发现,算是有点手段。

  拐过几道砖红色宫墙,李将军也立刻噤声,只因前边就快到宴会中心,他把我们先带至后厅的一个大隔间里头歇着,道:“傅公子好生歇着,臣先告退。”

  傅公子轻声准许,李将军随后退出,

  虽说是隔间,地方也不小,反而很空阔,我随意坐了下来,问道:“待会我们进去了,还能戴着这东西吗?”

  我指的是幕篱。

  姬国对待某些有特殊习俗文化需求的人,偶尔会给一点宽待,我不知道结网师算不算在那些“有特殊习俗文化需求的人”里。

  傅公子合上朱红漆门,又把门栓给紧紧栓上,回头道:“这当然不行,不过——我给你画个妆。”

  “那你呢?”

  “我不必掩饰身份。”

  我是姬国已经死了的安郡主,倘若凭空出现在这儿,那还不得被当成诈尸的鬼?说不定还会顺势被无辜安上什么深夜吹笛的罪魁祸首之类的罪名。

  我叹道:“你手艺如何?”

  可别把我给画得太丑,我已经够丑了,我怕我这一出去就把那群人给丑晕,那我岂不是又和长晚公主结了一个大梁子?

  傅公子道:“我手艺不行,你行不就行了。”

  意识是我的脸容易改造?无论什么人来,总能改造能想要的样子?

  那我日后若是想要易容,岂非很简单?

  他全然不理会我心中的疑问,毫无征兆地把铜镜移至我跟前,我很快地闭上眼睛。

  右脸颊上有细微的粉末状物体在其上抹开,就像脸上被施了一层细薄的茧,透不过气,傅公子做事利索,很快就停手道:“好了。”

  我睁开眼。

  差点没当场哭爹喊娘,这是谁呢这是?

  傅公子调整好铜镜的位置,转头朝我问道:“姑娘觉得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会被屏蔽,用“丨”隔开容易看成“引弩”,所以以后都用“/”隔开好了。

第19章 诡异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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