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专辑发布的时间是在周三, 正好是在B200前一周榜单公布的第二天，留足一个星期增长销量, 为了换取下一周榜单上比较好看的名次。

　　“唱片公司为你们规划的最终排名应该是本年度能够在榜十三周以上, 进入top10一次。”亚历山大给他们传达了公司的意见。

　　但是, 公司的意见是公司的意见，而市场, 从来都会有它们自己的选择。

　　“嘿！我不管今天是不是周末，你可以招聘一些临时工人, 但是赶紧要将机器开起来！我需要明天早上一早就在门店里看到这些专辑！”

　　周六深夜，一通电话吵醒了刚准备搂着老婆睡觉的专辑工厂老板。

　　电话来自XX唱片公司, 他们也是在不久之前才得到了反馈, 告诉他们绝大多数地区门店的实体专辑经过一个周末的销售，已经找不出更多的库存的。

　　而如果你想通过亚马逊等网站进行网购的话，绝大多数的地区也呈现了无货状态, 只有一些非常不繁华的区域, 还剩下少量的库存。

　　因此, 专辑工厂的老板不得不连夜将工人召回来，重新印刷, 就是为了第二天能够迅速补货。

　　就在大车装载一辆一辆的专辑，趁着夜色搬运到各大门店的时候，网络上面, 专辑的和单曲的收听，下载，付费购买数量, 也在一路水涨船高。

　　周六的凌晨好像是默认的可以不用睡觉一样，凌晨一点和四点的涨幅几乎没有区别，而在六点钟，又迎来了一波小小的高潮。

　　“那……我查榜单了？”

　　周二榜单更新，only we所有人聚集在客厅里面，搬了一台小电脑出来连接在电视上，神色严肃地开着两个并行的网页。

　　原晓这句话后，大家都认真地点了点头。

　　手指放上鼠标，原晓用小拇指落在右侧的鼠标块上，“咔哒”，非常轻的一下，探出一个选项框，原晓找到里面的“刷新”按钮。

　　网页瞬间变白，代表网页的小框，蓝色圆圈打转。

　　所有人吞咽口水，一秒钟后，界面刷新。

　　立于最顶端，是他们非常熟悉的一张专辑封面，由韩呈和谢雨洲共同拍摄，only we新专《send to u》的封面图。

　　·

　　不只是top10，而是top1，仅仅是第一张专辑，就直接冲到了b200的第一位。

　　这个位置，不只是保持了一周，而是保持了四周，四周之后，逐渐开始下降，但直到年末，也没有降出过榜单前100名。

　　预计的十三周被远超，第十八周时，公告牌公布今年的年度榜单。

　　毫无争议地，和第二名的歌手有断层地，only we拿到了专辑年榜和单曲年榜的冠军，与此同时，年度艺人同样升到了top 1的水平。

　　一举拿下三连冠的榜单，这在A国本土歌手那里，也是非常罕见的。

　　XX唱片公司马上定下庆功宴时间，就在这时，程屹再一次飞来了美国。

　　·

　　上一次来的时候，程屹是一个人过来的，但是这一次，他却带了一整个团队，司机开着加长林肯停在别墅前面。

　　身着黑西装，程屹以一种非常优雅的成功商人态度，走进别墅，落座于客厅，亚历山大给他拿果汁喝，曾华涵通知only we出来接见大老板。

　　only we全员出来时都是一脸懵逼。

　　“程屹来干什么？”陆方知甚至在过来的路上问了程锋，但程锋却也不知道。

　　“因为我们拿了年冠？”姚嘉瑞问，“至于吗？虽然确实挺厉害的，但也没有到程屹要亲自过来庆祝的程度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是程屹关心弟弟，对吧程锋？”谢雨洲尝试和程屹共情。

　　“不。”程锋摇了摇头，“我印象中，我和我哥哥的关系不是这样的。”

　　程屹虽然对他很关怀，但是绝对不是一点小事就会大动干戈跑到他面前说“你真的是太棒了”“我们家程锋好了不起”的那种家长。

　　程锋和原晓一起联想了一下程屹顶着他的冰块脸说这个的场景，不由得都是一阵恶寒。

　　“那究竟是要干什么呢？”韩呈非常担心地问，“难道又要把我们扔到哪里去么？西伯利亚？还是刚果金……”

　　听到韩呈这么说，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但是笑容却还是挺苦涩的。

　　only we被反复折腾到都有些害怕了，每个人神经都是绷着的。

　　“或许是好事呢？”原晓最后劝慰了一句，自己去打开门，然后就被客厅黑压压的一片人吓了一跳。

　　这一片人中，有穿着中式长袍的大肚男士，也有西装套裙的苍老的太太，还有穿着围裙的老爷爷。

　　一群人把程屹簇拥在中间，程屹用一种喝红酒的姿势，在喝程锋昨晚做的酸奶。

　　“都来了？”程屹看见推门的原晓。

　　“都来了。”原晓小心说，“大哥……您……”

　　“节约时间，我直接给你们介绍，兰华服饰的创始人，你们认识吧？”程屹没有理会原晓的忐忑，一指长袍男子。

　　其实他们不认识，但是这个品牌还是知道的。

　　这几年，伴随着祖国的发展，各行各业在国际上都有了一席之地，比如说C国奢侈品，也占据了奢侈品市场，成为大家竞相选购的对象。

　　比如说面前的兰华，三年前入驻各国开始，现在已经成为了与老牌奢侈品，prada，LV其名的品牌。

　　而另外的人则更名不见经传一些，或者是X国的鞋匠，或者是Y国的裁缝，唯一的联系，好像就是和服装行业息息相关。

　　介绍完这些，一位很久不见的故人从人群后走出来，正是他们的王希语姐。

　　介绍完一轮，程屹也不废话，只让兰华服饰的创始人拿出卷尺。

　　“给他们量一下尺寸。”程屹吩咐，“两个月内能做出来吗？”

　　“没有问题，一个月就能做出来，我亲自运送过来。”

　　说罢，兰谷拿着卷尺走过来，直接抓走了谢雨洲，谢雨洲莫名其妙地被抓住量尺寸，又不敢在老板面前挣扎，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给自家队长。

　　原晓也是一脸懵逼，他茫然地走过去，问：“程屹哥？为什么要突然……给我们做衣服？？”

　　难道是成为年冠的奖励？？

　　这奖励未免也太硬核了嗲吧？？

　　“……”程屹微微蹙眉，他转头看向亚历山大，用英文问，“他们不知道？”

　　“我没有告诉他们。”亚历山大和曾华涵相视一笑，“并且很小心地过滤了这部分信息，等着你过来揭开彩蛋。”

　　“哦。”程屹云淡风轻地点头，看向原晓，用一种明天你去菜市场买一颗白菜给我的语气说道：

　　“是这样的，你们被格莱美提名了。”

　　“二月三日参加颁奖晚会，所以要做几件像样的衣服。”

　　·

　　格莱美的场地，比他们之前参加过的任何一场颁奖晚会都要盛大，都要豪华。

　　各种穿着不同晚礼服和西装的名流巨星填满了整个会场，舞台设置华丽又简洁，透露着一种深奥的奢侈感。

　　美好的灯光下，原晓他们西装上，用传统手法烫出来的暗纹流光溢彩，那是C国的流云纹，代表希望他们能够冲破云端的美好愿望。

　　原晓悄悄地往前后看，只觉得这里坐着的都是非常了不起的大咖，乡村音乐的领头人，知名的摇滚乐队，还有非常先锋的作曲人。

　　这么多，这么多的大咖都出现在这里，就像梦里一样。

　　only we的每一个人都很紧张，大家都小心地坐在椅子上，不敢多说或者是多动，害怕被镜头拍去不好的一面。

　　等待似乎转瞬即逝，舞台暗下去又亮起时，一位烫着大波浪卷发的女歌手出现在舞台上，原晓瞬间坐直，抓住了程锋的手腕。

　　那是温妮·格兰杰！乡村摇滚当代最出名的女歌手，她拿过五次格莱美的专辑奖，被称为能够打动人灵魂的音乐。

　　而现在，他就在原晓附近，咫尺的地方。

　　原晓褪去全身的光环，重新变成了一个战战兢兢的小粉丝，为每一个上台的歌手欢呼。

　　正常格莱美音乐颁奖晚会就是由一个又一个，或者一组又一组的歌手串起来的，原晓一开始只是抓着程锋的手臂，后面忍不住低声和他交流。

　　“是他啊！！！就是他啊，我最喜欢的乡村音乐创作人！！他现场好稳，你听到了吗？”

　　“天哪！！！这个摇滚也未免太酷了，他们有摇滚的灵魂啊！！”

　　“呜呜呜呜，这个rap歌手得奖了，实至名归，实至名归。”

　　原晓旁边的人听不懂中文，却也能感受到他的兴奋，报以善意的笑容。

　　而程锋。

　　他能感受到，这些都是很好听的歌，但是这些歌在他心中，并不足现在拉着他的手腕，微微颤抖的这个人的万分之一。

　　“原晓好可爱啊。”程锋心中想着，他轻轻地看着脸因为激动而变得红的原晓。

　　摇滚组合献唱结束，主持人邀请了一位格莱美终身成就奖的老歌手上台。

　　“我接下来要宣布的是最佳流行组合获得者，首先，让我们来了解一下提名的组合和他们的音乐吧。”

　　随着老先生的话语，他的身后的屏幕上，开始出现五首音乐的快剪。

　　第五首，是only we的《send to U》

　　五首音乐播放瞬间完毕，老人用一个飞快的手速，拆开了写了最后获奖者的信封。

　　“那么，现在我宣布，年度最佳流行组合获得者是——”

　　“写出了《send to u》的——only we组合！”

　　几个镜头瞬间对准only we所在区域，考得最近那个推进焦段，给了原晓一个特写。

　　只见原晓只是坐着，呆呆地看着舞台。

　　only we组合没有一个人动。

　　全场当时十分寂静。

　　“好吧，或许是我的声音还不够大，那么，我再宣布一次。”老人家倒是很和蔼，“获得年度最佳组合奖的是，only ！we！”

　　镜头再一次扫到only we的区域，他们还是盯着舞台，一动不动。

　　坐在原晓旁边的女歌手差点笑得背过气去，她忍住狂笑，伸手推了推原晓。

　　原晓如梦初醒，却发现前排的人正在回头看他。

　　“不好意思，怎么了？”原晓轻声问，似乎是怕打扰忽然寂静的会场。

　　“你们获奖了啊！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获奖了，知道吗？”

　　“谁们？”

　　“你们，你们！”

　　两个人的对话虽然在场的人看不见，但是原晓的表情已经足够大家捧腹大笑，所有人都笑起来，原晓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满脸通红，不知道是尴尬，还是因为激动。

　　带着自己的队伍赶紧跑上来，原晓接过属于他们队伍的奖杯。

　　“是太激动了吗？”老人问。

　　“是……我想是的……”

　　即使是跑上了舞台，但原晓还是感觉犹在梦中，他手中的奖杯不知道为何非常的轻，他整个人也好像都漂浮在西装的花纹里面。

　　“那么，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老人循循善诱。

　　“我……”原晓捧着奖杯，和only we的所有人对视了一下，不过，大家似乎都还在梦里，没有什么好说的。

　　“没有特别想说的。”原晓攥紧了奖杯，“那么……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全场再次哄堂大笑。

　　·

　　捧着奖杯回到座位，坐在座位上，直到两个节目之后，原晓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究竟干了什么。

　　啊啊啊！！！！

　　羞耻地将头埋进膝盖之间，原晓根本抬不起头来了。

　　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啊？？？第一次在格莱美怎么就说了这些话？？？什么叫不耽误大家时间啊！！！

　　“程锋……”原晓轻声喊。

　　“嗯？”程锋也有点羞耻，但是没有原晓明显。

　　“你说，时光机是真的存在的么？”原晓欲哭无泪地说。

　　“no~way~！”

　　台上歌手深情的演唱正好插入了两个人的对话，利用全会场的音响系统，准确无误地告诉了原晓。

　　“你不要做梦了。”

　　·

　　再羞耻，颁奖也还要继续下去，格莱美涉及非常多的奖项，乡村音乐，摇滚音乐，一一颁发之后，接近尾声时，颁发今晚最后的大奖。

　　原晓一直捂着脸，不敢看舞台，也不敢让摄影机拍他。

　　太给only we 丢人了，太给C国丢人了，怎么丢人都丢出国门了……

　　“OK，那么现在我们要颁发的年度最佳专辑奖项。让我来看看是哪个组合。”颁奖的是今晚的主持人，一个连续主持了三年的女性。

　　她轻轻拆开信封，看了一眼后，笑着握住话筒。

　　“oh……原来是他们。”女人笑起来，眼角鱼尾纹非常明显，但并不影响她的美，“我想，现在这个组合即使再不想，也不得不继续‘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摄影师马上就明白了主持人的意思，几台摄像机转向，开始往原晓那边游走。

　　原晓缓缓取下自己捂住脸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舞台上。

　　今晚……唯一说过“耽误”大家的……难道是……？

　　可是……但是……？

　　这不可能吧。

　　“有的时候，我们其实愿意被美好的事情耽误。”女主持人笑道，“所以，有请only we组合，再一次耽误我们大家的时间吧！恭喜你们的专辑，《send to u》获得今年的年度最佳专辑！”

　　拿着手中另一只奖杯，这一次，原晓不需要任何人的提示，很快地上了舞台。

　　六个人再一次出现在舞台上，上一次没看清楚，但这一次，他们却明确地看到了这里由衣香鬓影组成的人海。

　　那么的繁华，那么的盛大，那么的……了不起。

　　而他们，是这场了不起的宴会的绝对主角。

　　“恭喜你们。”女主持拥抱了原晓，“现在准备好给大家说点什么了吗？”

　　“当然。”原晓身体有些颤抖。

　　接过奖杯，原晓捧着两个奖杯，走到麦克风面前。

　　“看来，我不得不耽误一下大家的时间了。”原晓对准麦克风说。

　　所有人笑起来，又很快归于安静，安静地听着原晓讲话。

　　“我本来以为，我会有很多想说的，这条路上，支持我们的人就会知道，确实有很多不容易。”

　　“但是我现在唯一想说的，除了感谢，没有别的东西。”

　　“感谢这一路遇见的你们，感谢你们，你们，你们，还有……无数个你们。”

　　“我们只是无数个了不起的你们中的一个，我唱出的，是我们共同的声音。所以——”

　　举起金色的奖杯，原晓示意所有人过来和他一起举起来，这个时候，他才感受到了这个奖杯，确实是很沉的。

　　“所以。”原晓说，“这个奖杯，依然赠你——赠与所有，闪闪发光的你。”

　　“谢谢大家。我们做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题外话：担心被说这个太玄幻哈哈哈哈。但是真实的历史也不是没有人做到过。

　　对，就是披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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