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不到两年的时间, 拿到两个格莱美大奖，这对于外国人来说, 根本就是史无前例的。

　　但同时, 也证明了C-pop在国际之上拥有了一席之地。

　　程屹打电话过来恭喜了他们得奖, 随后，又安排好了六张机票, 四张给陆方知姚嘉瑞，韩呈谢雨洲, 飞回国内待命。

　　两张给原晓和程锋，前往B国。

　　“……”

　　从曾华涵手中接过机票, 想了想, 原晓又将机票推了回去。

　　“又要把我们分开？”原晓握紧了拳头，“这是什么意思？”

　　回顾整个only we的发展史，原晓觉得, 就几乎没什么顺风顺水的时候, 每一次, 都是到达顶峰了，然后就被拆散, 分开，扔到A国。

　　虽然每一次都能够逆风翻盘，但是次数多了, 原晓也是心有余悸的。

　　说不好这一次如果再面临不公平，他会不会反抗。

　　曾华涵看出了原晓脸上的怒意，连忙说：“不是不是, 怎么可能把你们分开？生意不做了吗？让你们去英国是去帮程屹取点东西。”

　　“取点东西……？”原晓有些怀疑地看着曾华涵。

　　曾华涵一脸真诚，努力地用表情表示：“事情真的是这样。”

　　回头看了一眼程锋，又看了一眼其他的成员，大家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或者是谁都没看懂谁的眼神后，原晓还是接过了机票。

　　回国那四张。

　　“这两张……”曾华涵问。

　　“把返程的机票一起拿过来，我就接收。”

　　·

　　程屹确实并不是想拆散他们。

　　曾华涵打了个电话后，马上把返程机票拿给他们了。

　　三天后，几个人在机场和粉丝告别后分别上飞机，几小时后，原晓和程锋落地LD市。

　　泰晤士河与塔桥勾勒出经典的LD城景，红色的巴士车穿梭在蒙蒙细雨之中。

　　原晓和程锋撑着黑伞按程屹给的地址在狭窄的街头穿来穿去，中途碰见了两位认识他们的歌迷，终于挽救他们，带他们来到了要去的地方。

　　那是藏在深巷之中，连个招牌都没有的服装店。

　　他们走过去的时候，当初那个跟在程屹身边，穿着围裙的老人正拿着一小块仰望星空派，在门口思考人生。

　　“位置给你们带到啦。”歌迷笑着说，“期待你们的下一张专辑。”

　　“一定用心制作。”原晓感激道。

　　送别歌迷，原晓和程锋才走近那位吃仰望星空派的老人，老人哀叹一声，随即将仰望星空派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有一个手艺很差的老婆，就这辈子都别想吃上好东西。你说是吧。”老人自然地和程锋抱怨，“不过我还是很爱她。”

　　“厨艺不影响爱，我会做就行了。”程锋随口回答。

　　老人家眯起了眼睛，看了一眼这位出言不逊的年轻人一眼，把他认出来了。

　　“是你们。”老人说，“我记得你们是一对——我叫罗伯特。”

　　“是的，我们是来……”

　　原晓刚想说明来意，罗伯特就转身走进了他狭小的工作室内，触碰到处都是的布料之前，他先用一个绢布擦去了手上的油。

　　不搭理原晓，老人用一根长长的晾衣棍，取下来了两套包装得非常好的西装。

　　“试一试。”罗伯特将西装怼到原晓和程锋鼻子下面，不由分说地让他们试穿。

　　“我们……”

　　“我是说，试一试！”罗伯特脾气似乎并不是太好。

　　程锋和原晓无奈地对视一眼，只能顺从地去尝试，片刻后，程锋后一个从试衣间的布帘后面走出来。

　　原晓看过无数次程锋穿西装的样子，但是这一刻，他还是眼前一亮。

　　这是一套非常经典的西装三件套，裁剪合身，在细节显示出贵气，任何动作都不会让袖口离开手腕。

　　他的袖扣处配了黄金制作的玫瑰花袖钉，打领结的时候玫瑰花金光闪闪，就像是维多利亚那个时代刚刚继承了庄园的年轻绅士。

　　而原晓……

　　程锋看着他，忍不住也感觉到心动。

　　原晓穿西装的感觉和他完全不同，栗色的头发柔软地披着，显得有点柔弱，但是又很帅气，不像是那种已经继承庄园的绅士，而像家中最为养尊处优的少爷，

　　罗伯特显然也为他制作的作品最终穿在人身上的效果十分满意。

　　“很不错。”罗伯特鼓掌道，“果然是我能够制作出来的作品。”

　　原晓＆程锋：“……”

　　这也过于自卖自夸了一些，虽然这是事实。

　　“那么脱下来吧。”罗伯特道，“我为你们打包一下，到时候，我也会去观礼。”

　　“观礼？”原晓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罗伯特显然也不准备解释，他哼了一声 ，将刚才摆在窗台上的仰望星空派取下来，整个都扔进了垃圾桶。

　　·

　　拿上了打包的服装，坐飞机回到久违的C国，刚一落地，两个人直接就在机场被程屹抓住。

　　让人将西装运送回他指定的地方，程屹二话不说，直接将两个人抓上另一架宽体飞机，四个多小时候，他们降落在S省省会D市，一个拥有熊猫和宽窄巷子的城市。

　　下飞机，上房车，披星戴月，车辆停步在郊区的独栋别墅边。

　　这个独栋别墅，首先从气势上，就有了一种很不得了的感觉。

　　它是一串完全仿古的建筑群，大门处，飞檐上翘，似乎能够冲到天上去。

　　程屹没有从大门进去，而是按照礼仪，走的偏门，偏门一入就是后花园，引活水养鱼立假山，走在这里面，似乎回到了古代那般。

　　两侧，是如萤火一般点点的灯笼光，仅够照亮脚下的一条小路。

　　有管家出来接待，穿着周制的汉服，彬彬有礼把他们领到室内。

　　然后，曾经也是出现在程屹身边的那位西服老太太，今天穿着明制汉服，领着几个同样制式汉服的女孩子走出来。

　　“秦老师。”程屹对老太太很尊重，原晓想起来，上一次他介绍秦老师的时候，也是用的“老师”这个称呼。

　　“我们已经制作好了你要的服装，请跟我来。”

　　程屹很恭敬地点头，带着原晓和程锋不做声地走进偏房，那里同样放着衣服。

　　但是，空荡荡的一间屋子里面，只放了两件衣服。

　　雕工精美的木头架子将两件衣服撑起来，平面展示，这两件服装都是上黑下红，配了冠做头饰。

　　不需要过多的介绍，外行人也能看出，这两件衣服很不一般。

　　不开大灯，它们也溢彩流光，而上面的刺绣更是巧夺天工，卓然天成。

　　“云锦蜀绣，都是按您的要求来的。”秦老师对程屹说，“请他们试一下？”

　　程屹轻轻点头，原晓和程锋被不同的女孩拽到不同的房间里面，试过，很快就出来，没有打照面。

　　一套西装，一套汉服，原晓脱衣服的时候，隐约察觉到了程屹究竟安排了什么。

　　但程屹没有给他提问的机会。

　　程屹只是又将他们带回了机场，再一次踏上了这匆忙的行程。

　　·

　　飞机落地后，程屹带他们回到的是他和程锋的家，位于B市二环的一套四合院，二月初，院内正在落雪，老树落光了叶子后被积雪覆盖，古韵盎然。

　　原晓奔波了几天，正困得人神共愤，但看到院子里坐着的人时，瞬间就清醒了。

　　程石同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坐在院子里，脸上写了“兴师问罪”四个大字。

　　“你带这两个人回这套房子是什么意思？”程石同沉声到，威严十足。

　　程屹根本不怕他，满脸平静：“把妈妈留下的戒指拿给程锋。”

　　“你说什么？！！”程石同站起来，“你要把你妈妈——你真的要让他们两个结婚？！”

　　“他们已经结婚了，我能给他们的不是结婚，而仅仅是一个婚礼。”

　　程屹的脸被藏在高高竖起来的风衣立领中，显得冷峻。

　　“婚礼！他们凭什么有一个婚礼！他们只是一对令人恶心的同性恋！”程石同崩溃地叫喊起来，恶毒的语言直指程屹身后的两个人。

　　程锋刚要反驳，程屹却摆摆手，把他拦在身后。

　　“不能保护好自己爱人，让她吃苦，到死亡时都后悔一生，这种丈夫，我觉得比较恶心一些。”程屹淡淡道。

　　程石同瞬间闭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原晓即使不了解程锋家里究竟发生过什么，现在也能明白，程屹刚才是在说他们的妈妈和爸爸之间的事情。

　　有些心疼地，原晓握住了程锋冰凉的手指。

　　“当然，如果你的意思是同性恋令人恶心的话。”程屹说，“我也是同性恋，我拥有我的爱人了，很快，我们也会结婚。”

　　程石同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令他骄傲的大儿子。

　　半年以来，他感觉自己已经早就不认识程屹了。

　　“父亲，请你不要再妄图横加阻拦了。事实上，你也阻拦不了。”程屹说，“这是程锋自己的人生，只有他可以做选择，他的人生究竟要怎么度过。”

　　程石同：“……”

　　“天气太冷，今天晚了，您可以在这里住下。”程屹尊敬地说。

　　“我在这里住下？！”程石同憋疯了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他冲程屹怒吼，“你放心吧，我不可能住下，也不可能去婚礼——你想让他选择？！我才是他父亲，我才有资格决定他的人生！他的婚礼不可能得到我的祝福。”

　　说完这些话，程石同变快步从他们身边擦过，出门，重重地摔上门扉。

　　之后，院落又归于安静，原晓听着落雪的声音，确实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中，他究竟应该说些什么。

　　他只能紧紧地握住程锋的手指，想把自己的温暖也传递给他。

　　过了一会儿，程屹让两个人跟着他进去。

　　屋内有暖气，温暖如春，三个人脱掉了衣服，放到一边滴水。程屹拿出一只古朴的匣子。

　　“哥……这个是……”

　　“嗯。”程屹打开匣子，里面是褪了色的丝织品，丝织品的中央放着一只玉石戒指，经年清澈，显然华贵非常，“就是妈妈留下来的那个戒指。”

　　“我们母亲的家族曾经非常显赫，但是……不过，她最后还是留下了这样一只戒指，给我们之间最早结婚的人。”

　　“不是给最早结婚的人。”程锋摇头，“是给长子，哥，这个……”

　　“这个，是给原晓的。”程屹避开程锋，把匣子一转，放到原晓面前。

　　“原晓，我很欣赏你。”程屹说，“你是很强大的人，把你放在逆境里面，你会更强大。”

　　顺风顺水的人生出不了好作品，也不能把人塑造得强大。

　　无论是强迫程锋了解市场，或者是把他们扔到A国，再往前追溯，程屹一直看着他们，如父亲一般，催促着他们成长。

　　刹那之间，原晓全都懂了。

　　他看着程屹，而程屹的目光却在程锋身上。

　　他心中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要跟程锋说，包括那一年他羽翼未丰，阻拦不了程石同将程锋从A国逼迫回来。

　　他一直对这件事情感觉到歉疚。

　　以及，现在的弟弟令他非常骄傲，还有弟弟选择的爱人，他也觉得非常满意。

　　目光从程锋身上回到原晓身上，程屹认真说：“我把我的弟弟交给你了。”

　　“好。”

　　原晓接过匣子，放在程锋面前，伸出自己的手。

　　“为我戴上它。”原晓轻声说，“我永远承担，在你身边的任何责任。”

　　·

　　第二天，原晓就见到了他的爸爸妈妈，从他们的口中原晓知道，程屹带了很多昂贵的礼物去拜访他们，相当于帮自己家那位傻瓜弟弟提亲。

　　然后把他们接到这里，准备几天后的婚礼。

　　是的，程屹为他们准备了一场大婚。

　　是一场准备非常用心，十分精良的婚礼。

　　分汉制和西制两种，西制在前，然后，则是非常隆重的汉制婚礼。

　　在原晓和程锋的同意之下，这场婚宴全程转播，让世界都可以见证他们之间的大婚。

　　程屹花费甚重地为他们打造了一个古朴的成礼台，专门请了国学大师，按礼制主持他们的婚礼。

　　原晓和程锋穿着华美的周制婚服，架婚车而来，先在银盆中净手，随后，才缓步走上高台，相对而坐。

　　两个人戴着同样的冠，都有同样的假发包，高台边种了冬日仍在开花的树，落座时，花瓣纷纷扬扬，就真的好像到了古时候那样。

　　有人送上烤肉与青铜酒杯，两个人举起筷子，象征吃了一块肉后，又交换杯子，饮合卺酒，这杯酒微微有些苦涩，入口却又回甜。

　　饮下合卺酒，同甘共苦意尽，至此，礼成。

　　·

　　三月中旬，阳光明媚，草长莺飞。

　　趁着天气好，大家随便收拾点东西出去，背着乐器去郊游。

　　only we没有合上的电脑摆在窗边，插着电源的电脑经久而亮着屏幕。

　　下午三点四十一分，一封新邮件跳出在打开的工作邮箱里。

　　【尊敬的only we组合：

　　您好！

　　我是XX平台，选秀节目的总制作人，我很喜欢你们的音乐，诚邀你们加入我们本季度的选秀比赛，成为练习生们的导师，如有意愿，请在……】

　　后面的内容，便看不见了。

　　-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章完结。嗯，满足了我的强迫症哈哈哈。

　　再见啦??我们下一篇文再见！挥舞小手给《爱豆做了我同桌》打广告！甜甜的冬日爱情故事，每天看了心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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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有点长的后记。

　　感谢一路大家的支持。伴随着他们拿到目前世界上最权威的音乐奖项，终于大婚，再一起回到起点。这篇文章落下了帷幕。

　　其实这篇文章成稿于很久很久之前。

　　我本来想用星星发出的光芒要走漫长的路才能被地球上的我们看见，而且仅仅一个夜晚，就再也看不到了来形容这件事情。

　　但是2333这也太不要脸了。自比如明星究竟是什么高高在上的态度2333。我不是，我们之间其实也不是。

　　但这篇文章确实成稿于很久很久之前。

　　当时我看了很多本书，书里面都说一个作者应该存稿，然后再反复修改。读完之后，我深以为然。

　　当作者最重要的究竟是什么，我在想。

　　最后，我认为，第一，是不要辜负自己的初心，永远保持热情地去讲故事，探讨自己想要探讨的主题。第二，是永远对支持自己的读者保持敬畏感，永远要对他们负责。

　　不要把未经深入思考的潦草作品轻易放到读者面前，我应该做到的，尊重你们的方式。

　　即使我目前回头看会发现，它原来有那么多的不足，但至少在完结的9月，这篇文章是我那时候的最佳了。是花费了许多心血，然后才完成的作品。

　　不足是受限于能力，态度没问题，能力就一定会提高。

　　再谈谈原型。

　　其实有时候我也会在我的两个主角身上发现一些别的人的影子，每次这个时候我就会想，完了，我会不会被撕！！！

　　但是仔细想想，我觉得其中内核的原因是因为优秀的人总是相似的。

　　纵观娱乐圈，那些能够被人喜欢，追随的明星们，他们身上有的闪光点，是人性中我们本来就喜欢的部分。

　　所以，我也不用怕。

　　因为他们是独一无二的。

　　原晓，是我在他给方云华说希望自己降到F班，换来程锋在A班时，是我在他带领A班争取舞台时真正认识的男孩。

　　我一开始认为我会写一个热血笨蛋，但是他自己用行动告诉了我，他不是。他有智慧，很聪明，但也非常体量别人，有点小圣母，却也不是毫无原则。

　　程锋，是我在他冲下舞台抱住原晓，拿着早餐去和江心他们讲和时真正认识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