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表白
乔铱和路子诚来到学校外面的一家小餐馆，这里的石锅拌饭味道还不错，她刚刚在宿舍吃了一点，并不饿，不过怕路子诚一个人尴尬，就给自己点了一碗粥。
“你真的不吃点其他东西吗？喝粥能喝饱？”
“我今天在宿舍休息，就一直在吃东西，这会儿一点都不饿。”
“哦。”
路子诚知道乔铱是担心自己着急赶过来没顾得上祭五脏庙，所以才建议先来吃饭，想到这儿，心里忽然生出了几分期待，会不会姑娘对他也是有一点意思的呢？
唉，还是先别想太多……
不过，倒是可以确定一件事，他就知道路浩宣那句什么“又土又怂”肯定是骗人的！
解决了午饭，两人沿着校园的一条林荫小道走着，阳光透过树叶，洒了一地斑驳，行李箱的轱辘在地上摩擦发出均匀的声响，乔铱两手空空，那袋子点心早就回到了路子诚手中，是他绅士地帮忙。
“昨晚的视频是我哥拍来发给你的，男生拍的，又是恶作剧，所以有点丑。”
“你昨晚好像喝了很多酒，现在不难受吗？”
“还好，已经没事了。”
酝酿几秒，路子诚鼓起勇气进入正题，“昨天那个视频……”对上乔铱静静望过来的视线，突然一下子就卡了壳，这个时候怎么能怂呢！赶紧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视频里我讲的都是真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真心，乔铱，我喜欢你。”讲出这句话，心脏更是紧张地怦怦直跳，忐忑地望着身旁的姑娘。
这下换乔铱紧张了，应该说她一直都很紧张，不过是强装镇定想先听听对方的态度罢了，知道了对方的态度她才决定得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路子诚，我也有一些话想对你讲，我们边走边说吧。”
“好。”
小道上又响起轱辘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还有姑娘故作平稳的声线。
乔铱把自己的家庭情况大概说明了一下，“我们家就只有一个母亲和一个妹妹，就是你上次见过的方佳佳，她是我的继妹，也是我们全家都要照顾的对象。母亲一个人供我们两人上大学很艰难，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做兼职，争取不让母亲为我操心。作为长女，除了考虑自己，还要照顾家人，对我来说，能养活自己，并努力成长为这个家可以倚靠的强大支柱才是最重要的事，所以……”微微侧过身望着高出半个头的人，目光坚定，“路子诚，谢谢你的喜欢，但我没有时间，暂时也没有打算要谈恋爱。”
路子诚原本是看着乔铱的，此时微微移开视线压下心里的失落，在脑海中思量着乔铱刚刚那番话具体想要表达的意思，能讲出这些层面的考量，说明也是在慎重对待自己的心意，他能理解乔铱的顾虑，谈及家庭，自己也有要顾虑的地方，不过……
“其实我们在一起与你的这份坚持可以做到不冲突。”
“那是理想的看法，我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生存上，但你不一样，你的条件好多了。我希望的两个人在一起，是平等的，就是双方都能维持各自尊严和体面的程度，而那份尊严和体面对我来说很重要，你能明白吗？”
路子诚认真点点头。
“你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我刚刚讲的也都是真心话。而且，路子诚你也知道，我还会犯病，那是心理问题导致的，别人不知道我这么麻烦都避之不及，你却是知道的，又何必傻傻地往前凑呢？”
与其最后被人推开，不如早一点主动抽身远离；
与其有一天被别人发现了伤口，好奇，撒盐，中伤，倒不如一开始就将血粼粼的伤口撕开来给别人看，把那些别人都吓跑了先。
乔铱讲得随意，无所谓地自嘲，却让路子诚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突然停下，猛地掰过乔铱的双肩，“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别人怎么看与我无关，也与你无关，就算别人不理解你，中伤你，但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看轻自己，而且在我心中，你比其他任何人都耀眼，都优秀。”
乔铱直直地站着，头微抬地望着路子诚的眼睛。
今天的太阳好像有点焉儿了，不然怎么人的话都要比它炽热？
“路子诚，你是不是刚读了什么情话宝典？嘴这么甜。”笑着调侃。
“没，没有读过。”
“那……谢谢你。”
“我不想听你说谢谢，我想让你把我当自己人，不用见外的自己人。”
“那不是见外，是心里话。”
“好吧。乔铱，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当面给你解释昨晚视频的事，本来没想这么快就表白的，因为我们彼此都还不够了解，可我大哥恶作剧，还录了视频发给你，所以干脆就一鼓作气讲出来。虽然有抱着一点我们可能会在一起的心思，但也知道另一种可能性更大，对于你的顾虑，没关系，我先排个队，等你开始考虑另一半的时候，就可以先考虑考虑我。”
终于将心中的想法勇敢地一口气吐露，路子诚扶着行李箱的手也渐渐放松下来，姿态闲适了许多。
乔铱笔直站着，双手背在身后，无意识地绞着手指和衣服下摆。
“路子诚……其实你也可以不用这样，凭你的条件，完全能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界定一个选择好不好，难道不是看做出选择的当事人的主观感受吗？虽然说这话还太早，但就目前，对我来说你就是最好的选择，至于以后……还需要你给一个机会，让我去验证验证。”
路某人现在已经渐入佳境，边说这话，还边向乔铱靠近了一步。
“……”乔铱往后退，站上人行道与行车道交界处的台阶，两人视线堪堪持平，“路子诚，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真的建议你再好好想一想。另外，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吧，我也回宿舍了。”
“好，我先回去，你有任何需要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嗯。”
路浩宣在自己舒服的大床上悠悠转醒，惬意地伸一个懒腰，嘴角还挂着一点自得的笑意，啪嗒啪嗒，踩着拖鞋走到窗边将帘子拉开，刺眼的光线让他下意识伸手遮遮眼睛，等适应之后，就撑着腰站在窗前。
周六，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不知他那个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哎，他还真是一个为弟弟的感情生活操碎了心的世纪好兄长。
路子诚打车回住的地方，这会儿心都还在怦怦直跳，不过，对自己刚刚的表现总体来说还是挺满意的。难得地看到乔铱害羞的样子，结果也算是超出预期，路子诚心情不错地望着窗外，听见手机响起，突然生出一丢丢的期待，是不是乔铱打电话给他呢？
然而，看见“路浩宣”三个字时，路子诚脸上所有的春心荡漾都收了起来。
“你还有脸打电话给我？”
“这话就不对了，哥哥这不是关心你嘛，语气这么冲，怎么？被姑娘拒绝了？”
“滚，你才被拒绝了。”
“那就是答应了，这样的话，你就更应该感谢我，毕竟没有我帮你一把，哪会这么顺利？”
“这不关你的事，以后你也少管我的事，再见！”
听见嘟嘟的忙音，路浩宣把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切，真是不可爱，算了，还是去找其他人玩好了。”
路子诚回到住的地方，一拉开行李箱的拉链，里面的东西就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乱七八糟的一堆。
行李整理好之后，慢悠悠地环顾自己住的这个空间，好像有点乱，以后乔铱可能会偶尔过来这边，还是得留一个好印象，于是哼哧哼哧地将房间打扫了一遍。
洗个澡，擦着头发满意地路过整洁的客厅，进入卧室，在床边坐下，望着明显亮堂不少的房间，还有眼前整整齐齐排列好的书籍，基本都是关于计算机的，什么算法、C++、JAVA、深度学习……
哈，赏心悦目！
头发擦得差不多了，本想找一件衣服直接套上，却鬼使神差地回到浴室，打湿手擦干净玻璃上的水汽，映照出他清晰的上半身，侧过身动动肩膀，审视肩胛骨的位置，然后是肱二头肌，还有腹肌，有点不大满意，看来还需要加强锻炼才行。
乔铱平时很喜欢运动，会不会更喜欢运动型的男生？
不管是不是，以后他都要好好健身，这样看起来才更有精神气。
目标坚定后就离开浴室，找了一件衣服套上，只不过刚刚换好衣服，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顿时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