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柳云熙脸色不太好看，叹了叹气又回到了位置上，“刚来那个运营部的副经理昨天被我骂了一顿今天就不来了，她跑来撒气。”柳云熙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泡茶，这一大早，她的茶都还没有泡好。

　　“那干嘛骂那么难听？”尹佳往沙发上一坐，她倒挺自由自在了，柳云熙听她声音似乎有所好转。

　　“骂人的话能有好听的吗？”柳云熙重新坐回座椅上，“你骂人的时候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这不是在说穆大小姐那个怪胎吗？怎么又扯在自己身上，“我这是来帮你吵架的呢，你怎么矛头对向我了？”尹佳从沙发上起身，坐她对面，“关系不好相处？”

　　“你觉得呢？”柳云熙没怎么好气道，其实也都没有太多的相处了，穆昕连和穆强私下相处的时间都少，就更别说和自己了，她也无所谓，只是在工作中不要这么针锋相对就好了，那些骂人的话听过她也就算了。

　　“后妈是不太好当哈。”尹佳今天身体状态好一点，就忍不住地嘴贱。

　　柳云熙瞪了她一眼，“你有事没事？有事就说，没事就出去。”

　　“没有，就是来感谢一下，你看，这穆昕胡闹一通，把我的正事儿都打岔了，我来是感谢你的。”

　　柳云熙瞪她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一些。

　　“听李琰说，是你叫她昨晚来看我，照顾我的？”

　　“怕你病死在家里，一会儿再晕倒没人就直接那什么了就有些可惜了。”柳云熙强撑着找着其他的托词。

　　“你就那么盼我死呢？”尹佳翻了翻白眼，但也了解柳云熙这刀子嘴豆腐心。

　　“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感谢我收到了。”

　　又在下逐客令了。

　　“那，为了感谢你，晚上请你吃饭。”尹佳试探地问道，又马上说，“你晚上有其他的约吗？有的话那就改时间吧。”

　　“你都还没好完全，能吃什么？”柳云熙目光收了收，只专注于电脑桌面上。

　　“这点小毛病，不碍事吧？什么不能吃啊？火锅都能吃。”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本来已经好一些的喉咙又开始烧起来。

　　“是吗？那就去吃火锅！”柳云熙抬了抬头，看了她一眼，笃定道。

　　“好！”尹佳心里梗了一下，实在不行，到时她点个鸳鸯锅吧，有些心有戚戚焉地扯了一张柳云熙桌上的纸巾，这才施施然出了办公室，大话说太快了，柳云熙这个女人也太狠了，她回到自己办公室，想象了一下沸腾的火锅，火红的辣椒，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自言自语道：晚上你要受苦了，撑一撑吧。

　　小胡在外面看着这一切，觉得今天一大早公司里的氛围都怪怪的，大家都很奇怪，大小姐很明显跑去和柳总干了一仗，谁赢了呢？八卦群里又开始了：那一定是我们柳总赢了，你们没瞧见吗？大小姐出门后那张脸阴沉地比进去前还厉害。

　　“那不一定，柳总一直没出来，那谁知道，也有可能是柳总输了，尹经理不是去帮架了吗？小胡，是不是呀？”

　　小胡一直没吭声。

　　“小胡问你话呢？”

　　“我不知道，可我们经理从柳总办公室回来后就有些不正常，掐着自己的脖子在自言自语。”小胡说完又立马把电脑上的微信退出了。

　　“完了，今天风向不好，大家小心点，别踩着雷了，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天。”八卦群里有人提醒了之后就安静了，看样子大家终于投入了一天的工作。

　　那一天，尹佳谨遵医嘱，一直在喝水，喝到频繁上厕所，以期待下班的时候，喉咙已经痊愈到可以迎接柳云熙的火锅之战。

　　七月的天，是火辣辣的天，六点半，没事的同事都纷纷下班了，有些部门的因为具体工作还在加班，尹佳收拾好了整装待发，可却看斜对面柳云熙办公室灯还亮着，门还开着，还没忙完？尹佳心里想着，她要问一下吗？兴许柳云熙也忙完了再等自己，打电话吗？算了，出去看一眼，她佯装去卫生间，特意绕到柳云熙办公室不远处，余光往办公室瞅了瞅，咦呃，怎么又是林文慧在里面，和柳云熙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谈什么工作。

　　不是交男朋友了吗？那怎么不好好谈恋爱？也老大不小了，谈上了就好好对待，那男的叫什么来着？尹佳已经想不起来了，她有些不爽地绕了一圈，绕到卫生间，本来没想法的，想着来都来了，就上一个吧，上完回去，林文慧还赖在柳云熙办公室里，她只好灰溜溜地回去，又在办公室里等了一会儿，等到七点实在有些受不了了，拿出手机，看着微信，她和柳云熙一直都没有再加，她总不能在群里问她，那么多人看着呢，算了吧，不得已，只好给柳云熙办公室打了电话，电话没响一会儿就接了起来，“还要多久啊？我饿了，不是说没有约吗？这都已经七点了。”

　　柳云熙捏着听筒，听着她在那儿叨叨，见林文慧在这儿，什么话也没说，就把电话给直接挂了。

　　直接被无视了？？尹佳有些忿忿，不过念及林文慧在办公室里，她只好加了柳云熙微信，验证留言：火锅，即刻，饿。

　　没一会儿，柳云熙通过了验证，直接回复了几个字：再等一会儿。

　　啊！尹佳无声地仰了仰头，早知道不约了。

　　快七点半了，尹佳才收到消息：走吧。

　　她收拾好东西，锁了门，准备在电梯口等柳云熙，这时就恰好看到林文慧从柳云熙办公室里出来，穆昕也还没走，大家都这么拼吗？只要工作不要生活吗？她心里隐隐地有一些危机感，但还是先吃饭吧，她快饿死了，没一会儿，柳云熙来到电梯口，两人默不作声，一齐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尹佳才忍不住地问道：怎么搞这么久？林文慧一天事儿怎么那么多？

　　柳云熙帮腔道：就是有那么多事要谈啊。

　　“她好不容易谈一个男朋友，不会因为她是工作狂而催掉吗？”尹佳八卦地问道。

　　“男朋友？”柳云熙一时没回过神来，“你说那个男的？久周末她带来那个？”

　　“对啊，叫什么来着？看起来还不错。”

　　“你突然操心人家的事干嘛？”柳云熙和她两人进了车库，“那人不是她男朋友，和你带你的那个女朋友一样，她也只是带来堵众人嘴的。”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以至于尹佳一时不知该震惊林文慧的假男朋友，还是辩解自己的那个“假女友”

　　“人家林文慧带一个男的来伪装再正常不过，你带一个女的来，真的很奇怪。”柳云熙不时看了尹佳一眼，这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就为了刺激自己吗？

　　“别再提了，说了那是一个误会。”尹佳悻悻地开了车门。

　　两个人开一个车就好了，柳云熙顺势坐进了尹佳车里。

　　“去哪儿吃啊？吃哪一家？”尹佳坐驾驶室问道。

　　“你可以吗？要不我开吧，你吃了药，能行吗？”柳云熙有些担心道。

　　“中午吃的，而且昨天拿的那药不会打瞌睡了，应该没事啊。”尹佳虽然这样说着，想了想还是和柳云熙换了位置，让她来开吧，安全一点。

　　柳云熙熟悉了一会儿那车，尹佳的车没分手以前她也就开过一两次，一般都是尹佳开，她自己也乐得清闲，本以为买了车，会是一个好的开始，没想到买车没多久就分手了，却是一个结束。

　　柳云熙缓缓将车开了出去，她开车比较平稳，当然也就开得很慢，以前尹佳就老是嫌弃她，今天尹佳本也想说，但还是克制住了，柳云熙像是知道目的地一般，笃定地往前开，尹佳也就没问要去哪儿吃火锅了，她有些舒适地坐在副驾上，这次生病虽然很突然，但好像也有些因祸得福，至少让柳云熙当了一回司机，尽管开车技术实在有些不敢恭维。

　　柳云熙开到临江路，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停车场，柳云熙领着她往一家店里去，尹佳看了看店名，这看样子也不太像火锅店啊。

　　尹佳望着别人桌上已经上上来的菜品，这是粤菜吧，不是说吃火锅？看样子，柳云熙还是没舍得下狠手，尹佳心里一下就美了起来。

　　“这家火锅还挺有特色啊？这么清淡。”

　　柳云熙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落座，已经不愿意搭理她的碎嘴，只埋头在菜单上勾着，又递给尹佳，“你看看你还有什么要吃的。”

　　尹佳见好就收，也就不再得瑟了，以免一会儿把柳云熙惹怒了真的让她去吃火锅，那就挑战自我了，她瞅了瞅柳云熙点的菜，差不多都是她喜欢的，也就没再点了，想到她刚来公司那会儿，柳云熙请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吃饭，那时还让秘书拿菜单给她看呢，那会儿那么多人呢，不像今天，只有两个人，也不像那天陆乔和李琰也在的老友饭局，今天再也没有别人了，她还有和柳云熙单独吃饭的时候，她也真的是没有想过，柳云熙今天为什么答应地这么爽快呢？她也不过是随口一约而已。

　　服务员上前来拿走菜单，尹佳不由地偷偷看了看柳云熙好几眼，一定要管住嘴，别像上次吃烤肉一样又犯贱把人气走，别浪费了好好一顿饭，尹佳尽量给自己鼓着劲，打着气。

　　两人就这样正襟危坐在餐桌前，再也没了别人，只有彼此，空气里涌动着一丝别样的情愫，柳云熙低头玩着手机，她在看尹佳的朋友圈，尹佳的朋友圈还挺丰富，并没有设置什么，一往下拉，长长的一条，昨天还拍了一张图片，图片里是昨天拿的药，配文：大热天，晕在了路边，唉，难道真的是老了吗？下面一堆人点赞，有些ID是公司的同事，有两条评论是陆乔和李琰的。

　　再往下就是一些吃饭、开车堵在路上，在健身房健身的图片，她还去健身房健身呢？她这个身体素质，怕不是就仅仅只是去健身房拍照发朋友圈，然后发完就回去了吧。

　　尹佳有些无聊，柳云熙也不说话，菜也还没上上来，于是看柳云熙到底在看什么，看到的正好是自己的朋友圈内容，不由地在心里惊叹了好几句，靠靠，她忘了给柳云熙分组了，还没来得及。她赶紧也拿出手机，把她扔在哪个分组里面呢？同事？？？无语，柳云熙不是她同事，朋友？？？也不是，她还有一些分组：莫名其妙的人、客户、好朋友、最好的朋友、家人。没有适合柳云熙的分组，她想了想，新建了一个，标签上写下：前任女友，把柳云熙的微信ID给扔了进去。

　　“别看了，看这么专注会显得你很在意我。”尹佳想起自己好像在柳云熙那次说她老了的时候在朋友圈骂街来着，她生怕柳云熙看到了，于是不得不嘴贱地分散着她的注意，果不其然，柳云熙从手机上抬起头来，抿了抿唇，像是在隐忍，服务员把菜端上来，解救了她。

　　“那男的真的不是林文慧男朋友啊？”尹佳只好把话题引在别人身上。

　　“应该吧，她说不是。”柳云熙这会儿也有些饿了，把海鲜粥往自己面前端近了些。

　　“她给你讲的？既然就是为了堵公司的嘴，干嘛只给你讲哦？”尹佳真是有些不明白，她两的关系为什么会走得这么近呢？

　　“人家信任我不可以吗？”柳云熙搞不懂她一时对林文慧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干嘛。

　　“是吗？”尹佳搅拌着眼前的云吞面，“一会儿我就告诉蔡磊，要不了五秒钟，那个大嘴巴就会让公司所有人知道。”

　　柳云熙听着不由地把手上筷子放下了，尹佳抬了抬眼眉，忙说道，“随便说说的，不要激动，开玩笑的，我怎么会把你给卖了。”

　　“你少和蔡磊混在一起。”柳云熙教育道。

　　“我没有和他混在一起啊。”只是稍微走得近一些而已，尹佳小声说道，她刚来远大的时候，除了带的赵倩过来，谁也不认识，是蔡磊主动示好，而且给她很多资料，才能让她迅速融入公司啊，她知道蔡磊有很多缺点，他几乎具有了所有在一个公司呆久了成为老油条的毛病，可人家也有优点啊，要不然虽然老穆随时恨铁不成钢地骂他，不也没有开除他吗？往大一些拔高一点说，叫公司有人文关怀，宽厚老员工，说白了，不还是人家有创造价值吗？

　　“好了好了，你今天工作一天了，还不累吗？吃饭就不要再说工作上的事了。”尹佳提醒道，一边吃馄饨心里却七上八下的，那林文慧到底是怎么回事？纯粹自己想多了吧，林文慧不可能喜欢柳云熙吧？她怎么有胆喜欢已婚的女人，不可能，而且她也不知道柳云熙以前的事吧，柳云熙既然嫁给穆强，这些肯定是隐藏得严严实实的。

　　尹佳正胡思乱想着这边的事，却听见对面柳云熙“哎呀”了一声，她抬眼就瞧见不知道哪里跑来的人栽倒在了柳云熙身上，旁边一男的又把栽倒在柳云熙身上的女孩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喂！在干嘛？”尹佳忙起身，来到柳云熙旁边，看她有没有事，尹佳挡在那男人和那女孩面前，柳云熙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看到尹佳在身边，又安心了些，只蹙着眉望着眼前的状况，却恍然一下，觉得这被打的女孩好眼熟，“小苏？”柳云熙狐疑地喊道。

　　尹佳见柳云熙竟认得这女孩，只“小苏”这个名字听起来并不熟悉。那男人还在那骂骂咧咧，像是盛怒中冷静不了，指着那“小苏”还要往上揍。

　　“你谁啊？你干嘛？怎么光天化日打女孩？我报警了。”尹佳吼道。

　　那男人似乎被震慑道，松了手，“算你今天运气好。”说完骂骂咧咧往地上吐着口水就走了。

　　“你是小苏吗？”柳云熙见那打人的男人走了，这才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女孩，和她之前见过的完全不一样，可依稀能看清轮廓，卸掉了浓艳的妆容，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谁啊？你认识的？”尹佳看着眼前这个把头垂得低低的，都要垂到柳云熙胸前了，她想把那女孩拉起来，可刚手指碰到一点点那女孩的肩膀，那女孩就像被刺猬碰到一般，更加瑟缩地往柳云熙怀里钻。

　　“啧，你这…….”尹佳有些不满，可再怎样不满，也对眼前这个刚挨揍的小姑娘说不了其他话来。

　　“这刚那男人是什么情况？这要报警吧？啊？”柳云熙一边说着，一边倒是有些怜惜地轻轻拍了拍那女孩的肩膀。

　　尹佳忙要追出去，拿着手机要报警，那女孩终于抬起头来，喊道，“不要，不用了，不用……”

　　这“小苏”抬起头来，尹佳这才觉得有些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谢谢你们，谢谢。”女孩说得小声，却也没敢再看一眼，低着头起身就往门外走，却被反应过来的服务员上前拉住了，“喂，你们还没有买单啊！”

　　小女孩愣住了，摸了摸包里的钱包，发现已经空了，刚被那人已经全拿走了，连5元钱都没有给她剩，她有些难堪地站在那儿，没一会儿，柳云熙走上前来，对服务员说道，“她的我们一起付。”

　　那“小苏”羸弱的身子分明抖了一下，弯腰朝柳云熙道着谢，而后转身就跑了，“钱后面会还你的，谢谢。”

　　“嗨!”柳云熙冲门口去想要叫住她，可那小苏早就跑得没影了，她本想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跑了？”尹佳也跟了过来，柳云熙点了点头。

　　“这小苏是谁啊？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别看了，先吃东西吧，东西也都没吃两口。”尹佳把柳云熙给拉了回去。

　　“就是那次酒吧认识那个，女大学生吧，装着很成熟的样子，你，你给人家起了一个什么名来着？”柳云熙重新坐回座位上，可已经没了什么食欲。

　　“啊！我想起来了！紫毛怪啊？？？”尹佳猛拍了一下大腿，又回头看了看，可哪里还有小苏的身影，“我就说，脸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啊！真的是她啊？这假发扔掉，妆卸掉，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就完全一个小屁孩啊！”

　　“你不是说大学生，大学生可不就是小屁孩，跑得还挺快。”柳云熙有些担心道，“那男人是谁啊？干嘛要打她？干嘛又不报警？”柳云熙筷子往餐盘里翻了翻，菜都凉了。

　　“我哪知道啊，不陆乔说的吗？是东大的学生，至于那男的，我就更不清楚了，我又不认识，这不是你认识吗？”尹佳望着眼前已经有些冷掉的菜，也有些意兴阑珊。

　　“男朋友吗？吵架？家暴？”尹佳猜测着。

　　“不都去陆乔酒吧了吗？那还交男朋友吗？什么男朋友啊？怎么还打女人？”柳云熙摇了摇头，又拿出手机，给小苏发着微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那你……”那你也结婚了，也跑人家陆乔那喝酒，不也一样，但尹佳只说了两个字，就十分克制地吞了回去，缓了缓语气，“现在这世道，什么都说不好，不过她小小年纪，我看故事挺多。”

　　那顿饭因为突然滋生的意外吃得并不爽快，“还好今天这吃饭的地儿是你选的，那人也是你认识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吃过饭，两人走去取车，尹佳有些感叹道，好不容易这么久才两个人正儿八经地在一起吃顿饭，结果又吃成这个样子。

　　“什么风水八字的，一直都是你在说，我可从来不信。”柳云熙知道她又要讲什么。

　　“刚他两人还吃挺多啊？”尹佳把话题岔开道，她刚买单，她和柳云熙两个人才吃了300多，当然还有几个菜没来得及上，她们不想吃就退了，而那个紫毛怪两个人竟然吃了400多。

　　“有男的嘛，我刚要付这个钱，你自己抢着付的啊，别这会儿又嫌贵。”柳云熙叮嘱道。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尹佳顿了顿，像在思索着什么，而后有些郑重地转过身对柳云熙说道，“你说？会不会他们合计起来骗我们钱？当然，主要是为了骗你的钱？”

　　“？？？？就为了这400多的餐费？？？”柳云熙暗想着这人的脑回路，真的很可怕，以前是怎么和她谈上恋爱的？

　　“也不是，我是说，这小孩，是不是钓上你了？就从陆乔那酒吧开始就钓上了？以为你是富婆？？当然，你现在确实也是，想从你身上骗点钱？或者骗点情？骗不到钱骗点钱？然后今天上演一下这个悲情的戏码，回头再给你说她如何惨啊惨的，就从你这儿套点钱，出去？？？”

　　柳云熙头皮有些发麻，觉得她莫名其妙，只好站街边，四下张望着，以期待司机赶快来把她接走。

　　见柳云熙流露出看白痴一样的神情看自己，尹佳一下就退缩了，“当然可能是我想多了，我把这个世界想得太阴暗了，刚才确实，我们看着那小孩也被打得挺厉害。”也不知道尹佳是在自圆其说，还是故意解释给柳云熙听，只尹佳心里还残存着，万一是苦肉计呢？算了，似乎想太多。

　　“你早点回去歇着吧，司机过来还有一会儿呢。”柳云熙懒得搭理她的天马行空，嘱咐道。

　　“没事儿，呆一会儿吧，你一个人呆，不也挺无聊吗？”尹佳抠弄着自己的手指，就想这样静静地和柳云熙呆一会儿，此时此刻，她就觉得心里挺踏实的，当然，也就仅限于这一瞬间，不去想柳云熙已经结过婚了，也不去想以后会怎么样，就像现在这样，两人吃过饭，在路边瞎晃悠，就挺好了，可惜，她的心安确实没有持续多久，司机没一会儿就把柳云熙给接走了，“路上开车小心一点。”柳云熙摇下车窗叮嘱了一句，也就走了。

　　尹佳一时不想回去，回家也一个人，她沿着人行道茫无目的地走，刚吃了饭，散散步，七月不是散步的好时节，可她今晚却有些想念那会儿刚和柳云熙认识没多久夜里一起散步回家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