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赶尸
“我们还追下去吗”
“追。”
“你有头绪了”
“恩。”李沉舟点点头:“还不确定”
顾方没说话，李沉舟又接着说:“你这几天注意一点。”
有情况”
李沉舟咳了一声:“这里有古怪。”
接着他们都安静下来，过了几秒，又开始说起别的。
乔久抽出帕子，擦了擦手，听着对面房间的说话声，从中找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和他之前推测的没有两样，李沉舟和顾方都是警察，他了解这些事情，但从顾方口中也能知道李沉舟是个厉害人物，这次是为了一起杀人案才来槐州。
他们话中的意思，杀人凶手就在槐州。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顾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小筱想我了没”
“唉对了，头儿，你走之前于医生跟你说了些什么啊”顾方这么说，语气戏谑。
“没说什么。”
“不是，”顾方被他这冷淡的语气一噎:“你对于医生真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有。”
“不是吧，”顾方提高音量:“于医生哪里不好了专业能力过硬，人也温柔，关键是长的漂亮，
这样的你都看不上，眼光太高了吧。”
“没有看不上。”
“嗯那就是看上了”
“没有看不上，”李沉舟说:“只是不喜欢。于医生很优秀，但我们只是同事。以后这件事别提了，对于医生不好 。”
顾方啧了一声:“你这么想，于医生可不是这么想的。唉头儿，不是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好歹说一声我们也好给你找啊。..哎哎哎，你这什么表情有看上的了”
“这事儿完了告诉你。”李沉舟这么说，声音在这夜里显得格外温柔。
乔久取下面具，房间里烛光微弱，他的脸映在其中，看不清晰，盆里的水轻轻晃动，泛起波纹，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一个僵硬的笑。
第二天一早上，小杏就跑过来了，站在柱子旁边，也不过来，就睁着大眼睛看向乔久。乔久朝他挥挥手，他转身就跑。
乔久看着他远去的小身影，心头浮起疑虑，突然，他回过了头，看到唐清，李沉舟和顾方三人站在他的背后。
他一声不吭的看着他们，心渐渐的往下沉，他们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自己竟然一点感觉
都没有。
李沉舟和顾方都没说话，倒是唐清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乔久没回答，唐清也不气，在他身边坐下:“我想出去转转，可以吗”
他扫了一眼，顾方也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乔久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想了想还是开口:“要记路。”
几人都懂乔久的意思，外面的巷子弯弯绕绕，一不留神就迷了路。
唐清笑的有点邪气:“放心吧。”
出门的时候顺便还给乔久抛了个媚眼。
乔久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看都没看唐清一眼。
顾方看着唐清远去的背影:“那我也出去了啊..“
说着和李沉舟还有乔久挥了挥手。
乔久低着头抿了一口茶，心里有了一些念头，但还不怎么明朗。
不远处的李沉舟盯着乔久，不知道在想什么，时不时的笑。
一转眼三天过去，乔久带着几具尸体去祠堂，正是大中午 ,烈日当空，太阳炙烤着大地，明晃晃的光线直直的射在人们身上，乔久把帽子戴上，走在了最前面。
身后几人的神色都不太好，这几天的槐州都是阴天，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顾方大汗涔涔，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融化。
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热浪，顾方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眼睛生疼，赶紧收回了视线，眨了眨才睁开，唐清就在他前面，手腕上浮现出黑色的光班，顾方朝四周一看，到处都是这样的圆形，连忙又闭上了眼。
路两旁都是房子，可奇怪的是他们走的路上却一点遮挡都没有，他就像只可怜的虫子，被摊开在阳光里，暴晒。
祠堂很远，七绕八绕的，加上天气炎热，到的时候，顾方都差点吐出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过来的，明明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热死了，但又觉得自己好像还能再忍一下。
于是他走到了这里。
刚到门口，迎面就吹过来一阵凉气，像是顺着钻进了体内，顾方打了个颤。
祠堂很讲究，厅堂高大，雕饰精致正厅还挂着一块金字匾，上面写着四个字:万物归宗。
顾方一愣，他也见过几个祠堂，可那些金字匾上一般都是以族姓来题字，还没见过这样的，他仔细的看着周围，发现这祠堂和他以往看到过的祠堂真的不太一样，没有姓氏渊源，也没有族人荣耀，大堂里没有牌位，只挂着长长的纸，一条又一条，一层又一层，风一吹，还能看到下面的，纸张已经泛黄，看起来很旧了，但是却没有丝毫损坏，挂在最上面的倒是还很新，纸上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和乔久之前给他的护身符很像，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看上去像是一个个人名。
他看着着厚厚的纸张，心里有些不舒服，如果这些都是死去的人，那这该有多少人
他本来不该为这些事情影响自己的情绪，而且这些人大多应该都是自然死去，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中格外的冷。
周围的人很多，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和一些年轻男人，女人和小孩儿倒是没瞧见，他们站在祠堂里，年轻人站在靠门的地方，老人和乔久站在里面说着些什么，他们形成一个圆，中间有四具棺材，每具棺材旁边还站着一具尸体。
顾方记得，尸体的脸色原本是泛青的，可现在却白了很多。他摸摸自己脑门上的汗，心想尸体也怕晒啊。
不过他转眼又看到了乔久，他帽子已经揭下来了，虽说带着面具，不过鼻子以下还是能看到的，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起来气息很稳。他身边的人也是一样，明明看起来已经七八十岁的人了，在这种天气走了这么远的路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这样想着，他又去看李沉舟和唐清。
这三个人都是外姓，又帮不了什么忙，不能进祠堂，只能站在外面。
李沉舟他是知道的，体力和耐力都很好，虽然没什么表情，可头上的汗还是大颗大颗的滚下来。而唐清，脸色苍白，靠在柱子上半低着头，不断的喘着粗气，看起来累坏了。
顾方也有样学样的朝柱子上靠，再抬起头就看到四具尸体正撅起屁股朝棺材里爬。
动作虽然僵硬，但的确实尸体没错了。
顾方:“...
乔 久等到尸体爬进棺材躺好之后，才把笔拿出来，沾了朱砂在棺材上画符，这对他不难，难的是棺材太大了，而且有四具，不能分神，中途也不能停下来，得一气呵成。
李沉舟站在门边，眼也不眨的看着乔久，这样的他不像平日那么沉默内敛，提笔起落间，都带着一股子飞扬的感觉，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另一个影子，张扬肆意的抬起头，冲他挥手，朝他笑。
笔落已是一个小时后，乔久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脸上也褪去了一些血色，显得苍白。
乔久拿出一张符，将其扔到脚边的瓷盆里，瓷盆中燃起了火苗，他等了一会儿，又拿出了一沓符纸，祠堂中的人挨个走到他身边，领了符纸，放到火盆中。火势没有小过，却没有一丝烟雾。
一行人走下来，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拿了一个小杯子，从火盆中舀出了一些灰烬，火还是燃着的，但他好像没看到一样，直直的就把手伸了进去。
顾方闭上了眼。
闭眼之前他看到了唐清脸上复杂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身边传来陆陆续续的脚步声，睁开眼，就看到祠堂里的那些人都出来了，那个把手伸进火盆里的年轻人走在最后面，经过顾方身边的时候还冲他笑了笑。
手没事。
顾方看向那个火盆，依然燃着，火势不大，后来没有往里面加别的东西，按理说早就应该熄灭了才对。
可它没有。
乔久手里拿着一个小杯子，里面装着一些黑色的东西，是那些符纸燃烧后留下的灰烬，他围着四具棺材走了遍，棺材周围便多了一个黑色的圈。
风吹进来，挂在墙上的纸张被吹得啪啪作响，那个由灰烬做成的圆圈却没有一点动静，火盆中小小的火苗也是一样。
即使这一路见过了这么多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事情，顾方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唐清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我先回去了。”
顾方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天上的太阳，还毒的很。
乔久的视线落到唐清身上，半晌，点了点头:“你们先回去吧。”
顾方其实不太想离开这里，毕竟外面的日光真的很毒，现在又才十一点，太阳静静地挂在天上，一点都没有移动，他绝望的想，他可能不会再动了。
如果真的不动的话，等到晚上，还要七八个小时，还不如刚刚就回去。
不过...
顾方看着唐清，诚恳的发问:“你记得回去的路吗”
唐清:“...”
乔久敲了敲棺材，动静不大，却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他朝门外看了一眼:“麻烦你带着他们回去。”
顾方看向门外，果然看到了一双白白竦嫩的小手，扒在门槛上。
门槛很高，下一秒从后面伸出半个小孩儿的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他们。
小孩儿看向乔久，声音软软糯糯，好像还不怎么会说话:“回...回去。”
“对。”乔久眼也不眨:“麻烦了。”
顾方:“……”
小孩儿的手握成拳头，又看向顾方:“去!”
说着就要往里面爬。
“哎呀我的小祖宗唉...”顾方快步跑过去:“你慢点...”
唐清回头看了乔久一眼，也跟着顾方走了。
乔久坐在棺材旁边画符，等画完两张之后他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门外的李沉舟:
“你不回去”
李沉舟摇摇头。
乔久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视线，提笔准备画下一张。
接着，他听到李沉舟的声音:“我陪你。”
手下的动作一顿，墨水成团。
这张符，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我是用扣扣识别弄出来的，太痛苦了…
没有存稿真的太痛苦了…
(之后会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