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线索【三合一】

　　中心广场, 楚霜和柳寒惜有些沉默地坐在喷泉旁。柳寒惜几次想问她些什么, 却开不了口。

　　突然，楚霜惊喜地跑向一处，然后顿住, 一脸兴师问罪的神情, 只不过才刚喊出口却又突然就哑了火。

　　“柳学姐，抱歉啊，我要跟封念回去了。”

　　“等等……她来了？”柳寒惜她下意识看向楚霜身侧的空气。

　　“嗯。”楚霜挠了挠头，“她说现在不方便出来。还有之前你出来帮我的事多谢了……如果之后方家还要与我为难的话，柳学姐还是尽量划清界限吧, 没必要有什么负担。”楚霜转头看了看空气，一脸尴尬, 她还要再说什么，却突然变了脸色，“喂，等等我啊。那个，抱歉、再见！”楚霜追着空气跑了出去，完全没有在意周围人群怪异的眼光。

　　……

　　难得从正门回了一次家，楚霜一点儿也不习惯。红衣女子的身影在客厅里显现出来。楚霜觉得这模样跟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没多大区别——除了客厅已经大变了样。

　　楚霜没心思感慨那些变化，她心中的疑惑已经快蹿上天了：“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她却突然不知道该问什么了，为什么感觉那柄剑很熟悉？为什么自己那时候仿佛变了个人？

　　封念懒懒地窝进了沙发的最右侧，同时示意楚霜也坐下来。她很喜欢那个位置, 时常在那儿或躺或倚，当然更多的是打坐。

　　楚霜抿了抿嘴，在靠近左侧的位置左下。

　　“之前你说，夺舍也好、融合也好，什么都可以——”

　　楚霜刚挨到沙发就一下子弹了起来：“我没说，你听错了！”

　　“这样么。”封念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我还想说既然你这么紧张我……”

　　“我没有！”楚霜再次打断她的话，“都说了你听错了！你不准夺舍我、也不准融合，我很惜命的——所以你不能死！”封念以一副极其微妙的表情看向她，楚霜读出了那副神情的意思：比较容易死的是你才对。

　　好在封念没再纠结这个话题：“坐下说吧。那柄剑，用的可还顺手？”

　　“……我不知道。”楚霜憋了半天，在封念的注视下坐了下来。

　　她想说的是，那柄剑很顺手，至少在那段完全不像是自己的记忆中，使用的非常顺手。

　　可实际上她根本就不会用剑啊，即使有学过那无名功法里的招式，但几乎都没有实战过的她不顺手才是正常的吧？而且在脱离了那个奇怪的感觉后，她对那柄剑的操控就几乎为零。

　　“看起来挺顺手的。”封念轻笑了一声，“你不是没有本命灵器吗，那柄剑送给你如何？”

　　“不如何！”楚霜干脆地拒绝道，她自己都被自己的坚决吓了一跳。

　　封念挑了挑眉：“那好吧，这件事之后再说。”

　　楚霜：“为什么？告诉我关于那柄剑的事吧。”

　　“你没有想好要接受它，就没有必要了解。”封念摇了摇头接着说，脸上笑意不减，“怎么样，还想听吗？”

　　楚霜：“……”她现在还在担心一件事，封念找齐了材料布好了阵，如果没找到魔丹也就算了，如果找到的话，她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她想了很久，点了点头，却依旧坚持：“我不想要那柄剑……我会努力修炼、努力变强的，只是需要一点点帮助、还有时间。所以，只要像现在这样，把那柄剑借给我用就好了。”

　　封念很干脆地同意了:“好。关于它的故事，我以后再跟你讲……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楚霜虽然还是好奇，但封念不愿意说她自然也没办法强求，只好问出其他的疑惑：“之前那是【天道】吗？”

　　“是啊，暂时从你的灵魂里脱离刻意吸引【天道】的力量，然后稍微施了一点障眼法让你们以为我是被天道消抹……说到这个，我倒是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封念说道，“那个方家的家主，我本来还怕他太谨慎看见我消失也不敢回来，结果似乎只一瞬间就确定我是‘被上天惩罚’了啊。”

　　“你的意思是？”虽然封念嘴上说着完全没事的样子，楚霜却觉得多少还是有些影响，不然她不至于换上这身法器灵衣。

　　“他应该是见过有人被【天道】消抹的样子。”封念冷笑了一声。

　　被【天道】消抹的肯定是那边的人。这个人，跟封念会有什么关系吗？楚霜想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头绪，反而在心中蒙上了一层阴霾。

　　“那个【天道】不会将你也……”这东西简直就跟悬在头上的斧子一样，让她心中不安，只是真正被绑在斧子下面的封念反倒比她镇静的多。

　　“【天道】虽强但到底是死的，总有空子可钻。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封念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不先看看那块玉吗，不是说跟令堂有关？”

　　楚霜一怔，拿出那块古玉：“……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她翻来覆去看了一会，起身跑进书房。在母亲失踪后她只进来过这里一次，里面已经落满了灰尘，不过她还是很快就找到了那本印象中的册子，因为那东西就放在最显眼的那排架子上。

　　册子其实就是一个小记事本，外面有皮套包裹，楚霜打开一看，扉页上的字果然与玉牌上的有些相似，只不过玉牌上的是雕刻出来的，方方正正，而册子扉页上手写的那两个字则随意潇洒得多。

　　“封念，你看看，是一样的吗。”楚霜将玉牌和册子一同递到封念眼前，虽然看起来很像，但她不敢确定。

　　封念只瞧了一眼就十分确信地道：“一样的。若华……这是令堂的名字吗？”

　　“不是，我妈叫赵蓉芬……这里面写的什么？”楚霜翻开了册子，里面就如记忆中的那样，记满了阵法，但这次翻开她倒是发现了之前被她错过的细节。那里面的文字既有现代的文字，也有古体的文字。

　　“这是——”封念瞟了一眼那里面的内容，突然神色一凝，“给我看看。”

　　楚霜将册子递给封念，只见她快速浏览了一遍册子，神情变得异常严肃，最后竟然又翻回第一页细细看了起来。

　　“怎么了？”楚霜也跟着紧张起来。

　　册子每页都写的满满的，差不多前一大半都是两种文字混合在一起，偶尔配上两幅手绘的奇怪图样，后面一半则是只有那种非常类似繁体字的文字，册子并没有多厚，封念很快就看完了。

　　“这是令堂的东西吗？”

　　“是……的吧。”楚霜突然不怎么确信了，她意识到，这东西记载得有那边的文字，自己的母亲怎么会有这个？

　　“这里面，都是一些阵法笔录，前一半是在对照你们现在的文字。后一半，应该是在尝试研究一种新的阵法。”封念将册子合上还给楚霜，“你把玉牌给我看看。”

　　楚霜递上玉牌，心中有些忐忑。封念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是说，这册子的主人是你那个世界的人，这是她在学习的笔记？”楚霜心底惊骇无比。

　　“差不多是这样……这块玉牌上面的阵法很精妙，有很多在原本基础上改良的地方，正是这册子里记载的。”封念已经查探完了玉牌。

　　“防御阵法……”楚霜心头一跳。什么情况下防御法器会损坏？自然是受到攻击。法器坏成这样，那它原来的主人恐怕……

　　她之前发现母亲御灵师身份并不是完全因为这个，这本册子只是一个□□，她无意中看到这本笔记，正好奇要打开来看就被母亲抓包。后来她找到了其他的线索，母亲才无奈坦白。曾经她非常确信这本册子就是母亲的东西，但现在她不太愿意这样想了。

　　封念看出了她的担忧，安慰道：“你也不用担心，说不定令堂只是刚好捡到这个笔记而已。”

　　楚霜心里乱糟糟的，她将册子递给封念，“你拿去吧，反正我也看不懂。”

　　封念接下册子，顺便将玉牌也收了起来：“这玉牌上面的防御阵法都损坏得厉害，我不怎么精通，但是有这册子上的记录，倒也可以修上一修。”

　　“嗯。”楚霜的心情十分沉重，今天得到的这个消息实在有些让她惶恐。

　　她对小时候的印象不多，只记得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是不合的，也不是争吵的那种不合，只是母亲单方面不理那个男人，后来她知道，是因为那个男人在外面有人了，再后来，父母离异就是顺理成章的事。而她一直跟着母亲生活，直到一年半以前，她发现母亲御灵师的身份，她被告知没有修炼天赋，母亲极不赞同她踏入御灵师的世界，她为此与之冷战，最后就只剩下那张字条了。

　　想到这里，她又跑去自己的屋里，找到了那张被揉的发皱，有些泛黄的纸片。

　　这一年多，她始终觉得，母亲肯定是因为厌烦自己没天赋还总是不听话才离开的。她从没想过母亲是不是会出什么事，或者说她从来不愿意去想。而今天得到的这些消息，让她不得不朝那个最坏的方向去想。

　　“封念，你看得出，这上面的字迹跟册子上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吗？”她有些忐忑地将字条递给封念。

　　纸片上的字是最正常的简体字，封念翻开册子对比了一番，最后摇了摇头：“这种文字我不熟悉，看不出什么。”

　　楚霜失望的低下了头。不过虽然没有得到最希望的答案，但至少也没有被肯定。她心里总还是留有一线希望。

　　气氛有些沉默，楚霜不小心碰到了遥控器，电视的声音把她从混乱的思绪里拉了出来。

　　“这是……”楚霜看向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新闻，正是不久前在D城郊外的那场熊熊大火的录像，“我们没被拍到吧？”

　　“没有，之前战斗时周围没有其他人的，唔，这影像倒是有趣，在普通人之间传播得还挺快的。”封念之前也了解过现代的这些信息传播，只是这次亲身经历更让她有直观印象。

　　楚霜松了口气问到：“今天算是跟方家结仇了，你觉得他们之后会再来吗？”

　　“最后那把火他们也看到了，不会那么不长眼吧？”

　　“那可说不定。”楚霜想了想问到，“那个坊市……下次开市，是什么时候？”

　　封念：“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不是说，那些老板都会帮你找最后一样材料吗……那下次开市，应该就能找齐布阵的所有材料了吧？”楚霜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我不知道啊。”封念的回答让楚霜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不知道下次开市是多久。”封念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那你还说会再去？”楚霜愕然。

　　“再去也不一定买得到吧……你都说我们跟方家结仇了，那些商家明显跟方家有关系，怎么可能再帮我找东西。”封念说得倒是挺无所谓的，“这么说来，我好像是该想想怎么搞到最后这样材料了。”封念沉吟着，“柳家那个挺有眼色的，不如找她好了。”

　　“哦。”楚霜闷闷不乐地应着，“你刚刚还让我跟人划清界限呢，现在又去麻烦她，人家会答应吗？”

　　“没事，我亲自去说。”封念见她兴致不高，十分不解的问：“你不高兴？”

　　楚霜矢口否认：“没有啊。”之前她也很疑惑自己怎么会这么失落，经过之前的事她已经隐隐有些明白。不过，她不太想承认。

　　封念根本不信：“你之前在坊市就不开心。”她自顾自说起来，“你好像对我找齐材料很不满意，为什么？”

　　“我没有不满意。”楚霜倔强地说着，“只是你这么快就找齐材料布阵，我现在还是帮不上忙，你自己找别人去吧。”

　　“你在担心这个吗？”封念挑了挑眉，“没关系，你慢慢练，我等着就是了。”

　　“可是，我可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达到开启阵法的要求！”楚霜提醒道。

　　“没事啊，我又不急。”

　　楚霜狐疑地问到：“你不是要离开了吗？”

　　“我什么时候……”封念一副恍然的样子，“哦，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放心吧，我只是想找魔丹而已。况且我走了的话，恐怕第二天方家那些人就要上门抢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