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去帮她

　　在茫茫黑雾之中, 楚霜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得有些焦躁。现在四周什么都看不清, 她已经找不到什么方向了，反正四周看出去都是一样的黑。

　　楚霜将玉牌挂回了脖子上，那玉牌现在正散发着幽光, 形成的青色护罩牢牢将她护住, 周围的黑雾再浓郁也都被阻挡在了半尺之外，其实她身上还有封念留下的防御禁制，那黑雾本来就伤不到她，只不过有玉牌那一层阻隔，她倒是可以自由呼吸了。

　　“谁在那儿？”一片浓雾中, 突然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楚霜立刻警惕起来。

　　“楚霜, 是你吗？”清脆的回答声响起，楚霜听出来是曾竺研的声音。

　　她松了口气，朝着光的方向喊道：“是我，你没事吧？”

　　曾竺研的身影从浓雾中冒了出来，她四周也有一层暗光：“我没事。”楚霜看了看，那暗光上流转的符文跟自己这块玉牌发出来的简直一模一样。

　　曾竺研走进了些，她扬了扬手里的黑色令牌：“我师父给的。”她盯着楚霜胸前的玉牌问道，“你说这是你母亲的，那为什么又说是买回来的？”

　　“这确实是我母亲的东西，但是她在一年多前失踪了，我前些天在坊市里看到就买了回来。”楚霜说到，“你师父决明子, 听说她也是在一年多前失踪的，你有她的下落吗？”

　　曾竺研已经信了不少，她不像是在撒谎，也没必要撒这种谎：“我们不常见，有一天阵法大师决明子失踪的消息传遍了御灵师界，那时候我才知道。”曾竺研颓然地摇了摇头，师父是她的救命恩人，虽然后来对她的照顾基本算是放养，但她一直很感激。

　　“后来我有查过，但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只知道师父失踪跟一件宝贝有关。”说到这里，曾竺研咬了咬牙，“他们都说师父贪宝，给人害了。可是师父绝对不是那种贪心之人。”

　　肯定不是。对于这个说法楚霜一个字都不信，她攥紧了胸前的玉牌，问到：“能说说你师父吗？”

　　曾竺研沉默了一会儿：“……我父母给妖怪杀了，是师父救了我。”她又看了看楚霜神色有些复杂，“师父说我有修炼的天赋，教了我阵法一道，除了第一年我们都是一个月或是几个月才见一次。我不知道师父她还有个女儿。”

　　“是么……我也不知道她还有个徒弟。”楚霜有些自嘲地说着，“这也是自然的，我之前都不知道她是御灵师呢。”

　　“你、你不知道么？”曾竺研有些惊讶地说道。

　　“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追问，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些吧。”

　　曾竺研解释道：“……师父她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反正肯定是为了你好。”

　　“大概吧。”楚霜无奈地说道，其实这件事她已经看开了，现在只希望对方平安无事。

　　浓雾中传来一阵闷响，随即是明善和尚的喝骂声，曾竺研这才猛然发现封念不见了，她问道：“……你朋友呢？”

　　“她去找那个和尚了。”楚霜答道，她有些担忧地朝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

　　“你就让她一个人去？”曾竺研惊讶地喊道。

　　楚霜心里有些不舒服，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对自己的不满：“她很厉害……我跟着只会拖后腿。”

　　“我们去帮她吧。”说着曾竺研就祭起了几道阵旗。

　　“可是，我说了要在这里等她的。”楚霜有些犹豫，封念已经出去很久了，除了第一次在虚境中面对几乎不死的泥人傀儡，她从来没用过这么长时间。

　　“你等了多久了？”曾竺研一针见血的问到。

　　楚霜心中动摇，她几乎是咬着牙吐出来一句：“……我不知道。”

　　曾竺研看了她一眼，丢下击溃她的最后一句：“再厉害的人也会有疏忽。”

　　“走吧。”楚霜彻底放弃坚持，同她一起朝之前传来声音的方向走去。炽念剑之前收了起来，她怕封念正在用不敢随意召唤。只好摸出了一个小玩意儿——之前在坊市买的小手电。

　　楚霜将灵力灌进那只黑色手电，一束亮光穿透了黑雾。光芒照射的范围是可以调整的，楚霜试着将那细细的一道光束分散开。

　　“咦，还挺亮的嘛。”曾竺研惊喜地叫了出来。

　　楚霜也有些惊喜，小手电虽然本体十分小巧，但光的范围却可以调到很广，虽然光芒变弱了些，在浓雾遮挡下照不了几米远，但总比什么都没有瞎摸好多了。

　　浓雾中楚霜二人也不敢乱跑，只循着之前的响声摸索过去，声音只传来了一次，楚霜尝试着感应封念的位置，虽然只有很模糊的范围，但还是给她提供了方向。

　　“这边！”楚霜招呼到，带头朝一个方向追去。

　　“你怎么知道的？”曾竺研好奇地问到。

　　楚霜应道：“感觉呗。”

　　“什么鬼，我以为你很确定呢！”曾竺研停住脚步，“我觉得他们朝那边去了。”

　　楚霜：“……”她该怎么解释这个感觉是有依据的。

　　“我自有办法，你信我就对了。”楚霜说道。

　　曾竺研有些犹豫，但实际上她指的那个方向真的是凭感觉随手指的，并没有多少自信，于是最后还是选择跟着楚霜。

　　两人一路追到了一片林子里。到了某一处，看见地上的一堆几乎被烧得认不出样子了的东西，才猛然发现，这不是白天封念和曾竺研打斗的地方吗？那一团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就是曾竺研被烧毁的阵旗啊。

　　“怎么来这里了？”曾竺研也发现了那些东西。她有些肉痛地看了看一地的残骸，那些阵旗可都不便宜。

　　“他们就在附近。”楚霜十分确信地说到，她确实感应到封念就在这这周围了。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曾竺研问的也是楚霜心里疑惑的。

　　若是封念和明善和尚在这附近斗法，这四周不该这么安静才对。

　　“不知道……小心！”楚霜的视线中瞥到了一团不太和谐的黑影，那黑影完美地隐藏在雾中，离二人都不足两米远了才被看到。

　　她扯着曾竺研连连后退，黑影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立刻不再掩饰，猛地朝她冲了过去。

　　曾竺研慌慌张张想要御起阵法，楚霜将手电的光调成极细的一束，直直照向黑影，她估摸着位置，胡乱的晃了一通，还真给她射到了对方的眼睛。

　　“啊！”明善惨嚎了一声。这光是灵力光束，直接射向眼睛的威力比激光都厉害得多。

　　“——别跑！”曾竺研阵才布了一半，明善就又缩回了黑雾中。他被晃了一下，其实并没有受到太多的伤害，他忌惮的是一路追来的封念。

　　【你怎么来了？】

　　楚霜有些底气不足地回到：【我、我看你这么久没回来，想来帮帮你。】

　　“我说过，需要你的时候我不会客气的。”封念说着从右边的黑雾中走了出来，手里什么也没拿。

　　楚霜抿着嘴，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啊，是你，那和尚从这边跑了，我们快去追他吧！”曾竺研没听清封念说了什么，只一心想着去找明善。

　　楚霜拉住有些急切的曾竺研，明显对方不受这黑雾影响，就这样没头没脑地追实在不利。封念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迟迟没解决掉对方。

　　“他不肯正面斗，有这黑雾作掩护，要找他很麻烦。”封念皱着眉，那和尚实在谨慎，与她交手才吃了一点小亏就再也不肯出来。

　　她没再像之前那样单独去追，而是走到了楚霜的身边：“正好，你来查。”

　　楚霜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封念传音解释道：【我受制于天道不方便用灵识查探，你来查，找到他后交给我。】

　　楚霜有些受宠若惊：【我、我可以么？该怎么做？】

　　灵识外放查探周围的情况这个是御灵师基本操作，她不是不会，只是这黑雾除了阻隔视线，对灵识也有干扰，她之前就试过，最多不过查探两三米的距离。

　　【很简单，把灵识放出去就行了。】

　　楚霜硬着头皮再试了一次，结果不出意料的只能查探周围两米左右的动静，而且十分模糊。

　　【把炽念剑唤出来，以它为媒介试试。】正当楚霜对自己的没用感到异常失望的时候，封念的声音再次响起。

　　楚霜惊疑，还是乖乖照做，当她将灵识注入炽念长剑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变了。

　　黑雾像是不存在一样，四周的景象清晰的印在了脑子里，她闭着眼睛，却能将旁边曾竺研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封念她却看不清，只有隐隐的一团淡红色的轮廓，若不是她特意去找了封念的位置，恐怕很难注意到。

　　【从这边开始，向右边扫过去。】

　　楚霜顺着封念的指示扫过树林中的每一个角落，很快就发现了一团灰黑的人影。

　　【找到了，怎么……】楚霜刚想问怎么告诉你，就发现自己看到的画面似乎已经呈现在了封念的眼前。这也是灵魂相融的便利么？楚霜想着。

　　在锁定那道人影的一瞬间，封念已经直奔对方而去。

　　楚霜二人全程用传音交流，曾竺研不知发生了什么，见封念突然冲出去不由喊道：“喂，你怎么又一个人跑了！”

　　“没事，让她去。”楚霜依旧闭着眼睛，全力追踪着那个灰黑的人影，她可以清晰的看到淡红色的影子正在快速接近。

　　……

　　黑雾之域是明善得意之术，其他人陷身黑雾简直如同睁眼瞎，而他在这里却丝毫不受阻碍。所以从来都只有他偷袭别人的份。

　　今天遇到个硬骨头，虽然他正面打不过，但却并不怎么担心，他只需要一个机会，他偷袭杀掉的比他强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蛰伏这事他干得可是很顺手的。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居然会被人摸到背后而毫无察觉。

　　背后突兀地出现了火光，明善神色大变连忙御起黑雾将自己护住，同时飞快地逃离。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暴露，他只想着赶紧拉开距离然后再藏进黑雾中。

　　然而这黑雾像是失去了效果一样，对方紧追不舍，即使自己躲到视野的盲区对方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出他。

　　简直就像被灵识锁定了一样。明善心里一跳，这确实就是被灵识查探到的感觉，他想不通竟然有人能在这黑雾中自如地使用灵识？

　　明善逃得十分狼狈，嘴角却露出了笑容，敢在这黑雾中释放灵识？很好，总该付出一点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