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我真的猜不透你的心思。”

  徐暖很是无力地靠着尹若月。

  尹若月伸手轻拍着徐暖后背低声说道:“月儿也看不清公主的心思, 所以只能这番推测。”

  “若是公主坦然见我与他人亲密谈笑,却没有半分嫉妒之中, 那公主还要与我成婚, 岂不是证明我痴心妄想?”

  徐暖听着这话很是不明白侧头看着尹若月问道:“那你这段日子不是因为那日我语气过重?”

  尹若月摇头, 沉闷了许久, 才低声说道:“公主喜欢过月儿吗?”

  “哪怕从前没有,现在可有那么几分喜欢?”

  徐暖怔怔地看着尹若月问道:“你为何突然这么问?”

  低垂着头的尹若月, 轻轻倚靠着徐暖的肩, 细声说道:“因为宋宇曾对我说, 公主要他小心提防尹若月和尹家。”

  听着这话, 徐暖咯噔了一下,宋宇那墙头草定是尹政派来挑拨离间的。

  尹若月侧着头, 双眼微红地看着徐暖喃喃道:“我可以机关算计, 下手狠毒,却从来没有对公主设防过。可为何公主还在先皇刚继任时, 便对我防备之心如此重?”

  “难不成公主从头到尾都是为了设计我?”

  “不是你想的那样, 当时……”

  徐暖一时脑袋卡壳, 话语断开,只得着急的看着尹若月,缓和好一会才又开口解释:

  “那时你与宰相在朝堂锋芒毕露,尹家再度辉煌, 我只是想让宋宇暗中观察, 从未想过要做什么手段。”

  “月儿,那宋宇后来投奔你父亲那方, 眼下他这般说法,显然是为了挑拨离间。”

  尹若月紧紧拽着徐暖的手应着:“我知道宋宇的意图,只是公主为何不辩解对我防备之心如此的重?”

  “因为……我知你心中对于当年尹家被灭一事,对皇室一族心怀仇恨,所以我想提前得知你会怎么做?”

  徐暖如实地解释。

  “所以公主几番联系周夏是为了对付我?”尹若月簌的松开手,不可置信地看着徐暖,喃喃道:“我却以为公主是看上周夏,不顾嘲讽地跟着去参加宴会。”

  “公主,如何不是我率军击退敌军,而是周夏,那现在你是不是也会选择周夏?”

  显然眼下尹若月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劝告,徐暖抬头看着接近失去理智边缘地尹若月,应着:“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你不会信,因为你认定我就是会选择强者。”

  尹若月沉默着没有回话,徐暖坐在一旁脑袋混乱成一团,心里也是难受的紧,自顾自地说:

  “这样倒是挺好的,你对我有诸多顾虑,我也对你有很多不解。”

  “且不说当年都城刺杀一案,你在都城流连青楼是众人亲眼所见,我可曾质问过你一句?还有那柳烟,如苏的事我都不想去追问。可都城被难民围堵数月,情况危机,信鸽却一去不复返,你音讯全无,到现在你也未曾解释半句,我可曾埋怨过你?”

  说道最后徐暖只觉得自己气都喘不上来,只得平缓着呼吸。

  尹若月转身向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徐暖,竟连话都不说便离开玉昭宫。

  徐暖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也说不出挽留的话来,眼下最需要冷静,两人之间实在有太多的误会疑点没有解释清楚。

  时间缓缓至□□月时,天气日渐凉爽,战火却仍旧未曾消停。

  因着华漠带领着军队被周夏逼得丢弃旧王国都城,最后只得仓皇四处奔波,周夏率领着大军无法四处追捕,只得命令各王爷皇子在各封地搜查。

  然幕国上下矛盾重重,幼皇根基薄弱,致使各封地的皇子王爷根本就不重视这命令,互相推让。

  以至于华漠带领的部队就像是携带火种,四处逃窜,引的幕国境内人心惶惶。

  十月天气入凉,早早的徐暖便加上衣裳,雨水虽不多,可阴天里没有半点太阳,压抑的很。

  也不知是与尹若月近几个月没有联系,还是因为周夏传来关于战况延长的事情,不觉间便接连叹息着。

  缓缓入十一月时,天气骤然变冷,眼看就是要下雪的日子。

  战况一拖再拖,若是大雪之前还未曾剿灭华漠余党,恐怕周夏只能被强行召回。

  毕竟周夏手中握着的兵,是目前幼皇仅能掌握的兵力了。

  果然十二月初旬,一场大雪落下时,朝中大臣纷纷要求周夏带兵回都城。

  朝中素来分为几党,周夏持重兵在手,尹政一党便会提起谋反一事,周老将军一党自然会与之争论不休。

  拖来拖去,大军在十二月中旬返回都城,却传来周夏遭受迫害身亡这一消息。

  徐暖接到此消息时,第一想起的便是尹若月,因着现如今的处境与尹若月当初推测几乎误差。

  可眼下已经冷战数月,徐暖都以为尹若月不会再与自己往来,那与周夏的婚事应当会顺理应当的进行,可为何周夏还是突然传来不测?

  身处宫中,徐暖纵使有在幕国数百家铺子生意,也还是无法自如出宫。

  更何况自从遇下毒被劫一系列事之后,徐暖便小心谨慎许多。

  “长公主,皇上请长公主去御书房有事相商。”门外忽地有宫人低声汇报。

  徐暖放下手中的茶盏,心想难不成尹若月已经出手了?

  出玉昭宫,待入御书房时,里头并无宫人伺候,幼皇如今才十六,不过是一个高中生。

  徐霖提笔正批阅着奏章,抬头看见徐暖进来,便起身唤着:

  “皇姐近来身体可安好?”

  对于这徐霖,自幼便被封为太子,才识野心都是有的,只不过性格傲了许多,平日里与徐暖接触也不多。

  “无碍,不知皇上有何事?”

  这徐霖也不过是十来岁,这番客气之后,便转身坐在那正座上说道:“皇姐与周夏将军的婚约一拖再拖,本想在此次除夕让皇姐与周夏将军成婚。

  “不想前线来报周夏将军为国捐躯,如今尸首已厚葬在周氏老家,可皇姐的婚事却只得作罢。”

  徐暖耐着性子听着徐霖说了这么多,一直就在等他到底是想如何安排。

  “不知皇姐想如何安排?”徐霖忽地侧头,满是阴谋地看向徐暖说道。

  “既然周夏将军是为国捐躯,不如代发入尼姑庵,为幕国和周夏将军祈福三年,如何?”

  徐暖现如今也机灵许多,猜想这徐霖多半是想有什么阴谋诡计正在候着自己。

  徐霖惊讶的看着徐暖,颇为难道:“皇姐有此决心是幕国百姓之福,只是眼下皇室权力微弱,皇姐若真为幕国着想不如仍旧完成周夏的婚约?”

  “一来完成父皇的遗愿,二来也可巩固朝堂安稳,周老将军之独子为国捐躯,皇室若此时解除婚约,岂不伤了君臣之心。”

  直到听完,徐暖都没有缓过神来,心想徐霖年龄不大,心思却已经如此之深。

  好一个伤君臣之心,为什么还不如说就是皇室必须靠联姻来拉拢周氏一党。

  冥婚这种事居然都想的出来,要不是徐暖最近身体还算好,否则早就气的不行,看徐霖这笃定的神态,明显就不是来商议,简直就是下达命令。

  既然没有商量的余地,徐暖起身应着:“此事急不得,周夏将军眼下还未举行葬礼,婚事容我考虑考虑。”

  “三日,希望皇姐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出了御书房,徐暖并未觉得身上轻松,反倒沉重许多。

  这徐霖看样子是一门心思要拉自己如朝堂争斗,就像当年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赐婚一般。

  玉昭宫内一切如旧只是忽然多了皇帝身旁的禁军看守,徐暖无视般踏入内殿,倒在床榻之上,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徐霖之所这么急,一定是尹若月在朝堂施压,上次都城被难民围攻,自己发了那么多赠粮,想来都城里是个人都知道自己身有万贯家财。

  所以徐霖那小子才舍不得自己带着万贯家财一人脱身。

  真是帝皇无情,难怪这般热衷争权夺利之事,都是无情人。

  若是按照尹若月的说法,周夏没死那就应当是被藏起来了。

  有什么理由是能拒绝这被逼上门的婚嫁呢?

  随后两日徐暖都未曾让人进玉昭宫内伺候,就连饭菜都不让送进来。

  第三日清早皇帝派人来请,徐暖才推开门,神色疲倦不已。

  为首太监忽地尖叫,众禁兵惊奇的看着徐暖,顿时无人敢动。

  徐暖对这样的效果很是满意,反倒玉昭宫的宫人们探着身子张望,吓得尖叫声连连。

  “见鬼啊,长公主一夜白发了。”

  宫中流言传播的速度,流传的何其快,不等徐暖说话,已经有数个版本流传开来。

  御书房内徐霖见着白发苍苍的徐暖亦是震惊,为了让效果逼真些,徐暖花了不少心思在脸上弄皱纹,顺带加了些逼真的老年斑。

  “皇姐你何事如此伤神?”

  徐暖模仿着老年的人说话日子,叹息道:“昨夜梦见周将军,便与商议冥婚一事,不想周将军气愤不已,觉得不妥,说要去找新皇议论。”

  “不知皇上可曾梦到周将军来质问?”

  徐霖被这话说的一愣一愣,面露惧色,却仍旧强装着摇头说:“未曾,那皇姐为何一夜白了头呢?”

  “唉!或是人鬼殊途,我擅自与周将军会面,惹恼众神的惩罚罢了。已打算明日去都城外的仙人庵削发为尼,此生与青灯古佛为伴替幕国和周将军祈福。”

  徐暖出御书房时,众宫人们纷纷低头不敢看,徐暖也不介意顾自的回了玉昭宫。

  入殿内徐暖心情方才大好,快步走向梳妆台捧着铜镜,不免佩服自己这化妆技术了得。

  想来不仅宫中流言纷飞,都城内眼下也热闹非凡,不过这正是徐暖想要的效果。

  正窝在软塌上喝着茶水,门外却忽地有人来报:“长公主,尹大臣在外求见。”

  险些茶水洒了一地的徐暖,慢放下茶杯,想开口却又像是被扼住喉咙,迟迟不肯应话。

  这尹若月这时候来,卸妆的时间都不够啊!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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