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傻瓜

  “怎么跑的?”慕启渊依旧保持着以往的沉静,至于心里怎么阴云翻滚,怕是没人知道。

  但娄清跟在慕启渊身旁不只一年,察言观色岂是一般,别说他这微弱的情绪波动,就是眨下眼也能明白。

  “当时他直线坠落,醒来后疑似大脑受创,借机装疯卖傻,骗取了监视人员的信任,抓到了机会。”

  慕启渊沉默下来,看向一旁的伊朔眉头紧皱,不知他作何打算。

  “嗯怎么了。”伊朔转头一脸的迷惑,这一个个的看自己做什么,随即一想又有些明白,做起身开口道“他跑了和我有什么相关?”

  “他是你打的,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娄清提醒到,伊朔却并不在乎这点,只是摆弄着手指开口

  “让他来吧我等着,这世上不只有他是个混账东西,我浑起来也不是玩一玩。”

  别说他了,就是他口中的吾主找来,自己也只送他一句,打死你个孙子,惹这么大麻烦。

  不过说起惹事生非,自己当年也不遑多让,幼时惹的祸端,现在想想哪个不惊世骇俗。

  自己当年出去浪的时候,还不知道是谁给他换的止尿裤,他有什么资格和自己比。

  “你都干过什么?慕启渊隐隐头痛。

  伊朔却不太在乎,只是半遮半掩的开口到“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寻求寻求真理,犯错了向祖辈撒撒娇。”

  话说的简单,可谁信呢,至少慕启渊不信,事实上他想的没错,因为他过往的种种伟绩正被一人翻看着。

  当年有一粉雕玉琢的少年酷爱真理,一日闻堂前圣火遇水不灭,不远百里取水一盆泼之火灭。

  孩童笑,抓族老证明,族老怒,持杖追打,少年吃痛故技重演,跑跳到先祖处与其拥眠。

  族老惧不敢向前,静待三天,孩童饿从中出,族老提其耳朵骂到

  “别扒你祖宗的棺材,你祖宗都只剩骨头了,能不能让他睡的安稳些。”此类种种不再细言。

  杜德静静地看着坐在高位上的男人,那是他无法触及的存在,可他现在神情愉悦,正翻看着一本破旧的日记。

  而右下正写着一人的名字,虽然被磨掉了许多,但细细看来有点熟悉。

  “大人,我们怎么处理那个人,他的能力实在古怪。”

  “血色的瞳,红色的丝线,名为伊朔,有趣。”男人笼罩在黑袍下笑到,而一旁的杜德却摸不到头脑,只得静待后文。

  但男人无所谓,只是将手上的日记本放下,开口道“派几个人监视他,其余的你无需多管,我自有我的打算。”

  杜德有些不解还想说些什么,男人却挥手让他下去,站起身回转仰头看向面前。

  一男子的全画像占据了整个墙面,画面中他面如冷玉,唇红似血,眼角点一颗泪痣,相貌格外明艳。

  从桌面的档案中抽出一张照片,将它夹在指尖,两眼细细比较,虽时隔万年容貌已不尽相同,但那气质散漫慵懒更似一人

  “承受万年的时光做为惩戒,如今你回来了吗。”

  桌上的日记翻到一最末,上面的字迹已模糊不清,照片插在画框的一角,指尖抚过茶杯。

  “也罢,阻拦也好推进也罢,我终将让你明白,这已不是你的天下,而我将带领家族,再现你万年前的光辉。”

  男人仰头闭上了双眼,笑容浮在嘴角,何其自豪(中二)。

  事实告诉人们,永远不要炫耀当年的惹是生非,否则后代教你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更不要把30分的卷子给孩子看,他可能会带回两张,一个3分,一个零蛋,努力做到青出于蓝胜于蓝。

  不过伊朔对此毫不知情,如果知道那日记的结果,使他将自己视做榜样,努力要站上前人的肩。

  他一定回到过去狠狠地修理自己一顿,让你好的不写写这些。

  但现在与其为远在天边的敌人发愁,不如想想怎么打伊任的脸,顺带还了这具身体的愿。

  “你觉怎样才能让人生不如死?”

  “把他养在身边,这样就可以将他捏在掌心,很是痛快。”慕启渊笑着看向旁边的伊朔,面容何其友爱。

  思绪被抽风的这人打断,伊朔赏了他一个白眼,想再次聚集精神时却没那么简单。

  伊任的脸宛若幽灵般浮现,哪怕捂住脑袋拼命驱赶,仍是阴魂不散,以致胃里一阵翻涌,感觉却何其强烈。

  认命的往桌子上一趴,气愤的看向一旁的慕启渊,开口道

  “你倒悠闲,也不想想就算确定伤人案是他们所为,知道了收集血液的目的,可他们是怎么做的,有多少世家卷入,你知道半分?”

  万年后的基因技术的确很厉害,但提取血液中的基因嫁接给另一人,从世家手中赚取利益,可不是尝咸淡往菜里加盐那么简单。

  更可怕的是,杜德曾说这是为了获得世家的拥戴,也是为了计划。

  而如今虽知道他与世家的联系,但赚取金钱和用户,都不过是计划的一环,他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还未可知。

  若非那人狂躁发病过于凑巧,他们甚至不会将两者联系到一起,毕竟那难度系数高的吓人,且是要命的玩应。

  虽然早知世家对基因的偏执,可谁想他们宁愿基因狂躁甚至崩塌,也要让自己得到获得更多优势。

  好似唯有以鲜血为代价,才能使得家族繁荣,使自己从骨子里透出高贵,全然不顾这可能让他们断子绝孙。

  这种嫁接使他们的基因极不稳定,只要适时给予一点刺激,他们或成为失控的野兽,或沦为抢救室的常客。

  这刺激可能是一个动作,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只要能调动起情绪什么都可以。

  “改变生命的状态,本以为是童话里的故事,没想到除了神,人类竟也可以,但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

  话为无心之语却使慕启渊瞳孔一缩,望向伊朔的面孔,久久未能言语。

  只是抬起头望向远方,开口道“是神,是他?”

  伊朔,本以为这人是感冒烧糊涂了,人的足迹踏遍太空,哪里看到神的影子。

  可又一细想,既然问是他吗,那慕启渊一定是见过或听说过,总之那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没有半分虚假。

  可能是指某个人,某个做过或者创造这理论的人。

  想到这看向慕启渊眼神有几分期待,但这一切未得来回应。

  “你对这件事很关心?”慕启渊笑着问到,而伊朔却是一惊,这人的敏锐总让人意外。

  “没有,怎么会呢,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好奇罢了。”

  自己怎么也不能告诉他,这一切祸事是自己同族所至,而他也想知道那个天杀的在打什么算盘。

  两人盯着彼此,不想在气势上差人半分。

  “你真的不在意?”慕启渊开口

  “不在意”伊朔回答的干脆。

  慕启渊听此也不多说,站起身理了理衣角,瞥了他一眼准备走人。

  伊朔见此瞪大双眼,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喂别走,就这样生气了吗,你还没告诉我他是谁?”

  慕启渊没有理会,只是给他一个背影,招一招手示意他不要挽留。

  但脚步却停在门边,单手握着门把,侧过头开口到“告诉我你为什么在意,这样我便告诉你他的信息。”

  听此伊朔自知隐瞒不了,只得丧气用手指捋着头发,一个用力便拽下几根。

  “好吧,好吧,我用另一信息作为交换如何。”

  “我拒绝。”慕启渊开口不留情面,以致这回答来的过太快,让伊朔有些难办。

  “别这样,好歹考虑一下,我那消息很划算的,这么绝情不太好吧。”

  “不接受讨价还价。”慕启渊斩钉截铁,常言吃一堑长一智,同样的套路别想骗他两次。

  想那次在地下室,问了许久一个结果是不知道,另一个是什么貌美如花,贤良淑德的废话。

  可惜这次是他想的太多,伊朔真的知道,也诚心交换不打算胡编。

  “好吧那没办法了,我这边可是条已确认的消息,而你那个不过是猜想算不得真。”

  伊朔打个哈欠,从桌上翻了下来,扭下腰抬抬腿向门口走去。

  “你真的知道?”

  “当然,难道我还能骗你?”

  这话说的有些恬不知耻,慕启渊本想反驳,开口问伊朔你骗我还少吗,从身份到过往处处是迷。

  但想了想只得叹了一口气“好吧,你知道什么?”

  见他如此开口,伊朔神情猛的紧张起来,看了看左右脸上一片凌然,“你靠近些。”

  慕启渊听此有些疑惑,却也只得来的坐到他身边。

  “再近点,把耳朵侧过来。”伊朔勾勾手指神经兮兮,慕启渊皱了下眉,但还是顺从的将耳朵伸了过去,然而等了许久未有任何声音。

  直至耳边传来一阵轻笑,随后耳翼一痛,未等他意识到什么,身旁一阵风起,再睁眼哪有半个人影。

  哈哈,没想到吧傻瓜,瞧我多快这下抓不到了吧。

  伊朔为自己的速度沾沾自喜,神情愉悦的好似飞起,身形更要冲上天际。

  而慕启渊就站在原地,指尖不自觉的捻耳朵,心跳异常的快。

  望向他那笑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内心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糟心。

  一人捧着真心,一人以为玩闹,究竟谁是傻瓜还不明白?

谁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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