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状

  听兰花介绍,白小渔对闵枫有了大概了解,他与当今皇上一母同胞,此二人也是先皇仅存的两位儿子,闵枫不满十岁时随军队上战场,从军十几载,建大小军功无数。

  年少有为的他曾带兵平定边境,将游牧蛮夷之族赶到克伯喀斯山脉那边,收复西北与北部地区,大周王朝的版图再一次扩大,他也扬名天下。

  世人皆知闵枫颇得先皇宠爱,他也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选,偏偏造化弄人,四年前还是皇子的闵枫因一场意外大火差点被烧死。

  虽说后来被人救下,但据说俊美的相貌却被烧毁,而且落下残疾不能人道,因此无缘皇位,这件事被传的天下尽人皆知。先皇定然不会把皇位传给一位不能有子嗣后代的儿子,便忍痛封了闵枫亲王。

  皇帝的儿子都是王,只不过,王与王之间却也有着天壤之别,被封亲王的闵枫看似得先帝无上荣宠,能与未来的皇帝比肩,但他没有实权,只要没犯下叛国谋反的罪,闵枫的亲王头衔就是免死金牌。

  兰花的侃侃而谈使得白小渔笑:“你竟有如此见解,你读过书?”

  “我养父母家就在学堂旁边,我曾偷偷躲在学堂门外听过先生教书,能识得几个字,算不上懂太多道理。”

  “听你这说法,旻王应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他怎么就从英雄变成人人避之不及的痞子呢?”

  “这个,奴婢也不太清楚,不过听人闲谈,大家都说因大火毁了他前途,后来又因身落残疾,这里受了刺激,才变得性子乖张,所以成现在这样名声越来越差。”兰花边说着话,还边指了指自个的脑袋。

  “呵呵,还真有可能,任谁遇见这样的事估计都会受刺激。”主仆俩边聊天边往回走。

  话说闵枫打完白霍远等人,回到京城,本打算先回曾住过的王府,后来一想,白霍远他们回去肯定会告状,思量半天,闵枫决定先去皇宫,他要来个恶人先告状。

  当然,闵枫不怕被人告,只不过他与白近隆结过梁子,今天又打了那人儿子,白近隆肯定会千方百计在皇上面前嚼舌根,所以他得先下手为强,免的让自己陷入被动。

  闵睿靠在龙椅上,望着跪在殿中与他请安之人道,“皇兄,回来了怎不先回去休息,等解了旅途乏累,兄弟再为你接风洗尘。”

  “皇上,臣回京,当然得先来宫里看您,否则其他人会说臣对您不敬。”

  闵睿冷哼:你是怕别人说你坏话的人?!

  “行了皇兄,朕知你从不在意别人于你的看法,起来吧,赐坐。”

  闵枫起身并没坐,他站直身抱拳对上闵睿:“皇上,有一事您得为臣做主。”

  “哦,要朕为你做主何事?”

  “今日在郊外,臣打了白近隆的儿子,您得为臣做这个主。”闵枫的理直气壮令闵睿不禁皱眉,“皇兄,你打了人家应是你占了便宜吧。”

  “臣打他们,那是他们自找的,他们竟敢藐视皇家威严,明知在他们面前的人是我,那小子竟还拿他爹压人……”闵枫添油加醋的诉说自个委屈,硬是将他打人说成维护皇家颜面,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白近隆也入了宫,他想来皇上面前参闵枫一本,没料人家却先他一步,白近隆于殿外听那厮嘴里乱飞幺蛾子,气的浑身发抖。

  闵睿头疼,后悔早早将他召回来,见闵枫终于停下他才舒展眉头道:“皇兄,你做的对,打的好,倘若是朕碰见这事,朕也不会放过那小子;行了,今日天色已晚,你回去歇着,改日咱们再聚。”闵睿这话表明了不会追究闵枫任何责任。

  目送那瘟神出去,闵睿才松一口气,他当知闵枫的话不能全信,可他这皇兄就是有本事颠倒黑白,他又不得不维护那人口中的皇家颜面。

  闵枫出了大殿,看见立于殿门一侧的白近隆对他怒目直视,他也回瞪白近隆一眼才大步离开。

  白近隆冷哼着入殿,朝上首所坐之人跪拜下去,“老臣白近隆参见吾皇万岁。”

  “白卿家你来了,你应该听到他的话了吧,如果你是来给朕告状的就免了。”

  “皇上,老臣不是来为难您,臣是给您献策来的。”白近隆抬头扫了殿中一圈,闵睿立刻明白过他的意思,“你们都下去。”闵睿将殿中伺候众人打发走,让白近隆起身近前,“你有何计策,说来听听。”

  白近隆凑近闵睿道:“皇上,臣的二女昨日被寻回,咱们可按原计划行事。”他与闵睿目光碰上,各自眼中的意思他二人互懂。

  ……

  闵枫出宫上了马车,朝京城之中还为他保留的旻王府去,残应骑马行在车驾旁,“主子,探子来报,查到那女子的下落了。”

  闵枫眼露精光道,“她是什么人?”

  残应挨近车窗说:“你绝对想不到,她是白府二小姐。”

  白府二小姐?

  那天晚上怒江边救了他们的人,是白近隆的闺女?

  闵枫眯眼:“消息可靠吗?”

  “绝对错不了,昨日那位二小姐入京被人当成乞丐刁难,偶遇白近隆才被接回府去,不过奇怪的是……”

  “是什么?”

  “人人都知白二小姐乃痴儿,白府派了大夫去为那位小姐请脉,证实了那位小姐确是痴儿无疑,而且还失了忆,可按主子你的说法,那位二小姐她不像是个痴儿呐。”

  残应呈报完毕,闵枫闭眼回忆几日前那女子从天而落的情景,从她使得那一身怪异武功、还有她与那些黑衣人的对话,从哪里都没看出她脑子不清楚,“给她看病的大夫是谁?”他问道。

  “白府新进的府医寒山。”

  闵枫睁眼:寒山,居然是他。

  马车被浩浩荡荡护送回旻王府。

  入夜,一道黑影打旻王府后墙翻出,那黑影避过巡夜士兵,从各家屋顶上飞过,几个起跳,轻轻落在白府后院里。黑影似乎对白府地形很熟悉,绕过假山园子,又拐过一条回廊,去到了一处偏僻院落中。

  黑影捡起地上碎石,朝眼前屋门掷出,“当”一声,屋门打开出来一男子,寒山望立在院中黑影诧异道,“你怎么来了?”他将黑影迎入屋,又观察一下门外,确定无人这才跟进去。

  “这么晚来我这里,有何贵干?”寒山问得开门见山,他很熟悉来人,否则不会光凭对方只露两眼睛就能认出对方是谁。

  “白二小姐真是傻子么,她真的失忆了?”黑影不是别人,正是闵枫。

  “你何时也关心起女人了,你可是不能‘人道’呐。”难得平常一本正经的寒山也会与人开玩笑。

  闵枫自顾找一张凳子坐下,“我来不是同你聊天,还有,你怎进了白府?”

  “我是个大夫,给谁看病都是看,白大人给的价钱高,这里条件又好,我自然就来了。”

  “我说了,我不是与你聊天来的,你就说那二小姐她真是傻子吗?”明明是他问的人家话,他却不耐烦开。

  寒山倒也不在意闵枫的不耐烦语调,微微一笑说,“难得见你正经一回……二小姐应该不傻,至于是否失忆,据我观察应该也没有,毕竟傻和失忆不能靠诊脉就能诊出。”

  得到想要的答案闵枫出了药卢,拐了几个弯来到白小渔住处,虽已听说这位二小姐不受白近隆宠爱,也想到她在白府里不受待见,只是万万没想到她所居之处竟这么寒酸。

  闵枫来此别无他意,闵枫生平好武,还记得那晚白小渔所使拳法,今日来此目的,是想能否探得她所使拳法出自哪一派,他并不在意她是不是白近隆的闺女。

  屋内灯还亮着,旻枫站在屋顶上,思考该如何与白小渔开口,已知她不是真的傻,这便说明此女也是个有心计的人,否则她怎能在众人眼皮底下习得功夫。

  这不过是闵枫单方面的推测,他哪里会知道屋内那女子的奇遇呢。闵枫轻飘飘落在院中,屋子里头的对话声还在继续。

  “小姐,你怎又惯着嫣红,照此下去,她会越来越过分,主子都还没睡,她又困了,难不成她想当主子。”

  “计较那么多干嘛,我看见她也烦,还不如让她早些去歇息,省得碍了我的眼。”

  屋中主仆对话证实这位二小姐一点都不傻,她思路清晰,对答入流,果然传言不可信。听来听去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看来今日想与她结交做个朋友实在是没机会。

  正想着要离开,忽听屋内主仆谈论起他,闵枫迈出的步子又收回,听了半天却越听越气,该死的臭丫头,竟将他堂堂的旻亲王比作那不堪的……

  闵枫恨不能一脚踹开近在眼前的屋门,但他忍住了,本来在人家姑娘闺房门前蹲墙根就不是君子所为,若再堂而皇之的出现人家面前说不出个所以然,以后想再与她结交估计有点难,可里头二人对话,刺激的他鬓角直突突。

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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