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她好整以暇的在一旁椅子坐下,又老实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才慢声道:“我的身子都好了吗?”

  “好了,都好了,再没比如今强健的了。”

  “可我怎么觉得这行动还是不如以前灵活,葛堂主又滑的跟泥鳅一样,我唯恐取了蛊你就溜了,扔下我不管了,这么一来我大把的诊金岂不都打水漂!”

  葛禹急的快哭了,跺了一下脚,道:“我葛某人虽然贪财小气了些,但也是讲道义的,姑奶奶你扪心自问一下,这半年我葛某人对你可有半分怠慢。”

  阿英摩挲着雪白的茶杯,看向他道:“我不是说待我痊愈之后便会给你取了,你急什么。”

  葛禹不敢说严华山庄来银雪城之事,他当然是不肯离开银雪城的,这天下间再也没有比银雪城更加安全的地方了,但严华山庄的人过来他怎么都得避一避,他真心只是避,就怕但这位姑奶奶听了以为他要跑路不肯将蛊取出来,便撒了个谎道:“我有位远亲病了,这段时日想去给他诊治诊治。”

  阿英微不可闻的哼了声,这老泥鳅!

  阿英慢斯条理的喝了一口茶,这才笑道:“哦!如今葛堂主转性了,这般有仁心了?你这位远亲看来是大大的有钱。”

  葛禹站在阿英紫檀木椅子边,嘿嘿笑道:“我就这么点小肚肠都给姑奶奶摸清了,姑奶奶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阿英摸了摸茶杯,用指尖轻轻敲杯沿像平常轻按短笛般,忽的露出一个笑,“难道不是因为严华山庄。”

  葛禹堆笑的脸一滞,暗骂了句,多嘴的十二。

  葛禹变戏法般瞬间换上了一个苦脸,带着哭腔道:“我的姑奶奶你都知道了还有心思寻我开心。”随即又郑重其事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跑的,你也知道的天下间再没比银雪城更安全的地方了。”

  阿英其实有些奇怪:“你这么怕做什么,严华山庄的人又找不到你,你这连个牌匾都没挂,就算是我,头几次没人带过来的话也找不到。”

  葛禹心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跟漱石山庄的人有些接触,难保山庄内有嘴碎不会对严华山庄的人说起什么。”说着仿佛又怕他的说辞引人多想,随即修正他的说辞,“我的意思是说明珠公子这等光明磊落的人当然不会无端挑起事端,漱石山庄的人也都是正义之辈,但是难保有人无意间说起来。你想严华山庄的人本来就要寻我事的,他们要是知道我在此地会不来找我吗?”

  阿英对江湖事在十三岁之前向来不清楚,十三岁之后因为沈谷主的破事,她对江湖之事有了一些了解。

  她道:“漱石山庄在此他们应当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的姑奶奶,你是不了解这些人,他们在岳城时不也说的好好的,明珠公子一走他们不还是出尔反尔。若说这江湖里我还能相信谁,除了明珠公子便没第二个人了。”

  “漱石山庄的人还算正派。”阿英道,当年百虫谷与明剑山庄的事也是因了漱石山庄才能平息,虽说后面出了点风波但这几年还算平和。

  葛禹像找到同盟般,道:“你也知道这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别说是对我,便是对神月崖也是如此。”

  阿英举杯欲喝茶的手一顿,转头看向葛禹。

  葛禹道:“你还不知道吧,这五门派来银雪城就是来和漱石山庄商讨围剿神月崖之事!”

  阿英忍了忍还是出声问:“他们如此是为何?”毕竟叶寒星还在神月崖,况且她确实好奇。

  当年沈谷主为保命将她送上神月崖,而后明剑山庄确实也找过百虫谷的麻烦,神月崖也出手相护,双方都有损伤。而漱石山庄作为江湖中最有威望的门派,当时庄主公孙岩为免江湖纷争愈演愈烈亲自上神月崖调和。

  她当年躲在屏风后也曾窥过一眼,这位公孙岩庄主长的仪表堂堂,风度有礼倒不似江湖莽夫倒有几分读书人的气质。老崖主也卖公孙庄主的面子,道是与明剑山庄各让一步,与六大门派定了几条规矩,即神月崖不可接六大门派之人的暗杀名单,另送些金银给明剑山庄当是伤亡的补偿,而明剑山庄当是既往不咎。此项协议其实于神月崖并无好处,只是神月崖为了保百虫谷只好受了。她当时在屏风后听到老崖主与公孙庄主举杯交谈之声,当下舒了一口气,如此阿娘便不用提心吊胆了。

  但当年协议达成之后,出了一件震惊江湖之事。听说公孙庄主出了神月崖在峨城停留之时突然暴毙了。她不知道当时在峨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听江湖传闻说是中蛊而死,众人又将矛头指向了百虫谷。

  她记得她当时非常害怕,唯恐六大门派之人又反悔,这样她阿娘又要受苦了。她对沈王�凳敲缓酶校�但自打明剑山庄那件事发生后,他别说外头便是百虫谷也不曾去只管躲在神月崖,怎么可能出现在峨城,她阿娘为怕明剑山庄的人报复,那段时间将谷里人俱束在谷中,所以她敢肯定绝不是百虫谷的人干的。

  幸好当时还是束发年纪的少庄主公孙白力排非议,只道公孙庄主是误食了不洁之物,食物中毒而死与他人无关,并督促其余五门派履行与神月崖的协议。

  这位少庄主公孙白在江湖上颇有名声,连她在神月崖都听闻过几句,道是风仪绝佳,为人磊落仗义,处事公正合理,人见了便如见了初升旭日般和煦令人神清气爽,所以江湖人称“明珠公子”,所以方才葛禹那般夸赞明珠公子她并未有异议。

  葛禹精明的眼珠子一转,笑道:“你看我整日提心吊胆的,你是不是…”

  阿英对葛禹向来是半利诱半胁迫,她立刻眯起眼眸道:“这些事随便叫人打听便知,何须要你。”

  葛禹脑袋转的快,这位姑奶奶吃软不吃硬,还不如将她哄高兴了,待会还好商量些,忙道:“你看你,你看你,半句玩笑也说不得,说来我葛某人与你也算有些交情了,还这么不近人情。”

  阿英半警告道:“我有此问并非是关心神月崖,我恨神月崖都来不及,听到六大门派围剿我开心都来不及自然多嘴问几句。”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葛禹精明,自然不会说破这事,再说他也着实摸不清这位姑奶奶对神月崖的感情,若说是一心为神月崖那当初也不会逃了出来,若说恨神月崖,方才瞧她神色倒有几分关心。

  江湖人传闻百虫谷的谷主风流倜傥但从未说起他还有一个女儿,直到明剑山庄的事情后将大小姐送上神月崖众人才知有这么个人,那么想来也是不怎么受宠否则怎么会送上神月崖。

  江湖又传闻那位大小姐性烈,为了拒婚,成婚当日从崖上跳了下来,听说尸身找到之时已经在水里泡了三天都泡烂了,后来神月崖少主装的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自然是为了挽回男人的面子。

  葛禹觑着阿英的神色,觉得她应当是恨神月崖多一些,不如自己多说些,说的高兴了,这位姑奶奶没准就放过她了。

  他道:“当日老庄主中了蛊,明珠公子是极力平息众人怒气...”

  “你说公孙庄主是中了蛊?你确定?”

  “当然确定,明珠公子还专门请我去看过,不是我吹除了你这蛊王,一般的蛊完全奈何不了我,当时公孙庄主死的时候面色发紫,嘴唇发黑,肋下三寸有红斑,颈脖有红丝,我拿那药香在唇边一引便有黑线从嘴唇出来,这么邪门我确定不是毒,天下间没有我不知的毒那定然是蛊了。”

  葛禹瞥了眼阿英低声道:“阿英姑娘是待在百虫谷大小姐身边的人,对此应该是有所了解。”

  阿英点点头,“我如果说不知道你肯定不信,但是百虫谷确实没这种蛊,而且那时谷主送了大小姐上神月崖之后便一直躲在神月崖不敢下来,谷里的人怕出去惹是非,也都待在谷中没出去,我想应该不是百虫谷的人做的。”

  葛禹笑道:“你这番推论倒是与明珠公子不谋而合,他当日道沈谷主虽风流但从明剑山庄之事看来并不是个有担当有气魄之人,公孙庄主上门调和他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做这种背后捅刀之事,定然是有人想从中挑起两边事端,遂让我编了个食物中毒的缘故,仍旧推着其他五大门派与神月崖履行承诺。”

  阿英暗暗点头,“这明珠公子果然是个八面莹澈之人。”

  葛禹嘿嘿一笑,“因此他歉我这么个人情,岳城之时才出面为我说话,如今我在银雪城他又多有照拂。”

  阿英解了疑,又问他:“漱石山庄既有明珠公子坐镇,那为何此次又有五门派的人来银雪城商讨围剿神月崖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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