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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托尼和胡骞予之间芥蒂颇深,自然也不会看我多顺眼。

  我除了对露西的“试试这道刺身啊。很不错吧?”一类的问题不时点头回应外,不再多话。只当纯粹是来享受美食。

  露西也看出了我和托尼之间的不友好,笑嘻嘻,夹了一筷子到我碗里:“托尼帮我订的白松露菌,今天刚到,很新鲜,尝尝。”

  我尝一口,细品:“不错。”

  露西笑的明媚无比,拉着托尼的手,晃啊晃:“好东西要跟朋友分享。”

  自此,托尼才对我友好了一些,起码不像我刚到的时候那样,对我丝毫不加理睬。

  露西一句“好朋友”,对他还是有影响的。

  ***********************

  酒杯喝空了,姚谦墨便满上。即使是清酒,这么喝,也会醉。

  我酒量差,被几杯清酒弄得头昏脑胀。

  下午,我顶着醉意陪露西逛商场。

  礼服她是成套成套的试,负责导购的店员乐得是眉开眼笑,我得出空闲,赖在沙发上假寐。

  我窝在沙发里,不知不觉睡着。

  醒来时,发现姚谦墨一手揽过我的肩,正试着把我的头按到他的肩上。距离近,他身上剃须水的味道清晰可闻。

  见我醒了,他收回手,却不见一丝尴尬:“醒了?”

  我坐正来,往旁边挪了挪:“抱歉。”

  他笑。这个人,一张脸,没话说,笑起来就更加。只可惜,眼睛里带了点邪。

  是个有教养的痞子。

  露西从试衣间里出来,身上是一套香奈儿的小礼服。

  “怎么样?”

  女人的衣柜,永远少一套这样的晚礼服。露西钟情所有美丽昂贵的事物,就像她钟情于那些多金的老男人一样。坚持不懈,永不满足。

  和露西初识时,我惊异于她对那些奢侈品的狂热喜爱。

  她直接引用香奈儿的名言回答我:奢华从不与贫穷对立,它的反面是庸俗。

  露西和我不同,她是需要被捧在手心去疼爱的女子。

  露西此时的表情,已经泄露了她对这件礼服的喜爱。

  我见状,点头,笑着竖起大拇指。

  露西一开心,大手笔,试了的礼服全部买下。

  看着金卡划了6位数进账,服务员脸上笑开花,忙不迭打包。

  我暗自庆幸,以为终于得以解脱。

  不料露西仍旧不肯离开,硬要我试衣服。

  我在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无法专心在我平日里也很喜爱的华服上。

  无奈,露西缠人的功夫一流,面对她,我投降,乖乖拿着她选的衣服,进试衣间。

  结果,没一件我满意。

  出了一家店,还有更多家等着。我们不急。

  路过另一家店时,橱窗里的一件展品——我不经意瞥见——视线就这样驻足。

  黑色的抹胸及膝裙,简单,没有其他修饰。它吸引我,没有理由。

  可惜,我刚要进店门,手机便响了。

  那头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何老上午已经从日本出境,不过飞机delay了,差不多1小时后到樟宜机场。”

  我收了线,转身向露西告别。

  “什么事这么急啊?逛完再去不行吗?”露西不满,嘴巴嘟起来。

  “真的有急事,下次再陪你逛。”我哄着她,继而朝她挥手,加快步子离开。

  *******

  何万成是恒盛的元老,可惜却在恒盛最风光的07年宣布退休,让出了董事会席位,他手中的股票归属问题,一直未定。何万成是少数几个欣赏胡骞予行事作风的长辈,外界也都猜测他名下的股份最终会归于胡骞予。

  我在出机口等着他。

  他有自己私人飞机,我靠关系才进了私人停机坪。

  “你是?”

  何万成看着我,眼里闪过狐疑。

  一个年轻女人,半路出现,拦住大名鼎鼎的投资业巨头何万成,一口一句“何世伯”,确实令人生疑。

  他身后的保镖不易察觉地上前一步。我笑,用以表示自己的无害。

  “何世伯,我是为零。您还记得吗?”

  他顿了片刻,才道:“林家的小丫头?”

  我笑。

  他啧啧叹道:“长这么大了啊?我都快认不出来咯。”

  “是啊,世伯十多年没见过我,认不出来很正常。”

  “特地来接机?”

  见我点头,他便敛去表情,“丫头,有没有空陪世伯去喝杯咖啡?”

  ********************

  “我记得你胡阿姨送你去美国读书。怎么回来了?”

  他说,不看我,用银勺搅拌咖啡。

  我欣然回答,“新加坡的发展机会其实也很多。”

  他拿着勺子在杯沿敲出叮叮脆响,笑着摇摇头,看来有些无奈。

  何万成是只老狐狸,我那点心思,他大概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似乎叹了口气,若有似无,我听不真切。

  随即,他道:“这个月末我会举办一次慈善筹款,丫头,来吗?”

  我咬着牙齿看他,不明其意。

  “到时候我会为你引荐一个人。”他终是笑了笑,“我这把老骨头帮不了你的,也许,他可以帮你。”

  冬天,降临。悄无声息。新加坡的冬天不寒冷,但是雨水特别多。

  下午5点,我准时下班。

  此刻正在下雨。

  前一天我接到姚谦墨的电话,他同学聚会,缺女伴。

  我无意涉足他的生活,可一边住着他的公寓,一边说出拒绝的话,这我也做不到。

  吱唔到最后,还是应了约。

  不过他要来接我下班,这我拒绝得很利落。

  下班高峰,很难打到车。

  我站在街边,天色暗,雨水模糊视线。

  一辆车开过我面前。

  刹车,再倒车,车子又回到我面前。

  车窗降下。

  “我不是特意来接你的。”姚谦墨呵着气说完,咧开嘴笑,“上车吧。”

  我微微躬身,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位上的人,抿紧唇,思想挣扎一会儿,还是决定上车。

  ******************** ********************

  “胡总。”

  我主动打招呼,副驾驶位上的胡骞予却仍旧冰着脸,透过后视镜看我一眼,迅速收回视线。

  姚谦墨手肘碰一碰他,再转向我,“现在是下班时间,他不是你老板,你不是他员工,不用这么拘谨。”

  我笑笑,对此不置可否。我和胡骞予的另一层关系,姚谦墨并不知悉。

  反观胡骞予的态度,他明显是想要隐瞒。

  对此,我会意,并配合,进了车里,谁也不理,望向窗外。

  车子停在了滨海湾某家饭店。

  姚谦墨泊车,留我,独自面对胡骞予。

  胡骞予原本走在前面,由服务生带路,我们两厢安好,继续扮演陌生人。

  不料他忽地停住脚步,回转身,拦住我。

  “你们很熟?”

  我始料未及,不明所以地抬眼看他。

  他似乎觉得烦躁,攥住我手腕的力道不小:

  “你,和姚谦墨,很熟?”

  我了然,低眉想了想:“还行。”

  “什么叫还行?”

  他脸上表情,近似于微笑。

  “我们是校友。”

  我补充道。

  “这样而已?”

  “嗯。”

  “你和他妹妹很熟?”

  这个当口提到露西,我有些惊讶,随即掩饰过去,淡淡答道:“嗯。”

  他若有所思,点点头,不再理会我,自顾自进了包厢。

  我跟在他身后进门,正见他转身,手一带,门便在我身后合上。我仰头,迎上他的视线。

  他双手撑在门上,圈住我,“半月不见,甚是想念。”

  戏谑之言,他说得有板有眼,我被他眼里的真挚迷惑,反应过来时,下颚已落入他的掌握中。

  “你呢?想我吗?”

  “……”

  “想?不想?”

  包厢里只有我们两人。

  他善于控制人,我躲不掉,索性大方与之对视:“胡总您想听什么?”

  他松开我,笑一笑,“怎么听来像我在调戏你?”

  “谁说不是呢?”

  我挑眉觑他,嘴上反问。

  ********************* ***********************

  此刻气氛不错,胡骞予眼里有笑意,沉浸在这种似是而非的暧昧中。无奈好景不长,耳边传来转动门把的声音,他脸霎时一沉,推我的肩,将我直抵门上,顺便落了锁。

  敲门声随即响起。一声一声,像是要敲到了我已经很是绷紧的神经上。

  我压低声音:“开门吧。”

  他瞥我一眼,神色动摇:“别扫兴……”

  话音一落,唇也落下来。

  他接吻甚是野蛮,又似乎很喜欢吃女人唇膏,舌尖在我下唇流连,许久不去。

  门外人应该是等得不耐烦了,敲门声越来越大。

  我咬住唇,不让他进口腔攻城略地。

  胡骞予用力抵住我双肩,似乎我不松口,不让他得逞,他就不让门外的人进来。

  我无言,他却不理解我的这种拒绝方式。

  最后,还是我妥协,张了嘴,他舌尖立刻窜进来。

  门开,姚谦墨进来,身后还跟着人。一个,两个……见着都很眼熟,却也仅止于眼熟。

  姚谦墨见我还未入席,而胡骞予则端坐在沙发正中,不解的视线在我和胡骞予之间徘徊。

  最后,姚谦墨干咳一声,“你也坐啊!”

  随后,视线越过我,投到胡骞予身上,“拜托,别摆出一副老板的样子吓她。”

  跟在姚谦墨身后进来的那个人,自进门起就一直朝我这边看,入了座,也总往我身上瞟,突然,他扬声道,伸指朝我一点:“我记得你!咱们德明的校花!”

  他眼里几乎要蹦出火花,我一时错愕,笑容难免僵硬:“你好。”

  原本已经落座的人此刻都兴致盎然地看向我。

  俄而,姚谦墨将我的腰揽了去,我背一僵,却并没有避开,听得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位是林为零,是我请来……”

  “她是我秘书。”胡骞予打断他,“谦墨暂时没找着女伴,我的秘书只是——借他一用。”

  借?——

  我听胡骞予如此用词,不禁失笑。

  姚谦墨脸上倒是尴尬异常,不过,他很会掩饰情绪,不多时,便已恢复成平常波澜不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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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完菜,展现在面前的便是茶话会一样的场景。介绍完这个介绍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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