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

  饭毕,齐澄照例撑的做不动路,瘫在椅子上一副老大爷的样子,问他爹爹什么时候建鸟园。

  齐瑞当初答应的有多快多随意,现在就有多悔恨多痛苦,他那时脑子一定是被驴子给踢了,才会给自己找事干。

  云哥儿讶然:“澄儿,爹爹答应建鸟园了?”

  齐瑞还想最后挣扎一下,说自己随口一说的,结果这话还在舌头上没滚出去,就听到云哥儿的愉悦的声音:“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也喜欢鸟呢,整日呆在国师府实在是乏味极了,建座鸟园养养鸟倒也不错。”

  齐瑞忙改口道:“是呀,我明日就请人来建鸟园,不出三日定能建好,三日后刚好是鸟庄送鸟的日子,建好便可将鸟养在里头了。”

  齐澄哼了哼,这才作罢。

  明日还要去学院上学,云哥儿早早将齐澄抱回床上,和齐澄说了会话后便哄着齐澄睡觉。齐澄只要一吃饱就会犯困,这会也不例外,没一会便睡着了。齐澄自从回了国师府便再也没梦游吃东西了,云哥儿索性把下面那张床铺上的零嘴都给挪到了桌上,让齐澄睡下铺,这样上下床也更方便。

  云哥儿哄好齐澄后,挥退了身边的丫鬟小厮,自个儿提着盏灯笼去了东院。齐瑞回来便与云哥儿说了即白月的事,云哥儿下午本想去东院的,可身体实在乏累极了,在床上躺了一下午,身下火辣辣的感觉才消退了些,这会正好可以去东院和即白月谈谈。

  即白月到底是个哥儿,再坚强的哥儿也会在乎自己的清白,吴家那个哥儿甚是过分,竟做出这种事,云哥儿听齐瑞讲的时候都有些气不过。

  云哥儿到东院的时候,在东院伺候的下人便迎上来福身,道了声主夫郎晚好。云哥儿让他们起身,见主屋熄了灯,便问他们即白月可否睡下了。

  何哥儿是国师府的老人了,其他下人都以他为首,听主夫郎这般问,何哥儿便回道:“回主夫郎,即小哥儿已睡下了。不过今日回来后,即小哥儿整一个下午都将自己关在屋里,只有晚上出了吃了顿饭,这不,用好饭便又回了屋,没在出来过。”

  云哥儿闻言,蹙眉,挥退了下人,自个儿走到主屋外敲了敲,屋内静静的,没有任何声响。云哥儿自然不会以为即白月睡下了,出了这种事,任一个心再大的哥儿都睡不着觉。于是又敲了敲,若这次再无声音,云哥儿便打算明早再来一次,不过这次,屋子的门却是开了,即白月站在门口,屋内黑漆漆的看不清事物,云哥儿提了提手上的灯笼,道:“月哥儿,我们先进屋。”

  即白月沉默着侧了侧身,等云哥儿进屋后便把门关上了。桌上的烛火明亮,照亮了漆黑的屋子,周围的东西也清晰可辨。

  云哥儿坐在椅子上,等即白月也坐下后,这才缓缓道:“我与你爹爹与阿爹也算是旧相识,之前有你阿爹陪着你,我这个外人倒也不好插手;现下召南在复仇和你之间选了复仇,我作为即临仙和召南的友人,自然要好好照顾你,让你一生幸福、平安。”

  云哥儿这般说着,眼睛看着即白月,眼中露出怀念的神色,像是透过即白月看到了那位亡故的友人。

  漓疆与皇朝的战争始于一人,也止于一人,而那人便是漓疆惊才艳艳却被世人褒贬不一的太子,即临仙。

  即临仙十二岁便开始独自游历漓疆,十五岁那年,被自己的几位哥哥手下追杀,阴差阳错的昏迷在巫族的药田,被奉命去药田为巫女采摘草药的召云救了回来,气息奄奄的即临仙在巫族内得到了很好的救治,一个月后便痊愈的七七八八,连带着内伤都给治好了。也就是在那一个月的时间里,即临仙与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的召南暗生情愫,某天夜里,两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巫族。召南身为巫女的候选者,竟然敢擅自离族,这点绝对是对巫族最大的侮辱!族长知道后震怒不已,下令要杀死即临仙,并抓回召南严惩。召云知道后为好友担心不已,有消息传回说已经找到召南和即临仙了,不过因为在皇朝地界,不便动手。知道这消息的召云便跑到巫族圣地,求巫女帮召南算一算;巫女已经年迈,人之将死,便也心善,更何况召南还是巫女看着长大的,便给召南算了一算,大凶,召云问巫女何解,巫女淡淡的看了眼召云,说了句召云不解的话:“在你”,召云一愣,巫女道:“族长自然不会放过背叛巫族的族人,但若召云你成了巫女,便拥有了比族长还高的地位,召南一命不过你一句话的事。”

  召云没有立即答应,问:“巫女难道不想救召南吗?”

  巫女笑了笑,布满皱纹的脸透着几分恐怖,他道:“天道因果,万物轮回;召南命劫的源头在你,我能救的了他的性命,却救不了他的命。”

  召云愣了愣,他知道巫女没有骗他,因为巫女是不能对他的族人说谎的,那,为什么召南的命劫非是他才能解?

  巫女见他疑惑,开口解释:“前世因果今世偿,你本欠召南一命,这一世本就要报恩。及早还清恩情,因果早些了断也是好的,未免牵扯了后代。”

  即白月听到这,问:“召云,便是您吗?”

  云哥儿笑了笑,没否认,继续说着那段往事。

  后来召云便成了巫族新一任的巫女,无罪释放了被族长派人抓回来的即临仙和召南,那时召南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因为之前一直在躲避族里的人,所以身体比较虚弱,召云派了为巫医照顾召南,即临仙和召南便留在巫族,直到两个月后,巫族来了个云游四海的和尚,族长很尊敬这位得道高僧,好生款待着和尚。和尚虽是佛门中人,但更像个在俗世打滚的普通人,因着性情相仿,倒是与即临仙成了莫逆之交,即临仙有一门独特的酿酒手艺,和尚喝了一次后便念念不忘,即临仙见和尚好奇,便把老酒的酿制所需的药材与方法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和尚,和尚知道后便想带着即临仙去雪颠采决死草;召南这会正怀着身子,三个月虽然稳妥了点,但即临仙还是不放心让召南一个留在巫族,便拒绝了。和尚知道前因后果后便问即临仙要不要去他的隐居地小住。即临仙本就得罪了族长,现在族长完全是看在巫女的面上才没刁难他们,显然留在巫族并不是长久之计,而漓疆大权已被他大哥握在手上,离开漓疆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即临仙和召南、召云商量后,决定和去老和尚隐居处,而且现在召南的身体好了很多,胎也极稳,倒是可以出远门了。既然这般决定了,即临仙当天晚上便带着召南,与和尚一起离开了巫族。

  即白月默默的听着云哥儿的话,这些都是他阿爹不曾说与他听的,属于他爹爹的事情;即白月想知道更多关于他阿爹和爹爹的事。

  云哥儿却是不愿再说了,叹了声,似在自言自语:“那夜,若是召南和即临仙没有和那和尚离开巫族,即临仙说不定就不会死了……”

  即白月心下一跳,欲再问,不过云哥儿却是摆摆手,声音饱含疲惫,“月哥儿,剩下的事等你阿爹与你说吧,好好活着,你还有我们呢。”

  即白月愣了愣,甚至不知道云哥儿什么时候离开的,看着被夜风吹的明明灭灭的烛火,眸中一片迷茫。

  好好活着………

  为什么又是,好好活着?

  当天晚上,即白月又做了那个自他出生后便一直一直做的奇怪的梦,梦里有个他看不清长相的人。

  不懂事前,一直以为这是现实;随着年龄的增长,也知道了这是梦,虚幻的缥缈的梦。而在过去的八年里,他与梦里的人像是师徒一般相处着,在梦里,那人会教自己很多稀奇的知识,自从阿爹离开后,他已经好久没做这个梦了。

  即白月还以为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梦到那人了,没想到这次竟然又梦到了。

  这次梦里的人没有再教他武艺,也没有再教他读书,而是拿出两壶酒,让他躺在草地上听那人唱歌。

  歌声悠扬,曲调仿若来自古老神秘的国度,即白月听着听着便睡着了,在梦里睡着了。

  ………………………………………

  齐瑞很烦恼,因为一大早,齐澄竟然失踪了!

  云哥儿自然不会给齐瑞好脸色,澄儿又丢了,云哥儿不火才奇怪。

  自上次澄儿被人拐走后,齐瑞就增加了齐澄深身边的暗卫,从以前的五人到现在的十人,况且国师府戒备森严,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被人掳走。

  所以齐瑞严重怀疑齐澄这是厌学不想去学院,自己躲起来了。

  “云哥儿,你先别生气啊,澄儿多半是自己躲起来了,我现在就去找,你别急啊。”被云哥儿再次拦着门外的齐瑞隔着门对云哥儿道,云哥儿马上吼了回去:“那你还不不快去找!”

  齐瑞摸摸鼻子,麻溜的让人搜查国师府,每个角落都不放过,先找到小公子的人赏一月月钱。下人们听到后找的越发起劲,认真的搜查国师府的每一处,坚决不放过每一处角落。

  然而这次齐瑞真的是冤枉齐澄了,齐澄觉得自己无比好学,教习讲到了鹦鹉,他就认认真真的买了一百只回来,还专门建个鸟园养着,求知态度无比端正,好学程度前无古人!

  然而这么勤勤恳恳做学问的齐澄此刻却是一脸懵逼的看着一望无际的空荡荡的四周,发出了灵魂三连问。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去哪?

  齐澄默了默,突然想到自己被齐一铭折腾的惨兮兮的那段时间,他为了避免自己太过抑郁变成精神病,便喜欢在某网站看一些沙雕文,有一篇就是穿越文,里面的随身空间与齐澄的财富商城有点像,所以齐澄对随身空间记得无比清楚。

  而且,他貌似也是穿越的,

  所以………这是穿越狗必备的随身空间?!

  齐澄以无比科学的态度,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意念一动,原本空寂寂的空间内,一排排商品陈列柜从空间头排到空间尾,齐澄看着陈列柜上的物品,激动的一批。

  娘的!

  可把他的小心脏给激动坏了!

  尼玛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穿越狗的标准配置搞到手了!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以后惹了事就可以躲进来了!

  这可真嘚劲啊!

  齐澄一排排看过去,当看到前世塞到财富商城的泡面薯片鸡爪肥宅水的时候,差点流出了两行浑浊的泪水。

  迫不及待的打开一包薯片,嗯,还是那个老味道,脆脆的辣辣的麻麻的,味蕾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开始狂欢。

  齐澄这边吃着薯片巡视着自己的领地,幸福的要死要死的;他爹爹齐瑞在外面找人找的脸都黑了。

  整个国师府都翻了个遍,别说一个人了,就是苍蝇也都被翻出来了。

  可还是没有找到齐澄。

  齐瑞不敢和云哥儿说没找到齐澄,只能沉着脸审问那几个守着齐澄的暗卫。可这问还不如不问,这问出来的结果更让齐瑞糟心。

  十位暗卫都一直保证,没有看到任何人进小公子的房间,小公子也没有出来过。

  齐瑞气的眼皮直跳。

  没人进去,又没见人出来,难不成那小子凭空消失了不成!

  齐瑞一惊,说不准那小子还真是凭空消失的………

  想到这,齐瑞猛的转身去找云哥儿。

  齐瑞这次有先见之明,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云哥儿这才开门让齐瑞进屋。

  “云哥儿,你们巫族不是有一种秘术,可以把人弄走吗?”齐瑞在巫族待过一段时间,还是知道

  一些巫族秘术的。

  “你蠢啊!”云哥儿瞪着齐瑞,“秘术没有齐澄的血是不会成功的,而且还得不出三日的新鲜血液;最近几日澄儿又没有受过伤,哪来的血去发动秘术!”

  齐瑞“哦”了一声,心虚问道:“那有没有别的秘术,可以使人凭空消失?”

  “巫族的秘术不是神术,哪有那么神奇!”云哥儿道:“秘术虽然奇怪了些,但也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更何况这种还属于禁术,早就被族长给禁了。”

  齐瑞“哦”的一声,不等云哥儿发火,自觉跑出去找人了。

  等到齐瑞已经准备去坑文将军的时候,看到突然跑出来的齐澄,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不过也就恍惚了一瞬,麻溜的扛着齐澄去找云哥儿。

  云哥儿抱着齐澄抱了好一会儿才松手,问齐澄去哪儿了。齐澄不知道他爹爹已经把国师府翻了个遍,随意说了个地方;云哥儿一听,脸色顿时就变的凌厉了,眉眼间蕴含着怒气,他又问了一遍,问他去哪儿了。齐澄立马就察觉到了云哥儿的情绪变化,瘪着嘴,缩着脑袋不吭声。

  多说多错,不说总不会错吧,齐澄如是想着。

  齐瑞坐在一旁看好戏,他之前就觉得云哥儿太宠这小子了,可云哥儿偏偏不听,偏要宠他,偏要宠他!现在好了,这小子惹云哥儿生气了,少不了一顿揍,哈哈哈!看他下次还敢皮。

  云哥儿淡淡瞥了眼幸灾乐祸的齐瑞,齐瑞一秒正经,严肃的看着齐澄:“澄儿,你不见了你知道我和你阿爹有多担心吗?老实说你去哪了,说出来就不罚你了。”

  齐澄内心慌的一批。

  可是他的金手指绝逼不能说啊!

  不然被当做妖怪烧死了咋整!呜呜

  “东院……”齐澄嗫嚅道,小心翼翼的看着云哥儿,见他眉头一挑,小小的身体也不由的跟着一颤。

  齐澄内心戚戚,为什么他就这么怕哥儿啊!

  即白月是个哥,他怕。

  云哥儿是他阿爹,发起火来,他也怕。

  真是日了狗了,穿越难道还附带属性标签???

  云哥儿见自己吓着了澄儿,内心不忍,但面上不显,语气不明,问:“澄儿是说澄儿去了东院吗?”

  齐澄心一沉,暗道药丸,因为他完全看不懂云哥儿的神情了。

  云哥儿发起火来,神情都变的高深莫测了,齐澄变成理解无能了。

  这是一道致命题,还是单选题,选项有两个,可齐澄只有一条命。

  齐澄悄咪咪的瞄了眼他那爹,发现傻缺爹爹微微挑了挑眉,有点惊讶的样子。齐澄心下一喜,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嘟嘟嘟嘟嘟的,说自己去东院安慰安慰即白月了。

  云哥儿看了眼齐瑞,齐瑞摊摊手道:“东院我没派人去搜,即白月一个哥儿住那里,不方便搜。”

  云哥儿无奈的看了眼齐澄,没好气道:“澄儿,以后什么事都别瞒着阿爹和爹爹,不然阿爹生气,真的会揍你的。”

  齐澄“嗯嗯”的点着头,说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阿爹和爹爹的,然后又可怜兮兮的搂着云哥儿的脖子,委屈的说饿。

  云哥儿气也消了,便抱着齐澄去了前厅用早饭,齐瑞一脸遗憾的跟在自家夫郎身后。

  唉,夫郎难得对小崽子发一次火,差点就能看到小崽子挨揍了,啧啧,可惜了可惜了,刚才自己就不应该心软……

  作者有话要说:  齐澄:耶耶耶耶!以后再也不怕沙雕作者把自己写死了!!嗷嗷嗷!爽——

  沙雕作者:耶耶耶耶!以后再也不怕把假儿子写死了!!嗷嗷嗷!爽——

小小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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