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

  这顿早饭,齐澄不停的给云哥儿夹菜。

  没办法,谁让云哥儿发起火来这么可怕,关键是,自己还怂。

  齐瑞见状,冷冷的哼了哼,齐澄一视同仁,也给他那傲娇的爹爹夹了一盘子菜。

  齐瑞这才舒舒服服的吃着早饭。

  早饭吃好,齐澄想着这都快到中午了,就不用去学院了吧。

  但是他的爹爹却不放过他,揪着齐澄就往马车上丢,这次也没亲自送去学院,丢下“下学去接你。”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国师府。

  齐澄:“……………”

  震惊!京城某高官竟如此残忍的对待他的亲生儿子!?

  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缺失?!

  跟着这辆马车,让我们接近事实真相,一探究竟!

  齐澄脑海里莫名其妙的冒出这么段话,顿时把自给逗乐了,舒服的在马车里躺尸,等到了学院的

  时候便一副好学的样子,迫不及待的冲到了竹林教舍。

  不过现在正是饭点,学生都去吃午饭了,教舍空无一人。

  齐澄也没有在教舍呆着,而是迈着小短腿,在陌生的国子监里四处溜达溜达,绕了几个弯,看到最高的那座楼,便朝着那座楼走去。

  为什么朝着最高的那座楼走去?

  齐澄觉得目标明确,对路痴友好。

  这一路弯弯绕绕,绕绕弯弯的,齐澄觉得人都快被绕睡着了,好歹终于站在那座最高的楼前。行

  云流水,笔势豪纵的“藏书馆”三个大字悬于最显眼处,两根朱红色的石柱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两只巨龙。

  齐澄爬过几道石阶,仰头再次瞻仰了神韵超逸的三个大字,抬步走进了藏书馆。

  藏书馆一层有个木台,里面有一个在藏书馆值班的老先生,齐澄进来的时候老先生掀了掀眼皮看

  了看,说了声“身份牌”,注意力便又回到了手上的书卷上。

  身份牌是国子监发给每个在籍生的身份证明,相当于学生证。齐澄将腰上挂着的身份牌取下来,

  当要递给老先生时,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有木台高!

  齐澄尴尬的收回手,糯糯道:“先生,身份牌。”

  老先生闻言转向齐澄,伸出枯黄的手接过身份牌,淡淡瞥了眼,苍老的声音是岁月的沉淀:“只限于一层借阅。”

  齐澄乖巧的点点头,心思却动到了楼上。

  老先生便又看起了书,齐澄随意瞄了眼,结果距离太远了看不清,便放弃探脖子去看,转身去了借阅区域。

  学院的藏书馆与齐澄之前生活的芥须界差不多,书籍浩如烟海,被分门别类的摆在特定的木架上。齐澄挨个把一层都逛了个便,财富商城的进货物单完全没反应。齐澄看向通向二层的石阶,而且老先生的位置绝对注意不到这边的情况,于是迈山楼阶,到了二层;然而齐澄见二层还有位老先生的时候懵了。

  每层都配一位管理员真的好吗?

  这位老先生与一层那位如出一辙,一门心思全扑在手上的书上,察觉有人上来,话也不说头也不

  抬便朝齐澄伸手,意思不言而喻。

  齐澄:“……………”

  齐澄觉得自己这个学渣还是不要耽误学霸学习了,默默的下到一层,从老先生那里拿回身份牌后便出了藏书馆。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竹林教舍可没藏书馆这般高度,齐澄看不到参照物便瞎走。午餐时间差不多结束了,齐澄一路碰到了不少学生,齐澄随便拉住一个学生问竹林教舍怎么走,那学生倒也好心,见齐澄年纪小,而离开课还有些时间,便领着齐澄去了竹林教舍,齐澄真心实意道谢后,那人便离开了。

  常教习看着上午旷课下午还迟到的齐澄,嘴角抽抽,最终选择睁只眼闭着眼,让齐澄坐到位置上。

  教舍里竟然出奇的安静,齐澄环顾了圈教舍,发现每个小豆丁桌案上都放着一个鸟笼,鸟笼里关着的自然是品种不一的鹦鹉。

  没有鹦鹉的齐澄小朋友觉得自己与这些小豆丁格格不入。

  “上午我已经教了饲养鹦鹉的方法,那么下午便换一个话题讲,”常教习缓缓道,“接下来要说的也是《山海经》里的一种动物,九尾狐。”

  齐澄听教习这般说,心又提了起来。

  他赌十包薯片,常教习一定带了只狐狸来教舍!

  小豆丁们眼睛刷的亮了,乖乖的看着常教习,常教习见此甚是满意,饱含笑意道:“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云逸随即道:“先生!我们听不懂,先生说些我们能听懂的吧。”

  别的小豆丁纷纷附和,说完全听不懂,齐澄其实听懂了,但也煞有其事的说自己也听不懂。

  常教习摆摆手示意豆丁们安静下来,才道:“青丘山,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狐狸却长着九条

  尾巴……………”

  常教习说完,便在一群豆丁期待的目光中蹲下身,又拿出一嗝黑布罩着的方形物,教舍里的喧闹声在常教习掀开黑布时攀升到顶点。

  齐澄好奇的看过去,见方形笼子里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尖嘴狐,脸部稍长,耳为小巧的三角,狐狸甚是乖巧,安静的趴在笼子里玩着自己的蓬松柔软的尾巴。

  狐狸毛茸茸的虽然可爱,但齐澄却没有太大兴趣,因为狐狸不能说话,齐澄不能把狐狸编入自己的鹦鹉军团,所以直到下学,齐澄都是兴致缺缺的趴在桌上虚度时光。

  齐瑞是先去接即白月再去接齐澄的,齐澄一见到齐瑞便懒得动弹,哼哼唧唧的让齐瑞抱着,齐瑞无奈,只得抱起撒娇的齐澄,出了竹林教舍。齐澄趴在齐瑞肩上,眼神飘忽,时不时扫到紧随其后的即白月,在即白月看向他之前便移开视线,乌黑的眼珠子溜溜的转着,偏不敢去看即白月。

  然后等即白月不看他的时候又贱兮兮的盯着即白月看,又在即白月回视之前移开视线;如此重复几次,直到齐澄再望过去时,却直直望进了即白月的漆黑的眸子里。

  齐澄顿时一愣,起初的惊愕后便又开始犯怂,刷的回过头,不敢去看身后跟着的即白月。

  即白月眸子微微颤了颤,脚步不停,走到学院后上了马车。

  齐瑞将齐澄抱入车厢后便转身出去了,他今日骑马来的,自然不会坐在马车里,而且马车里还有

  个不大不小的哥儿,他也要注意回避。至于澄儿,他才五岁,毛都没长齐还回避个劳什子。

  马车缓缓行驶,齐澄紧张的坐在榻上,坐姿无比标准,双脚并拢,双手交叉与膝,腰背挺直,脑袋水平,眼睛正视前方。

  马车驶入繁华的街区,外面纷杂的叫卖声更显马车里的静谧。

  齐澄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害怕发怒的云哥儿和即白月,想要疯狂试探反倒被吓成怂蛋。

  难道自己是个抖M,吃软不吃硬???

  齐澄哭惹,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定是上世被齐一铭这个混蛋给欺压怕了,下意识的趋利避害。在潜意识里云哥儿和即白月都属于“易燃易爆”的危险品,所以自己……

  “齐澄。”即白月突然开口,声音清丽。

  齐澄一僵,下意识的“到”了一声。

  即白月倒也没好奇齐澄为何说出一声“到”;斜睨了眼全身上下无一不透着紧张的豆丁,有些不耐道:“你怕我?”

  齐澄当然说不怕,笑话,二十老几岁的男人竟然怕一个小哥儿?!

  咳咳,虽然只是事实,但是齐澄是绝对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的。

  即白月看着齐澄又往后缩了些,肯定道:“你怕我。”

  齐澄:“……………”

  我表现的就这么明显吗?

  即白月见齐澄低着头默不作声,又问:“为何怕我?”

  齐澄:因为你凶残啊!

  齐澄小声嗫嚅:“没,没怕你,”

  即白月想起与齐澄仅有的几次接触,除了爹爹离京策划的拐卖外,他好像都对齐澄动手了,尤其是那日.......可,可谁让这小子将他的衣裳扯掉了!即白月睫毛垂下,敛住眸中的波澜,解释

  道:“那日是你先扯掉我衣裳的,我一时气不过才……可最后我也没动手啊,你怎的这般怕?”

  齐澄老脸一红,他又不是故意的,心想:这有鬼!这肯定有鬼!他竟然被一个眼神给威慑了这么久,后作用还这么大!

  即白月见他不语,又道:“你不用怕我,我不会对你动手的。”

  齐澄闻言,试探性的偷瞄了眼即白月,见即白月静静的看着自己,那双漆黑的眸中并无之前那般骇人的气势,平静的像一汪泉水,睫毛轻颤时才会泛起细细的涟漪。

  齐澄瞧了又瞧,即白月平静的坐在那里,整个人仿佛变得更柔和了,齐澄实在没找到让他害怕的地方,这才放松了身体,半倚在榻上,奶声奶气的强调:“我不怕你,但你也别揍我啊。”

  主要是怕挨揍,当然,也怕一切可怕的东西。

  即白月轻声“嗯”了声,齐澄得到了保证,精神也随之放松,放松的结果便是睡的昏天黑地,睡饱醒来,悲伤的发现自己错过了晚饭!

  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齐澄翻下床,屋里伺候的小厮上前给齐澄穿衣裳。

  咕噜噜

  咕噜咕

  一阵后儿,身上的衣裳还是没给套好,齐澄饿的难受,瘫着一张脸看着小厮,“别弄了,你去后厨帮我弄吃食来,越多越好啊,最好是荤菜。”齐澄知道小厮家里贫穷,估计也没见过穿起来这么废事的衣服,他也不想为难小厮,干脆把吃食拿到屋里吃算了。

  小厮退在一旁,小声道:“小公子,小的手笨,回头我就去学,”

  “唉,没事没事,你快去拿吃的,我快饿死了,”齐澄自己都不会穿,一般都是阿爹和爹爹这两个人给他穿的,自己要出去的话也是随便套上一个袍子,拢一拢,一根毛都露不出来。

  不过,阿爹和爹爹到底在做什么。怎么到了饭点都不喊他吃饭?

  老司机齐澄马上想到了少儿不宜的画面,了然一笑,便大方的不计较了。

  与齐澄的龌龊想法相反,云哥儿站在国师府一处隐蔽的小门外,沉默的看着渐渐没入夜色的人

  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才转身回府。

  召南的计划已经开始了,齐瑞自然要离府一段时日,云哥儿虽不舍,却也无法,京城这座囚牢,关了他们这么久,是时候毁掉这座牢笼了。

  小厮很快就从后厨端来了吃食,竟然还全是齐澄喜欢的荤菜,还有一些甜甜脆脆的果子,一道素菜都没有!

  齐澄以领导赞赏职员的眼神看了眼小厮,小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齐澄一门心思扑在美食上,压根儿没注意到小厮的羞涩,坐在桌前,欢欢喜喜的拿起筷子扒拉扒拉。

  齐澄人小但饭量却极大,还挑嘴,其实也不算挑嘴,只是不喜吃素,嗜荤;齐澄吃着吃着,刚开始还没察觉出哪里不对,无意扫到一旁伺候的小厮,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头了。

  齐澄一家三口,每次用饭都没有下人在身边伺候,现在突然有个小厮在一旁站着,难怪齐澄会觉得哪里不对。可是齐澄完全没有处在权利至上的社会的意识,对阶层差距也没有清晰的认识,想

  了想,便试探着问小厮要不要一道吃。小厮难得的震惊,不过还是退出了屋子,在门口候着。

  屋子一空,齐澄顿觉得浑身顺畅了不少,大快朵颐。饭毕,让小厮收拾了一通。

  云哥儿来的时候齐澄已经开始犯困了。

  “澄儿,是阿爹疏忽了,”云哥儿回了主屋才突然想起澄儿还未用饭,便匆匆赶来。

  “阿爹,澄儿自己吃了,饱饱的。”齐澄道。

  “澄儿,你爹爹去了漓疆,明日起你便不用去学院了,”云哥儿道:“鸟园已经提前建好了,阿爹已经派人去了信给鸟庄,让他们明日便把鸟送来,澄儿可开心?”云哥儿知道齐瑞将澄儿送去学院的目的,这会儿齐瑞去了漓疆,澄儿自然不用去学院了。

  齐澄的睡意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恨不得仰头大笑三声。

  不用早起不用坐车不用去学院,还可以组建自己的鹦鹉军团!

  哈哈哈哈!真是太爽了,这才是他想要的废柴日子!

  齐澄对着云哥儿的脸颊吧唧一口,“阿爹,澄儿开心,太开心了!阿爹最澄儿了!”

  云哥儿笑着摸了摸齐澄的毛茸茸的脑袋,“好了,时辰不早了,澄儿睡觉,不然会长不高的。”

  齐澄像只猴子一样窜进了被窝里,云哥儿起身熄了烛火,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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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几章豆丁的毛就长齐勒

小小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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