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生

  傅壬章斜坐着让小厮伺候着泡脚,边听小十说完,想了想问他,“你说大哥他杀了几十奴仆,还杀了侧妃?”

  “确实。”

  “为了个男婢?”

  小十点头。

  这样也太不像大哥的风范了,他一向都是以文德宽厚而受人爱戴,如今这一回,怕是彻底废了。

  “也好,省的小红豆惦记,对了,你去查查老四,看他背地里搞什么鬼。”

  “是。”

  傅壬章躺下,想起刚才小红豆的面孔来,莫名的心烦意乱,想想,还是起身拿了话本捧着看。

  这边的朱珏呢,也是彻夜难眠,早起到大理寺的时候有些晚了,进去就听见嘈杂的吵嚷声,郑钟扬坐主位上,旁边一位大臣穿着三品朝服,正说的起劲,“我堂堂一个慈州使,嫡女嫁与谁不好,可偏偏就遇上了杀人犯,寺卿,你必须得给我去抓了人来…”

  郑钟扬沉吟少许,“温大人,下官怎能去抓了大殿下,这件事还是要圣上做主。”

  “哈哈哈,郑大人还要跟老夫卖关子,谁人不知道你脸上的伤疤是拜谁所赐,他大皇子委实是欺人太甚。”

  朱珏听了半截的话,去了后院听张胜说明了情况。

  “男婢子?死了?”

  那应该就是南楼,命是真苦。

  张胜摇摇头,“听闻好像还有一口气,约莫是救下来了。”

  那就更麻烦了,慈州使怎能放过这次的机会,罢了,反正不干他的事。

  隔日他沐休,朱珏坐着马车上灵山寺,因着山上空气稀薄,越往上雾气越大,整座寺庙都被笼罩在浓雾之中,小师傅见是他,主动开了寺门,然后自去念早课了。

  顺着后山去祭拜完父母,朱珏去前殿寻老住持要了个平安符,是一个红色的中间镶嵌块红宝石的香包,里头包裹着几颗舍利子,摸着凹凸不平,朱珏拿鼻端闻了闻,没什么特殊的香味,收进怀中,起身拜谢了住持,下山去恩德侯府。

  杨镇这几日颇为头疼,因着他主动向圣上请求调去边疆,所以要推迟和宁婉茹的婚事,明明他们二人都谈好了,结果他母亲不同意,非要趁着这几天简单操办圆房,这等大事,不委屈了姑娘?

  他和母亲谈判的时候,朱珏过府来,小厮这次机灵,没敢闯进去禀告,只热情的招待着人先留下,瓜果茶点都准备全乎,守在门口随时听吩咐。

  宁婉茹这几日也是睡不好,她是真心喜欢杨镇,所以才如此不顾闺房规矩,站在廊下等待的功夫,想起来自己亲手给杨镇做的护膝,趁着他不在卧室,自己偷偷放进去,省的亲自送尴尬,顺着小路从后门进去,把护膝放在显眼的地方,想必杨镇一进来就能发现,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准备折身从前门回去,刚要开门就听那边传来声音,“你来多久了,怎么不派人去通知我?”

  这是杨镇的声音?

  朱珏看着大步迈进来的男子,没站起来还继续吃着樱桃,“真厉害,你们府现在还有樱桃吃?”

  杨镇看着他一个又一个的接着吃,难免心头觉得好笑,“嗯,那边还有一篓子,等会儿走你都拿去。”

  “那可不成,这玩意儿是给女眷吃的。”

  宁婉茹站住没动,这个说话的男子,是谁,杨镇怕是和他交情很要好的模样…

  “那你还吃的欢?”

  杨镇伸手也拿了一个放嘴里,酸甜的,看对面的人瞪自己一眼,抱怨道,“好吃呗,对了,我在灵山寺上给你求的平安符,每日都要佩戴,记住了?”

  伸手接过来,点点头,心间划过一道暖流,冲着他笑道,“记住了,肯定日日都戴着,沐浴都不摘。”

  “那也用不着,还有,这个,还给你,我说过不能要。”

  杨镇见着他手心里的玉牌,顿时又把那点欢喜都除了去,“好,你等我回来。”

  朱珏突然有了点悲伤的情绪,看着外头的枯树枝,强颜欢笑,“嗯,大哥凯旋归来。”

  宁婉茹等着人都出去了,才从后门回去,片刻后,丫鬟过来禀,“是豫恩小伯爷来了。”

  他?心里莫名的不舒服后,想起前几日她去送护身符的时候,那道护身符是她叩拜了九九八十一礼后才求来的,结果去时送与他时,他怎只说了四个字,你费心了…

  而小伯爷送来的,他却说要日夜佩戴,丝毫没有跟她时的冷漠,想想就心寒的很,但架不住她真的喜欢。

  朱珏从恩德侯府出来,直奔着老豫恩伯府里去,这几日收拾完了,慢慢的就搬回去住,正好不用对着傅壬章了,想起来那个人就头疼,这几日总莫名其妙送东西,什么昂贵送什么,也不知道在起什么幺蛾子,恰巧柴伯满脸笑意的进来,“爷,九千岁送了两头奶牛过来,说是给您每日挤牛奶喝的。”

  “退回去。”

  柴伯打了个迟疑,“可能,退不回去了…”

  闻言,朱珏跟着柴伯过去后院的围栏那,两只奶牛正趴在稻草上睡觉呢,呼噜打的震天响,撇了下唇角,不甚满意的指着说道,“那就留着吧,让人好好收拾着。”

  “爷就放心吧。”

  柴伯很高兴,他家主子爷可是荤腥不沾,这营养都吃不进嘴里,正好牛奶补身子,每日换着花样弄弄,还是好的。

  外间越来越冷,朱珏快速进屋脱了披风,有些困倦的意思。

  随后几日,慈州使联合了多位大臣上奏圣上,大皇子傅子宴残暴不仁,心胸狭窄,当不得国之嫡君,另外有御史大夫说起大皇子的后院作风问题,宠男婢而灭妻妾,作风不良,行恶诟病。

  景历帝委实不堪其扰,召人进宫询问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成日里都是弹劾你得折子,你看看…”

  说罢把手中的奏折冲着地砖上跪着的人砸下去。

  傅子宴也不捡起来看,仍旧低垂着面容,那日他去时晚,堪堪才把人救下,每日看着他上药时咬牙的痛苦表情,他都恨不得是自己挨的那些板子,想想对着上首之人叩拜说,“儿臣不孝,连累父皇忧愁。”

  景历帝不想再跟他多说废话,“回去把人解决了,朕也好向群臣交代。”

  什么?

  傅子宴的瞳孔瞬间放大,砰的一声跪地求饶,“父皇,此人是儿臣心头肉,杀不得。”

  景历帝往后倚着龙椅,颇为疲惫,拉着长音跟他好声说,“皇儿啊,人世间的情爱最为不值钱,这样吧,你自己选择,要不就杀了他,朕让你主管吏部,要不呢,你就留着他,你继续去守皇陵,喏,两条路,明日朕就要听你的回答。”

  傅子宴告退后出宫,康权侑正等候在门口,见人出来了,忙不迭的过来,“殿下如何?”

  他们一派的也在积极游说,但那个慈州使太难缠,再加上御史大夫都是有名的茅坑石头,在朝堂上就没辩过他们,如今圣上召见,必定事有转机。

  傅子宴仍旧心里头不舒坦,看着这个舅舅问,“你们不是打算提携老四了吗?做什么还来管我?”

  康权侑气的一口气没吸上来,什么叫提携老四?四殿下就是个武夫,说啥就是刀剑的,能提携去哪?

  “大殿下怎么了,我这个舅舅可是从头到尾都跟随殿下的,您万不可猜忌我。”

  傅子宴看着冷茫茫的黑夜,眸光中闪烁亮光,“那对不住了,舅舅。”

  隔日,圣上于早朝上呵斥了大皇子一顿,并且再次将人发配去皇陵看守,待下朝后,景历帝站在观望亭中看京城的雪景,边跟后边的福财念叨,“你说我们傅家为什么总出情种呢,这几个儿子看样子也逃不过,心上的人啊,什么时候能奔进朕的怀中呢…”

  福财怕他冻着,忙示意后边的太监把地面清理干净,回过头来劝着,“圣上哟,这儿风雪太大,快回了吧。”

  “唔,去贵妃那儿。”

  甯元宫中,碳火烧的旺盛,殿中温泉如春,待朝霞出门去看见景历帝,忙墩身行礼,“圣上万安。”

  “你们娘娘呢?”

  朝霞灿笑着答,“还没起,昨夜睡的晚…”

  景历帝像是想起来她的模样,嘴边跟着露出来个笑意,停顿了顿,又问,“可是不生气了?”

  “昨日出去遛弯的时候恰好遇见康妃娘娘,两人说了会子话,回来就,就砸了圣上前阵子送了翡翠珍玉瓶…”

  那就是还生气呢,册康妃肚子里的孩子为太子,是钦天监算出的,那孩子是天降紫薇星,能江山永固,还对他的寿命多有益处,不提江山的关系,只要能让他多活几年就成,他想再多看她几眼啊…

  等着送走的圣上,朝霞才折返进殿,床帐幔处有些窸窣的声响,过去掀开了挂在金钩上,轻声问道,“娘娘睡的可好?”

  钟静韫一身白色的及膝长裙,微微动了动,肩膀上的带子就滑落了下去,半遮半掩的露出来一半乳.白色的浑.圆,性.感撩.人,就着朝霞的手喝了点白水,开口问道,“祥生呢?”

  “祥生在咱宫外呢,娘娘不知道,自从祥生接管了内务府后,许多的宫女都瞧中了他,日日有来送荷包的,奴婢刚才进来的时候,恰好瞧见他在呢…”

  还没说完,就见娘娘突然支起身子光脚下地,朝霞忙追上去,“娘娘要出去?快,快披件斗篷…”

  急忙的在人踏出去的一刻给披了件嫩粉色的斗篷,要跪下给她换厚鞋也不干,直接踏着室内鞋就出了去。

  宫门口,一袭宝蓝色太监服的男子站着,前头是两个紫衣宫装的宫女,正往他手里塞着什么,男子的个头高,这么看着尤为的纤细,远处的他似乎低眉浅笑的说了句什么,前头的两个女子露出来娇俏的笑声,而那个笑声传到钟静韫耳朵里却出奇的刺耳。

  朝霞看着逐渐阴沉下来的娘娘,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抬头冲着远处喊了声,“快来叩拜娘娘…”

  听见声音,远处的三人回转了身体,收起刚才的笑意,等着近前来,才看清两个宫女的样貌,都是十几岁的青葱般的小姑娘,尤其还带着残余的笑意,特别惹人喜爱,可钟静韫,就是喜欢不起来。

  男子扫了眼女子光着的小腿和脚腕,舔了舔后牙根。

  “闹什么?”

  宫中都知道贵妃的脾性,两个宫女不敢抬头回答,只埋头磕地。

  祥生攥了下拳,垂头看了眼朝霞,“冬日寒凉,娘娘尽快回屋吧。”

  啪的一声,钟静韫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响亮,声音也带着点气愤,“本宫问你话了吗?”

  两个宫女听闻了更是抖如糠筛,唯独祥生跪着笔直,眼眸直直的看向前方的人儿,“外头冷,回去。”

  啪,抬手又是一巴掌,这回的力气更大,男子的头偏向一旁,眸色炽热,钟静韫最讨厌他这副窝囊的样子,咬牙往前走两步,白色的脚腕比对着寒雪还要透明几分,“大胆,本宫的事何时需要你来多嘴?”

  朝霞急的眼泪在眼圈,忙哄了两个宫女回去,“娘娘不与你们计较,下次千万别犯了,快走吧。”

  等着四处无人了,男子才站起来,一把扛过钟静韫往殿内走。

  咣当关合上门,男子把女子放下来,神色不悦,“你又不满意什么?”

  钟静韫想起她们年轻的面孔,心中嫉妒恨意薄发,双脚站稳了回头抬手又想打他,男子倏地抓住她手腕,咬牙说道,“打我很爽,嗯?”

  “我就是想打你,如何?”

  男子兀的将她整个人提拎起来抵在门后,另一只手解开斗篷带子,露出来里头白玉的身体,睡裙已经松垮的两只带子都滑掉下去,祥生盯着她山峰的隆起处,眼底酝酿风暴,“呵,你刚才打了我几巴掌,一会儿我就做晕你几回…”

  说罢,抬起她腿跨自己腰身上,蓦然用力就撑开贯穿了去。

  随着殿内的春意盎然,殿外的雪花落的更欢实也畅快。

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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