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身世

  刑罪死死盯着照片中那张熟悉的脸, 脸上的温度正渐渐退却……

  “这照片里的小狗蛋儿…是你吗?”

  刑罪问的是一脸风轻云淡, 心底却似打翻了调味盒, 五味杂陈。

  明知故问的他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一瞬间找不出个情绪显在脸上, 偏要刻意问出这一句,像是给自己的心情腾出片刻去缓冲……

  看着照片里, 小石头那张稚嫩的脸。

  ——他因该诧异?惊喜?还是愤怒?

  无论是哪个词,此时拿出来都显得苍白无力。

  清明将头抵在他宽厚的肩上,因情 | 欲撺掇出的那股火一直燎到脖根处,血液往头上窜, 久久不褪去。他幽幽道:

  “会不会说话…怎么样?我小时候是不是很卡哇伊?”

  一股血气涌上心头, 在齿间打战,刑罪有种想打爆他头的冲动!仔细一拿捏, 又实在是舍不得,只能是压低心底放肆叫嚣的怒火, 讪讪一笑:

  “可爱的要死…”

  显然是句带毒的甜言蜜语。

  刑罪不动声色的收紧了箍在清明身上的手,一股子复杂的情绪在胸口发酸膨胀, 像是地底翻涌的滚烫岩浆, 蓄势待发, 随时都可能撑破那层胸腔的皮肉,将自己怀里这个稀罕的宝贝灼伤。一向心思过于深沉嫌少会失控的他, 此时此刻眼底带着浓烈的血气,力道过了头也全然不知。

  就是这么短短的几十秒里,刑罪内心世界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清明整个人就这么大咧咧的抵在他怀里,也不知在想什么,对他的反应全然不知。直到一股窒息感刺激到自己的感官,清明这才后知后觉。

  “哥啊,你轻点儿,快喘不过气了…”

  刑罪不为所动,清明这才感受到笼罩在头顶上空的那股强大的压迫感。

  “咳咳...你这是想谋杀亲夫么,让你抱紧可没让你勒死我。再说...你打算就这么干抱着吗?”

  清明语气平淡,色迷心窍的他还不知死活的在刑罪胸前轻啄一下。

  刑罪显然是没了兴致,平日里披着正人君子皮囊,每次在床上可没少下功夫的他对于清明的撩拨不为所动。即便此时下|身依旧昂扬,也只是压抑着生理上的渴望。刑罪不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他很明白自己此时此刻的心境——清明到底是不是在跟自己玩儿失忆?

  “别闹了”

  清明被他今日这种反常的冷淡态度闹的心烦意乱,刑罪此时眼底的已经不是适才的柔色,不知何时换上了一抹阴寒,那目光是想将自己的脸盯穿吗?

  原本就藏着掖着的清明,显然被他这犀利的的目光盯的有些心虚了,暗暗发怵。

  “...怎么了?”

  刑罪拧眉试探的问:“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清明像个二丈和尚,“七八岁那会儿,全是我妈的杰作,像素不高,全靠我底子撑着。”

  刑罪更进一步的问道:“怎么没五六岁那会的照片?”

  “那会太小还不记事,不记得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刑罪目光一紧,“不记得...”

  清明看他脸色又沉下几分,在心里还原方才的一切细节,想要找出刑罪突然反常的原因。嘴上应和着:“嗯,估计也有吧...” 说着,他深深吐了口气,接着道:

  “在我记忆里,我妈还在的那会,她成天捧着相机跟拍我,不过...”清明突然言止,脸上倏地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色,稍纵即逝便被一抹遗憾掩盖:

  “估计太久了,很多照片都丢了,就留下这些,你就凑合着看吧。”

  刑罪将他面上所有表情尽收眼底,清明一个眨眼的动作,他都能在心里转化为慢动作,分析半天。

  “再说,眼前不是有个‘成熟版’的清明,还去惦记小小明干嘛。”

  说完,清明神色忽然一滞,紧接着他挑起眼皮,微眯着眼重新看向刑罪的脸。

  清明忽然意识到了一点,刚才二人短短的几句对话中,刑罪屡次提到照片,貌似是对自己的照片有了某种执着。

  两人各怀鬼胎,在互相过于探究的目光下拉开了一场“眼瞪小眼”的拉锯战...最终还是刑罪率先打破了这股诡异的平静气氛,伸手朝着清明微蹙的眉心轻轻一弹。

  “看什么看”

  刑罪抬腕看了看表,“明早我要赶回宕城,去睡吧。”

  说完,也不管清明什么反应,从地上捡起方才激情中,被二人扔在地上的衣服,抖去上面的灰,替清明穿好,动作甚是温柔,只是眼神不再看他。

  清明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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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虽是躺在一张床上,彼此却各怀心事,假寐不语。这是二人在一起以来,第一次“冷战”。与其说是二人冷战,倒不如说是刑罪单方面的臆想。

  此时他呈仰面的躺姿,一只胳膊很有男人味的枕在脑后,深邃的眼睛同屋内的空气混为一体,藏匿在黑暗中。

  回想起先前带清明去“星光家园”,当时他的所有反应还历历在目——显然星光家园对于清明而言,就是个新大陆。包括当自己在他面前提到“小石头”,清明当时表现的就是个旁观者。

  不是当事人吗?

  那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自己眼瞎认错人。刑罪直接在心里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那副面孔,可是占据了自己整个青春年少。纵使是几十年没见,即便只是对着一张旧照片,可他与小石头的那段记忆,印在年少时的身体里,随着岁月流逝,同经脉缠绕一起,早已扎根在他的血肉之中,同他共生长。此时此刻,原本只会存在记忆中的那张脸,一下子成了实物,映照在眼底,让刑罪不禁产生一种错觉...全身的经脉像是被一只残酷的手用力拉扯了一下,全身都疼的紧。

  “不记得了...”这几个字像是根毒刺,深深插|进了他的心窝里。

  第二:清明假装不认识自己。至于原因,刑罪无从所知。

  如果清明一直都在演戏,那称他为休斯顿影帝都是一种侮辱。可清明的反应明显也是打了自己的脸,这种可能性也很渺小。

  如果上述两点都没猜中,那只有最后一种可能——清明忘了那段记忆,忘了星光家园,忘了一个叫“小非”的男孩。

  正如清明那句:“那会太小还不记事,不记得了。”

  刑罪再一次被这句话戳中了心窝。

  如果小石头不是清明,那么这句话对刑罪来说,无关痛痒,只是几个普通的汉字组合在一起的一句简单对白。可偏偏,清明就是小石头,却又不是自己当初的那个小石头。

  现实和残酷总能凑到一块,刑罪在心底苦笑...说真的,他宁可清明只是清明。

  刑罪抽出手臂,将躺一旁,背对着自己的清明一把捞进怀里。也不管他到底有没有睡,其实他知道清明跟自己一样,并没睡着。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正在想心事的清明被吓的全身一个激灵。脑袋贴在刑罪胸口,眨巴着眼睛问:

  “师兄?”

  “嗯。”

  “你吓到我了...”

  刑罪不动声色的将另一只手贴在他背上,像是哄孩子一般,有节奏的拍打着。

  “师兄?”

  “嗯。”

  清明的喉结上下翕动了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刑罪沉声道:“没有,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什么事?”清明放慢了呼吸。

  刑罪沉默了几秒,刚要开口时,清明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撕碎了片刻的宁静。他立刻从刑罪怀里起身,打开床头灯,拿过手机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眼神明显的一沉。接着不动声色的看向刑罪:

  “师兄,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先睡。”

  刑罪点了点头,“披件衣服,别着凉。”

  清明索性套上他的外套,走出了房间。几分钟后,清明再次回到房间时,就见刑罪阖着眼,以为他睡着了,于是轻手轻脚重新躺回床上。结果刚躺下,刑罪故技重演,再次将他捞进怀里。

  “这么晚,谁打来的?”

  清明没想太多,说了个名字:“清朗,他明天有事让我去找他。”

  刑罪依旧阖着眼,默不作声。就在清明以为他会刨根究底的问什么事时,出乎意料的是,刑罪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叫自己早点睡。

  清明躺在刑罪怀里,被他身上的暖意催眠,呼吸很快变得均匀。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早,由于要赶在九点前回局里,刑罪没耽误时间,自行驾车离开。然而车在上高速前,他却猛的打了个方向,调转车头直奔别墅。

  车内,他拨通崔景峯的电话,

  “喂峯子,今天我不在市里,有事随时电话联系。”

  等他回到别墅,清明已经出门了。何海德正在修剪园子里的腊梅,见他返了回来,以为他落了东西。

  刑罪倒是直接,开门见山道:

  “德叔,我能问个问题吗?”

  何海德停下手中的活,一脸慈祥道:“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问吧,不用跟我客气。”

  刑罪语气变得凝重。“清明不是清老会长的亲生儿子,对吗?”

  何海德的心猛的一颤,他惊愕的抬头,“这话…你听谁说的?”

  刑罪并未回答,从何海德的表情中已经窥探到了想要的答案。也是早就意料到的答案。

  何海德见他不说话,心里顿时是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剪刀从手中滑落,何海德弯曲着双腿,顺势要往地上跪...可在他膝盖碰触地面之前被刑罪制止住。

  “小刑啊,德叔求你,算我老头子求你了,这话不管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可千万不要让少爷知道啊。”

  果然,清明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刑罪心头冰冷,他将何海德扶起,“我不会说...”

  “但他迟早会知道的......”

第92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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