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误236

  但很厚道的,很体谅人的其木格此时万万没料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正被黑心的康熙折磨着。

  见弘暄左看看右看看的半天不吱声,夕的康熙遂打破了大帐内的寂静,问道:“弘暄,没听到朕的旨意?”

  弘暄摸了摸脑袋,皱着眉头问道:“皇玛法,这帐子里除了皇玛法,就是孙儿的叔叔伯伯,所以孙儿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皇玛法。”

  康熙道:“喔,你说。”

  弘暄道:“皇玛法,你现在是孙儿的皇玛法,九伯的皇阿玛,还是大清的皇上啊?”

  三阿哥训斥道:“糊涂,君父,君父,既是君又是父,哪能分开来?”

  康熙也不出声,只瞧着弘暄。

  可弘暄争辩道:“可这帐子里站的都是一家人啊,我自然要问清楚。”

  九阿哥心中一松,看来弘暄这小子是比老十聪明,短短时间内就能想到对策,忙悄悄的给弘暄递了个赞许的眼光,弘暄没注意到,正盯着康熙等着答案。

  大帐内的其他皇子们也不是傻子,知道弘暄是想将此事划归为家庭纠纷,从而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家人关起门来说说闲话,那太正常不过了,看来小小年纪的弘暄确实比他老子强多了,知道迂回应对。于是众人皆心情复杂的静候康熙的答复,都觉得这出戏已不再吸引人。

  但康熙却不打算让弘暄这么轻松过头,虽然弘暄能想到这点让他也倍感欣慰,但响鼓还得重锤,玉不琢不成器,于是,康熙便临时加深了考察难度,道:“联既是你的皇玛法又是大清的皇帝,两者不可分。”

  九阿哥刚有点血色的脸一下又变得惨白,不知道康熙今天到底发什么疯。

  十四也觉得有些奇怪,就算考验弘暄,那么弘暄的应对尚算得体,为何不顺势了结此事呢、

  而弘暄心里则很不爽,觉得自己的皇玛法怎么这么不近人情,而且弘暄也隐隐觉得康熙的矛头早已略过了九阿哥,自己反倒成了他的靶子,心中更不痛快了,心想背后说坏话的又不是我,干嘛要挤兑我啊,欺负我阿玛额娘不在身边啊?

  于是,老十的遗传因子瞬间便占了上风,弘暄的小脸一下也黑了起来,硬邦邦的道:“皇玛法,九伯就在这儿呢,您还是问他吧,免得孙儿转述有误。”

  太子和四阿哥心中微微一松,别看弘暄有点小聪明,但似乎也不是能沉住气做大事的料。

  十三微微笑了笑,心想,这下倒象十哥家的孩子了。

  十四则苦笑的摇了摇头,看来弘暄今天怕得要关禁闭了。

  九阿哥也怕弘暄象老十一样和康熙顶杠,忙道:“皇玛法,还是儿子来说吧,弘暄小小年纪,哪能记住我的原话……”

  康熙一拍案桌,怒道:“弘暄,你休要仗着朕宠你,就公然抗旨!今儿你要犯倔,朕绝不饶你!”

  弘暄没好气道:“孙儿不敢。皇玛法叫我说,我说就是。”

  弘暄顿了顿,道:“九伯来找我,说我这几天光和一帮格格们玩,不成体统,就教训了我几句。”

  说到此,弘暄又停了停,特意强调道:“我阿玛,额娘都不在身边,九伯既怕没人管我,又怕有人欺负我,便将我找了过去。”

  弘暄看了康熙一眼,继续道:“我就给九伯说,除了皇玛法,还有姥爷和舅舅在呢,没人敢欺负我,叫他放心好了。”

  弘暄将姥爷和舅舅两词咬得特别重,九阿哥心想,完了,完了,这还不将皇阿玛给气死,弘也是,怎么能挤兑皇阿玛呢?

  康熙阴着脸,挤出一丝笑意,不过众人皆觉得康熙还是不笑的好,免得大伙碜得慌,康熙艰难的翘起嘴角,咬牙道:“说重点!”

  弘暄瘪瘪嘴,道:“然后九伯又说了一堆话,我记不大住了,反正都是在提点我。”

  弘暄说到此便停了下来,坦然的看着康熙,仿佛自己已经将事情给交代完了,但弘暄的道行怎么能比得得上康熙,对抗了不到两秒钟,便败下阵来,很没面子的接着往下说,“后来九伯就叫我多在御前承欢,说是皇玛法这些日子连连接见蒙古王公大臣,很是劳累,叫我没事就多陪陪皇玛法。”

  九阿哥心想,看来自己得提醒十弟,弘暄这家伙假话是张口就来,谨防给他骗了。

  弘暄哪知道九阿哥已经将他视作问题儿童,还在卖力的学着九阿哥的语气,挺起胸脯,手指着地上,微虚着双眼,卖力演出着:“你皇玛法为大清殚精竭虑,有时候难免不会给你好脸,你可不要以为你皇玛法在使性子,说他是想一出是一出,喜怒无常……”

  就在众人觉得弘暄将九阿哥的神态倒学了个七八分象的时候,弘暄突兀的中断了模仿,摸了摸脑门,道:“九伯说过想一出是一出没?我不大记得住了。”

  然后弘暄又闭起眼作势想了想,方道:“喜怒无常肯定是说了的,那时候皇玛法也走近了,正好听到这词,脸都给气绿了。”说罢还肯定的点了点头,很是用力,让人不禁有些担心,他的脑袋瓜子会不会给掉下来。

  十四以为这是九阿哥给弘暄的供词,倒没做他想,只是猜测康熙可能不会这么容易叫弘暄过关。

  九阿哥则有些佩服弘暄,胆子够大,在御前撒谎不打草稿的,放眼天下,怕也找不出几人来,就是自己还得先打个腹稿呢。

  康熙此时的脸倒真的给气绿了,心想看来自己平时是太宠弘暄了,瞧瞧这象什么样,知道的清楚弘暄是在作证,不知道的还以为弘暄在彩衣娱亲呢!

  于是,大帐里便传来了康熙阴森森的声音,“弘暄,你可知欺君之罪?”

  弘暄翻了个白眼,道:“孙儿说的句句是实话,哪来的欺君?”

  康熙“啪”又拍了一下御案,诸位皇子都给吓得一惊,可老十在府里闹的动静比这个大多了,弘暄早就免疫,此时倒比自己的叔叔伯伯更为镇定,睫毛都没眨一下。

  康熙声音也高了八度,“你还句句属实?真当朕糊涂了?”

  弘暄不怕死的道:“皇玛法,您与四伯,十四步是后来才到的,没头没尾的听了那么一两句,断不可断章取义,冤枉了九伯和我。”

  康熙冷笑道:“你是比你阿玛出息多了,在朕面前撒谎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弘暄争辩道:“皇玛法,当时就我与九伯两人在场,不信,您问九伯啊!”

  康熙的脸又从绿变为红,“你当朕真查不出来?”

  弘暄两手一摊,很是遗憾,“早知道皇玛法不信孙儿,当时就该请皇玛法将九伯与孙儿分开的,这样一人写一份供词,两下一核对不就真相大白了,也不至于皇玛法心里不痛快,孙儿也觉得委屈。”

  见康熙给哽得说不出话来,太子出声道:“弘暄,怎么这么没规矩,竟然敢顶撞你皇玛法,你可知罪?”

  九阿哥忙出声道:“太子,此话差矣,京城里谁不知道十弟宠弘暄啊,他压根就不知道这是在顶撞。”

  弘暄也出声道:“我确实没顶撞,我就是在照实说而已,这也叫没规矩啊,难道懂规矩就是皇玛法怎么说,我就怎么应?若真这样,我是不是又成媚君了?”

  三阿哥道:“长辈说话,你竟然随便插嘴,这难道也叫有规矩?你那阿玛到底怎么教的?!”

  弘暄看了看三阿哥,喊冤道:“三伯,太子刚才可是在问我话呢,插话的可是九伯!”说完还看了康熙,提醒三阿哥,是康熙没教育好子女,不关老十的事。

  三阿哥气道:“弘暄,你可敢发誓你刚才的话句句都是真的?要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

  三阿哥此言一出,九阿哥当即就怒了,“三哥,你敢对天发誓,这些年你就没欺骗过皇阿玛?”

  不料四阿哥此时却出声了,“皇阿玛,确实如弘暄所说,当时只有他与九弟两人在场,皇阿玛与儿子和十四弟只听到了半截话,委实不能证明什么,如今要想辩明真假,也只能靠九弟和弘暄的良心了,让老天作证倒不失为一个法子。”

  十三阿哥微微诧异的看了看四阿哥,不知道四阿哥为何要掺和此事,而且是针对着弘暄。

  康熙心下为难,虽然弘暄这次的表现让他非常非常的不满意,但若因此而遭神灵怪罪,康熙也没法接受,就算弘暄不堪大用,但康熙这几年对他的疼爱倒也不是假的。

  当下便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朕看你是在佛堂呆多了!”

  九阿哥紧绷的神经还没放松,又立即给绷直了,无他,弘暄出声了,“起誓就起誓,反正我问心无愧。”

  康熙和九阿哥阻拦不及,弘暄已跪在了地上,念念有词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爱新觉罗弘暄是第一次起誓,不知道起头是否正确,跟戏文里学来的,如果不对,你也别见怪。”

  十三心中不由失笑,心想,真不知十哥是怎么教孩子的,连神灵都不敬畏。

  康熙和九阿哥原本都悬着一颗心,听了弘暄的开头,皆禁声不语,既然弘暄的表演瘾犯了,就勉为其难的捧捧场吧。

  只见弘暄一脸严肃的说:“各路过往神灵听着,我发誓,我九伯对皇玛法是一片赤诚,虽然皇玛法吼起来嗓门没我阿玛大,虽然我没见过皇玛法踢九伯,但是九伯怕皇玛法比我怕阿玛厉害多了,但是九伯还是在尽心办着皇玛法交代的差事,这几天蒙古王公天天找我九伯的碴,就我姥爷没去添堵,就冲着您们也得保佑我姥爷长命百岁……”

  三阿哥不依了,“弘暄,你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弘暄不干了,道:“三伯,要不你说一句我跟一句?”

  三阿哥道:“你就直接说你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就行了,别啰里啰嗦的。”

  弘暄道:“我不说清楚的话,神灵不也就只听到半截话了?”

  三阿哥道:“神灵本事大着呢,听到半句话也能知道事情的原委。”

  弘暄不服气道:“皇玛法本事还大呢,听了半截话不也弄不明白,对吧,皇玛法?”

  见弘暄找自己求证,康熙哼了一声,给了弘暄一个冷脸,是啊,这边联合九伯欺骗皇玛法,那边却求神灵保佑姥爷长命百岁,小心眼的康熙不吃味才怪。

  三阿哥道:“这可是御前,不是敦郡王府,你别插科打诨的。”

  弘暄唰一下站了起来,道:“三伯,那你帮我发誓好了。”

  弘暄倒是个偷懒的,先前还叫三阿哥手把手的教,如今干脆直接改叫三阿哥代劳了。

  太子忙道:“弘暄,别对神灵不敬。”

  弘暄这才复又跪下,道:“皇天土,各路神仙,刚才不怨我,要怪你们就怪三伯好了。既然三伯说你们法力无边,那我也就长话短说,总之,此事我是问心无愧!”

  说完弘暄就站起来,道:“起完誓了。”

  三阿哥不满意道:“叫你起誓你刚说的是真话,你说什么问心无愧?”

  弘暄道:“三伯,我刚可说的是,起誓就起誓,我问心无愧。皇玛法您应听到了的吧?”

  康熙觉得头有些晕,自己到底是哪只眼看胡搅蛮缠的弘暄顺眼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肆无忌惮

  弘暄竟然在一群人精面前玩文字游戏,委实有些托大了,康熙的众阿哥们又岂是蒙古小姑娘可比的。

  弘暄的话音刚落,三阿哥就抓住了他的语病,不依不饶的问道:“弘暄,叫你发誓可没问你是否问心无愧,而是证实你是否说的是实话,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你是问心无愧的欺君呢?”

  三阿哥这个罪名给的有些大了,康熙已经后悔了,不该召开这个扩大会议的。

  九阿哥本来就一个头两个大,眼下早就顾不得自己是否能脱罪,而是生怕给弘暄带来负面影响,要知道,弘暄回京后可得住进阿哥所的,若是失了圣心,一个小孩子在宫里可就完全没了依仗,自己就算天天进宫,也没法子无事巨细,万一一个照看不周,到时候可怎么有脸见弘暄的阿玛,见三阿哥扭着弘暄不放,火气一下就上来了,道:“三哥,你有什么直接冲我来就是,为难一个小孩子也不怕出门伤了脚!”

  三阿哥笑眯眯的将球踢回给了九阿哥,“九弟,你这话就不对了,十弟远在吕宋,咱们这些做叔伯的,自然得多照拂弘暄一二,难道我们不应该告诉弘暄,人贵在一个诚字吗?还有,让弘暄回话可是皇阿玛钦点的,难道你是说皇阿玛在为难弘暄不成?”

  弘暄此时却不做声了,悄悄扭了扭脖子,静静的当起了观众。

  九阿哥冷冷道:“三哥如此有情意,倒教弟弟我汗颜,不知道在热河的日子里,三哥可曾过问过弘暄的起居和功课啊?”

  三阿哥红了红脸,道:“弘暄有皇阿玛照顾,自是无碍的。”

  九阿哥接着这话道:“弘暄也有皇阿玛教导,轮不到咱们说话。”

  于是众人的眼光又聚回到了康熙身上,看康熙怎么处置。

  康熙心中叹了口气,瞧了瞧没事人一般站在一旁的弘暄,心想,这孩子是被宠坏了,得给他些教训才行,否则以后还不知怎么天不怕地不怕呢。

  于是,康熙用一种非常严肃的声音说道:“弘暄,你可知罪?”

  弘暄瞪大了眼睛,看着康熙,道:“皇阿玛,孙儿愚钝。”

  康熙气道:“你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耍心眼,首先就失了个诚字。”

  康熙看来是不想给弘暄冠一个欺君之罪,九阿哥逐压制住了冲动。

  但弘暄却不干了,走到四阿哥和十四面前,问道:“四伯和十四叔当时就跟在皇玛法身边,敢问四伯和十四叔,你们可听到九伯说了什么?”

  对于四阿哥起哄叫他发誓,弘暄还是有些记恨的,因此话虽然问的是两兄弟,但眼睛却只看着四阿哥。

  四阿哥和十皆做聋哑人,恍若未闻。

  康熙见弘暄不知好歹的要将事情继续闹大,便喝道:“弘暄,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弘暄气鼓鼓的对康熙说道:“皇玛法,孙儿就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叔叔伯伯就没一个帮九伯说话的?不是要兄友弟恭吗?三个弟弟话都还不会说,额娘就在教他们相亲相爱,我要做错了事,安安立马就会为我求情,怎么我觉得叔叔伯伯们巴不得九伯受罚似的?还有,九伯他们瞧着多怕皇玛法似的,但怎么敢在您面前争执啊?我和安安若敢在阿玛额娘面前吵架,阿玛准一脚将我给踢飞了,三个弟弟那么小,有次一起抢肉,阿玛都给他们记着,说等他们长大了,一起算总帐;另外,皇玛法,您是九伯的阿玛,还是皇帝,您若瞧他不顺眼,上前给他两脚就是,干嘛非得找理由啊?还弄得家宅不宁的!”

  弘暄言下之意就是,别看你康熙当皇帝不错,可做为一个父亲,却比老十差远了!你的这些儿子也就是面上怕你,其实心里一点也不犯悴!

  弘暄说完这段长长的话,大帐里的诸位皇子们脸上都是一阵红一阵白的,康熙犀利的眼光一一扫过大帐内的不孝子们,没错,光顾着考察弘暄了,倒忘了考校这帮逆子!

  九阿哥则决定回去就写信问问老十,到底踢过弘暄几脚,怎么弄得弘暄老是念念不忘的!

  半晌,康熙方道:“你说完了?”

  弘暄摇摇头,道:“皇玛法,九伯真没说什么,您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弄得鸡犬不宁的,如果孙儿真听到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漫说是九伯,就是我阿玛,孙儿也会大义灭亲,定会第一时间告知皇玛法!”

  趁康熙发愣的功夫,九阿哥此时也赶紧装可怜,道:“皇阿玛,儿子知道蒙古王公肯定为了药材的事老去烦您,都是儿子办事不得力,您要打要罚,儿子绝不会有怨言。”

  康熙冷哼了一声,对弘暄道:“弘暄,你倒生了副好口才,但却没用对地方,长辈是能由着你议论的?从今儿起,回热河行宫禁足十日,好好给朕写个认罪折子!你先下去吧!”

  热河行宫的规模如今已经比较大了,但康熙为了亲民,也为了让太后感受到回家的气氛,还是在草原上设了行辕,行宫中就住着一些换班的嫔妃们,看来弘暄有得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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