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全文完)

  越沉带苏槐下山后,赶到最近的一个千机阁据点。是一家茶馆,越沉简单对据点的人吩咐了句:“找个大夫。”就抱起苏槐,直接上了三楼。

  将苏槐放到床上,越沉担心地问:“你怎么样,我先给你止血。”

  “死不了。”苏槐蹭着嘴角的血迹:“我躲开了要害,就是些皮外伤。”

  “怎会是皮外伤,你都吐血了。”越沉去解苏槐沾了血的袍子。

  “真的是皮外伤,我让白冉帮我做了两个血袋,大的是鸡血,放身上,小的是糖水混了花汁,藏嘴里。不是真血,。”苏槐将沾了嘴角血迹的手伸向越沉:“甜的,不信你尝——唔!”

  越沉猛地抓住苏槐伸来的手,俯下身,舌尖扫过沾着花汁的唇瓣,细细品尝。似乎是觉得不够,他又探进苏槐口中,一直将所有花汁尝尽。苏槐眼睛里含着水汽,瞪得圆圆的,通红着一张脸,不知是憋得还是因为害羞。

  “的确不是血。”起身的时候,越沉一脸虚伪地说。

  “你!”苏槐莫名其妙被人抢了初吻,对方偏还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一时气结。

  “你什么,我还没问你,故意吓我?好玩?”越沉不给苏槐发火的机会,恶人先告状地说。

  苏槐炸毛道:“那还不是你平日里恶作剧老整我,我报复一下怎么了?我今天可是说的真心话,我最讨厌的就是越……”

  口是心非的代价就是又被“最讨厌”的人堵上了唇。

  吻罢,越沉用微哑的声音道:“就算是玩笑话,我听了会伤心的。”

  苏槐气恼地把脸扭向一边:这人怎么回事,太犯规了!

  “苏槐。”越沉轻轻唤了声。

  “干嘛!”苏槐背着身,他隐约猜到越沉想说什么,却越发不好意思转过头来,心跳快得胸口都有些闷痛了。

  “我……”

  “神君。”外面传来敲门声:“大夫请来了。”

  越沉有些遗憾地带上面具:“请他进来吧。”

  大夫进来时被两人一身的血吓了一跳,等查看完伤势才松了口气,简单开了些内服外敷的方子,便离开了。

  “我说是皮外伤吧。”苏槐包好伤口,换上干净的衣服,就要往楼下走。

  “去哪?”越沉问。

  “刚才来的路上,我看见旁边有些卖糖糕的,闻起来很香。”苏槐说起喜欢吃的东西,眼里总是亮晶晶的。

  “你在这歇着,我派人去买。”越沉觉得自己活的不如一块糖糕,不然为何苏槐想起自己时,从没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越沉。”苏槐起身跟着越沉走到门口。

  “什么……”越沉回头,却被苏槐一把扯下了面具,下一秒,嘴角感觉到一丝柔软的触感。越沉的表情少见的出现一丝空白。

  “扯平了。”苏槐勾着嘴角恶作剧般笑起来。

  “扯平?”回过神来的越沉凑近苏槐,嘴唇几乎要碰到苏槐的鼻尖:“我看你是不想好好养伤了。”

  属于越沉的气息包包围着苏槐,那双深黑色的眸子里,染上了欲望的颜色。

  “要养,要养,我还要吃糖糕呢。”苏槐心虚地往后躲了躲,将越沉推出门。

  关上门后,终于只剩苏槐自己在房间里,他略略松了口气,倒了杯水喝下。老实说,越沉亲他的时候,他是有些惊讶的,可这惊讶中,又似乎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像是他潜意识里,早就感觉到了对方的心意一样。

  至于主动亲越沉的那一下,苏槐是想给越沉那句没说出口的告白一个答复。苏槐没谈过恋爱,但也不想被当做言情剧女主角一样告白,彼此明白对方的心意就足够了。

  苏槐将密道位置告诉魔教没多久,北齐便遣军队暗渡逝水河,准备穿过密道,大军直逼京城。岂料,大周军队早已在密道中设好重重机关,又遣精锐部队在千寻山设下埋伏。

  北齐军刚通过一半,密道机关发动,将北齐军队拦腰斩断。前方精锐无粮草补给,很快被埋伏在千寻山的大周精锐全歼,北齐军损失惨重。

  终于意识到中计的北齐国师,慌忙下令撤军,大周皇帝却正式向北齐宣战,率兵亲征,剑锋直指北方十二州。

  时局动荡的同时,武林上也掀起了一番风雨。早在五年前就被认为已经身亡的苏霁月和“叛臣”越临秋重回天剑门,与同样“死而复生”的观逸一同向武林同道讲明个中原委,发布“屠魔令”要将魔教赶出中原武林。武林各派纷纷响应,连一向中立的十步一杀楼和千机阁都参了战。

  猝不及防的魔教只好将各处人马全部召回总部,却不想白冉竟然是大周皇帝派到魔教的卧底,与中原武林里应外合。一时间魔教大乱,弟子逃得逃,降得降,左护法步玉书战死,青龙朱雀玄武三位堂主带残部逃回北齐。

  五年一度的昆仑大比变成了屠魔之战,年轻一代,这场实战中飞快成长起来。鸣鹤书院观逸直接将山长之位传给自己的得意弟子梁书锦。栖梧山庄林凤泽也接任了庄主一位。

  而这场大战中最让人惊艳的两人,一位四海盟的赫连绝,一手惊艳的刀法,重新将四海盟拉回一流之列。另一人则是千机楼,千面神君,没有人知道他到底会多少门武功,只知道他每一次选的功法,都刚好能克制住敌人。

  同年冬,大周仅用三个月,一口气收回二十年前被夺取的北方十二州,元气大伤的北齐主动议和,送北齐世子为质,对大周俯首称臣。

  剑仙苏霁月的回归让天剑门再次成了剑修趋之若鹜的地方。但苏霁月本人的心情,却远不是外人想象中那般春风得意。天下太平了,失地收复了,天剑门也恢复了往日的荣耀,但是他唯一的儿子,却为此丢了性命。

  屠魔之战后,苏霁月在天剑门见到苏槐,心情很有些复杂。

  苏槐望着长相与自己有五六分相似的苏霁月,也有些异样的感觉。他在现实是个孤儿,眼下这个人,却与他现在的身体,是血缘上的父子,也是他名义上的父亲,这感觉十分新奇。

  “苏槐,是吗?”苏霁月看着苏槐,慈祥的就像一个普通的长辈一般。

  “苏前辈。”苏拱手道。

  苏霁月点点头:“我听闻你本是异世之人,此番将你卷入,实在抱歉。不过也多亏了你,几番机智应对,此事才能进行的这么顺利,或许是上天在帮我大周吧。”

  “苏槐只求自保,不敢居功。未经前辈应允,贸然学了天剑门的剑术心法,还望见谅。还有贵派的镂月剑,现在物归原主。”苏槐双手递上镂月剑,不知为何,在苏霁月面前,总觉得有几分拘谨。

  “小沉说你学剑的天赋颇高,不如你便留在天剑门,我会亲自教导你剑术,小怀走了,看着你,我总归有个念想。”

  “抱歉。”苏槐虽然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坚定地拒绝了苏霁月的挽留:“比起江湖的是是非非,我还是更喜欢经营自己的小店,赚点小钱,吃吃喝喝,这样简单惬意的日子。前辈若不嫌弃,改日来京城,必要来店里坐坐。”

  “你,也罢,人各有志,不能强求。”苏霁月叹了口气。

  “小沉,这些年是真的委屈你了。”苏霁月又看向越沉:“你父亲那边,一直觉得十分对不住你,也不知该怎么面对你,便托为师来跟你开这个口。他毕竟是你父亲,你若觉得能体谅他,便找时间去看看他吧。”

  “越沉不怪父亲。”越沉淡淡地说。

  这倒是有些出乎苏霁月的意料,毕竟任谁从小被父亲抛弃,后来又因为家人而在江湖蒙受偏见和非议,都会生出些怨怼吧,可偏偏越沉的语气,又不像是在说谎:“那就好,那不如找个时间,你去看看他,他一定很开心。”

  越沉摇头:“知道他不是真的叛国的时候,我松了口气。他没有害您,这个真相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忠君爱国与我之间,我不怪他没选择我,我只是不明白,既然没打算养我,当初又何必生我。我不会去看他,他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是一个有血缘的陌生人而已。”

  “哎,你这孩子,从小就比旁人犟一些。”苏霁月道:“也罢,你们都过自己的生活去吧,索性我这个老骨头还能再撑几年,看看能不能收几个好苗子,给天剑门培养个继承人出来。”

  “师傅受累了。”越沉露出一丝顽皮的笑意。

  “去去去,少跟我贫嘴,你师娘说得对,你们这几个臭小子,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兜兜转转,还是玲珑最靠得住。”苏霁月没好气道。

  “是,这些年,门内多亏师妹操持。”越沉顺着苏霁月的话应道。

  “算了,为师知道,你只是心思不在这里。千机阁的设想挺好的,但是就算是以利益为主的门派,也要有底线,辩是非,不可只顾赚钱,否则早晚沦为魔教只流,你可记住了。”

  “谨遵师傅教诲。”越沉眼眶微热,小时总觉师傅唠叨,等听不到的时候,才发现,他多舍不得那段被师傅唠叨的时光。这感觉,真令人怀念呐。

  “师傅,外面有人闯山!”祁玲珑突然冲进房间,她像是一口气飞上来的,这会气都喘不匀,衣服上还沾了土,认识这么久,苏槐还是头一次见祁玲珑这么慌乱。

  “这有什么好慌张的。”苏霁月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说:“早在我刚接任掌门那时,天剑门尚在江湖没有什么名气,闯山的人时常有,不过后来都被为师打得服服帖帖的,有几个还成了朋友。”

  “不是啊师傅。”祁玲珑说:“那人说,说他叫,苏怀。”

  咣啷,是苏霁月手里的茶杯落到地上,摔碎的声音。

  下一秒,屋里已不见了剑仙本人。

  苏槐越沉相视一眼,连忙也追了出去。祁玲珑缓了缓,也跟了出去。

  苏槐一路追到山门前。

  祁玲珑口中那个自称苏怀的人,看起来才十二三岁的模样,瘦瘦小小的,眼睛却很明亮,气质清冷,带着三分戒备,他先看到苏霁月,愣了一下,带着些不敢相信的疑惑,又看向苏槐,眼神里满满的戒备和敌意。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极漂亮的女人,正是桃花榭的主人,音淼。

  “怀儿,你是怀儿吗?”苏霁月看着少年的眼睛,便已信了七八分,一瞬间,眼泪从眼眶里涌了出来:“你没死?我的怀儿没死,真是太好了。”

  “爹?”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稚气。苏霁月看着比自己离开时更年幼的少年,一时间,百感交集。

  “《照影心法》第一百零四页最后一句,写着什么?”越沉算是几人里最冷静的一个了,没有急着叙旧,而是先试探了一下少年。

  “照影心法只有一百零一页。”少年淡淡地说。

  “果真是师兄,进来说话吧。”越沉放下心来。

  “他是谁。”一进屋,少年就将目光落在苏槐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自己原本的身体上。

  “师兄不要误会,他不是夺舍的那人。”越沉简单讲了发现师兄被夺舍之后到用唤魂阵将苏槐魂魄引来的事情:“他也叫苏槐,不过是槐树的槐,身在异世,大抵是与师兄命格相同,才凑巧被唤魂阵召唤过来。”

  音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就觉得上次在鸣鹤书院觉得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原来根本不是一个人。不过你伪装的可真像。”

  苏怀点点头,不再纠结身体的事,又看向苏霁月:“那父亲又是怎么回事?您不是被……”

  “哎,都是先帝在北齐布下的局,你越叔叔是好人,我们配合演了场戏,为了保密就谁也没告诉,没想到害你差点出事。还好你回来了,不然爹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苏霁月说:“不过怀儿怎么会跑到一个幼童身上,这几个月又是怎么过来的。我回到天剑门也三月有余了,你们半点消息也不知吗?”

  少年开口:“我被夺舍后,灵魂浑浑噩噩飘了一段时间,后来醒来,就在这个少年体内了。这少年似乎年少时丢了魂魄,变得痴傻,被父母丢弃了,我醒来时,已经饿得奄奄一息。醒来后,我用了几天时间,搞清自己原来已身处西南深山之中,我没有武功,也没有盘缠,只能暂时在那里住下。没想到机缘巧合,遇到了音淼姑娘,多亏他相助,送我回来。”

第 36 章(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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