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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星睡意朦胧着,“嗯……你你你……”

  蒋弼之低头在他唇上碾了两下,“我爱你。”

  陈星瞬间醒盹——第二次,这次肯定没有听错了。

  “我也爱你,蒋先生,蒋弼之,我也爱你。”陈星激动地在他脸上嘴上胡乱亲吻着,执起蒋弼之的一只手放到自己清瘦的胸膛上。

  蒋弼之听着他急切的示爱,看着他手脚并用将自己紧紧缠住。手掌下是生机勃勃的跳动,那颗激动的心脏将汩汩爱意泵出来,传到他的手掌上,蔓延到他的整个身体里。

  这是年轻人独有的富有感染力的热情。

  他很明白他的朋友在担忧些什么。可人怎么能那么自私?既然爱这火焰的光明与温暖,就不能惧怕被他溅出的火星烫到手。

  ——————

  今天比较短小,夸下海口,明天继续更~~

  161、

  第二天大家都比预计的起得晚,陈星起得犹为晚,睁眼时已经是中午了。

  他急匆匆跑下楼的时候,只有楼上的蒋怀中还在睡觉,蒋弼之和客人们已经在茶室里玩乐起来,有人打牌有人下棋。蒋弼之和林先生他们一边吸着雪茄一边玩扑克,林太太在一旁抽着水烟观战。

  陈星想到昨晚端进去的一瓶一瓶的酒,不由暗笑,心想难怪这些人能做朋友,都是酒精和尼古丁爱好者。

  蒋弼之先放他去吃早饭,然后就叫他过去玩牌。

  陈星警觉地问道:“这算赌博吗?”

  大家都笑起来。

  蒋弼之说道:“不算,我们只计筹码不赌钱。”

  陈星这才坐过去。

  他坐下后,蒋弼之一边讲解规则,一边将自己的雪茄递到他唇边。陈星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讲解的规则上,完全下意识地吸了一口,他们平时经常这样。

  同一张桌的林太太冲其他两人使眼色,薛先生直接促狭地说道:“老蒋,你洁癖治好了?”

  陈星正悠然地吐着烟雾,闻言呼吸一顿,立马呛得咳嗽。

  蒋弼之抚着他后背,夹着雪茄的那只手冲薛先生点了点,意思是下一轮有他好看。

  陈星止住咳嗽后在他耳边说悄悄话:“我会玩儿这个。”

  蒋弼之垂眸看见他眼里的狡黠。

  陈星和蒋弼之一组,对林先生和薛先生。他们两人简直像作弊一样,又会记牌又会算牌,一口气将对面的筹码全赢了过来,让两人直呼幸好没有赌什么彩头。

  他们这么一说倒提醒了林太太。林太太从包里取出一只表拿给陈星看,“弼之非要玩惊喜,搞得我们都没来得及准备礼物。这只表虽然是我先生戴过的,但它本身就是古董表,样式也美,你要是不嫌弃就收下,算我们的见面礼。”

  陈星不知所措地看向蒋弼之,蒋弼之立刻替他婉拒了。

  林太太以为他是见陈星不敢收才这样说,又劝了两句。

  蒋弼之同她说道:“我不和你们客气,主要是手表一戴就是很多年,这种东西必须得是我送给他的。”

  “搞不懂你们男人的占有欲。”林太太笑道。

  林太太这句话自然是很纯洁的,只能怪陈星自己想歪,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他偷偷瞟了蒋弼之一眼,两人的视线正巧对上。

  蒋弼之心头一动,执起他的手,食指和拇指轻而易举将他的手腕环起来,又收拢五指轻轻握住,“下次过生日的时候送你一支手表,好不好?”

  陈星犹豫一瞬,终于应下。

  “咳咳!”薛先生浮夸地咳了两声,“Get a room?”

  这下连蒋弼之都难为情了,偏头笑骂一声,在看见陈星似懂非懂的表情后更是懊恼刚才的忘情。

  下午他们去打了一场保龄。

  这是个容易上手的运动,陈星运动细胞又好,第一次扔球就来了个全倒,之后两人一组积分比赛时,他跟蒋弼之更是出尽风头。

  他们玩了一下午很是尽兴,从球场出来后很多朋友就此告别。陈星同他们一共才接触了十来个小时而已,就已经有了依依惜别之情,反倒是蒋弼之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幸好同陈星最相熟的林氏夫妇和薛先生几人不急着离开,一起回到蒋弼之家,正好蒋安怡也从学校回来了,被叫过去和几个大人一起吃了顿晚餐。

  饭后他们去了茶室,比起昨晚少了许多人而显得有些冷清,蒋安怡便被蒋弼之点了名:“安怡,去给大家弹首钢琴曲。”

  蒋安怡十分不情愿地蹭到钢琴前,慢吞吞地掀开盖子。她爱的是画画,钢琴弹得非常一般,那首人人听过的《童年的回忆》弹错了好几个音。

  蒋安怡弹完最后一个音,闷闷不乐地低下头。

  陈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夸赞道:“安怡小姐真厉害,又会画画又会弹琴。”

  蒋安怡抿了抿嘴,“我弹错好几个地方,他们肯定都听出来了。”她不像陈星对蒋弼之的这些朋友这么感兴趣,之前一直被迫听这些大自己二三十岁的成年人们聊天就已经很心烦了,这会儿忍不住同陈星抱怨道:“我弹得这么差劲,哥哥还老是让我在客人面前弹琴,我都不知道是为什么……钟管家都比我弹得好。”

  陈星问她:“蒋先生会乐器吗?”

  蒋安怡摇头。

  “那我知道了。”陈星笑道,“我们这种不会乐器的看见你们会乐器的都觉得特别厉害。安怡小姐,你觉得你弹得不好是因为你对自己要求高,在蒋先生眼里肯定已经特别好了。”

  蒋安怡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陈星往蒋弼之那边看了一眼,见他正跟林先生他们聊天,便放心地同蒋安怡说道:“安怡小姐,你有没有发现蒋先生有时候挺爱显摆的?”

  “啊?”蒋安怡失笑摇头,“没有吧。”

  陈星乐了,压低了声音说道:“他自己是低调,但是我发现他有个毛病,他喜欢显摆身边的人。你要是不信的话,一会儿问问蒋先生要不要当场给大家画幅画,他一定高兴。”

  上午打牌的时候他还只是隐约有些察觉,下午打保龄的时候就全明白了。蒋弼之性情沉稳,连自己的胜负欲都能很好的克制,却喜欢看陈星在自己朋友面前出风头,恨不能把身边这人的优点一个不落地展示给别人看。

  “安怡小姐,蒋先生不是不善解人意让你出丑,他是真为你骄傲才让你在自己朋友面前表现一下的。他觉得这是很值得夸赞的技能,所以想不到你其实不愿意在大家面前弹琴。蒋先生不是不关心人,他是太忙了,好多事可能就注意不到。你要是不喜欢做的话,直接跟蒋先生说就行,他不会逼你的。”

  “陈管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真厉害。”蒋安怡由衷地说道。

  陈星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其实他也是今天才偶然明白的,也顺便想明白了之前在檀阙和蒋弼之吃的最后一顿饭。

  那时候蒋弼之用和刚才吩咐蒋安怡时一样语气同他说道: “小陈,你去。”让他去开红酒。

  当时的他同今天的安怡小姐一样,完全误解了他的意思,心里憋着一团火拿过酒和启瓶器,简直是把启瓶器当成蒋弼之身上的一块肉,咬牙切齿地拧着,觉得自己受到侮辱。

  如今心平气和地一想,原来他只是觉得自己开瓶的手法娴熟优雅,想让自己在别人面前显摆一下而已啊。

  过了一会儿,蒋安怡兴高采烈地来找他:“陈管家,我不用弹琴了,我去拿本子给你们画画,你也过去坐啊。”

  陈星坐回蒋弼之身边,林先生再度拿出他的新宝贝,那根像笛子一样的篪,一边摆弄乐器一边说道:“我之前说的那个乐器大师马上就到了。”

  蒋怀中当即像被扎了屁股一样“噌”地站起来,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我——”蒋怀中焦虑地舔了下嘴唇,又坐了回去,脸色晦暗不明地喝了一大口酒。

  没过多久,钟乔领了两个人进来。

  陈星同那位梁老有过一面之缘,更令他惊喜的是跟在梁老身后的那个因为眼神沉默而显得酷酷的年轻人——“宋城!”

  梁老自己也带了支篪,他先给大家独奏了一曲,气息悠长,音色也更丰富,确实比林先生吹得要好。

  林先生大赞梁老是中国玩乐器第一人,尤其是一些早就失传的古乐器,梁老一直很有研究。

  梁老说他最近正在尝试把吉他和中国古乐器融合在一起。

  林先生一听就很感兴趣地追问。梁老像是早等他问似的,再次向众人介绍了一次宋城,“宋城吉他弹得非常棒,对音乐也很有想法,我最近编的这段篪和吉他合奏,他就帮了我很多忙。”

  蒋安怡竟然认出宋城,惊喜地问道:“请问你是不是参加过《唱想舞台》?”

  宋城微笑着点头,“是的。”

  有客人问那是什么,蒋安怡便兴冲冲地给大家解释,还说自己好多同学都特别喜欢宋城,她也看过宋城的比赛,没想到在台上那么酷的摇滚歌手私下里这么好相处,又问宋城怎么后来在网上就看不到他消息了。

  宋城温言道:“比赛结束后我主要在弄自己的乐队,再就是跟梁老师学习编曲。”

  蒋怀中阴阳怪气地嗤了一声,“是过气了没演出机会吧。”

  此前一直气氛融洽,使得他这一声极为突兀。蒋弼之皱了下眉,碍于外人在场没说什么,只用眼神警告了一下。

  蒋怀中窝回沙发里闷头喝酒,不再发一言。

  梁老有心向这些有钱人推荐自己的学生,和宋城合奏了一曲后就让他自己弹。

  宋城默不作声地拨弄一下琴弦,弹起经典的古典吉他曲,与这茶室的氛围很合宜,很快就成为既不显无聊又不喧宾夺主的恰到好处的背景乐。

  蒋弼之他们又开始聊起天,梁老也加入其中。陈星听他们说着话,心里却总放心不下在他们圈子外弹着吉他的宋城。

  宋城接连弹了几首才停下,习惯性地搓了下指腹,陈星立刻问道:“手疼吗?”

  蒋怀中抬头看过来。

  宋城手上微微一僵,随即微笑道:“没有,弹这么一会儿没事。”

  他和陈星之间的友谊有些奇妙,他们见过很多次,每次都是唱歌喝酒,十分快乐,但实际上又并没有说过几句话。而且那个时候,宋城是客人,陈星是服务生,而此时似乎全都反过来。

  宋城感知着蒋怀中执拗的视线,如针芒在背,微微侧了下/身,问这房子的主人:“蒋先生有什么想听的曲子吗?”

  蒋弼之转头问陈星:“想听什么?”

  陈星还真有想听的,有些腼腆地笑起来,“我能点《Despacito》吗?”

  宋城点点头,“当然,正好我扒过这首。”

  “扒过?”

  “哦,就是扒谱……”宋城同他解释了一下。

  陈星又好奇地问道:“我听着你这个吉他和你之前比赛的时候弹的吉他声音很不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啊?”

  宋城笑了,“当时比赛弹的是电吉他,还加了效果器,这个就是传统的古典吉他,声音就是靠琴振动和琴箱共鸣。”

  这下连蒋安怡也产生兴趣,问道:“什么叫效果器啊?”

  宋城正想了想,从手机里找出一段旋律放给他们听,很激烈的摇滚乐,即使降低了音量也显得有些吵。

  蒋弼之喊了陈星一声:“你们去那边聊。”

  他们三个就转移到钢琴旁边的沙发上兴致勃勃地聊起来,其实主要是宋城给陈星和蒋安怡扫盲。

  过了不多时,蒋弼之走过来问道:“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宋城见了他还是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立刻站起身,蒋弼之抬了下手示意他坐,两手撑在陈星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微微俯身,下巴若有似无地碰着陈星的头顶。

  宋城有些意外地看他们一眼。

  蒋安怡早习惯这种场景,兴高采烈地同蒋弼之说:“我们刚发现陈管家是音痴!”

  宋城忍不住笑起来,陈星自己也笑,回头对蒋弼之说:“宋城说我这是先天缺陷,所以唱歌跑调。”

  宋城忙对蒋弼之说:“但是陈星的节奏感是非常好的。”

  蒋弼之感兴趣地问道:“是吗?”

  陈星献宝似的向他显摆:“我自己发现的,听流行乐的时候人们身体都左右动,听摇滚乐的时候身体都上下动,听那个什么……Funk的时候,就是前后动,就是这样——”他嘻嘻笑着,夸张地前后动起脖子,那模样滑稽又可爱。

  蒋弼之哈哈大笑,“那我必须要听一听Funk了。宋城,能不能麻烦你一下?”

  蒋怀中坐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四个聊得其乐融融,低骂了一声,起身出了屋。

  162、

  蒋安怡想去宋城他们乐队平时排练的地方看看,陈星对那些架子鼓什么的也十分好奇。

  宋城对此没什么意见,于是三人一齐看向蒋弼之。

  蒋弼之抬腕看表:“马上九点了。”

  陈星和蒋安怡眼巴巴地瞧着他,两人的神态如出一辙。

  “十一点前回来。”

  两人小声欢呼起来:“耶!”

  三人从茶室出来时碰见正往里走的蒋怀中。

  宋城像是急于离开这里似的,一出茶室就不自觉加快步伐,走在最前面,正好蒋怀中走路时低垂着脑袋,也不看路,两人险些撞个满怀。

  蒋怀中明显一怔,先是看了宋城一眼,随后才问陈星:“你们干嘛去?”语气有点冲,带了醉态。

  陈星看眼宋城,宋城语调平稳地回道:“我带陈星和蒋小姐去地下室看看。”

  蒋怀中一听“地下室”这个词,愣了几秒,随即含义不明地低笑一声,“我正好也无聊,一起吧。”说着就率先转身往外面走去。

  宋城盯着他背影看了一瞬,抬脚跟了上去。

  蒋安怡和陈星谨慎地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会开车的人里面只有宋城没有喝酒,由他来开车。陈星怕宋城开车的时候被干扰,有心去抢副驾的位置,出乎他意料的,蒋怀中倒没和他争抢,自觉坐到后面。

  陈星系好安全带后往后看了一眼,顿时明白蒋怀中为什么主动坐后面了。他坐在右侧那个位置,可以一直盯着宋城看。

  路上,蒋安怡对宋城说:“我以前一直以为摇滚歌手都是纹身、长发、坏脾气那种。”

  宋城一边开车一边笑道:“其实好多搞摇滚的下了台以后脾气都很好,而且我头发也不算短了。”

  蒋安怡对他十分好奇,追问道:“那你有纹身吗?”

  宋城犹豫了一下,“有。”

  蒋怀中立刻响亮地冷笑了一声,“你还纹身了?看来搞摇滚的都是一个样,写不写的出好歌先放一边,x反正得装够了。”

  宋城忍了忍没忍住,正好前面有车抢路,他用力按了下车笛。陈星忙把话题扯开。

  陈星没想到宋城他们的“地下室”是在一所大学里。

  宋城把车停到一幢老旧的教学楼外,几人下了车。有路过的学生好奇地看眼他们的车,宋城开的是陈星平时开的那辆奥迪,黑漆白天显低调,晚上被灯光一打亮的很。

  有几个男生向这辆黑奥迪投来歆羡的目光,陈星则对他们肩上沉甸甸的书包羡慕不已。

  “陈星?”宋城喊他,“走吧,我们排练室在地下。”

  陈星收回目光,一边走一边问他:“这是你学校吗?”

  “以前是,已经毕业两年了。”

  “哦……”

  宋城笑了一声,“怎么了?觉得我不像能考上大学的样子?”

  陈星跟着笑起来,“不是,我是想问问你大学好不好。”

  宋城漫不经心地说道:“大学?还算不错吧。只有大学能免费给我们这个排练室。你知道在外面租一个地下室有多难吗?别人一听你是要乐队排练,跟本不愿租。”

  “为什么呢?”蒋安怡问道。

  蒋怀中再次不合时宜地哼了一声:“怕那些七里桄榔的噪音扰民呗。”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地下一层了,这里是各个社团活动的地方,这会儿正值考期,整个楼道都没人。

  宋城一把将蒋怀中抵到墙上,揪住他衣领,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想听就出去,没人请你来。”

  蒋怀中用力推开他,低头整理自己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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