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安妈妈顿时愣了愣, 反应过来后也是后怕, 她忍不住一拍脑门，“你说我，习惯了习惯了。”

　　“小鱼啊, 难得的机会, 你可不要错失良机啊！”老刘苦口婆心。

　　“刘老师说得对！错过这次, 也不知道你以后还有没这个机会了。”老妈语带威胁。

　　安小鱼噘着嘴，哀怨看着他们。

　　最后, 顶着长辈们殷切的视线, 安小鱼不甘不愿对老刘道：“行吧，我答应了。”

　　老刘闻言，立刻喜上眉梢出门去了。

　　安妈妈送走老刘，回头对安小鱼道：“多好的机会？干嘛拒绝！”

　　安小鱼撇撇嘴, “有什么好说的？台下那么多人，很丢脸的好不好！”

　　“哪里丢脸你倒是说说看？”安妈妈皱眉。

　　“阿姨, 小鱼有她自己的想法, 我们听听她的意见好么？”方宁雪打断安妈妈的话, 然后低声对安小鱼说, “你要是不想上台，我们就算了。”

　　安小鱼摇了摇头, 小声嗫嚅着：“我怕……”

　　她天不怕地不怕, 就是怕鬼，还怕众目睽睽下上台发言，那么黑压压的一片, 她怕自己会晕倒。如果真晕倒了，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安妈妈闻言顿时呆住，然后忍不住道：“你要是拿出你平常打架的勇气，你还怕这个？”

　　“那……那怎么能一样啊！”安小鱼鼓起腮帮子反驳道，打架的时候可以不管不顾，只要拼命就行。但是上台发言，她一紧张就脑袋一片空白，全校差不多一万人盯着，她的脸都要丢尽了！

　　方宁雪含笑拉住安小鱼的手，道：“如果你怕的话，我跟你一起。到时候你就拉住我的手。”

　　“诶？还可以这样吗？”安小鱼闻言，顿时张大嘴巴。想了想迟疑道，“那……老刘那边会同意吗？”

　　“我打电话问问，不就清楚了么？”

　　安小鱼点点头，看着方宁雪打完电话，然后伸手给她比了比ok的手势，顿时松了口气。

　　事情解决，安小鱼转头去瞧安妈妈，就见她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俩，最后欣慰点头：“你这个同桌好，小鱼你跟小雪学学。做事情不要毛毛躁躁，得有条有理才行。”

　　安小鱼撅着嘴，转移话题道：“妈，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安妈妈顿时恨铁不成钢，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她伸手，本想拍一拍安小鱼的脑门，临出手前总算反应过来，改为摸一摸自家倒霉孩子的脸，然后放下保温桶打开一层递过去：“喏，给你做了红烧猪脑。”

　　靠，又是猪脑！

　　安妈妈是十分普通的中年妇女，信奉以形补形，护院以来，安小鱼都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回猪脑了。要以安妈妈的理论，她岂不是会变笨？

　　安妈妈冷哼一声，嘲笑道：“那你以为你比猪聪明？”

　　安小鱼膝盖受到重击，哀怨看着她。

　　安妈妈没有理会，转身端起另一碗，又对方宁雪道，“还有小雪，这个是你的骨头汤。”

　　一个补补脑子，一个补补钙。

　　方宁雪道谢接过，含笑瞥了安小鱼一眼。

　　安妈妈送好晚饭，片刻就离开了。离开前叮嘱她们好好养病，第二天再来看她们。

　　等安妈妈一走，安小鱼忽然一拍脑门，想起之前一直被她忽略的事情。话说，明天好像是老妈的生日。

　　“诶？怎么办呀？我这样怎么给老妈过生日啊？”

　　安小鱼满脸苦恼。

　　方宁雪摸摸她的头，柔声说：“明天让阿姨来医院一趟，我们在病房里给她过。”

　　安小鱼摸着下巴想，这样貌似也行？

　　于是立刻拿出手机打了蛋糕房的电话，商量好明天下午三点时把生日蛋糕送到病房来。接着，她又给安妈妈打电话，叫她今晚就不用过来拿保温桶了，明天再来。她还特意叮嘱，一定是要三点以后再来。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安妈妈被缠的没办法，哭笑不得说，“行了，我答应了。生意来了，挂了。”

　　安小鱼摁掉电话，转头笑眯眯道：“一切准备妥当。”

　　方宁雪扫了一眼病房，“剩下来的，就是布置一下房间了。”说着，她拿起电话拨通号码。

　　安小鱼不明所以，听到她对电话那头的人淡淡说明天几点来时，才反应过来，方宁雪竟然打算大张旗鼓替安妈妈布置生日，不由马上抢过她的电话挂断道：“你干嘛？”

　　方宁雪奇怪望着她，迟疑说：“让人布置啊……”

　　安小鱼翻了一个白眼，“这样太隆重了，会吓到我妈的。”顿了顿，安小鱼忍不住扶住方宁雪的肩膀，认真道：“再说了，你没有这个必要做这些。”

　　方宁雪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垂下眼睑黯然想到，她的确没有这个资格替安小鱼安排一切。

　　不想，安小鱼立刻笑道：“这种事情，当然是自己做才有诚意啦！”

　　她道，微笑着扫了方宁雪的病房一眼，“不过还是要请你帮忙。”

　　方宁雪愣了愣，抬头看着她。

　　安小鱼接着道：“请把病房借给我几个小时，可以吗？”

　　方宁雪顿时笑了，答应道：“行。”

　　安小鱼于是就马不停蹄下楼，拜托护士姐姐去超市给她们买了几个气球和彩带，还有一些装饰墙壁的小物品。安小鱼负责吹气球顺带布置生日会，而方宁雪则负责写生日贺卡。

　　“你就写，祝萧蕾女士生日快乐~”

　　方宁雪提笔写完，顿了顿道：“不用再写其他的吗？”

　　安小鱼停下布置字母气球，沉吟半晌。她没想弄得多么豪华，意思到了就行。于是对方宁雪笑了笑，“就这样吧。”

　　晚上七八点，安小鱼看着布置好的现场，想到这些都是她跟方宁雪的功劳，不由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当天晚上，安小鱼又偷偷跑到方宁雪的病房，当然，借口依然是怕鬼。

　　方宁雪除了答应，哪里有什么意见，笑眯眯地看着安小鱼一眼，同意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醒来，安小鱼先起身上了一个厕所，然后才慢悠悠溜回去吃早饭。

　　再次回到方宁雪的病房，就见一个个小萝卜头团团围着方宁雪。而一直独自看书不搭理他们的方宁雪竟然纡尊降贵给他们讲绘本故事。

　　安小鱼顿时就稀奇了。

　　方宁雪抬头看她一眼，立刻露出一丝苦笑，视线落在病房角落里的气球，对着她摇了摇头。

　　安小鱼联想一下，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小孩子们像往常一样来串门，想要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结果好吃的没找到，倒是找到好玩的了……堆在角落气球。

　　为了不让小屁孩霍霍她的气球，方宁雪不得已给他们讲绘本，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安小鱼蹑手蹑脚走进去，悄悄跑到病房角落里收拾气球，将他们全部塞进衣柜里，塞完最后一个气球，她才松了口气。转身时，蓦地被出现在脚边的小不点吓了一大跳。

　　“你干嘛？”安小鱼神情不愉地低头俯视吕英杰。

　　吕英杰扬起稚嫩的小脸，故作严肃道：“昨天晚上，你又溜进小雪姐姐的病房了吧！”

　　安小鱼顿时靠了一声，这家伙难道在她身上装了监视器了？不然怎么什么都知道！

　　“喂！你怎么不回答？心虚了？”吕英杰觉得自己抓住了安小鱼的小辫子，越发得意洋洋，竟还说了一句谚语，“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安小鱼嘴角抽搐，“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吕英杰严肃看着她，“你想转移话题？”

　　安小鱼顿时翻了一个白眼，“反正你管不着！不然我就告诉护士姐姐，你故意把胡萝卜丢进垃圾桶的事情！”

　　吕英杰瞬间惊了。

　　安小鱼冷哼一声，小屁孩一个，就算是成精的小孩，那也是小孩子呀！

　　“小鱼？”

　　方宁雪见她站在那里发呆，不由出声提醒。

　　安小鱼顿时勾住吕英杰的衣服领子，把小屁孩提溜起来放在一边。边走边若无其事道：“故事说完了吗？是不是可以散了？”

　　小朋友们七嘴八舌道：“不行！等会儿是小鱼妈妈的生日，我们也要参加生日宴会！”

　　我邀请你们了吗！

　　安小鱼撇了撇嘴，但看到小朋友们都这么兴奋，无奈地翻了翻白眼，“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于是安妈妈来到医院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病房里到处张灯结彩，彩色气球到处飘飞，还有几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孩子在追着安小鱼和气球嗷嗷尖叫。

　　她迷茫地望着，道：“今天是谁的生日？”

　　安小鱼闻言，立刻放下手中想霍霍她气球的小孩，转身飞扑过去，给自家老妈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妈，今天你生日啊！你忘记啦？”

　　安妈妈愣了愣，环顾四周，忽然捂住嘴巴走出门去。

　　安小鱼不明所以，和方宁雪对视一眼。

　　方宁雪拉拉她的手，朝着她一笑。

　　过会儿安妈妈走进门来，满脸笑容，慈爱地摸了摸安小鱼的脑袋，“妈不用你为我过生日，只要你好好学习，妈就满足了。”

　　安小鱼很有先见之明的拿出了自己这次月考的成绩单，并附上一张老刘带给她见义勇为的奖状，道：“那这样行吗？”

　　安小鱼看了成绩单和奖状一眼，老怀宽慰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感叹，“我们家小鱼真的长大了。”

　　这么多人看着呢，安小鱼顿时就不好意思了，埋怨道：“妈你别老摸我的脑袋，会长不高的！”

　　“谁说的？再说了你这身高可以了，再高有什么用？”说着，忽然转头对方宁雪道，“不好意思啊，小雪，阿姨不是在说你。”

　　方宁雪连忙道：“阿姨，我知道的，你不用道歉。”

　　安小鱼翻了翻白眼说：“算了，别提了。我们吃蛋糕吧。”

　　在小朋友们的万众期待下，生日蛋糕隆重登场，不过他们不能吃太多，于是每个人只分到一小块蛋糕。安小鱼也分到一块，她吃着甜甜的蛋糕，简直热泪盈眶，为了减肥，她都多久没有吃甜食了？

　　安妈妈呆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就不顾安小鱼和方宁雪的挽留，回家去了。

　　“晚上还要做馅料呢，你们自己玩的开心点。”

　　安小鱼目送自家老妈离开的背影，咬了咬嘴唇，忽然坚定道：“方宁雪，我要成为她的骄傲，不会让她失望的。”

　　方宁雪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我相信你。”

　　“你最近是不是被什么人穿了？怎么这么会说话？”安小鱼低头看了看两人相握的手指，心中漫出一丝甜蜜，打趣道。

　　方宁雪下意识松开了手，故作冷淡，“所以，你想让我对你凶一点吗？”

　　安小鱼眨了眨眼睛，“喂……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样子吗？”

　　“怎么不记得？”方宁雪含笑瞥她一眼，“那次，我差点没被你的桌板熏死。当时我就想，怎么会有这么邋遢的女孩。”

　　安小鱼十分难堪，“误会，都是误会啦！我忘记清理桌板了！”说着，她红着脸继续道，“我……我要回去看一下班长给我的笔记。”过会儿，安小鱼蓦然道：“小雪，你也一起看吧？”

　　方宁雪看着她翻着笔记，一边睁大杏眼充满期待地望着她，不由点点头。

　　安小鱼得到她的首肯，连忙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身边，好心地挨着她，一同看李芸给她的笔记。方宁雪身上香香的，非常好闻。安小鱼最近一直跟她一起，也没见她用过什么香水。不禁奇怪道：“方宁雪，你是不是擦香水啦？”

　　方宁雪微微怔住，然后唔了一声，看她一眼道：“大概是洗发水的味道吧。”

　　安小鱼抬头看了看方宁雪的披肩发，即使三天没有洗头，也依然柔顺有光泽……嗯？不对？三天没有洗头？

　　安小鱼眨了眨眼睛，视线落在她的头发上，慢悠悠说：“这么说的话，你好像三天没有洗头了哦。”

　　方宁雪：“……”

　　受伤后，方宁雪洗漱十分不便，别说洗头洗澡，就连上厕所都要别人帮忙。安小鱼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你帮我洗啊？”

　　安小鱼登时打蛇随棍上，笑眯眯道：“好呀！”

　　方宁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