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街头卖艺

　　街边的店铺看起来小, 内部却大有乾坤, 比从外表看起来深了不少。

　　白雨瑶已经被勾走了魂，趴在柜台上感慨：“我想把这一柜台搬走，都好好看。”

　　冠木林靠近看了一眼：“这不都是饰品吗, 你不是要买艺术品吗？”

　　白雨瑶反驳：“饰品怎么不能是艺术品了, 你觉得什么才算艺术品？”

　　冠木林回头看了眼门口摆着的那个易拉罐做的异形, 有些犹豫：“类似这种？”

　　白雨瑶撑着下巴目光悠远：“哎，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鸿沟吧。在我看来呢, 这就是个环保公益制品, 公益属性跟艺术属性可画不上等号。”

　　季羽和路怀光这才走进来，白雨瑶招呼他：“季老师，你觉得那个易拉罐是艺术品吗？”

　　“哇。”季羽感叹了一声，“这造型也太夸张了, 挺艺术的。”

　　白雨瑶又指着柜台里造型别致的饰品：“这个呢？是艺术品吗？”

　　季羽：“也是啊。”

　　冠木林不服气：“季老师人好，当然什么都说是了。”

　　路怀光看他们俩一眼：“知道季老师人好, 你们俩还为难他？”

　　两人噤了声, 柜台后的老板娘笑起来：“我们这里的人可从来不会说自己的作品是艺术品, 我们通常称它们为——有趣的小玩意。”

　　季羽笑起来：“我倒是挺喜欢这个说法的。”

　　老板娘点了点柜台：“那就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有趣的小玩意吧。”

　　众人四散开来查看自己感兴趣的商品, 路怀光一眼看中一个银质的羽毛指环，老板娘从善如流地拿出来给他看：“很合适你哦。”

　　他谨慎地询问：“多少钱？”

　　老板娘笑眯眯地伸出手掌：“89艺术币, 谢绝还价哦。”

　　季羽从他身后冒出个头：“我们还剩128个艺术币, 买得起，要买吗？”

　　路怀光摇摇头把指环放下，走出了店外, 季羽赶紧跟上去：“哎，怎么了？”

　　路怀光已经找了个地方，掏出了月牙准备吹奏，被季羽这么一打断，只好先回答他的问题：“街头卖艺挣点钱，花完了就买不了其他的。”

　　白雨瑶也跟了出来：“不用省钱了，之后我们回家吃饭，也没有别的要花钱的地方了。哎呀，实在不行我们明天偷偷来买，你们跟我们一起来嘛。”

　　季羽叹了口气：“明天我们来不了，我们的卡已经被缴了，他们最大的宽限就是允许我们在机场用自己的钱买杯喝的。”

　　冠木林：“辛苦两位老师了。”

　　路怀光没有理会他们，开始吹奏乐曲，他吹的是刚刚那一小段曲子，只是似乎又多了点什么。

　　冠木林认真听了一会儿：“曲子内容越来越饱满了，他在这儿就要把曲子写出来吗？”

　　白雨瑶：“我听不出来什么饱不饱满，就是挺好听的。”

　　悠扬的乐曲引来了不少围观，甚至刚刚把乐器送给他的摊主也露了个脸：“你怎么……”

　　路怀光：“想买个东西，钱不够。”

　　摊主跟他大眼对小眼对视了几秒，挖了挖口袋给了他五艺术币。

　　路怀光郑重地接过：“谢谢。”

　　季羽捂住了脸：“导演你看看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白雨瑶也痛心疾首：“我花钱买还不行吗！我都快看不下去了！导演让我花钱！”

　　冠木林也不敢看这个画面：“我花也行啊！不然导演你说个汇率！”

　　导演坚持：“……这是规则。”

　　白雨瑶躲过摄像头凑到导演身边：“我劝你善良，导演，你也不怕播出后被路怀光粉丝骂死！”

　　还有我们这些CP粉！我们也会一起骂你抠门鬼！

　　导演：“你别说了我压力好大，但我是一个有艺术追求和职业素养的导演！不行就是不行！”

　　季羽蹲到路怀光身边劝他：“咱们就买这个嘛，我也没什么想要的。或者我们轮着来，这次买你想要的，下次买我想要的，怎么样？”

　　路怀光跟他对视了一会儿，最后败下阵来，把手里的五个艺术币递给他：“都给你。”

　　季羽抹了一把不存在的辛酸泪，牵着路怀光回去买那个指环。

　　老板娘也被他们闹的这么一出弄的哭笑不得：“真是的，喏，链子送你们了，这个指环可以戴脖子上。”

　　路怀光把指环递给季羽：“哥，送我。”

　　季羽有些茫然，不太理解他的逻辑：“啊？我怎么送你？本来这就是给你买的啊。”

　　路怀光执著地把指环放进季羽手里：“你付的钱，是你的，得你送给我。”

　　白雨瑶都快看不下去了：“季老师他就是想要你送的！你就送吧！”

　　季羽默默地把指环串上链子，路怀光乖顺地低下头，季羽小心地把链子挂到了路怀光的脖子上，不太确定地问：“这样就行了吗？”

　　虽然好像也就是十分平常地帮忙戴了项链，但是大家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压力真的很大。

　　白雨瑶捂住了嘴，发出了一串意义不明的呜咽。

　　冠木林紧张地看她：“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

　　白雨瑶赶紧摇头，心想我在说这是拴上了绳了就是家养的了！弟弟这分明是哄着哥哥宣誓主权啊！太会了，路老师，真人不露相，亏我以前还以为你真的是个木头！

　　当晚吉光片羽的超话里出现了一条微博。

　　@磕不动了瑶了我吧：我要告诉全世界吉光片羽的真正用法——哥哥弟弟们的糖节目里能看到的只是吉光片羽，那些没播的细节才是真的磕到我断头！

　　这明显是一个小号，任凭其他CP粉怎么追问她都没有没有回复，然而还是有许多人认定这位姐妹就是节目组内部人员。一石激起千层浪，CP粉们仿佛听到了官宣一般热血沸腾，一个个自己脑补了千万个版本的哥哥弟弟私下相处模式，一时间冒出同人文无数。

　　所有的CP粉都会铭记这一天，感谢“磕不动了瑶了我吧”对吉光片羽CP的发展做出的伟大贡献！

　　白雨瑶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将会有这么了不起的成就，他们刚刚走出店铺，就被一个小丑拦住了去路。

　　“接受挑战吗？”

　　顶着红蓝配色的小丑帽，穿着黄底红色波点连体服，涂了白面红唇的小丑即使在这个怪人频出的地方也相当惹人注目，季羽一时间被满目鲜艳的配色晃晕了眼，有些茫然地问：“什么？”

　　路怀光警觉地拉住了他：“等等，哥哥，感觉跟这个家伙扯上关系的话会很麻烦！”

　　“真是不像话！”小丑佯装生气地跺脚，“我可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小丑大人！今天的目标是要攻陷这个集市！我要让世界知道，就算是艺术家们在我面前也只能弯腰低头大笑！”

　　季羽：“弯腰仰头大笑就不行吗？”

　　小丑噎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季羽好奇地问：“你说的挑战是什么？”

　　小丑发出了“哼哼哼”的标准反派笑声：“是堵上性命和尊严的战斗！我会提出问题，如果你们答不出来……哼哼，我就会给你们烙上小丑的标记，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小弟了！”

　　季羽看到他摊开手掌，手心里居然握着两块印尼，小丑威胁：“我会涂在你们脸上哦。”

　　路怀光问：“要是你输了呢？你脸上本来就涂满了，再加印泥感觉也没什么区别。”

　　“哈哈哈！”小丑发出了更加豪放的笑声，“你知道我脸上的这个是怎么来的吗？就是前一任小丑的诅咒！我现在不得不为他而战斗！”

　　白雨瑶评价：“你这个人物角色背景还挺丰满的。”

　　冠木林：“……”总觉得自己好像跟不上其他人的节奏。

　　小丑清了清嗓子，亮出一把匕首：“总之，如果我输了，我就会把它捅进我的肚子里！”

　　季羽忍不住吐槽：“所以堵上性命和尊严的战斗，就是我们堵上尊严而你堵上性命吗？感觉你还挺吃亏的。”

　　小丑：“真亏你能注意到啊，其他人这时候应该已经吓破胆了吧？但这就是小丑的生存之道！听好了，机会只有一次，接受我的考验吧！”

　　“小芳掉了一个块石头，小明捡起来问是不是她的，她却说是哥哥哒，这是为什么呢？”

　　冠木林：“居然是脑筋急转弯，因为……因为这个石头本来就是哥哥的，哥哥借给了小芳？”

　　小丑大笑一声：“回答错误！”

　　“哇啊！”冠木林只看见眼前一晃，自己脸上就多了五个指印，其中一个还就点在他鼻子上。

　　小丑快乐地笑起来：“真是的，都知道脑筋急转弯了怎么会是这么无聊的答案啊！”

　　剩下的三人看见了冠木林的下场，谨慎地没有作答，小丑逐渐没了耐性：“喂喂喂，一直不说话可就当认输处理咯，这位美丽的小姐，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白雨瑶看着他逐渐逼近的手掌，吓得花容失色，硬着头皮随口说了个答案：“就是那个……因为小芳想要撮合哥哥和小明！所以让小明拿着石头去找哥哥！”

　　冠木林忍不住吐槽：“这肯定错了啊，小明和哥哥都是男的，这个……”

　　小丑无情地宣判：“回答错误，不过很有创意呢！别担心美丽的小姐，我可舍不得伤害你的脸庞，请把手伸出来吧。”

　　白雨瑶无奈地伸出手，小丑行了个绅士礼，在她手背上按下了五个指印。

　　小丑扭过头看向两人：“哎呀，你们剩下的机会可不多了，能从我手里把同伴夺回来吗？除非让我死，否则是不可能的啊哈哈哈！”

　　季羽试探着回答：“因为小芳是母鸡？”

　　小丑的笑声戛然而止，冠木林恍然大悟：“咯咯哒！”

　　小丑不可置信：“为什么，我自己原创的脑筋急转弯，明明哪里都搜不到的！可恶，既然这样，我这条命，你们就拿走吧！”

　　小丑掏出匕首，狠狠刺向自己的腹部，殷红的鲜血从他嘴里流了下来，他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倒在了地上。

　　满场寂静。

　　过了几分钟，小丑艰难地抬起头：“为什么你们连吓都没有被吓到啊！”

　　季羽指了指白雨瑶和自己：“我们俩是演员，你这个手法我们太熟悉了。”

　　小丑气呼呼地收起刀：“啊真是的，太没意思了，我走了！”

　　季羽憋着笑目送他离开，小丑突然回过头：“对了，那个印泥很好洗，用点肥皂搓搓就没有啦！别担心，不伤皮肤！”

　　白雨瑶笑起来：“还是挺温柔的小丑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