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暂且平静的海面
穆迪教授成了霍格沃兹的大红人。
这并不让佐伊感到意外，要知道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前傲罗，在战争期间，几乎有半个阿兹卡班的监狱都是被他抓进去的黑巫师填上的，他不仅是个手段老辣的傲罗，在那可怖的外表下还有着宽容和克制，即使是巴蒂·克劳奇签署了允许傲罗直接击毙黑巫师的命令之后，他依然坚守着过去的做法，将犯人生擒。
黑魔法防御术课程，总算是在继卢平教授之后，又迎来了一个靠谱的教授。不管是高年级生还是低年级生，都对穆迪那种因为身处对他们而言异常遥远的世界，所磨练出来的干练气质敬佩不已，即使他是个疑神疑鬼的老头，但学校里没人胆敢去招惹他。
穆迪在四年级上的第一节 课，就很不循规蹈矩。他居然向他们演示不可饶恕咒，即使示范对象是三只蜘蛛，但不可饶恕咒堪称“只要对人使用就会进阿兹卡班”（这条铁律是不可违反的），学生们本以为他们会听穆迪多讲一些对付黑魔法的技巧和经验，却没想到他会做这么刺激的事。
当四个学院都上过第一节 黑魔法防御术课之后，大家那两天谈论的话题八九不离十全都是穆迪，高年级学生大多觉得他很“酷”，拥有前傲罗特有的职业感；低年级生则因为他的外貌和神经质颇有微词，即使他不曾在一年级教室教授不可饶恕咒，但那招牌式的怒吼（“永远不要掉以轻心！”）、木头假腿和滴溜溜转动的假眼睛都给初入学校的小巫师们留下了不少心理阴影。
佐伊去向穆迪讨教过要怎么对付一个黑巫师，她当然没说对手是谁，只是说作为学术探讨的课题。“孩子，这可不是嘴巴上说说就能够解决的。你总不能说服黑巫师不再做坏事。”穆迪倒是完全没有回避，虽然语气有些责备，但还是回答了她。
“一般来说，你首先得从人群中找到那个黑巫师。那些浑身上下散发着古怪气息的人是你首先应该注意的，因为修炼黑魔法的巫师不管他自己愿不愿意，思想总是会变得阴森恶毒起来，黑魔法是邪道，大多数时候是通过伤害他人来满足自己的需要，而背负上性命时你的灵魂就会污浊，会变得暴躁、冷酷以至于失去人性。”
“也就是说黑巫师是很好辨认的吗？”佐伊问。“完全不是。除非是已经完全克制不住、到达临界点的那种人，会因为身上的气息就让你清楚地感觉到他是个黑巫师的人，通常只有两种，要么弱小到无法隐藏自己、要么强大到无需隐藏自己。”
“大多数黑巫师走入这条道路都有一个契机，甚至不乏是为了美好的愿望而踏入邪道的。这些人都是愚蠢的，认为黑魔法能够让那些不可能得到的东西变成现实……我对于黑巫师的建议，最直接的是配合检测咒语，但那一般没什么用。最好用但最困难的，就是仔细观察。”
“可您不是说……”
“黑巫师不会在脸上写着我是黑巫师，但他们的眼神、动作甚至是神态，都和一般的人类格格不入。你就想象一个打扮成人类的怪物在我们中间游荡、寻找他满意的猎物，那种东西可不会把我们当成同类来看。你也该留意那些在公共场合最惹眼、看上去最有魅力的人，他们是危险分子们最喜欢扮演的角色之一。”
“至于对付……西格尔小姐，我应该问你为什么要问我这样的问题。”他那只冰冷的蓝色假眼盯着佐伊不放，就像是要透过她的表面，知悉她的内心一般，“虽然我只是妄自猜测，如果你是想要去做些危险的事情，例如为了什么东西去追逐一个黑巫师，那我会觉得你是个不知深浅的傻瓜，而且我也就不该说下去了。”
佐伊不太自在，穆迪的压力和其他人都不同，他的视线从来都很有威慑力，那是一种捕食者所独有的视线，在和平年代中，这种战士的眼神更容易让人感到紧张。
“是因为论文，先生。我想要变得比任何人都优秀，所以我也必须要自主学习很多东西。我希望能直接得到专家的意见，因为这是最有价值的资料，您是傲罗之中最棒的，而且又只教一年，我当然要来求您给我一个解答。”
最终穆迪也只是给了她一些建议，从他的态度上来看，他还对佐伊心有疑惑，佐伊也因此没法询问更详细的，只能先从穆迪的办公室告辞。
在她和麦克斯的对峙中，也多少出现了一丝变化，起因是穆迪演示不可饶恕咒的那一天，麦克斯的兴致比以往更高涨。“这是三个十分神奇的咒语，神秘又深刻，不知道创造者是谁，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流传出来的，但还有许多东西有待挖掘。”
“你对它们很感兴趣？”佐伊冷哼道，“想必你在许多人身上施展过了吧。”
“那当然，佐伊。要想研究一个咒语或者技术的最好方法，难道不是反复地实践它、记录它，从而更加透彻地了解它？”麦克斯对于伤害他人这件事依旧是轻描淡写的态度。
“如果魔法部要定你的罪，你肯定会被那些受害人家属杀死好几十次。”佐伊说。
“别那么幼稚，佐伊。进步正是建立在不断的探索和实验中的。即使是不可饶恕咒，为什么人们一定要在认识到它的效果之后就将它们封印起来？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过要去追溯它们，去拓展它们，学者们整天挠头抱怨找不到好素材，明明有一大座宝山就摆在他们面前，为什么不去挖掘它呢。”
“因为他们都还有人性和良知！还懂得对生命的敬畏！大概只有你和伏地魔那样的怪物才会觉得拿活人做实验、折磨他们会多有趣，探究不可饶恕咒？你真会为自己的残忍戴高帽，你折磨隆巴顿夫妇还有其他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佐伊愤怒地说，“都是因为你做的这些破事，我不断地被麻烦找上！”
“我不介意自己处理这件事，只要你愿意承担。”麦克斯说，佐伊恨恨地闭嘴了。她当然不可能让麦克斯来处理这件事，她虽然不知道怎么应付黛西，却不是说要让她直面麦克斯这种恐怖。
“不，我可不想因为自己没做过的事情赔上生命。等把你赶出去，我就能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人生了。”佐伊哼道，她最近就连说话都有了底气，因为她已经开始学习大脑封闭术了。
斯内普被她找上门来的时候完全没有表露出异常，就像是事先知道她肯定会找到他一样。他也没有多为难佐伊，只是告诉她学习大脑封闭术的诀窍，让她从头开始学。
“我不管你是不是个天才，西格尔。”当时，斯内普在教导她大脑封闭术之前这样说，“但大脑封闭术不同于以往的那些简单的咒语，它是一门高深的技术，你需要持续不断的练习再练习，才有可能熟悉得快一些。”
“大脑封闭术是讲求天赋的，但并不完全是这样。它更注意的是一种感觉，去熟悉你的大脑、学会放空和控制情绪。当一个巫师的大脑封闭术入门时，他至少要能做到不被人察觉到任何东西，也就是将大脑上锁，不让其他巫师的摄神取念侵入你的大脑。”
“做到这样也不是最完美的吗？”佐伊听出他的话外之音，问道。
“没错。”斯内普说道，“当你做到这一点，你可以阻止大多数巫师的窥视，但那之中不包含懂摄神取念的大师，他们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自然会知道你在抵抗，也会产生怀疑。最高级的大脑封闭术，可以让巫师选择给别人看的部分，可以自由地操纵思想，选择哪部分要显露于人前，哪部分要隐藏起来，甚至可以传递错误的情报。这样即使是那些最优秀的摄神取念大师，也不能够从大脑封闭师那里得到他们真正想要的。”
“那我又要做些什么呢？”“放空思想。让整个思想都趋于无，也就是所谓的冥想，去感受、去熟悉、去隐藏。你要去有意识地去完成这些工作，将大脑当做是一个物件，熟悉它、控制它、把它‘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