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第二个项目（下）
“哈利和罗恩呢？”等身体稍微暖和了一些，赫敏看了看四周，“只有塞德里克他们和我们组结束比赛了？”佐伊点点头，这时湖水又开始搅动，一颗银色的脑袋从水下钻出来，扑腾着往岸边游过来。
“啊，是芙蓉·德拉库尔选手！她是第三位……等等，我没看错吧！”巴格曼惊愕地道，“只有芙蓉选手一个人！她身边没有其他人，也就是说，她没能从人鱼手里把人质救出来吗！”
芙蓉脸色苍白，马克西姆夫人因为巴格曼的这句话一下子起身，快步从裁判席上走下来。芙蓉已经被现场待机的工作人员拉了起来，她显得非常动摇、不安。连递过来的毯子和毛巾也不接，只是在冷风中颤抖，眼神空洞又焦虑地望着渡湖。
“快披着。”马克西姆夫人应该是很喜欢她，她一把将毯子裹在芙蓉身上，裹得严严实实，佐伊跟赫敏说了一声，她虽然很想就这么待在赫敏身边，但她现在还应该继续工作。
“发生了什么，芙蓉？”芙蓉哆哆嗦嗦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像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弄。佐伊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把杯子塞到她手里。
芙蓉只是捧着杯子，一言不发，甚至不愿意看着它。佐伊没办法，扶着她的手把杯口放在芙蓉嘴边。“喝，那小姑娘不会出事的。”她大概猜测到芙蓉在闯关的时候出了些意外，这句话像是解除石化咒的咒语一样，芙蓉突然呜咽起来，但她总算是愿意把药水喝下去了。
“加布丽……我的加布丽……我、我失败了，那些格林迪洛朝我袭击……它们的数量……我的空气泡裂开了，最后不得不离开……我没都没能找到我妹妹……天哪！”她断断续续地说道，懊丧地把脸埋进腿间。佐伊注意到她的头发确实湿透了，而通常使用了泡头咒的巫师他们的头部是不会被液体浸湿的。
“我必须再下水一次！”她尖叫道，“加布丽还在水里呢！我要去把她救出来！”
马克西姆夫人将手掌放在她的肩上：“那个小姑娘不会出事的，人鱼们虽然作为名义上的看守，但它们也兼任守护的职责。只要等哈利·波特出来，它们就会把她带上岸。”可芙蓉完全没能从这些话中得到多少安慰，脸上的惶恐一刻也不曾减弱。
佐伊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蜂蜜公爵的高级巧克力，想了想撅了半块，撕开包装也不多话，直接塞进芙蓉嘴里。某次佐伊在寝室里大吃糖果的时候曾被她撞见，芙蓉表示她认为这些零食是她维持完美身材的超级大敌，当时她说得太起劲了，以至于佐伊被烦得直接回了一句“反正我又吃不胖。”（她现在都还没忘记芙蓉呆滞之后爆发出的澎湃怒火）
“你冷静点。”效果是有的，芙蓉虽然还是一副担忧的表情，也一直盯着湖面不放，但她停止了嚷嚷着要跳进湖里这件事，两只手抱着胳膊，指尖紧紧捏着披在身上的厚毯子。
等到钟表走过某个时段，裁判们开始小声讨论起来，就连注意到时间的学生们也骚乱起来——一个小时的规定时间已经过了，可哈利却还没有带着他的人质浮上来。湖面一片平静，又过了十分钟，邓布利多站起身，而坐在他身边的那个之前一直表现得很高傲的红头发完全慌了神，惊恐地瞪着渡湖，额头不住地冒冷汗。
“哈利……”赫敏抛下了克鲁姆（自从佐伊走到芙蓉那边之后他就凑了过来）站起身，捏紧了拳头，她能感觉到手心里全是冷汗。佐伊脸上虽然看不出来，其实也对这过长的入水时间感到困惑。
“不会出事的，赫敏。”佐伊小跑着过来，把赫敏一直捏紧的拳头掰开，握在手里。
“可他已经在里面待了一个多小时了！”赫敏咬着嘴唇。“他使用的那个东西，有效时间远不止一个小时。”佐伊看向看台那边，主要是正在走向岸边的邓布利多，“交给邓布利多吧，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出事的。”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观众们的动摇情绪更加扩散了。邓布利多知道现在必须要有所行动。他正想做些什么的时候，湖面第四次起了波澜，这次的水花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大得多。
哈利刚升出水面，顿时感觉鼻子和嘴巴里灌进来的都是些辣乎乎的气体，就像是有人当着他的面往他嘴里倒辣酱，哈利差点喘不上气，觉得自己几乎都要窒息。他又一次潜入水里，小心地从兜里掏出红色的小瓶子，倒数三个数之后又浮了上去。
强忍着痛苦，他一口气把里面的液体喝了个干净。效果立竿见影，他慢慢地又能呼吸了，能吸进新鲜空气的感觉前所未有的美妙。罗恩刚浮出水面，就睁开眼四处张望，那个他不认识的小姑娘也是，只是两人的态度截然不同。罗恩看上去还有些兴奋，他表现得很镇定，显然马上就搞清楚这是个什么情况了；而那个小女孩却表现得很茫然，哈利用一只手抓着她，却还是能感觉到女孩正惊恐地挣扎着。
“你不会游泳吗？”哈利浮在水面上仰着脑袋，不让湖水灌进自己嘴巴里，朝着小女孩大声喊道。但女孩像是没听懂他说的那些话，依然牢牢地拽着他的袖子。“帮我一下吧，罗恩！”他们两人护着女孩向岸边游去。
在他们三人身边，浮出一个个绿色的大脑袋，那些人鱼也跟了上来。哈利心有余悸地用余光盯着它们，即使从罗恩的嘴里他已经得知金蛋提示里那些说得很恐怖的句子其实只是为了进行一个无惊无险的测试，而他却为此花费了最多的时间，只因为他以为不救出别人他们就会死在水里。
大家都因为哈利的出现松了口气，芙蓉更是狂喜地从椅子上蹦起来，她一把丢开身上裹着的毯子，就想要往湖里冲，只是被马克西姆夫人拼命拉住了。等哈利他们被拉上岸，她再也控制不了情绪，直接冲过去把小女孩搂在怀里，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一会儿是英语，一会儿又夹杂着法语。小女孩渐渐地也冷静了下来，把自己埋进芙蓉的怀里。
趁着芙蓉不停地感谢着哈利和罗恩，佐伊又接了两杯药水，庞弗雷夫人刚把毯子裹在两个男孩身上，她就把杯子递给了他们。哈利和罗恩魂不守舍地盯着空气，脸色通红。佐伊觉得芙蓉的吻大概远比她的药剂在驱寒方面来得管用。
“他们是在商量分数了。”事情总算是告了一段落，佐伊望着正在和人鱼交流的邓布利多，以及裁判桌那边像是出现了争执的大人们，她又溜回赫敏身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贴着赫敏，“你觉得波特能得到多少分数？”
“难说。”赫敏也像是没有察觉似的，她没有马上追到哈利身边去，“他是最后一个出来的，而且超时了……但看在他救了芙蓉的妹妹的份上，我觉得他们可能会酌情少扣他一些分数。”
“他们的意见还不统一，你看，巴格曼正在跟卡卡洛夫争执些什么，你看他们的肢体语言……啊，邓布利多回来了。”佐伊贴在她耳边低声道，呼吸打在赫敏的耳廓上，很痒。赫敏一下子推开佐伊，然后羞恼地捂着自己的耳朵。
“你别太过分了！”她压低声音朝佐伊吼道。她之前就注意到了，一旦克鲁姆待在能被佐伊目击到的距离，她就非要刻意做些古怪的动作，像是在跟克鲁姆示威一样。
“不会再有下次了。”佐伊马上举起双手，她害怕赫敏恼羞成怒之后真的朝自己发火。她求饶得太快了，以至于赫敏都不知道下句话要怎么接，难道要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么，赫敏都觉得自己没脸说这句话。
克鲁姆阴晴不定地盯着她们看，尤其是当他看到佐伊的时候，眼睛里就会透露出一种怀疑和困惑交织的光。“赫米翁，你们……”他刚想开口询问些什么，就被巴格曼的大嗓门打断了。看样子裁判们已经决定好了四位勇士的最后分数，他们又恢复了自然的神态，重新坐在裁判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