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失踪（下）
“开玩笑的，我可不敢跟您动手，至少现在是这样的。”她下一秒便垂下魔杖，“您已经蒙住这些好事者的眼和嘴了吗？”她轻笑着看着那些不再在画框里动来动去的画像们，它们就像是普通的、麻瓜世界里的那些画一样了。“流言的温床之一，明智的决定，教授。”
“您也别指着我了。要是被持续判定是在伤害我，您不会太好受的，不是吗？”女孩摆了摆手，邓布利多颤抖着慢慢放下了手里的魔杖，“我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您要去接受这份不平等的约定？血的话吐出来比较好。”
邓布利多把手帕按在嘴巴上，松开手帕时，上面隐隐能看出一块血迹，他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好一会儿才缓和下来。
“我想去相信。”邓布利多声音变得沙哑了些，“我曾在那时候的你的身上见到的可能性，我过去没有对汤姆压上的赌注，我只是想要赌上一次而已。”
“只是为了一些不值一提的事，便赌上自己的命运？您可真是全天下最疯狂的赌徒了。”女孩轻笑，“不过正因为您是这样冷酷又天真的人，我才会看不透……”
“知道自己的不作为让无辜人员卷入其中的绝望感有多强？您是个善人，毫无疑问。因此您的挣扎才足够美丽，恶徒不会为伤害他人感到歉疚和痛苦，但那只是野兽进食般丑陋的景象而已。”
“巴蒂是我的责任，但哈利不会死。”邓布利多沙哑地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去懂呢？哈利被爱情包围着，他成长的速度远超出你们的想象，伏地魔不可能打倒他。”
“我不想懂。”女孩说，“当我入梦——姑且这么称呼吧——的时候，那些过往的记忆逼近我，我一点点地醒来，亲手将空白的拼图拼接上去，最终变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芭芭拉还能够保护她多久？你所期望的事情不可能发生。”
“那不是由你来决定的，麦克斯。”邓布利多叹气，“我也曾觉得人的本性不可能改变，所以我放弃了汤姆，不愿去相信，放弃去对他施加更加正面、积极的影响，将他推到我的对立面，至今我也为此深深的后悔……或许这改变会导致连我都无法预知的后果，但那未必是糟糕的。光是看着佐伊每天的成长，我就会由衷地这么认为，并察觉到自己的肤浅……”
“这就是您对圈养在身边的野兽投注真心的原因？我想起来了不少事。”女孩说，“您确实知道很多事情，肯定远比现在的我所能想象的还要多。这很愚蠢，亲情会让人看不清真实，人们会想方设法地美化他们喜爱的对象，这会害死他们。”
“不过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誓言的期限还有两年，您就继续做她的保护伞吧，绞尽脑汁让她不被即将到来的洪流撕个粉碎，只要最后您还没后悔的话。”
“我不会后悔。”邓布利多说，“该注意的人应该是你自己，麦克斯。如果你还愿意正视自己的心情，你就会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只有一小段距离了，我们一定要吵架直到最后吗？”女孩回避了话题，笑吟吟地指了指不远处的拉文克劳塔楼入口。
“您是怎么发现当时是我的？”她问邓布利多，“还是说您从来就没有将我的嫌疑去除过呢？”
“都有。”邓布利多坦言道，“但那时候我只是在怀疑你而已，就像阿拉斯托所说的那样，就算你的嫌疑很重，也不一定就是你做的。或许只是他们对克劳奇的头脑动过手脚，只要他说出关键词，魔法就会启动。”
“但你根本就没打算在我面前装，不是吗？”邓布利多看着她，“就算你刻意改变了对我的称呼，但你身上的破绽多得让人根本移不开视线。如果是不熟悉你的人，还会被你蒙混过去；但你觉得这种程度的欺骗会对我起作用吗？”
“于是我马上就能确定做这件事的人是你。”邓布利多说。
“您也可以在跟部长说明的时候‘不小心’透露出这个事实，就轻松多了……”女孩在门前停下，“我到了，邓布利多教授。晚安，祝您有一个愉快的晚上。”
她回答了鹰头门环的问题，休息室已经没人了，壁炉里的火焰温柔地跳动着，女孩看着炉火，嘴角勾起微弱的笑意。
这下一切都齐活了。该做的准备全都完成，棋子也都到了他们应该就位的位置。
邓布利多教授说得没错，她的行为满是破绽，只能勉强蒙骗那些跟她不熟悉的陌生人，至少对于邓布利多来说，她现在是麦克斯这件事不可能瞒得住他，甚至连斯内普都能对她的异常有所察觉。
但这正是她需要达到的效果。对整个计划来说，最不安定的因素无疑是身为知情人的克劳奇，他们必须要让他闭嘴。邓布利多知道三强争霸赛是有问题的，却只是一边警惕着继续比赛。不过他早就知道自己藏在佐伊体内，发生了这种事之后他不可能不去怀疑。
那她需要做的不是其他事，正是让他们本来还不能确信的想法变得肯定，故意让自己暴露，将视线全部集中到她身上来。早已暴露在明面上的棋子无法作为奇兵，那就该做自己能做的，当邓布利多他们都将注意放在她身上时，小巴蒂在他们眼中就会“消失”，等到他们终于将注意转向其他地方，计划早就在邓布利多触手不及的地方完成了。
邓布利多还不清楚他们具体要怎么做，等到他终于理解，奖杯早已被动了手脚，而哈利·波特也总算要开始面对他自己的命运。
“……回来了？今天好晚……”等她钻进寝室，卢娜的床最靠近门，她迷迷糊糊地道。
“有点事情，别在意我。”她轻声道。黑暗中芙蓉不满地翻了个身，抱怨着咕哝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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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障碍重重！”哈利大声喊道，无形的屏障将赫敏射出的魔咒弹了出去。“太好了，哈利！你掌握了障碍咒！”赫敏高兴地说道，“休息十分钟，我们继续粉碎咒的练习。”
“我的天啊，我第一次发现她这么强硬的一面。”罗恩喘着粗气抱怨道，在经历了被驱逐咒扔来扔去的痛苦经历之后（当他表示愤怒之后，赫敏居然还念叨他为什么不倒在垫子上），罗恩终于在哈利有所进展之后得到了宝贵的休息时间，揉着腰看着赫敏陪哈利练习障碍咒。
他们这么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要有空闲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学习、练习一些可能在第三场比赛中能用得上的咒语。之前巴格曼曾召集勇士们，讲解最后一场比赛的内容，他们大致是要穿越迷宫、解决迷宫中的怪物和谜题，最终到达终点，捧起奖杯。
虽然曾被嫉妒的情绪迷失了理智，但和好之后，罗恩依旧很愿意为哈利献上自己的力量，哪怕是作为靶子飞来飞去（与飞来咒相对，他们当然也练习了驱逐咒）。最辛苦的人是哈利，因为他必须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尽快掌握更多的魔咒，好增加获胜的几率。他削减睡眠时间和玩乐的时间，将每一分每一秒都用在学习上。
但三人之中最操劳的无疑是赫敏，她不止要翻阅各种各样的书籍，好找一些适合哈利水平的、又确实实用的咒语，她还必须率先掌握它们，这样她才能够用自己的经验告诉哈利念咒的诀窍，让他能更快地掌握它们。
原本他们没到课下就需要到处找空教室练习，幸运的是，当麦格教授得知他们一直在找地方练习之后，便允许他们在没课的任何一个时间点使用变形课的教室，这确实减少了时间上的浪费，而且他们也不用时刻提心吊胆，担心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哈利对于即将到来的比赛的担忧，因为朋友们忠诚的付出和陪伴几乎完全消失不见了。更别说还有小天狼星和卢平教授来信安慰他，他的教父写了一篇热情洋溢的回信，告诉哈利他永远为他自豪，并告诉他很快会给他一个惊喜。
“很好！哈利！”当哈利的粉碎咒成功将木箱子击成粉碎之后，赫敏开心地拍手，对效果表示满意。哈利放松下来，粉碎咒的掌握是今晚最后的课题，明天就要正式比赛了。但他们开心得还太早了，有人突然撞开教室的门，气喘吁吁地冲过来。
“不见了……”卢娜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脸上混杂着慌乱与不安，她紧紧抓着赫敏的肩膀，眼角湿润。“发生了什么？”赫敏凝重地问。
“哪儿都找不到，整整两天了，她昨晚也没回来睡觉……佐伊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