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失踪（上）
他们刚准备把克劳奇扶起来，一根拐杖戳在泥土里，接着是脚踩在地上的轻响，邓布利多警惕地看向那边。“阿拉斯托？”穆迪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假眼滴溜溜地转来转去，他走得有点急，额头隐隐现出一层薄汗。“出事儿了？阿不思，我刚才在门口撞见斯内普……”他没再说下去，眯着眼看向正呵呵傻笑着的克劳奇。
“我们要先带他去一趟医务室，依我所见，巴蒂的脑子被动过手脚。”邓布利多说。穆迪沉默着走过来，仔细观察着粗声粗气地问，“他交代了什么东西吗？瞧这老家伙浑身破破烂烂的样子，像是刚从野兽的巢穴逃出来一样……”
“只是让我们去找邓布利多，之后他就一直疯疯傻傻的了。”佐伊说。“走吧，佐伊、阿拉斯托。”邓布利多跟克鲁姆把克劳奇一起架起来。佐伊应了一声就想要跟上去，穆迪像是在想事情，眉头皱得很紧，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一切照常就好，下回别犯错。”跟穆迪擦身而过时，佐伊轻声道，然后就向着已经急匆匆地离开的邓布利多他们追去。穆迪抬手擦掉头上的汗水，吁了口气。他只是离开办公室不到二十分钟，回来之后居然就看到他从波特手上借来的那张活点地图上居然亮起了一个令人在意的名字，那是之前他的主人曾告知他要他抓住的逃跑者的名字。
等他跑到现场，却发现事态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克劳奇即将被保护起来，唯一的安慰大概是他不太可能在计划实施之前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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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庞弗雷夫人收回魔杖，脸色凝重地摇头，“我恐怕很难找出治疗的方法。”
“为什么巴蒂会突然……失去了心智？”邓布利多问，在他身旁的克劳奇眼睛亮晶晶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并对庞弗雷夫人的魔杖投射出惊人的兴趣，还试图抓住她的杖尖，完全变成了一个不知世事的孩童。
“我认为他曾被施展了一个很厉害的混淆咒……以及遗忘咒，可能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施咒者的水平很高，那个人没有破坏他的头脑，而是逆转了，就算是吐真剂或者摄神取念，我也不认为能有多好的效果。”庞弗雷夫人说，“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自己是一个孩子，他的过去的那些记忆能找回多少，我也不能肯定。”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达到这个效果？”邓布利多轻声道。“校长，我想很少有人能够在诸多限制之下做到这一点。”斯内普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
“他是在逃避什么东西，对吗？”穆迪粗鲁地质问着佐伊跟克鲁姆，“你们确实从他嘴里听到了这些话？”两人点点头，穆迪走到克劳奇面前，克劳奇吓了一跳，不由得把自己缩在被子里——穆迪的脸总是能让第一次见到的人受到惊吓。
“他正在被什么东西追逐，肯定是黑巫师或者别的危险的东西……阿不思，我觉得犯人肯定就是那些正在追逐他的人，他们把他的脑子搞得糟乱，为了不让我们得到会让他们不利的消息。”
“显然是这样。”邓布利多说，“只是那个神秘人——或者一群神秘人，要怎么才能在一个目击者的见证下弄坏巴蒂的大脑呢？”听了这句话，穆迪不解地挠挠头，但语气依然很尖锐。“遥控、暗示、躲在阴暗角落里，都有可能，这些渣滓就像是臭虫一样无处不在……”
邓布利多并没有一直追逐着问题的答案，他的两根眉毛快要扭到一起，目光深沉地透过窗户看向远方。“没有其他可说的了？”佐伊咬唇，“不，其实还有一些值得在意的东西，他说了珀莎的名字，还说黑魔王变得强壮起来了。”
这个名字一出现，医务室里的气氛一滞。邓布利多站起身：“波比，我能请你帮我们告知一下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人，请他们允许巴蒂入院？或许在他们的悉心照料下，巴蒂还有可以恢复过来的机会……我等会儿会跟部长会个面，告诉他今晚上发生的事情，也让他们是时候重视起来了。”
庞弗雷夫人点点头，就去做她该做的事情了。邓布利多对克鲁姆表示了感谢，接着就让他先走了。“也请去和卡卡洛夫交代一声吧，时刻注意安全。马克西姆夫人那边我会去说一声。”克鲁姆不以为然地答应，等到他的背影彻底离开了医务室，邓布利多又看向斯内普。“西弗勒斯，第三场比赛的警备工作能算你一份吗？当然还有你，阿拉斯托，我们需要更多的有经验的巫师。”两人都很快答应了。
佐伊是跟邓布利多一起离开的。走廊寂静无声，只有两个人细微的脚步声，月既已高升，清冷的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女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些似曾相识的景象，不管过去了多少年，墙角的骑士盔甲依旧透着一股子古旧的气息，即使因为三强争霸赛的到来，他们已经把它们里里外外都清理过一遍了。
“佐伊，你还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的吗？”邓布利多放缓了脚步，问道。
“关于今晚发生的那件可疑的事，邓布利多认为是谁做的？”
“毫无疑问，是伏地魔和他的爪牙。除了某几个少数的人选，我不认为有人能够用那么短的时间，做出这种精密的操作。波比只是认为它属于混淆咒跟遗忘咒的结合，但其实不然，做这件事的人，很有经验。”邓布利多淡淡地道。
“经验？”
“摄神取念……确切的说，这个犯人对于人类的大脑很熟悉，熟知怎样做最快、效果最好，就像是你打开花生酱罐头的时候，有经验的人总是能轻便地达到目的。我恰好认识那么一两个你也认识的，能像撬开花生酱罐头一样撬开别人大脑的人。”
“其中之一肯定是伏地魔。”邓布利多点点头。“没错，其中之一，他们之中的佼佼者，正是伏地魔。当然，西弗勒斯如果钻研一下，也能够做到，只是要多花点时间。”
“还有一个人，麦克斯·西格尔，只要她想。”邓布利多沉声道，女孩耸了耸肩。“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你的意思是她下的手？”可她面对着的是一只苍老的手上紧握着的魔杖。
“我的意思是，正是你做的，麦克斯。”邓布利多完全不笑了，“冷静些，邓布利多教授。”女孩夸张地举起双手，“您肯定听说过魔杖爆炸的事故，对吗？我是说这只鼻子的鼻梁还是挺好看的，您不能因为自己鼻子塌了就要求别人也这样。”
“我现在可没想跟你开玩笑，麦克斯。”邓布利多说，“你做得未免太出格了。”
“我可没有杀了他，情报源还在，你们可以继续审问他嘛。”女孩呵呵笑道，“虽然您说是没办法从克劳奇先生的嘴巴里提取出情报，但那也只是因为您做得还不够，吐真剂三滴不够您可以用上一桶，还有摄神取念……抱歉，我忘记您不喜欢对别人用这招了，即使情况危急。”
“您知道珀莎是怎么把那些情报吐出来的吗？您甚至可以对克劳奇先生使用钻心咒，运气不差的话您可以在他撞墙自尽之前把暗示打破，让他清醒过来……汤姆就是这么从珀莎嘴里——”邓布利多喝道。“住嘴！你敢再说珀莎一句话？”即使他克制下来，眼睛里依旧盛满了怒火。
“您是个当之无愧的教育家，一个善良的好人。所以不管是过去的学生遭受折磨、凄惨死亡的事实，还是一个已经失势的、疯癫的魔法部官员，您都不愿意再次伤害他们——也许是这样？”女孩微笑着说，“但即使是啜饮智慧之泉的贤者也会有私心，不是吗？只要您愿意，即使拼着魂飞魄散的危险，想必也会动手吧，您的手为什么在颤抖？您不敢对我……不敢对这女孩下手？”女孩掏出魔杖，准确无误地指着邓布利多的脸，“哪怕是我用魔杖指着您，下一秒就会让您死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