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临近之日（下）
“是的，之前邓布利多教授还要我保证，绝不将布莱克老宅相关的情报写进信件里，对假期的动态也不要多谈，最多只能说些思念的话，不能提到和情报有关的事情，因为魔法部很可能会截留我们的信，因为任何送去阿兹卡班的信件，都不可能直接抵达目的地……最后，我听大人们的告诫，就不再寄信了。”赫敏迷茫地道。
“他们肯定是拼了命都想要打倒邓布利多教授和他的支持者们。”金妮叹气。这时男孩们像是知道了什么，开始小声地谈论起来。
“怎么了？”听到金妮问他们，罗恩转过头来，脸上带着欣喜。“我们听到他们在讨论把哈利接到这儿来。”赫敏一惊。“为什么？”
“应该是希望他来当西格尔的人证。我们还听到他们已经争取到了塞德里克的支持，要知道只有他们三个知道在那儿发生了什么，这是很重要的人证。”
“可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就算哈利待在家里，也不影响他出庭作证啊。”
“是我爸爸从法律司的熟人那儿得到的情报，他们说魔法部也正在接触两个证人，但因为塞德里克已经决定作为我们这边的人证，他们肯定会把重心放在哈利身上。他们必须保证哈利的生活不被因此骚扰。”弗雷德皱着眉说道。
“可他们能做什么？难不成他们以为哈利会对他们言听计从？”赫敏冷笑，“哈利只会将真相说出来，他们不可能得逞。”
“他们提出了一个——嗯，假设吧。”乔治说，“假如魔法部引导哈利犯错，然后告诉他只要按照他们所说的去做，罪行就可以一笔勾销……”
“你在开玩笑！”金妮喊道。
“我也觉得他们在开玩笑。”乔治不自在地说，“但大人们觉得这种事也许可能发生，金斯莱告诉他们福吉最近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他不允许部里出现任何一点谈论邓布利多的声音，像是爸爸和迪戈里先生，都被盯上了。只有顺着他心意的人才能够升职——瞧我们那个被权势迷住眼睛的兄弟。”乔治赞同地道。“下回遇到他我会让他知道教训的，呵，部长助理。”
除了韦斯莱家的人以外，没人愿意当面提珀西的事情，就算是最不遵守规矩的兄弟俩，也绝不会在他们的父母面前谈论珀西，好像他们家从来就没有这个人一样。
“总之大人们觉得福吉会为了取得优势，做些卑鄙的事情，他们打算找几个人把哈利接过来。”赫敏又皱起眉。“几个人？”
“如果有一个神秘人在外面闲晃，甚至可能潜伏在周围。你会愿意在大街上走来走去吗？”
“不，我会选择用幻影移形。”兄弟俩又开心地笑起来，他们已经通过了幻影移形的考试，并且因为成年的缘故不再受到未成年巫师守则的束缚。
这笑声引来了韦斯莱夫人，这一次大家都没有露出破绽。韦斯莱夫人将他们从房间轰出去，因为他们必须要睡觉了。女孩们因为人数少，所以他们将两张床拼在一起，睡三个人绰绰有余。“等庭审结束，我就不能摊开手脚睡觉了。”卢娜的语气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可惜。
“我真羡慕你，能够这么平静。”赫敏叹气道，“邓布利多教授也跟我说要相信她，可是……”
“可我觉得她会很开心啊，知道你这么担心她。”卢娜轻快地道。
“可她难道不就是因为不想让人担心，才连道别的话都不说么。”赫敏困惑地问。
“就算嘴巴上说不想让人担心，但如果真的没有人担心，不会很失落、很痛苦么？”卢娜说，“我相信她会平安无事，其实你也知道那些人的立场站不住脚。但还是忍不住担心，没有人会因为别人的重视不感到欣慰吧……至于她不跟你道别，要我说根本就是担心在你面前丢脸而已。”她看到赫敏难以置信的表情，又点了点头，“真的。”
******
留在布莱克老宅的日子并不是无所事事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工作，大人们因为总是要为各种各样的事务操劳，在这上面帮不上忙的孩子们平时做得最多的，大概就是打整这栋房子。与许多有着悠久历史的巫师宅邸一样，布莱克老宅也总是笼罩在一种陈旧、腐朽、阴森的氛围里，他们必须和狐-媚子、蜘蛛甚至一些躲在家里各处的神奇生物搏斗，上次韦斯莱夫人就在柜子里找到了一个博格特，根据罗恩的说法，他们家阁楼上甚至还住着一个老食尸鬼。
但是只要能有效利用效率，不像男孩们那么拖沓（因为他们很喜欢扫着扫着就开始玩对决游戏），能自由支配的闲暇时间还是很多的。
谢绝了韦斯莱夫人喝下午茶的邀请，趁着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赫敏回到房间，从自己的箱子里取出新的信纸，顿了顿，思考该怎么写下第一句话。
“接着上次的话题继续吧，佐伊。今天我们清扫了厨房，我们把那些满是灰尘的餐具从柜子里拿出来，前一封信里我提到过，那儿之前住了一个博格特，它不肯出来，但最后好歹还是被卢平教授制服了，但教授告诉我们它并没有离开这屋子，下回可能会选择在抽屉里安家。
今天尝试着和克利切说了会儿话，它依然对我带着很大的敌意，它年老了，又单独一个在这栋屋子里住了太久，虽然大家都对它那些恶言恶语（当然，它不知道我们都能听到它们，还以为自己是在自言自语）非常愤怒，但我觉得该问责的从来都是那些逼迫它的人类，是他们将它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天知道要怎样才能在一个会砍掉家养小精灵的头来取乐的家族里服务那么久不疯癫？我想要有朝一日介绍克罗克给它认识，不知道能不能有效果。
克鲁克山最近心情不太好，因为这里不像陋屋那样有可以让它乱跑的足够大的活动空间，上一次它不小心把布莱克老夫人的帷幕弄开了，老天啊，当时克鲁克山差点因为惊吓把那画像给挠破，因为它不停地大声发出噪音。我现在会花些时间陪它玩，我没时间的时候金妮和卢娜也会代劳。
日子过得很忙碌，但每一天都很充实，只是没有你在，心里很难过。我说过要将金妮介绍给你的，她是个好姑娘，卢娜也和她相处得很不错，她们之前在霍格沃兹的时候就认识了——你知道的，她们同一届，只是不在一个学院。
我不愿意去深想你究竟在阿兹卡班经历着怎样的日子，但我知道那肯定是非常糟糕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按时吃饭、吃的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好好休息、保不保暖……我最不愿意去深想的，是那些怪物正在吸食你的快乐，让你陷入无边无际的痛苦之中……但我会竭尽所能，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事情，我就会去做……
就算我无数次告诉自己要遵守秩序，只需要陈述你无罪的事实，列出证据就足够了。我相信邓布利多教授不会让你出事，但还是难以忍受，那些不应出现的念头总是在我的脑内盘旋。
相信我们，哈利和塞德里克都会为你作证，我们手上有足够的证据驳倒魔法部，他们不可能判你的刑……”
每一句话都像是从嘴边挤出来的，说是写给佐伊、让她安心的东西，最后却全是为了安慰自己。昨晚她还是做了噩梦，梦中的佐伊眼中毫无生机，她像是被摄魂怪亲吻之后的状态一样，整个就是行尸走肉。
不管自己如何呼喊，那个人都只是摇摇摆摆、摇摇摆摆的向前走，她拼命追上去，抓住她的手，想要让她继续看着自己，可面前的人突然整个倒塌了，她低头看去，脚下是一堆枯骨和堆积成小丘的沙砾。她捏着一截手骨，倒吸了一口凉气。
“呀，这个形迹可疑的泥巴种女孩……她呆呆地坐在屋子里肯定有什么糟糕的打算，克利切看到她手上捏着纸，上面是不是写着辱骂别人的坏话？这些下流的坏胚子就是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身后传来的絮絮叨叨吓了赫敏一跳，她一下子蹦起来把还没封好的信纸塞进自己的行李箱里。
赫敏脸色通红，神态又尴尬：“嗨，克利切？你是来打扫卫生的吗？”她面前的家养小精灵甩着脑袋。“是的，小姐。”接着又压抑着声音开始说些辱骂赫敏的坏话。
但是被克利切看到总比其他人看到来得好。赫敏可不想被人追问，这样她每天特意在没人注意的时间点做这件事就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