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欢迎光临魔法部（下）
“遵命，部长。”乌姆里奇换上了和佐伊说话时不同，但又有些相似的圆滑语气，她再次戴上了她那张笑眯眯的面具，做作别扭的用年轻女孩的音调说话。
福吉取过她顺手帮他取过来的礼帽，拿过来后却没有戴上，而是捏着帽檐。他理了理整洁的领结，看也不看佐伊，权当她是团空气，神色显得很严肃。
“这是一场肃穆的庭审，多洛雷斯。你确保我们名单上的每一位庭审成员都已经到达了？”福吉的步子很快，他也没有和那些跟他打招呼的人多说，只是点点头示意。乌姆里奇走路几乎没声，但她那矮胖的身材居然能够轻松跟上福吉的步伐，这也让走在最后的佐伊为之惊讶。
“还有证人的确认？确保已经和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人交接好了？巴蒂的监护人现在是谁，里面的一位医师？”等前一个问题得到了乌姆里奇的确认，福吉又语速很快地问。
“是的，部长，除了还有那一位没有给我们最后的答复以外，但我能肯定他最后是会出庭作证的，我已经又告诫过他一遍……名义上是由巴蒂·克劳奇的主治医师来负责，您也知道他们家现在没有可以话事的人了……但以她的意见来说，我们还得带上照顾巴蒂的小精灵，那是他们家的仆人，她告诉我们，如果我们不能遵守这个条件，那小精灵就拒绝让它的主人出席。”
“什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去顾忌一个小精灵的意见？”福吉很恼火。这时他们走到了电梯前，等待电梯的人一个也没有，只有那些被栅栏门挡着的电梯顶上有着改变的数字。
“那些奴隶居然还想要抵抗我们的意志？”
“没有人在乎家养小精灵，部长。”乌姆里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但是它已经把它那疯子主人的心牢牢抓住了，我去探望过一回，巴蒂就差直接叫那小精灵‘妈妈’了，因为它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巴蒂谁的话也不听，但只要那小东西让他做什么，他就会什么都不说地照做。医师也很为难，你知道，他们也不会对这样的要求有所阻拦。”
“不过别担心，部长。我以我的名义保证过了，我告诉那个小精灵我们会带上它，也保证会妥善安排它的主人……小精灵这种生物根本就没有脑子，您是知道的，部长。”乌姆里奇说，“别担心，这件事我也办好了。”
“做得好，多洛雷斯。”福吉松了口气。叮叮咚咚的响声之后，一架电梯落下来，他们走进去，福吉在九的那个按钮上按了一下。电梯缓缓上升。“西格尔的辩护人依旧是邓布利多？”时隔如此之久，突然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佐伊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她竖着耳朵想要听他们的对话。
“没错，但我们知道的是塞德里克·迪戈里和哈利·波特都愿意出席作证，这对我们来说很不利，因为只有他们三个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那个事情还没有跟他提起过吗？”福吉有所暗示，乌姆里奇摇摇头。“自从部里给他寄了审讯通知之后，他就被保护起来了。”福吉面露焦躁。“他会知道轻重的，我到时候会单独和他有一次谈话。”
“我知道，部长。所以我们把让他来魔法部的时间提前了。”乌姆里奇说。
“辛苦你了，多洛雷斯。”福吉叹气道。这时一道冰冷的女声从电梯中传出。“第二层，魔法法律执行司、包含禁止滥用魔法司、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傲罗指挥部和威森加摩管理机构。”随着这声音走进来一个瘦高的男人，福吉光是看到那头火红色的头发时，便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午安，亚瑟。”但他脸上也一点破绽都没有，平淡的和对方打招呼。乌姆里奇也微笑着打了招呼。亚瑟·韦斯莱没想到居然在这儿遇上福吉，一瞬间脸色都僵硬了。但他赶紧也和两人问候，并且注意到了两个胖子身后的佐伊（不太起眼）。
“好久不见了，西格尔小姐。”他温和地和女孩打招呼。
“好久不见，韦斯莱先生，请您直接叫我的名字吧。”佐伊也一下子回到了过去那种彬彬有礼的状态似的，“没关系，我真心感谢您过去的照顾，不像某些没脸没皮的人，别人都还没表态，就以为我们之间有多熟一样。”说完还生怕乌姆里奇不会联想到自己，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察觉到的视线瞥了她一眼。
乌姆里奇的嘴角一僵，福吉的脸色也很差。亚瑟眨眨眼，没有多说什么。“部长，你们这是要……”他试探着问。“送她去候审室。”福吉说。
“哎呀，亚瑟。之后你会去接波特吗？”乌姆里奇换了个目标，笑眯眯地问。
“显然是这样，他还是第一次来部里，总得有个向导啊。”
“不是我多想，你们家和他的关系真的很好。”
“我儿子罗恩和哈利是好兄弟……也不止他一个，你知道我们家之中的很多人，都就读格兰芬多，一个学院的孩子们总是更容易互相熟络的，乌姆里奇副部长。”亚瑟很注意不让她从这些对话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这男孩很出名。”乌姆里奇点点头，“我曾听说邓布利多很重视他？”
亚瑟还想着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回答是的话说不定原本还不在重点监视名单上的哈利也会因此陷入麻烦，回答不是的话又必须扯谎来圆这件事。魔法部有他们自己的获取情报途径，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否定这些事实的。
“邓布利多重视的人是我，不是什么徒有虚名的‘大难不死的男孩’。”没想到另一边的女孩却表现得十分难以接受，语气也很激烈。“我才是他的骄傲。你们什么时候能移开那双只能看清表面荣辱的眼睛，去看看那个男孩的真实情况？难不成他有至少一次的期末总成绩比我优秀？”这话说得太过傲慢，乌姆里奇却也看不出其中藏着谎言的痕迹，但她不希望佐伊在任何事物上找到优越感，也就不再谈论邓布利多和哈利的关系。
乌姆里奇闭嘴不言让亚瑟松了口气，他暗暗看向一边站得笔直的女孩，也不知道她是为了让他解围，还是真的是孩子之间的意气之争，但不管怎么说，至少哈利暂时还没有被重视。他又看了一眼福吉，猜测他下一步的行动。
电梯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滞，没有人愿意说话，福吉只是瞪着发光的数字不停地变动，也没有人中途停止电梯加入进来。直到六楼，那冰冷的女声再次响起：“第六层，魔法交通司。包含飞路网管理局、飞天扫帚管理控制局、门钥匙办公室和幻影移形测试中心。”亚瑟松了口气，他到目的地了。
之后电梯很快到了目的地：“神秘事务司。”但这次和其他几次都不一样，电梯并没有播报其下属机构，而是恢复了沉默。福吉大步踏出电梯，佐伊感觉到乌姆里奇走在她身后，还故意在她出电梯时推了她一把。
佐伊看向走廊，这是一处很安静、非常安静的地方。这儿只有一两个火把提供光源，连火焰都是寂静无声地跳动着，走廊既没有多余的门也没有窗户，当然也不会有人。在这儿你别无所看，只能将视线投向前方，在那儿有着一扇紧闭的黑门，门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装饰。
佐伊的视线没办法向那边移开，她感觉心跳不知不觉间跳动得非常快，周围的一切在她眼中都消失了，没有福吉、没有乌姆里奇，连走廊和火把都消失了，只剩下她，和距离她越来越近的那扇黑色的门。她想要走上去、推开它，这份欲-望渐渐浓郁起来，她已经抬起了手，那扇门看上去就近在咫尺……
可有人拉住了这只手，把她从恍惚的幻觉中拉回了现实。“走这边。”福吉的声音像是一盆冷水，激得佐伊打了个激灵。福吉不耐烦地看着她，在他面前，是一条向下的楼梯，原来那走廊中间还开了个入口，这儿才是他们真正应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