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暴露（上）

　　“加里克·奥利凡德？”福吉的语气温和多了，他看着站在证人席上的老巫师，“请陈述你的职业，以及你来此作证的原因。”

　　奥利凡德清了清嗓子：“我是一名魔杖制造师，店铺在对角巷。这次来这里是作为协助魔法部检查魔杖的人员之一——当然这根魔杖是从我手上交出去的，我还很清楚地记得。”

　　“那么，请简单叙述一下被告的魔杖。”

　　“我把它带来了。”奥利凡德示意那个魔法部官员把一只长盒子拿出来，他小心地从盒子里取出佐伊的魔杖，神态显得很愉快，“这支是从我这儿拿走的产品，我当时从魔法部那儿拿到手的时候一看，就记起来这支魔杖了……十一英寸、山毛榉木制成、含有龙的神经，这组合对我来说也不常见，山毛榉对于魔杖来说偏硬，但很坚韧、传导性也很不错，加上龙的神经，那头龙我记得还很年轻，当时和我们纠缠了很久……总之这是一支不太好操纵、而且很敏感的魔杖……你觉得它使用起来还算舒服吗，西格尔小姐？”

　　佐伊因为他完全不介意自己立场的搭话小小地吃了一惊：“是的，奥利凡德先生，我很喜欢。”

　　“那真是太好了，正如巫师选择魔杖一样，其实魔杖也在选择巫师。我注意到你会经常擦拭它，但我个人认为保养还需要更——”奥利凡德很兴奋，可福吉的脸色看上去就不那么好看了，他大声地咳嗽着，把奥利凡德的注意力重新引导回正事上。

　　“请‘简单’地陈述一下，奥利凡德先生。”他打断奥利凡德的兴致，“现在该说你从这支魔杖上所找到的那些铁证了。我问你，魔法部是不是要求你协助解析这支魔杖曾使用过的魔咒？”

　　“好吧。”奥利凡德咂咂嘴，“没错。我们使用了好些种方法，闪回咒只是其中最基础的手法之一。你也知道，它并不能解构所有情报。”

　　“那我问你，你是否全程参与了解析被告魔杖的任务、并亲眼见证所发生的一切情况？”

　　奥利凡德点点头：“是的，毫无疑问。”

　　“那么，赌上你的名誉和你家族的名誉，你愿意宣誓接下来所进行的一切叙述，都是基于真实的情况？”阿米莉亚问道。奥利凡德点点头，重复了宣誓。

　　“简单叙述一下你所看到的，这个人——被告的魔杖是否被检测出使用了不可饶恕咒？”

　　“这支魔杖确实有使用过不可饶恕咒。”奥利凡德说。“只有一次吗？还是说只有一种？告诉我们你都看到了什么。”福吉追问道。

　　“不止一次。就我们所观察到的，起码施展了七八次的样子，施展的都是阿瓦达索命咒，并且混合着昏迷咒、粉碎咒、障碍咒、混淆咒等常规咒语；当然，我们也找到了剩下两种不可饶恕咒的痕迹，但都没有阿瓦达索命咒使用的频率高。”奥利凡德回忆道，“其他的太过久远，不管怎么尝试都找不出来。”

　　“看吧，邓布利多！这就是铁证，看你要怎么说，才能洗脱被告的罪名！”福吉得意地道，“即使到现在，你还要认为被告无罪？”

　　“首先来确认我们的律法吧，康奈利。”邓布利多说，“让我们回忆回忆关于不可饶恕咒的罪名的成立条件——‘以自己的意志’、‘对人’、‘使用不可饶恕咒’，只有当这三点同时成立，这罪名才真正成立。”

　　“那又如何？”福吉不耐烦地道，“我敢说我远比你更了解我们的法律！”

　　“我也真心希望如此。”邓布利多说，“事实上根据我这边的调查，我承认‘被告名义上拥有的这支魔杖曾多次使用了不可饶恕咒’这一事实。”

　　“你也没办法否定这些，我可不会让你在这些东西上动手脚蒙混过关。”

　　“邓布利多，你话里有话。”阿米莉亚扶了扶单片眼镜，“你想告诉我们被告的魔杖遭人窃取？因为你的语气听上去是想说是她的魔杖，而非她本人使用了这些咒语；你之前提出的那三点确实是不可饶恕咒使用罪名成立的前提，既然第三点满足之后罪名却仍不成立，那你是想说……”

　　“别听他胡扯，阿米莉亚。”福吉一拍桌，“他的胡言乱语还想要在法庭上逞威风？邓布利多，我拿你之前的话来回应你。证据，你要说什么都是你的自由，你怎么能肯定她不是基于自己的意志、不是对人类使用这份力量？就因为你和她亲近，但在这儿可不讲情面！”

　　“我方的答案完全可以通过接下来上场的我方证人来一一回答，我希望请上两个证人，当然，你也可以一个一个地请他们上台。”邓布利多温和地道，“我希望先请上塞德里克·迪戈里。”听到这名字，威森加摩的审判员们却没多大的反应，只有几个人交头接耳起来。这不奇怪，魔法部早就决意对民众隐瞒三强争霸赛最后出现的那场意外，至少不能让这消息大范围地传播出去，塞德里克的存在也就不那么被人所知，只是在报纸上刊登了他和哈利一同夺得冠军的消息（草草地随便提了几句就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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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德里克从另一边的门后走进来，几个月不见，他的脸色看上去还不错，至少不像刚离开医务室的那段时间里那样苍白虚弱，身体也强壮多了。佐伊观察着塞德里克的同时，后者也朝她笑了笑。塞德里克站上了奥利凡德之前站的那个位置，奥利凡德作完证之后暂时离开了审讯室。

　　“你的名字？”福吉不客气地问。

　　“塞德里克·迪戈里，霍格沃兹七年级学生，来为佐伊·西格尔作证……”

　　“没让你发言之前，说完让你说的事情就停嘴，迪戈里先生。”福吉瞥了他一眼。“抱歉，部长先生，我只是有点儿紧张……我第一次帮人作证没什么经验。”塞德里克无辜地搓着手，抱歉地朝福吉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是个相貌俊俏的男生，出席时又穿着正式的新袍子，显得魅力过人。审判席上的威森加摩成员之中，甚至有人兴奋地低语响起，还伴随着抱怨福吉对他的态度过于蛮横的言辞。

　　“咳咳，肃静！”福吉拍桌子，“迪戈里先生，你说你来为被告作证，你是基于怎么样的立场来为她作证？”

　　“我们曾是一同逃离神秘……黑巫师袭击的伙伴，多亏了她和哈利，我才能活着回到霍格沃兹。”塞德里克坦率地说。邓布利多曾告诉他叙述的时候如非必要，就先不要在伏地魔的上面纠缠，福吉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不相信伏地魔归来，那就算说出这个情报，也只会被当做眼中钉盯上，而对作证没有什么大用处。

　　“我建议让塞德里克从头叙述一遍他当时所遭遇的事情，以便让那些不知情的人能够对事件的大概有一个了解，可以吗，博恩斯女士？”邓布利多看向高台上的阿米莉亚，彬彬有礼地问。福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阿米莉亚答应了。

　　“从你们接触奖杯那儿说起吧，塞德里克。”塞德里克点点头，托着下巴开始回忆起来。

　　“当时我和哈利一起突破了最后一场比试的最后一个关卡，我们身上都带着伤，只是我的更轻些。波特很谦虚，他认为我能够获得这个奖杯，因为我离它更近，但我也认为这是他赢得的荣誉，他为人公正而且宽容，帮助了我许多次……”

　　“简洁的意思还需要我来重复一遍吗，迪戈里先生？”福吉打断他，“我们没那么多闲工夫听你讲故事！”即使有女巫从身后瞪着他，他也不打算继续对塞德里克客气了。

　　“对不起……好吧，最后的结果是我们两个人决定一起拿奖杯。”塞德里克顿了顿，重新组织语言，“但是当我们把手一起放在奖杯上的时候，却被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那奖杯被变成了门钥匙，我们被移动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坟场里。”

　　“之后我们遇上了黑巫师，两个人，他们在进行黑魔法的仪式。其中一人带走了哈利，后来我们确认那个人是小矮星彼得——”骚动出现了，“另一人来追我，她肯定是想要杀了我，但一点儿都不着急，只是戏弄着我、把我引到了一处没有退路的室内，我都以为我要死了，但正是西格尔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