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滋生（下）
“真奇怪，为什么他们今年换了个人来带新生？”安东尼说，“我们那个大个子护林员呢？”
“谁知道呢？可能是吃坏东西拉肚子了吧。”佐伊不在意这些，她施展了照明咒，高举魔杖好让更多人能看到这里有光，安东尼也照样子，挥着发光的魔杖作为指引。
“我认识那位女士，威尔米娜·格拉普兰女士，她去年也因为那个大个子血统曝光，来霍格沃兹代过几节保护神奇生物课，我听我室友说她上得比那个大个子要好一万倍，至少她不会让学生去面对一些奇怪而恐怖的生物——”等到场面得到控制，人潮总算是分成了有序的两条之后，安东尼就一直滔滔不绝地跟佐伊说话，他从假期看了几场魁地奇开始说起，话题又很跳跃，全都是佐伊不感兴趣的内容。
“恕我直言，戈德斯坦。我对你说的这些东西没有兴趣，你为什么不去和你的朋友们分享这些所见所感呢？”最后，佐伊不耐烦了，打断了他。
男孩有些窘迫地挠挠头：“我们不能成为朋友吗？”
“不管我们以后能不能达成这个目标，至少现在我们并没有这层关系。”
“可是……可是……难道你很讨厌我？还是说我哪里做得不对、惹你生气了？”
佐伊叹气：“这并不是你有没有得罪我的问题，而是我没有兴趣和你说这么多，要知道我们今天才刚认识……抱歉，这并不是你的错，戈德斯坦。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想找话题跟我搭话，还是说你本来就不甘寂寞、必须要找个听众呢？”
“好吧，我想要、嗯……和你交个朋友。”安东尼不安地搓了搓手，小声地说，语气带着点颤抖，“当然……如果我们能更进一步的话……”
“你不用绕弯子，戈德斯坦。”佐伊没有把安东尼的忐忑放在心上，她专心地巡视着渐渐减少的人群，观察其中有没有走错路的新生，“现在我腾不出多少精力去分析你的意图。”
“唔，有话直说的话……西格尔，你有男朋友吗？”安东尼支支吾吾地说。
“什么？”一瞬间佐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她诧异地把注意力转过来。
“咳，我是想问问……你有男朋友么？”安东尼左顾右盼但就是不看着佐伊这边。
“这意思是……你想追我？”佐伊无奈得都想要按住额头了。
“咳，怎么说得这么直接……对，我、你——你还记得去年的舞会吗？”他突然换了个话题，迷恋地道，“你从走廊经过、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坠入了爱河……爱河可能有点夸张，但我不可自拔地被你吸引住，后来只要你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就不能把眼睛移开……”安东尼夸张地捂着胸口，“我觉得命运的红线已经把我们绑在了一起，我已经无法忍耐我的思念了！”
“停一下，戈德斯坦。”佐伊制止他继续陶醉，“要知道我们之前连对话都没有过，你为什么会产生命运红线这样的错觉？”她也不管男孩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径直拒绝了他，“放弃吧，戈德斯坦，我不可能和你交往。”
她又重新把面对陌生人时的那种戒备完全打开，三言两语便直接拒绝了安东尼。只是她没想到的，却是被热情冲昏头的男孩并不会像那些被她拒绝之后便退避三舍的普通同学一样轻易放弃。
“没关系！现在我们还不认识，但我们还有很多机会，西格尔！我们可以深入了解一下，这样你就会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开始做起——你看，我们都是级长，我们可以一起、一起……呃，互帮互助！”安东尼急切地说，“我明白你可能会觉得我有些讨人厌，但这还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我不想放弃……给我一次机会，好么？”
“不行，戈德斯坦。”佐伊叹气，“既然你向我坦白，那我也可以和你提一提……之前你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确实没有男朋友——”安东尼听她这么说，松了口气。
“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佐伊不知道是不是该和安东尼坦白更多，说实话她并不希望把这些消息透露给不知道能不能信任的人，即使已经有些人知情、即使她已经不那么在乎这份恋情的所谓正当性，但她讨厌隐私被人大肆传播、或是当做谈资。
“谁、谁？”安东尼闻言大受打击，“你在开玩笑！我从来没见过你和什么人亲密……”然后他突然闭上嘴，难以置信地看着佐伊，“是、是波特么？”
佐伊一愣，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名字？她只是因为没有预料到这个答案，但安东尼却像是找到了正确答案似的：“所以你才会主动去邀请他？天哪！丽塔·斯基特说的原来是真的么！”又听到了这个让人头痛的名字，佐伊无奈极了，她感觉这就像是来自过去的报应。
“不，戈德斯坦，你冷静点……”安东尼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嘴里念念叨叨。“那么说那报道上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你喜欢波特、所以为了从格兰杰手里抢走波特，就主动邀请他去舞会……”他看上去很是难过，“这、这么说我没有机会了？”
“你本来也没有机会。”佐伊毫不犹豫地说，“不过你能不能别听信那些乱七八糟的消息，我和波特根本就没有可能，别总是把我和那家伙放在一起。”
“可那是《预言家日报》上刊载的独家新闻！”安东尼喊道。“你很相信这份报纸吗？”佐伊挑眉。“事实上，我的爷爷奶奶倒是很信任，但我父母现在不那么相信了，他们私底下告诉我它的质量变得不那么有信服力，而且《预言家日报》这个假期一直在编排邓布利多教授。”
“哦？”佐伊心中一动，追问道，“为什么他们会因为这样的报道，反而对这份报纸失去信心呢？你的父母为什么愿意相信邓布利多教授？”
“……嘛，有的人信有的人不信吧，但我父母从其他渠道得到了点信息。不过之前我们见过的那个学生会主席——男生的那个——他从来不避讳私底下向人们传递危险已经来临了的信号，好些学生被他说服之后回去告诉了家长们，我相信赫奇帕奇里的学生里相信他的人更多，因为他那么优秀、又很得人心……”安东尼耸耸肩，但突然惊醒过来，“嘿，这和我们之前说的那些没有关系！”
“别管这些细节，戈德斯坦。”佐伊继续追问，“现在这件事情摆明了更加重要。既然你们愿意相信邓布利多，那么你们肯定也愿意相信伏——我是说神秘人，他回到了我们身边？”
安东尼的脸呆滞了，他好一会儿才惊恐地尖叫出声：“什、什么？不、不会吧！”这反应很奇怪，佐伊疑惑地看着他。“你不认为我说的那件事发生了吗？”
“当然！”安东尼一脸后怕，“我们只是认为有人在试图隐瞒着什么，有事情正在发生——但详情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只是我父母现在更注意我们全家的安全……”
“迪戈里没有说过相关的任何事吗？”佐伊问。
“他应该说过？我不太记得了……但你所说的这些根本不可能发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你所说的那些事是真实的，虽然有些人确实愿意提高警惕，但我们的生活当然不可能被打破，你看，魔法部也没有做出任何预警。”安东尼说。
“那是因为现在掌控权力的不少人都是饭桶。”佐伊咬着牙，看上去情况没有她预想的这么糟糕，虽然肯定有些人听信了魔法部在《预言家日报》上编织的那些谎言，但数量却没有那么多，有些人愿意提高警惕，这再好不过了，只要他们还不希望家人无端失踪或是哪天被施展了夺魂咒的话，而这些人未来都是邓布利多和凤凰社可以争取的支持。
“那么谢谢你的情报。”佐伊这次的感谢倒是真心实意，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只能从《预言家日报》里获取情报，但这远远不够，这次和安东尼的对话中她总算是知道了一些巫师家庭们的现状，而且还算得上是个好消息。至少说明邓布利多和他的同伴们的活动并非没有成果。
“我、我的回复呢，西格尔！”安东尼望着佐伊的背影喊道，她一边思考着一边往马车那儿去了。“嗯？”佐伊听到喊声，“我不会和你交往的，你直接放弃吧。”她想了想，还是接了一句，“我不止有喜欢的人，而且现在也正在和那个人交往，你没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