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忍耐所带来的（下）

　　新生行进的队伍加快了，在观察了之前的新生们的行动之后，后面进行分院仪式的新生们心里的忐忑也有所减轻。“罗斯·泽勒。”麦格教授捧着名单喊道，一个小男孩走到她跟前，拿起分院帽，过了一会儿他被分到了赫奇帕奇。所有人都注意到他是最后一个。

　　等麦格教授带着分院帽离开后，邓布利多站起身，有经验的老生们都明白：这是开始吃饭的信号。果然，当邓布利多宣布开饭，他们跟前的盘子里顿时出现了一道道的餐点。

　　佐伊很兴奋，霍格沃兹的食物味道本来就很不错，更别说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吃“垃圾”——通常她不得不为了营养把那些东西塞进喉咙的时候，就会这么称呼它们。即使她养病的那段时间，赫敏也总是督促她，不让她接受味道重的、或是刺激的食物，虽然佐伊明白这是为了她好，可还是会感到失落。等病好得差不多，乌姆里奇带走她之后，她也不会有很多选择。

　　等到甜点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佐伊吃东西的样子被卢娜和帕德玛看在眼中。她所表现出的那种生动的陶醉神情，引诱得对甜食没什么特殊偏好的帕德玛都多吃了不少。

　　“点心店都应该找她去拍广告，销量肯定没得说。”帕德玛吃力地从椅子上挪了挪，但这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专利，通常在霍格沃兹吃的第一餐总会让学生们撑得走不动道，因为这种特殊日子里的菜单也都是特殊的，比平时更加美味。

　　佐伊打了个呵欠，她又有点想要睡觉了，舒适的温度和满腹的饱足感足以诱人进入梦境的迷宫。邓布利多开始每学期的例行讲话，但刚讲到魁地奇选拔的事项，却突然停下了说话。佐伊比大多数人更早注意到乌姆里奇站了起来。

　　即使是像玛格丽特那么自我的人，都会在试图主动说话之前举手示意邓布利多，这是一种最基本的尊重和礼貌，但佐伊不用猜都知道，促使乌姆里奇无视邓布利多、试图夺走话语权的，只是因为她希望对大多数人宣布一个信号：邓布利多即将威严扫地，而她所代表的魔法部才是霍格沃兹的顶点。

　　所以当她又开始用那种腻人的、小女生般的假音向其他人说话的时候，新一轮的打压也就算是正式开始了。佐伊注意到乌姆里奇总是喜欢用一种纯真的、梦幻的语气说话，并且把霍格沃兹里听她说话的学生们当做小孩子，但是当她开始讲魔法部的政策时，她的语气就变得正常多了，之前佐伊只会在很少时候才会听到她用这种干巴巴的语气说话。

　　果然，就和之前所猜想的相同，乌姆里奇所代表的福吉政府已经打算正式侵占和介入霍格沃兹的独立事务，他们从不认同邓布利多的私怨开始，甚至进化到不认同霍格沃兹的教学方式。不知道是不是保守派的固有思维，福吉将霍格沃兹的某些做法，拐弯抹角地批判为“违反传统。”佐伊注意到她同时对邓布利多的教职员任命提出了不满，矛头主要指向卢平和海格。

　　绝大多数学生将她那冗长而缺少激情的讲话当做耳旁风，但少部分对重要性更有认识的学生却在交头接耳，佐伊注意到赫敏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但她一句话都没有漏过。佐伊真想告诉她没有这个必要，因为乌姆里奇也不会真的将行动方法全盘托出，她这席话只是为了给所有人一个开战的信号。

　　等乌姆里奇终于说完话，学生们的气氛总算是变得活跃多了，邓布利多则继续把之前被打断的话继续下去。“等会儿一起回去吧，佐伊。”卢娜回头看着她。

　　“不行，你先走，卢娜。”佐伊指了指胸口的级长徽章，“我得先去走廊那边一趟，等会儿还要引导新生回塔楼，不用等我了。”

　　她小心地绕道从拉文克劳的桌子边离开，刚进入走廊，便意外地看着多莉丝站在那儿，其他人都还没来，就连塞德里克都没到。“觉得真是出人意料，是不是？”多莉丝仿佛看穿了她在想什么，走过来。

　　“没有的事，波汉学姐。”佐伊当然不可能承认，她发现或许是多莉丝在列车上睡足了觉的缘故，她显得很精神，那双酒红色的眼睛像是闪着光。

　　“能问一下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吗？”佐伊问。多莉丝夸张地抱着双臂，很受不了似的说。“挺早的，我受不了一直听那么难听的声音在上面演讲，我会觉得我的耳朵受到了侮辱，如果是你这种声音甜美的小可爱在上面说话，我还能留在那里听一听。”

　　佐伊无视了她显得很轻浮的态度，多莉丝也完全不在意她的冷淡态度，两人也不说话就只是站着。“总算是来了，塞德里克。你迟到了。”等到塞德里克和少部分级长来到走廊聚集，她才又开口。

　　“还是老样子，一到晚上就那么兴奋，看样子把你扔在级长车厢是正确的选择。你睡了多久？”塞德里克随口问道。

　　“大概是直到列车员把我叫醒为止吧，多亏了他，不然我现在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多莉丝满不在乎地回答。

　　很快，级长们集合完毕，等他们听完了交代，又回到了各自学院的桌子。之后，邓布利多宣布解散，学生们一一起身，新生和老生特别好区分，不只是身高或是气势，单纯的只要寻找那些站在桌子边手足无措的孩子们就足够了。

　　“一年级新生——走这边集合！”安东尼大声把新生们集合起来，虽然之前和佐伊正对上时他慌乱了一下，但还是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记住这些楼梯，最好尽快熟悉路线，因为它们之中的一部分会随时改变路线，把你带到你不想去的方向，注意它们移动的时候……”佐伊有些无所事事地听着在前面引导的安东尼将注意事项告诉新生们，因为当她靠近时，新生们都不自觉地表现出害怕的模样。佐伊也很清楚这是为什么，魔法部并没有刻意保护她的肖像，而是更愿意让她的照片伴随着阿兹卡班和审判的经历同步被刊载在报纸上。

　　当佐伊靠近一个走岔路的女生时，刚把手放在她肩膀上，还没开口，那孩子就像是要被攻击了似的开始高声尖叫，把其他人的注意力全都引过来。佐伊对此非常抗拒，她太讨厌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但看着她那张不自觉地绷紧的脸，那女生哭得更凶了。

　　“别哭了。”从后面走上来一个人，她不客气地把佐伊的手甩开，自己弯腰平视那个正在大哭的女孩，语气出人意料地温和，至少佐伊还是第一次从这人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语气。

　　黛西从口袋里取出手帕，帮女孩把眼泪擦掉，同时安抚着女孩的情绪，直到她的抽泣声渐渐停下来。佐伊刚松了口气，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时，黛西的语气却变得严厉多了。

　　“你必须要坚强起来才行，当你面对邪恶的时候，你不能只会哭泣，因为哭泣不会让它远离你，你要站起来，用魔杖指着它，不要示弱，只要你告诉它自己还没有屈服，它就永远无法打倒你。”佐伊愣愣地看着她说出这些话，要知道黛西也不过才二年级而已。

　　“可、可是……”女孩被她这么一说，差点又想要哭出来，但在黛西的注视下，她拼命忍住了，女孩看了一眼佐伊，看得出这就是她恐惧的源头，黛西也发现了，她转头看向佐伊。

　　“你害怕这个人吗？”等女孩点了点头，她又说。“让我来告诉你她一点都不可怕，我随时可以打败她，你根本不用害怕她会对你做什么，她连一个二年级学生都打不赢。”她高傲地抬着头，取出魔杖在众目睽睽下和佐伊对视。

　　那眼神像是在说“为了不在这里出乱子，你是要选择配合呢，还是选择配合呢？”佐伊恨得牙痒痒，她觉得黛西根本就是为了找她麻烦才故意说那些话（也许有那么一丁点是为了安抚那个新生），而黛西就是吃准了她比起输掉“决斗”，更不想被这种尴尬困扰。

　　虽然输掉决斗肯定也会为她带来不少流言，可看上去她也没什么好选择了。叹了口气，佐伊也取出了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