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死亡的马人（上）

　　“现代咒语经过改良之后，通常需要遵循某些准则——即不能对人进行有效杀伤、或者那些咒语所造成的损伤是可以修复的。”麦克斯昨晚的话语还回荡在脑海，“当然，这一准则并非万能，一个人只要真心想要伤害他人，哪怕只是一个笑嗝咒，都能对被施咒的人产生伤害。但总有一些咒语，制作的初衷就是为了伤害别人，又或是原本的初衷被扭曲之后的产物。那些咒语通常就被称作黑魔法。”

　　“你的气色看上去不太好啊，乌姆里奇教授。”麦格教授冷淡地瞥了一眼和她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乌姆里奇，后者皱着眉，病恹恹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有些头疼，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多谢关心，麦格教授。”

　　乌姆里奇假惺惺地笑着，麦格教授听她这么说，只是从鼻子里挤出一点响声，便接着开始吃自己的早餐。既然乌姆里奇说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她也没想要多管闲事，只是基于同事的道义问一句而已。

　　“我等会儿会去医务室看看的，庞弗雷夫人的技术，只要是在霍格沃兹学习过的人，都知道她有多么的优秀。”乌姆里奇擦掉脸上的冷汗。这病很古怪，来得突如其来不说，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症状，身体只是生出一种虚弱无力感的同时，伴随着强烈的头痛而已。

　　“佐伊！”卢娜没有和她一起，佐伊慢悠悠地吃完早饭，从另一边响起赫敏的喊声。强打着精神，佐伊跟赫敏打了招呼，“你今天真的不去霍格莫德吗，那家伙一点机会都不给你？”赫敏跑过来紧张地问。

　　佐伊摇了摇头：“能帮我带点东西吗？东西我都写在纸上了。”她把小条子和一小袋硬币塞给赫敏。

　　“太可惜了，我原本想让你亲自看看——值得纪念的第一次集会！”赫敏小心地把东西收好。“集会？”佐伊重复了一遍。“对了，我忘记告诉你……如果说我们纠集了一些人来反抗乌姆里奇的法令，你要加入吗？”虽然赫敏认为佐伊不太可能拒绝，但她还是有些忐忑。

　　“你们别乱来。”佐伊严厉地说，但她注意到附近有学生好奇地看过来，便又压低声音，“你不能让他们做得这么明显，要是被乌姆里奇抓住，她就能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解决你们了。”

　　“虽然我刚才说得那么奇怪，但其实就是个学习互助小组。拜托，我们已经五年级了，不到半年都要开始考试，没有人会愿意屈服在这种只希望我我们经历理论学习、却拒绝让我们进行一切实践的教授之下！就算理论很重要，但实践也同样重要，那老妖婆却不准备让我们握魔杖！”

　　赫敏说着说着，却没得到佐伊的相应。她停下嘴，疑惑地看过去。

　　“是因为我吗？”佐伊皱着眉，“你大可不必这么做。乌姆里奇只是想要折磨我，而折磨的前提就不会让我死，相反她在尽兴之前是不会想要踢掉我脚下的凳子、然后眼看着我被吊死的。”

　　“你非要说得这么惹人厌吗，佐伊？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说话也要这么刻薄？”赫敏有些生气，“没错，是有你的因素，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被羞辱却什么都不做？但我并不只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我们确实需要有一个地方聚集起来学习，这样才能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之中更好的保护自己和重要的人！”

　　佐伊望着她失望的双眼：“我原本以为你会支持我。”赫敏深呼吸，“好吧，就当我自作多情好了。你要加入吗？”

　　“我……”佐伊真想告诉她，自己参加这个小组更多的是一种浪费时间，而不是能够学到东西。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对付考试的技巧，而是更加深入地去了解麦克斯、甚至是伏地魔，她甚至开始学习一些过去她深感厌恶的东西，只是想要更加的感同身受。

　　“……可我未必每次都能来参加。”直面着赫敏期待的眼神，她终究还是说不出直接拒绝的话，“因为乌姆里奇很可能会找我的麻烦，随时把我叫到她办公室去。而我每周也有将近一半的时间要去斯内普教授那儿学习。我觉得你邀请我可能不是一个很好的决定……”

　　“就我们现在所纠集到的成员来说，肯定也都会有自己的事情，我们会尽量挑选一个满足所有人的时间，同时进行不定期集会——这样也有助于隐瞒我们的行踪。”赫敏托着下巴，认真地说，“所以呢，别再找借口了。给我一个结论好吗？即使你不能来参加第一次集会。”

　　佐伊叹了口气：“当然，我参加。”

　　********

　　“要是你不把那条惊叫怪蛇给收起来的话，我就会把它给收走。”佐伊拍了拍围在一起的几个低年级学生，那些学生尖叫着四散开来，其中一个手里还抓着一条蛇形状的恶作剧道具，“那是违禁品，下次记得别让费尔奇看到。”那几个人瞧她没有惩罚的意思，互相看了一眼后松了口气。

　　佐伊等到那几个学生离开之后，走出了城堡。每当到了去霍格莫德游玩的假期，整整大半天城堡都会进入一种空旷的状态。不只是三年级以上的学生们，很多教授也会趁着假期出去逛逛、或是在三把扫帚里喝上一杯。

　　没有那么多人盯着，佐伊用最短的路线来到了禁林边上，她时不时地便会被斯内普赶到这附近来采集一些魔药材料，对于禁林的情况也不是一窍不通。禁林边上的小屋看上去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住人了，窗户上积着一层灰，也没有人在里面活动的痕迹。

　　护林员海格也不在，这意味着不会有任何人在途中打扰她。当然，这同时也意味着，遭遇危险之后你只能一个人解决。

　　麦克斯要她往深处走，去到某一个石洞里，她甚至做了一张简易的地图，大致标明了目标所在地。注意着不要引起不该引起的注意，佐伊一边向着那方向前进。周围的环境逐渐变得幽深起来，这也说明她确实更加深入。

　　禁林深处即使是白天，也总是一副阴森森的感觉，少有光芒能够穿透头顶茂密的树叶，脚下的泥土混合着厚厚的腐叶，气味也很混杂。很安静，甚至安静得有些异常的周围，不止没有走兽的痕迹，为什么连鸟鸣都几乎没有？

　　顺着一路向前，一阵风扬起，一股异样的气味从某个方向飘过来，若隐若现的同时却又很清晰。仔细分辨了一会儿，佐伊转身向着某个方向小心地走去。

　　她选对了方向。每当她更前进一段距离，那味道便越发厚重起来。佐伊的脸色难看极了，她抽出了魔杖，停住了步伐。

　　还要继续往前吗？佐伊犹豫着。毕竟是那样浓厚的血味，不正是意味着那边发生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外？禁林里有许多古怪的生物，其中不乏危险性极高的，她该不该没做好准备就向前进？

　　为什么不呢？有一个声音劝诱着她，你手里握着力量的权杖，你有足够的力量，不管是怎样的危险，只要打倒它就好了。你要放弃这个发现，做个可悲的缩头乌龟吗？

　　那声音确实来自她自己的大脑，但佐伊一瞬间陷入了迷茫，她的理智觉得不该就这么向前，可她的身体看起来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她被动地拖着脚步弯着腰向前走。

　　味道越来越重，她皱着眉，给自己弄了一个泡头咒，这下空气清新多了。佐伊捏着魔杖，用另一只手小心地将面前的树丛掀开，然后闪身跳了出来，全神戒备着周围可能会突然出现的野兽，只要一有迹象，她就会快速念咒。

　　可周围什么也没有，除了已经断气的死者。佐伊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她的脑子瞬间涌起痛苦的眩晕感，因为眼前相似的情景总让她回忆起过去发生过的痛苦一幕。只是这一次死亡的并不是她的朋友。

　　一匹成年马人倒在地上，大概已经死了很久，佐伊没办法从它身上找到任何生存的气息。它的弓还沾着血，扔在一边，另一边则是箭筒，里面已经少掉了近一半的箭。它全身伤痕累累，但没有任何一处比它马身上的伤痕更加恐怖，有什么东西将它的身体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还有很明显的咬伤痕迹，一大块肉消失了，连骨头的白色都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