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进击的巨人（无误）上
“那姑娘刚才离开城堡了。”穿墙而出的透明身影吸引了几个留在公共休息室的拉文克劳学生的注意，他们呆呆地看着代表自家学院的幽灵格雷女士降落在某个学生的身边。丢下这随意的一句话，她也不管面前坐立不安的女孩，只是静静地飘回半空注视着。
“格雷女士，她去了哪儿？”卢娜也不管桌上那个不断张合着嘴、说着逗人笑话的红鼻子小人，这是她之前去霍格莫德买回来的玩具。“禁林。”格雷女士的脸色微微浮现出厌恶，只要提起森林，她就会回想起那些痛苦的过往。
“你为什么还要去呢？”她轻声问，“我以为你已经决定好疏远那个背叛者，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继续痛苦下去呢？”卢娜对上那双饱含着复杂感情的眼睛，愣了愣，她还是第一次在向来隐藏着自身情绪的格雷女士身上看到她那么像个人类的一面。
“如果我不去，我就没办法找到真相了。”顿了顿，卢娜闭上眼睛，“我愿意相信我见到的佐伊，她……”格雷女士冷淡的声音传来。“她伤害了你，你难道能忘记那些痛苦的日日夜夜，就这么原谅那个背叛者？”
“什么‘相信’，根本是无稽之谈！”格雷女士听上去就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爆发，“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放下警惕的伪装！那些亲切的微笑、试探的接近、温柔的话语，只是为了让你把心底的秘密全盘托出，然后他就会甩手离去，留下你一个人心碎！”格雷女士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用错了称呼的词语。
“不趁现在划清界限，你会后悔的，我肯定你会。”斩钉截铁地丢下这句话，格雷女士又重新飘向空中。“但我还是要去，不是亲眼见证、亲自判断的答案，就没有意义了。”卢娜认真地说，“等我回来之后我们再好好聊聊吧！”
等你回来之后我根本就不想看到你。就算说这样的话，卢娜也已经听不见了。格雷女士对着虚空无声地叹息，原本以为那女孩会因为和自己相似的经历，也和自己有着同样的感觉和判断。被交心的对象背叛，这事不管过了多少年，依然像根毒刺卡在心脏里，别说将它拔出来了，就连回忆都会让伤口毒发、溃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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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恩！贝恩！”耳边的呼唤声模糊又遥远，就和视野之中映照出来的恍惚景色相同。身体软绵绵的、连想要尝试着抬手都有些勉强。后背很疼、但那份疼痛传进脑中又带着些许迟钝感，好不容易把手掌抬起来放在面前，手上却变得湿漉漉的，仔细一瞧，全都是深红的液体。
“吵……死了，安静点，人类。”不耐烦地吼道，不想看到女孩那张混合着恐惧和惊喜的脸，“这种程度而已……只要敷点药草，我们、我们可不是你们这种弱、弱小的生物。”即使是这种时候，更不能忘记马人的尊严。
佐伊见贝恩居然还想要撑着站起来，刚想凑上去扶它，手却被打开了。
“别碰我，我不需要。”扶着身后倒塌的树干，贝恩咬着牙艰难地支起两条前腿，“其他马人呢？”
“在战斗。”不远处响起马人们愤怒又慌乱的喊叫，还有代替贝恩发号施令的费伦泽的声音，伴随着这一切的是灾难般的怪物的吼叫，比起之前的那一头，声音里头蕴含着的极度仇恨和愤怒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我这就过去。”贝恩总算是站立起来。“不行，你还在流血啊！”佐伊想要制止它。“我不可能看着同胞们死在那怪物手上。”贝恩从地上把长弓抓起来，好在没有坏掉，箭矢虽然散了一地，但也都能使用。
“你不能跑了，要先止血才行。”佐伊拦住它，“你看不到伤口，我来帮你治疗。”
“我不需要人类的帮助！”贝恩吼道，却没想到一直在它面前表现得很拘谨的女孩也怒吼出声，“是你先来帮我的！要不是冲过来把我甩到一边，我就被那怪物撕碎了！”
当第二头奇美拉从林中突然出现，朝她猛扑过来，佐伊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动弹，甚至来不及反应，这头奇美拉比受伤的那头更加凶暴，带着复仇的怒火向仇敌们发动攻击，费伦泽当时已经不在佐伊身边，或许会成为生命中最后一个念头的，是“果然人的两条腿是逃不过奇美拉的追击的啊”。
让这份遗憾没能成真的，是黑色闪电的奋不顾身。比任何人都更早行动的贝恩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一把抓住佐伊的袍子，就把她往费伦泽的方向扔，自己却不得不背对着扑过来的怪物，奇美拉一爪在它的背上划出数道深深的伤口，马人的身体带着巨大的余力被砸到一边，便再也不动了。
费伦泽接住女孩，很快也反应过来，大声喊着让马人们开始战斗。那怪物见一击不成，又扑向了受伤的马人，又有两匹马人命丧奇美拉的嘴下，但当马人们组织起来后，战况变得胶着起来。
“如果你真的不想管我，任我被攻击不是正合心意吗？为什么要冲出来呢？”
“你这条命……莉莎为你而死，我不能不管，那是莉莎存活过的证明。”贝恩喘着气，或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它总算不显得那么强硬。
“对我来说，帮助你的理由不也是这个吗？”佐伊叹气，“想要早点加入战斗的话，就先把伤口处理好。”她起身从怀里取出药膏，那是求助过庞弗雷夫人和（虽然不想承认这一点）多莉丝之后——多莉丝主要是问一些不方便求助大人们的问题——制作的成品，好在她本来也有着相当的药剂制作经验，即使方式有些差别，还是顺利弄出来了。
如果她会一些相关的咒语，就能让伤亡情况更进一步地减少吧，但霍格沃兹不教这些，平时也没地方可以学，只有专门的治疗师培育机构，才会系统的教授这些内容。
帮贝恩擦药的时候，就算痛得不行，马人也一声不吭，就像是拼命想要守住最后的执着，贝恩在治疗结束后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尝试着活动了一下。
“动作太大的话伤口会崩裂……”贝恩粗鲁地打断她的建议。“不劳你担心，我自己知道是怎样的状况。”既然贝恩如此不配合，佐伊觉得自己也不用给它什么面子，便不理会贝恩，自顾自地继续道。“所以我这段时间会来给你送药，别乱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伤口可能会溃烂。”贝恩瞧着她的眼神像是会一蹄子踹过去似的。
喘息的时间向来会被某种意外打破。“快躲开！”费伦泽的叫喊把气氛微妙对峙着的两人从另一个世界拽了回来，大地呻-吟着，脱离了包围圈的奇美拉向着这边的方向冲来。
“除你武器！”耳边响起了和自己的喊声重合般的叫喊，原本只会将奇美拉打退的咒语，却硬生生地让它撞在了另一边的树上，大树吱呀吱呀地轰然倒地，奇美拉甩甩晕乎乎的脑袋，暴怒的瞪向了另一处攻击的方向。
“卢、卢娜？！”佐伊震惊地看着喘着气出现在不远处的女孩，“你在这里做什么！太危险了，赶紧走开！”卢娜歪开脸，对那仿佛命令般的语气非常不满，“有人在说话吗，我怎么听不见？肯定是骚扰虻在我耳边嚷嚷吧。”
“别闹了，快——该死！”怪物的注意转向了刚出现的卢娜，似乎有火光正要从怪物的嘴里喷涌出来，而卢娜却完全没察觉到危险的样子，还在那闹别扭。“卢娜，快逃啊！”佐伊刚举起魔杖，火焰却已经在奇美拉嘴里聚集成型，温度的变化总算是引起了卢娜的注意，她眨眨眼，一副没反应过来的茫然。
“噢呜哇！！”叫喊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响起，听上去既像是某种欢呼、又像是某种不满的抱怨：一只灰色的大手最先暴露在佐伊的视野中，接着是一个高达十几英尺的人型生物向着奇美拉猛冲，火焰喷吐在那东西的身上，引发了它强烈的不满，它停下来扑打残留的余火，仰天长啸之后，一拳砸在之前还威风凛凛的奇美拉的肚子上，把它像一颗游走球那样轻松地打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