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短暂的交手

　　不管考伯克再怎么呼喊，他的朋友永远不会醒过来了。被摄魂怪吻过的人的灵魂会被它们吸走，灵魂被剥离的身体则会变成毫无意识的行尸走肉。

　　“谢莉，过来！”考伯克刚想把跪在地上的谢莉拉过来，他的身体在摄魂怪的影响下不自然地发着抖，但他没能来得及思考这件事，他感觉到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仿佛和他擦身而过，他摸不到也看不到，却有一股比周围弥漫着的冷意还要恐怖一百倍的气息游过他的身体。他不可抑制地回忆起那些他一辈子也不愿意回想起的可怕回忆，绝望就快要把他吞噬了。

　　更让他感到畏惧的是谢莉的异状，她眼神迷离，提线木偶似的向后仰，却看不到人强制让她这么做，但谢莉就像是要和某个看不见的存在热烈亲吻。

　　他已经注意不到周围的任何东西，也听不到声音，两眼失焦地趴在地上，在他周围有摄魂怪正在降落，从袍子底下伸出结痂的双臂，揭下兜帽露出那张没有眼睛的脸。

　　“呼神护卫！”银光从魔杖中流出，银色的渡鸦和水獭几乎是一前一后地赶到，水獭扑向靠近两人的摄魂怪，渡鸦则在空中盘旋，阻止更多地摄魂怪冲向其他麻瓜。摄魂怪一接触到守护神身上的银光便不再靠近，而是重新飘上半空。考伯克趴在地上昏死过去，而谢莉则被跑过来的赫敏抱住。

　　“佐伊，我们得把他们拖到墙那边去。”佐伊一挥魔杖，考伯克垂着脑袋从地上飘起来，她们把两人和其他四个男生女生放在一起，那几个人是在他们之前倒下的。赫敏检查了一下他们的伤势，声音中带上了恐惧，“他们四个都死了。”

　　“恐怕死了还要好一些。”佐伊嘀咕着，她的神色很凝重，“看样子这些家伙并不打算就这么离开。”尤其是当她注意到无法突破两个守护神的摄魂怪有想要改变目标的势头，要知道即使雾霭迷弥漫以至于看不清前方，整条街也远不止这六个猎物。

　　最糟糕的可不是这几乎连天空都要遮蔽的摄魂怪，且不说现在它们正被两人牵制，佐伊也有其他能解决问题的手段。能够肯定的是这里还藏着几个食死徒，他们才是真正应该警惕的对象，赫敏则用咒语把失去意识的几个人保护起来。

　　自从伏地魔再次回归，那曾经让每个人饱受折磨的屈辱和恐惧又再次回到人们中间。三天两头便能在报纸上看到新的讣告，不管是那些手握权力的、实力坚强的、或是普通民众，但凡是不愿意顺从伏地魔及其行事方式的巫师（麻瓜出身的巫师只要被抓到则无一例外被杀害），大多都遭到了袭击。

　　魔法部作为明面上最大的抵抗势力，自从前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替代福吉上任之后，确实做出了一定程度的积极抵抗而没有让魔法部被伏地魔的力量彻底占据。斯克林杰派出了手下的所有傲罗，但成效不高，魔法部的人完成得最多的职责，却是为已经造成的事实做扫尾。到处都有袭击事件被引发，可比起他们的敌人，这些平时训练有素的傲罗们还没能很好地适应新战争的到来。

　　魔法部的作为没能有效地缓解越发混乱而紧张的局势，甚至就连他们自己的同僚都遭了毒手——现任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一周前被发现死在一间无人的空屋中，她被发现尸体之前就已经从家中失踪了起码两天，那间空屋上空悬着的黑魔标记引来了魔法部的傲罗，当他们警惕地冲进屋内，发现的只有抵抗的痕迹和躺在地上变得冰冷的阿米莉亚。

　　伏地魔收拢了巨人、摄魂怪、狼人，以及许多在巫师社会备受歧视、或是本性凶暴的非人生物加入他的阵营，但他没能拉拢古灵阁的妖精，这些小个子精明又狡诈，长期与巫师斗争得来的权力和自由对妖精来说和地下的金子一样宝贵，而现在和妖精撕破脸的风险比好处大得多，只要古灵阁还能保持自己不偏不倚的中立态度。

　　和古灵阁得到了相似待遇的则是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这所医院并不如它表面上的那样简单，不管入院的是什么人，圣芒戈都会一律救治，并且拒绝任何一方的强硬干涉，不管是伏地魔的还是魔法部的，敢在这里乱来的人无一例外都被丢了出去。即使是伏地魔，也不会想着做出将圣芒戈的治疗师全部屠杀的愚蠢决定（当然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波汉家族表示拒绝加入任何一方的势力。

　　一道绿光破开雾气撞在佐伊的保护咒上，等佐伊的位置暴露后，又从另外两个方向射来了两道死咒，如果不是敌人正在快速变动位置，那就是说应该有三个敌人。

　　“赫敏，帮我注意周围！”佐伊用魔杖敲了敲眼睛，杖间指向空中盘旋的守护神，银色的光飞快地在她眼中闪过，接着她眼中的世界突然飞到了天空，极高的向下俯瞰着。邓布利多曾跟她说过许多守护神的使用小技巧，后来她私底下做过不少尝试，联系着使用夺魂咒的经验，成功让自己的一部分精神可以维系在守护神上，不会痛苦、风险更小。

　　渡鸦压低自己的飞行轨迹，在雾霭中落下一道道银色亮线，气流在雾气的挟裹下不再是不可视的，守护神是精神力量的一种凝练，佐伊不会因此受到气流的挤压，但能够得到人类状态下所得不到的情报。

　　她分明看到了三个黑乎乎的影子小心地往她们的方向靠拢，脸上挂着警惕的表情。这三个人全身罩在黑色的斗篷下，还都戴着兜帽，但她能看到三人手臂上黑色的印记，那是食死徒的标志。

　　“守护神！”其中一人大块头注意到附近的银色渡鸦，粗声粗气地喊道，一边对着守护神的方向发射了一道咒语，想要让它消失，佐伊向上拉升高度，躲开了这次攻击。她注意到三人此时正站在十字路口附近。

　　佐伊将精神收回来。“赫敏，有三个食死徒，就在前面五十米左右。”又有几道咒语朝着这边射来，这次佐伊没有硬接，而是躲开来任由咒语把电线杆撞断。如她所想的，那几个人正因为失去定位开始犹豫，这场大雾对于双方来说都会造成同样的困扰。

　　“我们可以早他们一步发动攻击。”赫敏马上注意到这个事实，她站起身，但没有撤走挡在考伯克和谢莉面前的保护咒。“我找到了他们的位置，走吧。”佐伊则向她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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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群该死的摄魂怪，不管到哪儿都是浓雾缭绕。”蓄着大胡子的食死徒往地上呸了一声，不满地抬头看向被破旧长袍遮蔽了大半的天空，“冷得人难受死了。为什么这次非得让我和这群怪物打交道？”

　　“闭嘴吧，黑魔王要把它们放出来，谁又敢提出反对意见？我们几个只是安静地带它们出来觅食，顺带找些乐子。”三人中首领一样的食死徒冷冷地说，他脸颊消瘦，身材有些矮小，但却能让两个比他身材高大得多的食死徒敬畏，“这些破烂-货我都在阿兹卡班看到眼睛生茧了。”

　　“罗道夫斯，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人？”第三个食死徒指着前面的车祸现场，车辆已经变形得不再看得出原本的模样，扭曲破烂的垃圾堆下，露出人类的半截身体，是个成年男性，他满头鲜血，拼命挣扎着还想要从车底下爬出来。

　　“别乱来，这里还有其他巫师……”但罗道夫斯的警告没能引起第一个食死徒的戒备，他大步向着那男人的方向走去，手里捏着魔杖。意识逐渐模糊的男人注意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脚，大概是觉得自己得救了，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

　　“救……我……”食死徒一脚踩在男人颤抖着伸过来的手上，愉快地观察着他扭曲的脸色，还用脚来回碾压。“快杀了他，克拉布。”罗道夫斯厌烦地说，如果换个时间，他也不是不愿意加入折磨麻瓜的行列中，但如果在附近潜伏着数量不明的巫师时还这么做，那就只能叫做愚蠢了。

　　大个子食死徒砸了咂嘴，还是听从了罗道夫斯的话，食死徒们的关系从来都不是一片融洽，谁的力量更大、家名更显赫、性格更凶狠，就能在这群亡命徒的集合中赢得更多的尊重。而他这三者显然都是比不过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的。

　　他显然还想要品味一番麻瓜的恐惧，慢悠悠地举起魔杖，张开嘴还没念咒，便惊异地发现自己拿着魔杖的胳膊消失了，他还没叫出声，却又发现自己一点声音也出不来，因为他的嘴巴也从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