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稳定秩序（下）
“佐伊。”赫敏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别说得太过头了。斯克林杰的脸色异常难看，如果站在这里的是福吉、或是其他任何一个资格老练的政客，都不会像斯克林杰这般明显地表现出愤怒，但这位新上任的部长之前的工作是傲罗，虽然也是魔法部官员中的一员，但这些人比起那些整天坐在办公室里的同僚，相对耿直得多。
“我想知道一件事，斯克林杰部长。”赫敏缓缓地说，“我们不在乎这份功劳，我们做这件事也不是因为能得到多少奖赏，只是为了阻止那些人猖狂的暴行才行动。就像是之前佐伊所说的，我们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被食死徒们找上门来，这么一来我们身边的人也会有受伤的可能……”
“所以我希望您能够诚恳地回答这个问题：您真的是为了维护秩序才这么做？还是为了保存魔法部的面子？您的真实目的到底是哪一个？”赫敏认真地说。
“……两者都有。”斯克林杰那张紧绷着的脸放松下来，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面子既是我们的尊严，也是维持秩序的必需品之一。如果我们的存在不再被人们敬畏、最后变成了他人嘴里的笑柄，你觉得一个失去信用的政府能做什么？”
“但愿您不要把手段和目的混淆起来……”赫敏叹口气担忧地说。她和佐伊对视一眼，后者耸了耸肩表示不在意，“我们答应您不会和别人提起我们和这次事件之间的关联，它现在是你们的功劳了。”但两人不约而同的拒绝了斯克林杰的握手。
即使被果断地拒绝，斯克林杰看上去也不怎么在意，他已经得到了此行最大的收获，只是两个小孩子的排斥而已，他不在乎。
“我送你们回去。”斯克林杰开口。
“不了，我们自己会乘地铁回家。您去忙自己的事情吧，部长先生。”佐伊拒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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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菲尔德夫人谢莉现在的情况……”赫敏捂着额头难过地说，她们正走在安静的社区小路上，周围空荡荡的，除了佐伊跟赫敏以外一个人都没有。
“就当她和男朋友出去玩了几天如何？”因为事不关己，佐伊显得很轻松，“你不用担心这个，魔法部肯定会派人送消息，或是直接修改家属的记忆，让他们以为那些人只是出门玩了一趟。”
“如果真是那样还好……”即使已经快到家，赫敏脸上的忧虑依旧没有消失，“我从来没想过会亲眼看到自己认识的人被卷入危险，我当时抱着谢莉、把她扶到墙边的时候，一直很心慌，就怕她突然没了呼吸。”
“我还以为你很讨厌她。”佐伊说。
“我是很讨厌她，从小到大她可没少带其他人来嘲笑我，就因为嫉妒我比她优秀。”赫敏望着前方街对面的一栋房子，它融进周围的房子中间，一点也不突出。
“那是谢莉家。”她指了指那房子，“我讨厌她，但我总不可能希望她去死。如果她死了，那她的家人也会很痛苦，今天那些被摄魂怪吸走灵魂、以及因为食死徒的袭击失去性命的人，他们的家人又会遭遇怎样的打击？我只是不太愿意去想这件事。”
“就算我们两个能打败一两个食死徒，却不能每次都阻止。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被卷入，我们却什么都做不到。”赫敏轻声说，两人注意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从谢莉家走出来，他也注意到了她们，朝两人点头示意后便快步离去，还时不时地观察着周围。
“是魔法部的人。”佐伊断言，她望着那人拐过转角后走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在这种地方使用幻影移形可以隔绝麻瓜可能的窥视。
“为什么？因为他身上那种不同于麻瓜的气质？”赫敏好奇地问。
“不，其实是因为之前我注意到他向斯克林杰先生汇报过情况。”佐伊耸耸肩。
“虽然这话由我来说或许很奇怪，但魔法部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即使现在它还没有适应战争的节奏，各方面都显得很无能。但那也是因为康奈利·福吉没有在最关键的那年引导人们警惕起来的缘故，才会被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佐伊说。
“邓布利多虽然做了许多准备，也成功地重新集结了凤凰社，但他们人太少了，光凭这些人是不可能对抗伏地魔的军队的。必须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魔法部所拥有的力量不容小觑，上一次战争时邓布利多就是这么做的，他在一些事务上选择了跟当时的魔法部合作，也取得了良好的成果。”
不过伏地魔那方确实拥有不小的优势，且不说伏地魔已经集结了一支强势的军队，还仗着魔法部没办法高效地做出应对的这个时机趁机削弱他们的实力。阿米莉亚·博恩斯的死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对那些既不可能屈服于自己这边、又不能靠夺魂咒渗透的魔法部官员，对伏地魔来说显然是没有价值的。
加上斯克林杰说漏了嘴，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就带过去，但那边显然也出了乱子，甚至因此延误了傲罗们的出动时机，很难让人相信那只是咖啡洒在地上那种程度的骚乱。
“你说得对。”赫敏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有件事情我想要问你。”
“是摄魂怪的事情吧。”佐伊毫不意外赫敏听了她这句话后，脸上露出的夸张的惊讶，“你不可能不问的，毕竟你也亲眼看到了之前发生的事。”
“嗯，你当时只是向摄魂怪嚷嚷了几个名字，它们就被控制住了，虽然一点也不情愿的样子。”
“那是那些家伙的名字。”佐伊说，“每一个名字对应一个摄魂怪，这是能够强制命令它们的唯一一把钥匙。”
“名字，而且还是摄魂怪的名字！”赫敏停下了脚步，不可思议地喊出声，“这不可能！先不说为什么只需要一个名字就能够控制这些怪物，你怎么可能知道它们该叫什么？”
佐伊犹豫了一下，便选择性地把她在阿兹卡班发生的遭遇告诉了赫敏，当赫敏听到现在被命名为阿兹卡班的这座城堡原本属于某个西格尔、并且这个男人还为了满足自己的求知欲犯下如此深重的罪孽的时候，诧异地睁大双眼。
“我不想为我的祖先开脱什么，因为一个良心尚存的人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但我会继续利用他的成果，哪怕这上面沾染着无数人的鲜血、那些人就连灵魂也不得安息……”佐伊苦笑，从赫敏糟糕的脸色来看，她大概终于对佐伊一直排斥着的这个家族有了更切实的印象。
“这件事你还告诉过其他人吗？”赫敏问。
佐伊摇头：“没有，即使是邓布利多我也没说过，越少人知道越好。即使其他人知道了也没用，这世界上只有我知道那些文件里写的是什么，等我死掉它就会重新变成秘密。”
“但它能够改变许多事，你必须承认这一点。”赫敏很不解，“哪怕你不相信魔法部，也总该相信邓布利多教授，掌握这个情报之后摄魂怪就一点也不可怕了！”
“有几个问题。首先要想控制一个摄魂怪，你必须掌握它还是人类时的名字，用它作为联系去束缚住摄魂怪破烂扭曲的灵魂。每一个摄魂怪，都是在极其痛苦绝望的场合下死去的，它们克制不住地想要吞噬他人的快乐和满足，因为它们缺少这些，连接它们死后和‘出生’的唯一纽带，就是他们还是人类时的经历，这些早已被摄魂怪遗忘、却拼命想要追回来的东西。”
“这些怪物并不是无心智的傀儡，恰恰相反它们有着非同寻常的、对于人类灵魂的渴求，不只是本能，它们是有智慧的，即使只是最基础的那部分。它们确实有欲望，也会像人类一样为了满足需要去做选择，所以它们才会脱离魔法部的管辖，跑到伏地魔那边去，因为魔法部只会要求约束摄魂怪的需求，但伏地魔会满足它。”
“我是能够控制它们，但假如我所做的选择和它们的本能相左，像是我一定要把迫切想喝水的马拉离水潭，你觉得它会乖乖地跟我走，还是竭力反抗？如果我的力气不足以制止它的暴走，结果只会是我被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