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对话失败
“事态严重到你需要严守秘密了吗，德拉科？”佐伊严肃地看着他，“或者你要告诉我你支持伏地魔，心甘情愿地愿意为他做事？”
“如果你想这么认为，那就这么认为吧，对我们两个都好。”德拉科平静的语气激怒了女孩。
“你以为我认识你多久了？”佐伊压低声音，“你根本就不愿意做这件事，你是被迫的，不是吗！如果你是被伏地魔威胁了，只要去找邓布利多，告诉他一切，他能保下你，也能保下卢修斯先生和纳西莎夫人……”
她本以为自己的提议肯定能得到德拉科的认同，却没想到男孩一听到邓布利多的名字，怒气却一股脑的爆发了，他突然搡了一把佐伊，也不管差点就一屁股坐倒在地的她，脸色阴沉下来。
“别跟我提那个名字！”德拉科怒吼，佐伊过于惊讶他的状态，却没能留意到在男孩眼中一闪而逝的深深惧意和颤抖的双腿。
“阿不思·邓布利多！你别逗我笑了，你觉得我把一切都告诉他以后他会帮我？不可能！我们一家子都是食死徒，是他的敌人。他顶多只会想着利用我去对付黑魔王，把我当棋子使，他怎么可能会信任我？那老头总是对我们抱有戒心，你别看他总是笑眯眯的，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接受我爸爸！”德拉科攥紧双拳，仿佛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增加勇气。
“卢修斯先生在这件事里牵扯得太深，邓布利多有顾虑很正常！”佐伊的心里像是烧着一团火，这股火焰迫使她也向男孩大喊，“但你又不是卢修斯先生，只要你愿意向他寻求帮助，他肯定会帮助你！”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黑魔王要我做什么事！德拉科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就算邓布利多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人，愿意接受自己，那前提也得是自己没有危害到他的核心利益。要知道自己可是受命要亲自杀死阿不思·邓布利多，难道他还愿意帮助一个将要杀死他的人？
德拉科不能想象这世间会有这样的傻子，他所受的教育一直告诉他，一个人只要被侵害了利益，就会拼死抵抗，绝不可能乖乖受死。这世间只有两种角色，猎人和猎物，任何人都想要成为猎人，然后为自己夺得更多更大的利益。
“没错，我不是爸爸。”佐伊见他这么说，还以为他能够听进去了，不由得露出笑容，“但我的立场决定了我不可能跟那个老头走在一起。”德拉科挽起袖子，给佐伊看他手上的黑魔标记，脸色惨白，“看，黑魔王亲自给我印上去的，就在前几周。”
“这不算什么，德拉科。”佐伊还想要劝他，“想想斯内普教授，他也曾经是食死徒，但邓布利多完全接纳了他。邓布利多绝不会像伏地魔那样——”
“斯内普教授？”德拉科嘴角勾起一个冷笑，“是啊，他‘曾经’是个食死徒，你觉得他是因为被那老头保护着才能安然无恙？我知道的斯内普教授可不只是一个改过自新的教职人员。”他不多说，突然又换了个话题，“你知道伊戈尔·卡卡洛夫已经死了吗？”
佐伊一愣，她确实知道这个消息，带来消息的人是莱姆斯·卢平（佐伊很惊讶居然能在陋屋见到她这位离职的前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他当时是来祝贺哈利的十六岁生日，卢平的脸色会让看到他的人误以为他已经好几天没吃饭，衣服上的补丁也比佐伊上一次见到他时多得多，他带来的坏消息让本来喜庆的气氛变得很糟，佐伊注意到韦斯莱夫人大概是基于情谊才强行忍住了对卢平发火。
但德拉科并不是真的想要问出个答案，他顿了顿，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起来：“从黑魔王回来的第一天起，食死徒里就专门分了几个人调查这件事，黑魔王绝不会原谅背叛他的人，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他用一种能称得上是凄凉的眼神看着佐伊。
“他们在北方的一个无人地带找到了卡卡洛夫。”德拉科说，“顺便一提，当时我才刚刚被烙上黑魔标记，所以他们也带我一起去了，说是要让我熟悉熟悉什么是食死徒的行为方式。”
“什么？”佐伊惊呆了，“他们居然带着你去杀人！”
“黑魔王认可了他们这么做，大概是觉得这样可以找个乐子？”德拉科回想起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声音都在颤抖，“他们在一栋小木屋里逮住了卡卡洛夫，他本来想逃跑的，但是被石化咒击中了……接下来我姨妈——你知道她是谁吧。”
佐伊点点头，不论是谁都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忘记曾想要掐死自己的人，而且那个人还是个臭名昭著的疯子。“贝拉姨妈坚持要惩罚卡卡洛夫，因为他背叛了伟大的黑魔王，她要让他连死都不安稳，她要先尽情地折磨卡卡洛夫，再杀了他。”
“小巴蒂不想出岔子，希望直接解决掉卡卡洛夫。但卡罗兄妹很兴奋，他们也想要听到卡卡洛夫的惨叫，至于是不是要惩罚他并不重要。后来小巴蒂退了一步，给了他们半个小时。”想起自己所见到的那些暴行，就连把人丢进冰冷海水都只是最初级的惩罚。
“卡卡洛夫最后连叫出声都做不到了，就算不用阿瓦达索命咒在那种情况下他也活不过半个小时。我还听到有人建议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把他丢给野兽，只是最后被否决了。”德拉科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低沉，“杀了他之后，他们发射了黑魔标记，警告黑魔王的敌人……但我觉得，他们也是在警告我。”
“警告你？”佐伊问。
“我之前跟博金那家伙提起过芬里尔·格雷伯克吧，他最近经常来我们这儿转悠，你觉得他是想要跟我们交朋友吗？用想要咬我的眼神？”德拉科咬紧牙关，“黑魔王安排他来监视我，因为你的存在。”
佐伊不说话了，她很清楚德拉科是在说什么。
“他对我有顾虑，想要测试我的忠心，就像是对付我爸爸那样，他觉得我可能会因为你的影响投向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阵营。”德拉科自嘲道，“就像你所说的，我不是我爸爸，但我别无选择，只要有一丁点迹象，他都会杀死我、杀死我的家人。”
“黑魔王说了，这件事只能是我亲自做。只要我敢把秘密泄露出去，他会知道的，我不能冒这个险。”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走吧，事情办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德拉科，哪怕只是告诉我一个人。”佐伊轻声道，“我会帮你的，我早就该帮你的。”
“我不能说。”尤其是告诉你。德拉科无声地叹了口气，“你帮不了我，我也不想把你给卷进来。”
“我不在乎！”佐伊拽着他的袍子，认真地说，“我难道不能帮你分担吗？”
德拉科不说话了，他不想在佐伊面前露怯，不想将积蓄已久的恐惧爆发出来，正因为了解面前的女孩，才绝不能去触碰她心中的禁忌。只要把真相说出来，佐伊会选择哪一边再明显不过了，两人从此就连朋友都做不了。
无言地穿过曲折的窄巷，不知过了多久，属于对角巷的阳光又照在了卵石小道上，光线的两边，则是黑暗与光明的界限。
“我该回去找我妈妈了。”德拉科开口，跟佐伊分开了点距离，“你也赶紧去找波特他们吧。”
佐伊没回话，眼神复杂地望着德拉科的背影，直到他转到另一条街再也看不见了。
佐伊走到丽痕书店，在店门口看到了赫敏。她时不时地就抬起头来扫扫两边的街道，寻找可能是佐伊的身影，但更多的时候垂着头，抱着双臂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久等了。”她跑过去，赫敏猛地抬头，又喜又怒地瞪着她。“太慢了！”
“抱歉，说得久了一点。”佐伊知道自己理亏，赶紧道歉。
“走吧，哈利他们在那边。”赫敏指了指几栋建筑前的一家装饰得花里古哨的店铺，“乔治和弗雷德在那边开店。”佐伊还注意到海格就站在丽痕书店附近，显然是在保护赫敏。
“你跟马尔福都聊了些什么？”赫敏问她。
“现在我算是知道卢娜当时对我有多么恼火了。”佐伊却给了她一个不明缘由的回答，“但我并不打算像卢娜那样善解人意。”尤其是当事人明显感到痛苦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