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斯拉格霍恩的晚餐会（下）

　　“当然，这世界上大概不存在从不争吵的情侣吧。”玛格丽特从桌前取了点吃的放在盘子里，“保持距离是避免争吵的最好方式，只要彼此靠近总是会出现摩擦的。”

　　“不过我和芭芭拉……我被她骂的情况比较多。”玛格丽特微微出神，“你上了几年她的课，觉得她是个好脾气的人吗？”佐伊愣住，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

　　“芭芭拉通常不会迁怒别人，除非她真的那天心情极度糟糕，这种时候哪怕一丁点火花都会直接点爆她的坏脾气。”玛格丽特居然还能笑出声，佐伊面色古怪地盯着她。

　　“我能理解。你也知道她的身体状况，总是处于一种不安定的病痛下，我和她都很清楚就算我们能在一起，或许几年、或许几十年，她会先我一步离开这个世界，我们之间也从来不会去谈论这个问题。只要一想到未来可能的情况，就会变得只想珍惜现在了，哪还有心思整天吵架？”玛格丽特拍了拍佐伊的头，这次女孩没有躲开，“你可别跟芭芭拉提起这件事，她最讨厌我因为担心故意去包容她了……再说了，因为西弗勒斯的药剂，她的身体状况也已经稳定了下来，以前还没开始治疗的时候情况才糟糕呢……”

　　“如果你觉得跟格兰杰之间出现了问题，那你们肯定需要一次完整的对话。虽然我觉得你大概不喜欢坦白心事，年轻人都不喜欢，我以前也不喜欢，但是对话很多时候是必需的，能解决很多矛盾。如果彼此沟通过，或许情况就变得完全不同了。我出去执行任务也不会瞒着芭芭拉，毕竟随时可能会遇到生命危险，我们都需要为此做好准备。”

　　佐伊有些恍神。以前还必须仰视的玛格丽特，现在也已经可以平视，但是此时的玛格丽特，却比过去更让人憧憬。那双接受了现实却不因此绝望的眼睛，是大人的眼睛。

　　“你可别死啊。”佐伊将心中的情绪压下，轻声说。

　　玛格丽特眉毛一挑，大力揪着佐伊的脸颊，又气又笑：“你这家伙真不会说话！”

　　**************

　　一个月的时间流逝得飞快，霍格沃兹仿佛宁静的避风港，任由黑色的暴风雨在外面肆虐，留在学校里的学生却能够谈天说笑，哪怕只是在公共休息室里烤火、或是踩着厚厚的雪在外面疯闹。在重重保护下，仍能够保留几分平稳安乐。

　　佐伊完全没心思去感受这份安宁，胸口像是烧着一团火。上周的霍格莫德第一次假期，本想跟赫敏一起四处走走，没想到赫敏居然拒绝了，眼神还躲躲闪闪的，让人不怀疑都不可能。根据从帕德玛那儿得来的情报（情报源自然是她的双胞胎姐姐），赫敏近来经常出没图书馆，偶尔倒也能在某间空教室外看到她，但那时候赫敏旁边总是会出现不认识的学生，两人状似亲密的一起念书。

　　金妮也看到过好几次，她认识另一个人，因为那人跟她一个年级，不过是赫奇帕奇的学生。“安迪·斯皮格尔，好像是叫这个名字。”这是金妮的回答，她交际范围很广，大概除了斯莱特林，其他三院都有和她交好的朋友。

　　除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斯皮格尔先生，几周后又新加入了另一个来自格兰芬多，叫罗莎蒙德·弗格森的女生，也是金妮的同学。安迪好歹是个别院的男生，罗莎蒙德可就全无顾忌，佐伊最近只要去找赫敏，十次能有八次正巧撞上罗莎蒙德，那姑娘还很挺黏人，总喜欢搞点多余的肢体接触，挽腰拉手那是家常便饭。

　　“赫敏每次都拒绝。”金妮无奈地说，“但是罗莎觉得无所谓，她跟谁都喜欢搞这一套，一不注意就会过于亲昵。”从她的态度来看，金妮自己大概也是“受害者”之一，“你别担心，赫敏不可能会做让你伤心的事情。”金妮也是两人关系的知情人，但除了支支吾吾的安慰外，也无法做些什么。

　　今天一大早，佐伊从邓布利多那儿收到了要交给哈利的条子，佐伊问他原因，却只是得知邓布利多要亲自给哈利上课。再一问邓布利多的身体状况，也只是被三两句话转移话题，邓布利多大概和斯内普一样，打定主意隐瞒这些秘密。

　　佐伊只能从细节上去判断邓布利多的状况，她很清楚和过去相比，邓布利多肯定因为这伤势变得虚弱得多，即使他的魔法并没有因此受到损害，即使他还能作为最伟大的巫师保护这座校园的所有学生，但随着校园外的袭击案一件件增加，这份暂时的和平还能保持多久？

　　佐伊已经了解过哈利今天的课程表，早早就赶到哈利的必经之路准备把东西交给他。没过多久，她就看到哈利正从走廊对面往这边走，旁边还跟着赫敏，只是没看到罗恩。佐伊正打算过去打招呼，却因为突然出现的家伙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又来了。佐伊冷眼看着从另一条走廊的人潮中跑出来的粉头发女生（头发显然用了新款的染色剂，据说在部分人群中成为了流行），十分有活力地跑到朝这边走的赫敏跟哈利跟前，正在跟赫敏搭话。赫敏像是吓了一跳，神色变得不太自然。

　　佐伊走上前去：“哈利。”她把中间已经被捏得皱巴巴的羊皮卷交给哈利，“邓布利多要我把这个给你。”一想起在邓布利多那儿也遭到了拒绝（“抱歉，佐伊。这是我跟哈利之间的事情。”），火焰像是被投入了新的柴薪，嘭的一下窜得老高。

　　“谢谢！”哈利赶紧接过邓布利多的条子。

　　“罗恩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没看到那个向来形影不离的男孩，佐伊疑惑地问，然后她注意到当自己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另外两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尴尬。

　　“他一个人先回公共休息室了。”赫敏无奈地说，“大概是打算每分每秒都和他的‘拉—拉’待在一块。”哈利听她这么一说，没忍住扑哧地喷出来。

　　“别这样，赫敏。”哈利忍住笑意，“你不能否认自从罗恩开始和拉文德谈恋爱，他在魁地奇上的表现上升得飞快，几乎能接住每一个朝他投过去的球。都说爱情让人成长，现在全队的士气高昂，我们肯定能为格兰芬多拿回今年的奖杯！”

　　“那是因为他想要在自己女朋友面前装样子，想要得到拉文德崇拜的眼神。”赫敏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是格兰芬多队的队长，当然会对此感到开心，我只希望罗恩能赶紧过去这新鲜劲，恢复得正常一点……倒是你，就打算这么看着？”哈利清了清嗓子，目光躲闪，他知道赫敏说的是他和金妮的事情，但又能怎么办呢，金妮现在可是迪安的女朋友。

　　“赫敏，一起去图书馆吗？”等他们之间的话题告一段落，佐伊不抱希望地邀请道。

　　“对不起，佐伊，今天不行……”不出所料，赫敏摇摇头，苦笑着拒绝。

　　“因为要跟她一起去？”佐伊指了指正好奇地打量着她的罗莎蒙德。

　　“你可别想着插队，是我先跟赫敏约好的！”罗莎蒙德急切地钻过来，然后在佐伊冰冷的目光中自然地挽起赫敏的胳膊，还像是示威一样贴着她。赫敏拔了好几次，才终于摆脱这个过于自来熟的女生。

　　佐伊真想跟罗莎蒙德说点狠话，但赫敏一直在用眼神向她讨饶。佐伊一点也不怀疑赫敏会移情别恋（就算要移情别恋也不该是这种类型），但她很烦赫敏宁可选择把时间花费在跟罗莎蒙德和安迪身上进行目的不明的相处，却不是和自己待在一起。拒绝邀约后平时还总是见不到人影，问起来时却不正面回答，不论是谁都会生气。

　　“等一切结束后我需要一个解释。”赫敏听她这么说，松了口气赶紧点头。

　　“加油，明天的比赛期待你们能拿到好成绩。”佐伊说。

　　“你要来看比赛吗？”哈利问。

　　佐伊点点头，毕竟这也是跟卢娜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