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决定（下）
“不可能。”斯内普不去看她，自顾自地开始翻找药材，他手脚麻利，做好准备后就想绕过女孩离开，却好几次被佐伊拦住，不管往哪个方向走，佐伊都会移动着挡在他前面。
“让开，西格尔。”他恼火地说，“我不知道你受到了什么刺激，但导师的职责可不包括把学生往死路上推，哪怕这个学生自己想找死。”
“我知道您是邓布利多的人！”佐伊大声打断他，斯内普脸部的肌肉抖了抖，嘴唇紧抿。
“我是他雇佣的教职人员。”半晌，他才开口。
“您并不只是在这里教书，而是在为邓布利多做事！”佐伊喊道，“他肯定让您回到那些人之中了，不是吗？您是他的密探，他信任您！”
“我想他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信任我，我和他之间的交易也不需要让你知道。”
“您知道我身上的秘密……不，我想从他让您成为我的导师开始，就足够说明他对您的信任。邓布利多发过誓，他不会让我身陷险境。”佐伊说，“我知道雷古勒斯和卡卡洛夫的遭遇。您留在霍格沃兹，伏地魔却没有试图杀死您这个‘背叛者’，说明您依旧向他宣誓效忠，至少表面上是的。您留在这儿，是为了做伏地魔的间谍。”
“虽然我不是想要冒犯您，但我不认为邓布利多会被一个间谍的谎言欺骗，所以您和他的联系不会只有校长和教授这一层，更不用说您还知道这么多内幕。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您不会背叛他，相信您的忠诚，也许是您和他的某种协议？就像是我母亲和他的那种。”
“西格尔，我擅长隐瞒，这是我最大的价值。”斯内普眯着眼睛，语气透露着一股危险的感觉，“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尝试入侵我的大脑，虽然你做得足够隐蔽，但我已经看着你几年了？你什么都没得到，而且如果你猜错了，我不过只需要处理一具尸体。”
“但我现在还站在这里，是不是说明我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佐伊弯起嘴角，“您忠于邓布利多，并且作为双面间谍潜伏在伏地魔的阵营中。既然您能做，我也可以，而且以我的身份，也不会引起伏地魔的怀疑。”
“你觉得投靠黑魔王就像是递交去霍格莫德的申请书，他只需要看你单子上的签字就会放你进去？你低估了黑魔王的冷血和残酷，卢修斯为他效力多年，现在的结果呢？他对德拉科出手，这远比单纯地折磨卢修斯本人更让他感到痛苦。”
“只要他觉得你可疑，哪怕是多年的交情也不顶用，他不会对你留情，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这世上没有零风险的计划，只是跟风险比起来，收益更加诱人。”佐伊认真地说，“伏地魔需要有能力的人，他不停地扩大食死徒的队伍、网罗更多的部下，但光有数量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多实力坚强的巫师去散布死亡和恐惧，用绝对的暴力去统治他人。”
“他会怀疑，这是理所当然的，只要他还有最基本的脑子。但他很自负，他会认为自己能控制一切，包括我。”佐伊看着斯内普，“在他看来，情感是人类的软肋，所以他用德拉科去报复卢修斯先生，让他和纳西莎夫人痛苦，以此来树立绝对权威。”
“你疯了，西格尔。”斯内普像是读懂了佐伊的情绪，轻声说。
“我很清楚自己是在做什么，教授。”佐伊毫不退让，“只要我能加入食死徒的队伍，就可以将部分情报提前泄露给反抗者和受害者。至于那些赶不及的，藏在那些家伙中间的我，也可以最快接触到目标、保护他们。”
“这些事我也可以做。”斯内普说，“不需要你一脚踏进这滩烂泥，你永远也洗不掉那些污点。”
“您的负担已经足够重了，教授。您很清楚，如果没有别人帮忙，孤军奋战的您，救不了所有人。”佐伊轻笑，“您说我会沾上洗不掉的污点，但从出生到现在，我没有哪一天真的把它们洗掉过，它一直都在，多一点也没什么关系。此时此刻我会感谢它，它能让我在‘同伴’中更不起眼。”
“过去的那些都是假的！假的！”斯内普突然逼近，按住佐伊的肩膀，也不理会女孩吃痛的神情，态度阴沉地咬着牙，“但只要你加入，它们就会变成真的！你现在手里抓着的一切，也都会离你而去……不，应该说是你傲慢地放弃了它们！”佐伊从没见过他这般失态，震怒的火焰在瞳孔中熊熊燃烧。
“但我不会再视而不见了。”佐伊忍住生疼的肩膀，平静而直率地望着斯内普，“总有人要去做，而我是最适合的。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我很害怕，邓布利多倒下了，甚至连生命都即将走到尽头……那种天塌地陷的恐慌，我觉得全都完了，我迁怒哈利、甚至怨恨他，为什么喝药水的人不是他而是邓布利多？”
“接着是隆巴顿家发生的事情，即使不是我的债，我依旧觉得有所亏欠。现在只有几个人知道，但邓布利多不可能永远不出席，他的身体状况已经无法挽回，但敌人不会留情，还会出现更多的牺牲者……难道我要眼看着越来越多的无法挽回发生？”
“您不能继续把我当成孩子了，教授。”佐伊说，“我真的很感谢您的心意，但我没有选择。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即使没有邓布利多，我们也要继续往下走，做自己该做的事，他也会希望我们这样。”
她的手搭上斯内普的胳膊，顺势在他手里塞了点东西，趁着对方松懈的时候挣脱了钳制。
“如果您能尽快给我答复，那再好不过了。”她对斯内普笑了笑，“为了让您更快地下定决心，我会让您知道我的底牌。邓布利多那边也是，我希望您亲自告诉他。上面写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个人虽然给我添了无数麻烦，但我依然会感谢她。”
门合上后，斯内普打开那张巴掌大的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他原本不耐的脸色渐渐被动摇取代，眼睛大睁，等他读完最后一个单词，忍不住将纸条揉成一团。
“这不可能……”他连续深呼吸了几次，捏着纸条来回踱步，如果上面的消息属实，无数人的人生都会因此被改变。
闭上眼睛让自己恢复冷静，斯内普把揉成一团的纸条扔在地上，很快羊皮纸的边缘就变得卷曲发黑，最后整团纸被火焰包裹着化作灰烬。
斯内普收回魔杖，大步离开办公室。而地板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焦黑的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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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圣诞节你怎么打算？”假期前夕，卢娜有些跃跃欲试地看着佐伊，“我想邀请你跟赫敏一起去我家过圣诞。”
“抱歉，卢娜，我不能答应你的邀约。”佐伊无奈地说，一边放下手里的信纸，“今年特别忙，有很多事情没办法脱身……你已经邀请过赫敏了吗？她怎么说？”
“唉，她也拒绝了。我还想让你们一起参观参观家里的新发明。之前我寄信回家告诉爸爸我被选为解说的事情，他很高兴，一下子有了新点子。”卢娜遗憾地说。佐伊不置可否，洛夫古德先生的品味比他女儿还要怪异得多，佐伊不觉得赫敏会欣赏那些所谓的发明。
“如果你不希望每次都看到麦格教授紧皱的眉头，你该精炼一下说话方式，再带点儿火药味。”佐伊调侃她，指的是后来的几场魁地奇比赛解说，又试过几个人后，卢娜奇迹般地拿到了这个位置。
卢娜不理她，而是好奇地指了指桌上的信纸：“这是什么？”
“乔治和弗雷德的回信。之前我从某些女生手里收了些违禁品，要他们规范购买的群体。”
卢娜接过佐伊递给她的信：“除非这些话还有另外的含义，不然我找不到任何带有承诺之意的句子。话说回来，从以前开始我就觉得他们很风趣了。”佐伊没好气地补充道。“蒙混过关可不叫风趣，卢娜，那叫钻空子。”
“咦？”卢娜眨眨眼睛，“我看到他们要你帮忙感谢赫敏，她帮了他们什么忙吗？”
“说是解决了一点技术性难题，我也不知道。但我正打算去问问我们鬼鬼祟祟了一整个学期的万事通小姐，听听看她到底要给我一个怎样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