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秘密（上）
“赫敏没在休息室。”哈利再次从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门洞里钻出来，对佐伊摇了摇头。他被佐伊在半道堵住的时候既震惊又担忧，他依然为之前发生的事情感到愧疚，这份愧疚因为佐伊的存在，就像是带着锋利的钩子，持续性地刺进肉里。
“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不出所料地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佐伊未免有些泄气，她气势汹汹地冲过来“质问”，但势头却在一开始就受到了挫折，“冷静点，哈利。你能别露出那种好像我会把你拖到角落里处刑的表情吗？”她没好气地白了男孩一眼。
“她的选课比我和罗恩的都多，也比我们都要忙……不过看起来确实有些反常，赫敏每天都把自己埋在书本和作业里，我很好奇她怎么会有这么多作业要写。”哈利一边回想着，一边抓了抓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
“你确定她是在写作业吗？”佐伊问，谈一个成绩优异又独立自主的女朋友没什么不好，但因为不在一个学院，佐伊很难去了解赫敏的一举一动代表了什么。
“应该是，我问她的时候她告诉我是在整理，我没注意她在整理什么……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吗？”哈利惊讶地看着她。
“不关你的事，我只是来问几个问题。”佐伊不想让他继续探究下去，“哈利，除非你告诉我过去那几年抓住飞贼的机敏不是你身上的品质。你肯定知道更多东西，哪怕是那些不起眼的，你只是还没意识到它们对我有用……你能跟我描述一下赫敏这几个月的行程吗？她哪些时候会固定待在休息室？”
“晚饭后。虽然次数变少了，我们会一起边烤火边写作业。”
“晚饭后和你们一起回来？每次都是这样吗？”
“也不是。她比我们吃得更快，但回来得更迟，大概是绕道去了别的地方……”哈利回忆着，“但有几次我跟罗恩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附近见到她，就她一个人。”
“赫奇帕奇？”佐伊面色古怪，一个她从未想过的可能性浮上水面。
“你还记得赫敏她当时给你们的感觉吗？”
“是挺奇怪的。她被我们吓了一跳，好像我们不应该出现在那里……”
佐伊打断他：“但我找不到两个格兰芬多的学生（她重读了某些字眼），偷偷摸摸地在赫奇帕奇休息室周围转悠的理由。你们两个确实不应该出现在那儿，你们是去做什么？”
哈利张了张嘴巴，但没有马上开口。他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尤其是他对上佐伊那双似曾相识的蓝色眼睛时，他总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邓布利多，突然就变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哈利？”佐伊疑惑地看着他，“你跟罗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哈利回过神来，把声音压得很低：“呃，我们一起去……去填饱肚子。这并不违反校规，是不是？它们喜欢我们去拿点东西，这是在肯定它们的手艺。它们还专门为我们泡好喝的热可可，非常热情……”
佐伊听懂了，似笑非笑地望着哈利：“你们去厨房偷吃？要是被赫敏知道你们让家养小精灵增加了工作量，你觉得她会怎么训斥你们？”
“不过我不是赫敏，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吧，我也很喜欢那些手指饼干和甜牛奶。”佐伊笑了笑，“接着刚才的话题，要是我面前突然出现两个不应该出现的人，我也会被吓到。”
“不一样，佐伊。”哈利艰难地想要将当时的情形更加生动的复述出来，“她简直紧张得有点可疑了。当时罗恩正想问她在这里做什么，结果被转移了话题。哪怕得知我们要去厨房吃东西，她都没有多说什么。”哈利总结道，“我觉得她是希望我们能尽快离开那里。”
“所以你们也不知道她在那里的原因。”哈利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佐伊的判断。
“你说她会不会是去找人？”哈利问。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佐伊皱着眉，虽然她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
“最近她不是跟赫奇帕奇的安迪走得很近吗？也许是找她的新朋友有事。”
佐伊抽了抽嘴角：“我去找朋友的时候可不会担心被别的朋友看到。”
“除了这件事之外，哈利，你还知道她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佐伊暂且在心里把安迪·斯皮格尔加入了待考名单，她确实没想到这个存在感如此低的男生或许将会取代那个在她心里亮了红灯的罗莎蒙德·弗格森。但即使是如此顺理成章的结论，佐伊却又觉得不对劲。
“让我想想……她最近经常写信算吗？”哈利伸出一根手指。
“写信？写给谁？”
“不知道，可能不止一个人、不止一封信。有时候她会很苦恼，唉声叹气、有时候又偷偷笑出声，满脸通红。就像是……呃……”哈利偷偷瞥了佐伊一眼。
“就像是什么？”佐伊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和什么人坠入爱河。”哈利发誓他已经把关键短语的读音压到最低，但他也知道佐伊肯定是听到了。
“你觉得她交了个笔友，还在和笔友谈恋爱？”哈利抖了抖，他可不想因为说错话触怒现在的佐伊，一想起最初的几年佐伊那些带刺的嘲讽，他就觉得跟她打嘴仗并不明智。
“不止如此。哈利，我注意到你刚才的态度，你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选，是不是？请告诉我，看能不能跟我脑子里的这个合上。”那声音冷冽极了，哈利不由得感觉自己正站在冰天雪地里，寒风刀子般刮到他的肌肤上。
“V、V……”
“威克多尔·克鲁姆。”佐伊用简直能称得上是亲切的口吻帮哈利把这个名字补完。
对于佐伊而言，不论是安迪·斯皮格尔还是罗莎蒙德·弗格森，加在一块都比不上威克多尔·克鲁姆一半的威胁度。她们毕竟已经确立了关系，也没出现过原则性的矛盾与对立。以佐伊对赫敏的认识来看，她会出轨这两人的可能性就堪比所有小精灵此时此刻突然高呼要为自由而战。
她可以不在乎没存在感的安迪，也可以不在乎黏人的罗莎蒙德，但只要克鲁姆的名字出现在名单上，她那本来就敏感多疑的性格就会立刻拉响警钟，尤其是这个家伙出现在这个话题中时居然显得如此自然。
“不管那个‘笔友’的真实身份，赫敏近来倒是经常收到东西。”哈利小心地关注着佐伊的脸色，“可能是寄过来的礼物，送东西来的都是专业的快递猫头鹰。”
“你知道有什么东西吗？”佐伊问。
哈利摇了摇头：“不知道。东西有大有小，但都被包裹得很好，赫敏从来不在休息室拆东西。”他想了想，“但她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不知道都把东西放哪儿去了。”
“……你还好吗，佐伊？”他见女孩许久都没有说话，担心地问。
“挺好的，谢谢。”佐伊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我会直接去找当事人谈谈。你知道弗格森这个时间通常会在哪里吗？”
“罗莎？”身后响起第三人的声音，回过头去，金妮急匆匆地往他们这儿走，哈利突然变得不自在起来，“罗莎她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有几个问题。”佐伊看着她，“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当然，她在下面那层、走廊附近。我们刚遇上过，她好像是在等人……佐伊她怎么了？”金妮惊讶地望着一阵风似的快步消失在他们面前的佐伊（两人差点撞上，好在金妮躲闪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哈利。
哈利干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