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入伙（上）
“这不可能，你已经死了！”罗道夫斯后撤一步，警惕地喊道，“我无法相信一个亡灵，尤其是长着同一张脸的家伙之前还把我丢进了阿兹卡班！”
“是的，我死了。”佐伊直视着男人的双眼，但又表现得满不在乎，“不过那不重要，罗道夫斯。‘死亡无法征服强者’。”她能感觉到罗道夫斯的困惑，但她知道他会想通，麦克斯在许多食死徒的眼中就像伏地魔一样神秘，既然伏地魔能做到死而复生，就代表确有其法。
“不管她是谁，我们得先离开这里，回到主人身边。”诺特小声说道，“她既然放我们出来，说明我们对她还有用。”克拉布也点头同意，他们只想赶紧离开。
“提醒一下，先生们，你们可以随手扯块野餐布然后坐下，但还有一个小时，就是这些傲罗的定时联络时间，倒在地上的这几位先生可没办法履行职责。”佐伊说完转身就走，很快，身后响起三个人凌乱的脚步声。
四个人刚离开正门，冰冷的雨水便打在身上，雨势越发大了，三人挤在小船里。“你没有杀了他们吗？”罗道夫斯不住地皱眉，他身上有伤，刚挣脱克拉布的手臂，贴着船舷坐下。
佐伊知道他还在怀疑：“痛的话就忍着，罗道夫斯，这里没人会帮你治疗。”她晃了晃魔杖，拴着小船的绳索断成了两截，即使狂风暴雨的声势看上去能将一百艘这样的小船掀翻，它依然安稳地回到了海浪中。
“回答我的问……”罗道夫斯的眼睛突然大睁，几乎要脱离眼眶，动也不动地倒在甲板上。
“还有谁有问题吗？”佐伊笑眯眯地扫了一遍剩下的两人，他们下意识地想要扑过来，却又忌惮她手上的魔杖，不敢动弹，“放松，你们两个，别这么紧张。等上岸以后，先找个酒馆暖暖身子，还是说你们急着去找汤姆？”
“……您到底想要干什么，呃，夫、夫人？”诺特小心翼翼地问，他比罗道夫斯圆滑得多，知道如何把自己放上正确的位置，激怒面前的人对他们来说显然没有好处。
“我没说过吗？”佐伊轻松地说，“当然是上老朋友家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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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的乡间小道上，突然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这是个奇怪的组合，其中三个看起来和流浪汉没什么两样，最后一个人不论是从性别、年龄、衣着还是神态，都和这三个人格格不入。
他们顺着小道往前走，很快便被两扇气派的锻铁大门拦住了去路。为首的罗道夫斯不自觉地动了动左臂，那上面烙印着的黑魔印记正是通行证。他没动弹，沉默着等佐伊上前，用魔杖敲了敲铁门，铁门上的卷花图案哐啷哐啷地扭曲成一张可怕的面孔。
“说出来访目的。”金属的声音铿锵有力。
“麦克斯·西格尔，来见老朋友。”佐伊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随意。
那面孔沉默了许久。“在这里等着，主人马上过来。”说完这句话，大门再次恢复成最初的模样。罗道夫斯看着佐伊：“虽然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是大本营的，但只要你敢踏进去，就由不得你了，冒充死人身份的家伙。”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看，比你更在意答案的人有的是。”佐伊指着锻铁大门后那宽敞的车道，此时正有六、七个人大步往这里走。能让这些家伙团结起来的唯一原因，只能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卢修斯落在后面，但依然很显眼，脸色看起来惊魂未定。
伏地魔停在门前，跟佐伊只隔着一扇大门的距离，用他那冰冷的视线来回扫视着一行人。
“罗道夫斯，发生了什么事？”他撇下佐伊，问她身边的罗道夫斯，完全没有对再次见到忠心的仆人这件事表现出其他情绪。
“驻守在阿兹卡班的傲罗被这个人袭击了，她自称麦克斯，把我们三个带了出来。”罗道夫斯恭敬地向他的主子鞠躬，剩下两个也赶紧行礼，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
“卢修斯，开门。”伏地魔看也不看佐伊，冷冷地对卢修斯说，“然后带她来客厅。”
“主人，可是……”卢修斯压低嗓音，他还没有从内心的迷茫中走出来。
“你听到我的命令了，卢修斯。”伏地魔平静地看着他，卢修斯无法得知他的真实情绪，“别让我重复第二遍。”卢修斯深深地低下头。
佐伊从前面的人群中感受到无数带着怀疑和敌意的视线，但其中最浓烈的当属贝拉特里克斯，她看上去就像是要把佐伊生吞活剥，只要给她这个机会，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佐伊还注意到了人群中的斯内普，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贝拉特里克斯最后恨了佐伊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追着伏地魔离开了。卢修斯沉默着打开了门，纳西莎跟着丈夫，脸色也很复杂。“克拉布、诺特，带罗道夫斯回房子里去，你们需要好好休息。”卢修斯指了指远处，隐约能看到一栋体面宅邸的轮廓。
“佐伊，你快点离开。”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卢修斯脸色煞白地抓着佐伊的肩膀，“快走，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佐伊用魔杖敲了敲卢修斯的手背，他猛地缩回手，仿佛到上一秒为止，他手里还抓着一个滚烫的东西。“不欢迎我去你家坐坐吗，卢修斯？”女孩的声音正以一种扭曲的熟悉感回到卢修斯的记忆中来，一两年不见，这个他曾经看着长大的孩子却已经变成了其他的人，“还是你觉得汤姆会容忍你做这种事？”
卢修斯偶尔会想象麦克斯没有去世的未来，但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当愿望真正实现的时候，他首先感觉到的不是惊喜，而是彻骨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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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福家族向来顾及体面，卢修斯当家后，更是将家族城堡彻底翻修，把宅邸布置得十分豪华。从门厅到客厅的地上铺着华贵的地毯，只有墙壁上的几支蜡烛释放着光热，昏暗的光线下，墙壁两旁挂着的肖像鬼气森森，和西格尔老宅的肖像不同，这些肖像仿佛真的“死去”了，它们鲜少交谈，只是无声地注视着来访者。
“汤姆的品味还真是没什么变化。”佐伊调侃道，“每天都有人在这块地毯上踩来踩去，不觉得生气吗，西茜？”她微笑地看着安静的妇人，“我记得你很喜欢它，当时选了很久。”
比起卢修斯的动摇，纳西莎的神态要冷漠、镇定得多。“佐伊她死了吗？”作为食死徒，夫妇俩能比普通人更快地察觉到真相，“还是说从一开始我们就被你骗了，你根本就没死。”
佐伊笑了笑，但没回答。她自然地像是走在自己的家里，转动着木门上的青铜把手，吱呀一声，木门向两旁打开，露出宽敞的客厅，这里已经被征用为会议室，家具被凌乱地堆积在角落，只留下一张装潢考究的长桌，桌边排列着十几把长椅，好几把上头已经坐了人。
伏地魔坐在首座，苍白的手撑着下巴，血红的瞳孔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我回来了，汤姆。”佐伊平静地说。
“那我请你喝一杯。”一只盛着酒液的高脚杯漂浮着移动到佐伊的手边，伏地魔的眼神仿佛是在试探她是不是足够尊重他。
“敬你。”佐伊捏住杯颈，向伏地魔举了举杯子，嘈杂的低语变得微弱起来，伏地魔看似满意地点了点头。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佐伊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手，清脆的碎裂声后，“酒我就不喝了。”混合着诧异和不满的视线从四面八方投来，仿佛要吞没她，食死徒们不敢相信有人敢当着黑魔王的面侮辱他，一时间忘记了压制讨论的声音。
贝拉特里克斯一脸尊严被冒犯的暴怒，她干脆地抽出魔杖，指着佐伊的脸就开始念咒，才吐出一个音节，伏地魔那血色尽失的手便按住了那支魔杖。他不理会贝拉特里克斯的疑问，“坐吧，麦克斯，给自己找个位置，顺便叙叙旧。”他随意地摆摆手，示意一直面露微笑的女孩随便找个空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