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盗窃（中）
“你们以前来过校长室吗？”金妮好奇地拿起放在长桌上的金色凤凰雕像，“还是说我们找错了地方？”纳威懂得她的诧异，即使以前他也从未来过校长室，却绝对不会将面前的空间与黑巫师或是黑魔法一类的词语划上等号，斯内普似乎并没有兴趣将校长室变成他中意的布置。
“在这边，我找到了！”但这对三人组来说是件好事，他们分开找，卢娜很快便带来了好消息。他们在柜子里的一只玻璃长匣里发现了目标，格兰芬多的宝剑沉睡似的被天鹅绒包裹着锁在里面，剑柄上镶嵌着大大的红宝石，银色的剑身闪闪发光。
“你们看！”纳威兴奋地指着剑身上的铭文，“‘戈徳里克·格兰芬多’！就是它，我们找到了！”
“上锁了。”金妮拨了拨匣子的锁，上面显然被施了法，完全打不开，“我们把这个大家伙直接带走？”但是这东西太重了，即使他们三个人一起使力，搬起来也很麻烦。
“我们需要的只是宝剑。”纳威皱着眉，“把匣子破坏掉直接把宝剑带走吧。”
“愚蠢的家伙。”这时，一个讥诮的声音从距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响起。三人迅速拔出魔杖，戒备地想要找出说话的人，却一无所获。“就你们这样还想要盗窃学校的财产？这个决定实在不能说明智。”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是看到了他们困惑的模样，幸灾乐祸地嘲笑起来。
“在这边。”卢娜第一个注意到刚才还一动不动的肖像框此时多了一个摇头晃脑的老头子，他留着山羊胡，看上去很精明。其他肖像见菲尼亚斯主动现身，也都纷纷不再把自己装成普通的肖像，小声的就这件罕见的盗窃案交换意见。
“在你们把一切都搞砸之前，我劝你们赶紧打消偷宝剑的念头，然后乖乖回房间睡觉。”菲尼亚斯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说。但他很快就无法继续保持冷静，因为卢娜一下子把菲尼亚斯的相框从墙上取下来，还探索似的拿手摸来摸去。
“天哪……梅林……把我挂回去！没礼貌的小女孩！”菲尼亚斯气急败坏地躲避着卢娜的手，其他肖像也不阻止，见菲尼亚斯狼狈不堪的模样居然还有肖像大声地笑了起来。
最后在纳威的制止下菲尼亚斯终于夺回了自由。“我真该在相框上附加一个永久粘贴咒！”他愤怒地喊道，“太屈辱了，我身为古老的布莱克家族的一员，居然在死后被几个无知小辈这样对待！”他气冲冲地一转身，便冲出了画框。
“不用理会菲尼亚斯，孩子，他的自尊心很高。”一个面善的老女巫安慰道，“但是他说得对，不管你们有多少理由，盗窃学校的私有财产是不光彩的。”
“只要你们放弃这个想法，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一个看起来有些虚弱的男巫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不主动向斯内普校长汇报这件事。但如果你们带走了宝剑，那我们就必须将校长室里发生的一切如实报告了。”
“可是我们必须要带走它。”金妮说，“难道你们认可让斯内普担任新校长？他可是个货真价实的黑巫师、货真价实的食死徒啊！”
“……校长的人选不是由我们来决定的。”那女巫迟疑了一阵，“但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是合法的霍格沃兹校长，那么基于誓言，我们就必须为他效力，这是我们的职责。而你们闯入校长室，这已经公然违反了校规。”
“你们看……”卢娜指着一张被盖住的肖像，它被安置在校长座椅后面，“那是邓布利多教授的肖像。”她让伙伴们看写在肖像下面的名字。
“失去他是我们最大的损失。”纳威难过地说，他们都知道邓布利多教授是在校长室遇害，可现在他的肖像却被立在谋杀现场的后面，就像是在嘲笑这个温和的老人的轻信。
金妮担忧地看了一眼卢娜，作为她的朋友，她明白这会让卢娜产生多少联想。但卢娜表现得却异常的冷静，她若有所思地望着那肖像。
“我们为什么不能听听邓布利多教授的建议呢？”卢娜突然开口，却提出了让两位伙伴感到惊喜的建议，“既然他的肖像就在这里……”
“做不到。”态度一直表现得足够友善的老女巫摇了摇头，“你们看到那块布了吗？斯内普校长在上面施过魔法，阿不思根本没办法和我们交谈，没有人能突破这限制见到他。”
“肯定是因为他心虚了。”金妮咬着牙。
“……女士，我可以问您一些问题吗？”卢娜问道，得到许可之后她抿了抿嘴唇。
“卢娜，我们的时间——”纳威被金妮拉住，不解地看着她。金妮只好递给他一个无奈的笑容，她大概已经能猜到问题的真身。
“您说自己可以看到校长室发生的一切，是这样吗？”
“是的。”
“那么。”卢娜第一次确实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抵触着即将得到的答案，她希望获得真相，却又害怕自己被答案刺得遍体鳞伤，“您一定也知道邓布利多教授去世的那晚所发生的事情，对吗？”
纳威张大嘴，震惊地看了看金妮，被金妮避开视线后又看向卢娜，可是对方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身上了。“您知道的，是不是？”卢娜又问了一遍，声音有些颤抖。
肖像们也都沉默了，好似卢娜问了一个让它们倍感耻辱的话题。
终于，老女巫开口了：“为什么你会想要知道这个呢？米勒娃她来调查取证的时候，我们已经告诉了她所有的事情，你们也应该都从她那里得到了解答。”
“我想要知道真相。”卢娜低下头，“我的好友被当做了杀害邓布利多教授的凶手，所有人都这么想。他们又开始唾弃她、诅咒她了，但这次我没办法为她说话，因为连我自己也不能肯定她是无辜的。”
“你就是赫敏·格兰杰？”老女巫问。
“嗯？不，我是卢娜·洛夫古德……”
“原来你就是卢娜，和她住在一间寝室的那个女孩？她曾经和我们说起过你。”老女巫摇了摇头，“你问这些问题又有什么用呢？”
“会影响我对她的判断。”卢娜说，“如果她真的背叛了我们，我会很痛苦……而且，绝对不可能原谅她，即使要和她战斗。”
“说实话，我不知道。”老女巫叹气。
“我想要知道真相——”
“这就是真相，或者说，这就是事实。”老女巫耐心地解释，“你们可以问这里的任何一位校长，他们会给我和我一模一样的答案。”
“可你们告诉麦格教授她就是凶手！”
“我们告诉米勒娃的只有我们所看到的：她和斯内普校长一起去拜访阿不思，显然他们事先约好了会面，因为当时已经很晚了。我们只是看着他们进入校长室，但是斯内普教授施法隔绝了我们的窥视，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一概不知，只记得咒语解除时座椅上出现了瘫软的阿不思，我还以为他是在休息。这也是我们最后悔的一件事。”
“可为什么邓布利多教授不阻止斯内普对你们施法？”纳威疑惑地问。
“他们以前见面也都这么做。以前校长们需要商量重要的保密事务时，也都会这么做。”
“他们以前也见过面？”金妮诧异地喊道。“就在校长室吗？”老女巫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最后一个问题，女士。”卢娜认真地盯着肖像框，“佐伊的身体里是不是还藏着其他的东西？一个灵魂？一个人格？她是不是无法自控？”
“这不是我该回答的问题。”老女巫平静地说。
“谢谢您。抱歉，我们走吧。”
他们打破了玻璃匣子，小心地绕过碎玻璃取出格兰芬多的宝剑，离开了校长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