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盗窃（下）

　　“你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吗，卢娜？”回程的气氛微妙的低沉，即使他们成功地拿到了宝剑。

　　卢娜没有回答金妮的答案，她陷入沉思，入手了碎片，可要如何拼接才能得到正确的图案，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得出的结论。

　　从校长室到石像鬼的这段楼梯仿佛被无限地拉长，纳威小心地抱着剑，带着凉意的触感贴在他的皮肤上，也许是错觉，他觉得勇气的热流从心中源源不断地涌出，连身体也变得轻快起来，夺回了创始人的宝物之后，他甚至有一瞬间觉得即使之后被卡罗兄妹折磨到死，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奶奶会为他的死感到骄傲吗？那么黛西呢，会认可他身为隆巴顿、身为兄长吗？

　　掠影般一闪而逝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奶奶还在圣芒戈接受治疗，年迈使她伤势的愈合变得更加缓慢而困难。闯进她房子的那些食死徒虽然是想要逼迫她屈从，可是当双方撕破脸皮后战斗正式打响，咒语也不会主动从隆巴顿夫人的身边躲开。

　　而在奶奶入院的这段时间，他居然还失去了黛西。他早该想到以黛西的性子不可能对站台上的搜查和拘捕保持沉默，可他那时却放弃了思考，只是按照惯例和黛西分开，各自去找自己的朋友和包厢。

　　“我们得提前把它藏起来，纳威。”金妮望着即将到头的楼梯，说道，“等肖像们把这件事告诉斯内普，他肯定会叫人搜查我们三个人的寝室。”

　　“你们两个出去之后直接回塔楼，我负责把宝剑藏起来。”纳威想了想，“我打算先把它藏在禁林里，等风头过去再进行转移。”

　　“那里很危险，现在还是深夜！”金妮表示不赞同。

　　“我不会进去很远，只是找个隐蔽的地方挖个坑把它埋进去。”纳威说，见金妮还想说些什么，又补充道，“你们不要和我一起去，这样太显眼，还容易出差错。如果斯内普在我回来之前跑来搜查，你们在休息室也可以为我打掩护。”

　　他把另一种可能咽回肚子里。要是斯内普不惜拷打他们也要拿到宝剑的情报，那不知情的金妮和卢娜就可以免受皮肉之苦，他这几个月来已经习惯了毒打，即使献上这条命，他也不会让宝剑的情报泄露。

　　“可惜你们没有机会了。”石像向一旁跳开，冰冷的男声从近在咫尺的门洞边传来，斯内普蝙蝠般的黑色身影出现在那里，手里握着魔杖逼近他们，“韦斯莱小姐，你那只放在兜里的手再敢动一下，我要活动的就远不止嘴皮子了。”

　　三人从他的架势中找不到攻击的时机，斯内普突然的闯入也让他们感到慌乱，对方每往楼梯的方向前进一步，他们就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现在慢慢地举起你们的双手。”斯内普拖长了调子，“隆巴顿，劳驾你先把学校的私有财产放在地上……蹲下！”纳威憎恶地瞪着这个他入学以来最讨厌和害怕的教授，屈辱地咬紧牙关，照他所说的把格兰芬多的宝剑放在地上。

　　从斯内普出现的那一刻起，他们就知道计划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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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动？”阿莱克托难以置信地喊道，“在他们预谋并实施了这么疯狂的计划之后？你的惩罚就只有劳动？！”她的哥哥阿米库斯抱着手臂靠在墙边，他用那双小绿豆眼审视地打量着校长室的布置。

　　“这地方真让人恼火。”他并不参与阿莱克托的质问，摇着头咕哝着，“颜色太亮，总让人想起阿不思·邓布利多。”他抽出魔杖对着邓布利多的肖像，似乎是考虑要毁了它。墙上的其他画像不再装睡，纷纷开口谴责他居然想要试图毁掉一位伟大巫师的遗像。

　　“闭嘴！你们这些叽叽喳喳的破烂肖像！我要把你们全都毁掉扔进垃圾桶——”阿米库斯激动地挥舞着魔杖。

　　“放下你的魔杖，阿米库斯。”斯内普不耐烦地说，这对兄妹已经在他的办公室纠缠了快两个小时，阿莱克托希望他能够修改惩罚，至少该让她拿这几个出头的小鬼开刀，震慑住其他人；而阿米库斯是个没脑子的白痴，像头斗牛一样只顾着发脾气，“校长室的肖像受魔法保护，你要是不想受伤，就不要这么鲁莽。”

　　“西弗勒斯，你必须让我来亲自惩罚那三个人！”阿莱克托砰地一拍桌子，她确实在霍格沃兹手握大权，但那仅限于和她平级的其他教授。斯内普在霍格沃兹的权限比她大得多，而他做好的决定，原则上也只能他自己撤销，“仅仅是今天早饭的功夫，消息已经传了个遍。那三个家伙所做的事情正在让一些心怀叛逆的学生蠢蠢欲动，也想要加入他们的行列！”

　　“‘必须’？阿莱克托，你最好搞清楚你正在谈话的对象是谁。是谁得到了这个位置，是谁得到了主人的器重。还轮不到你来命令我要怎么做事。”斯内普的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这让他整张脸都带上了讽刺的情绪。

　　阿莱克托的脸羞恼得浮上红晕，斯内普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黑魔王重视霍格沃兹，这在食死徒之中并非是难以获取的情报，能够为黑魔王管理霍格沃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受他重视的证明。

　　“这样下去，抵抗活动只会变得越来越频繁。”

　　“只要切实地抓住他们违反校规的证据、并且分割他们的活动范围就可以了，而那正好是你们兄妹的职责，你需要的是更用心的做事，而不是到我这里来找茬。”

　　“我们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联系，要怎么抓现行？”

　　“那是你们需要解决的问题。”斯内普说，“还有一件事情，你们都听清楚。”

　　“你们之前对隆巴顿的惩罚做得太过火了，要学会适可而止。”听到斯内普的话，阿莱克托讥诮地露出笑容。“怎么，那个老家伙把状告到你这儿了？”

　　“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吗？”斯内普严肃地说，“你们认为主人让你们进来教书是什么原因？难道是为了让你们折磨这些学生，让他们流更多的血吗？他是希望你们能够教导他们正确的观念！纯血家族的传承一直都是个大问题，纯血巫师的人数在所有巫师中从来都不占优势，千百年来有许多家族的名字消失了，现在你们却想要通过拼命折磨三个纯血巫师，来让学生们懂得恐惧？如果他们死了怎么办！”

　　“必须尽量避免纯血成员的减少，这也是主人的意思。”伏地魔的名号一搬出来，卡罗兄妹果然变得冷静慎重多了。斯内普又多费了一番口舌，才让他们认可禁林劳动对巫师的自尊来说是一件极其侮辱的惩罚。

　　等两人离去，办公室里又只剩下羽毛笔沙沙的声响。纯血是一面好用的盾牌，对所有食死徒来说，这个名词本身便意味着特权，即使它很可笑，却拥有许许多多的信徒，就连伏地魔也相信它所蕴含的力量。

　　宝剑遭窃的消息很快便会传出霍格沃兹，甚至传到黑魔王本人的耳朵里，如果他还想要保住黑魔王忠心耿耿的仆人的地位，就该趁着还没有人试图用这件事抹黑他之前出击。

　　他把写给伏地魔的信件封好。伏地魔要求他们不能用小事去打扰他，可这已经脱离了小事的范围，斯内普可以肯定，伏地魔会对他主动提出转移宝剑的提议感到满意，这意味着他珍视伏地魔的财产。

　　他放下手里的信，握住从三人组手里夺回来的那把剑。传说中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外出历练时除了魔杖，随身携带的便是此剑。“巫师不该以用魔法战胜麻瓜为荣，而该用对决获胜后的荣耀得到他们的认同。”似乎是他委托妖精锻造此剑的原因之一。

　　这把纯银锻造的宝剑承载着数百年的历史、创始人的传奇和格兰芬多们的骄傲，火光下的剑身流动着柔和的光芒，仿佛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将每一个凝视着宝剑之人的心夺走。

　　漂亮又精致，足够以假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