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劫财劫色
两人定了第二天回去的机票。
这几天夏风扬累得够呛， 心猿意马地看了一会儿杂志，就歪在座位上睡着了。
凌曦看他东倒西歪地睡得难受，于是用手扶着他的下颚， 稍微一施力， 夏风扬的头就靠在他肩膀上了， 头发滑进他的脖颈，微微有点痒。
空调的温度有点低， 凌曦招了招手让空姐拿条毛毯过来，空姐看见他们的样子，马上露出一个暧昧十足的笑容， 然后拿出一条毛毯出来就要给夏风扬盖上， 凌曦却示意她把毛毯给他就可以了。
空姐又暧昧地一笑，用手指了指他的肩膀，意思是你的手被压住了， 会不会不方便？
“他睡觉比较浅， 我来盖吧。”
凌曦接过毛毯，单手轻轻把一边毛毯盖在夏风扬身上， 另一边盖在自己身上。
看着夏风扬的睡颜， 突然想起他对唐麟说的关于游戏行业的那番话， 感觉就和窗外的云一样，有点可望不可及………慢慢地也有了困意，靠在夏风扬的头上慢慢入睡了。
飞机穿入层层云霄， 向着遥远的南方飞去。在两个半小时的飞行时光里， 他们两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睡得十分安稳。
远远看过去，好像本身就是连为一体一样。
半个月以后传来一个新闻， 说天诚游戏的投资方突然撤资，这家公司马上因为资金链断裂而陷入经济危机。凌曦趁热打铁， 马上起诉天诚游戏抄袭，甚至因为此案调查到他们公司早年有洗钱业务。
（现实中的确有通过做手机游戏洗黑钱的。据美国侨报网报道，“部落冲突”、“皇室战争”和“超级争霸战”等一些目前流行的手机游戏，都曾被利用来洗钱。如果某个垃圾游戏里有些个莫名其妙一掷千金的土豪玩家……说不定就是在干这种事呢。）
霍志诚不只欠下一笔巨额债务，还犯了法，而背后的资金毫无搭救的意思，只能四处流亡。
这个新闻在业内很快就被遗忘了，远远没有当初和白虎游戏互喷对方抄袭的时候引人注目，毕竟在游戏行业，一家公司倒闭就像吃饭睡觉一样常见，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虽然这在业内不算什么，但对于鸡飞狗跳的白虎游戏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好消息，他们终于可以心无旁骛赶做游戏了。
………………
自从那次在小河边答应了夏风扬以后，凌曦就托熟人在世界范围内为万鸿寻找专业神经科医生。但是神经是个太脆弱的部位，万鸿的身体受损又非常严重，所以这件事过了半个月也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而到了今天，终于有了一个靠谱的消息。
在德国有一位治疗神经系统的专家，可以通过手术的方式来治疗万鸿四肢麻痹的症状。
但神经是个太脆弱的部位，如所有的狗血电影的剧情一样，这个手术有直指死亡的风险，也如所有狗血电影的主角一样，万鸿得选择做，还是不做。
万鸿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答应了：“我做。”
夏风扬怕他没有听清楚手术的风险，又给他解释了一遍，然后继续认真地问：“你确定要去吗？”
“我确定。”
“万鸿，你都不怕死的吗？要不我们再等等……”
“等什么？等奇迹么，我现在这个样子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万鸿苦笑，好像在他的眼里，只有生或者死，并没有什么生死之间可以苟延残喘的叠加态一样。就算这个手术成功率只有一成，估计他也是会去做的吧。
当知道万鸿作出这个选择的时候，他的父母早已经哭成了泪人。他妈妈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了，白头发比黑头发都多，这个世界上最悲剧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即使悲剧还没发生，光是想象就足以让她肝肠寸断。
可她的眼泪从来都左右不了万鸿的决定，他从小就是个极有主意的人，考大学，组战队，创业，一旦决定了就不会再回头。
离开的那一天，万鸿一一和亲友们道别，嘱咐万玲照顾好父母，叮嘱夏风扬管好公司，又深深表达了对凌曦的谢意，就带着无憾的表情登上了飞往德国的飞机。
飞机起飞以后，慢慢消失在视野之中，夏风扬怔忡地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出神，从中国到德国，要经过多少个国家？多少个城市？他会平安无事回来么？
仿佛只有天上的白云才能告诉他答案。
“万鸿喜欢你。”回去的时候，凌曦突然说。
夏风扬浅浅地咳了一声。
“我也喜欢你。”凌曦若无其事地说。
夏风扬重重地咳了一声。
“而我现在帮了万鸿，我这么伟大无私，夏总，你不觉得应该表示一下吗？”凌曦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这要求真不要脸，夏风扬当然是不会同意的，但是要表示一下却是理所当然的，于是夏风扬诚恳地说：
“谢谢你凌曦，这次你帮了大忙。你帮我一件事，我就会帮你两件作为报答的，今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提，只要不是伤天害理，我都会两肋插刀，为你赴汤蹈火的……”
凌曦伸手摸摸他的脸颊：“做什么都可以？”
夏风扬打开他的手：“除了上丨床！”
“你上次送我的耳钉好像是一对吧？”
夏风扬点点头：“对啊，怎么了？”
凌曦说完以后，就托着下巴细细地打量着夏风扬，夏风扬不知道他看着自己干什么，但总有后面不会发生什么好事的预感。
………………
从店铺里出来，夏风扬想死的心都有了。
姓凌的竟然带他去打！耳！洞！
夏风扬当初给凌曦买的耳钉是一对的，他完全没想到凌曦会提出这样神经病的要求，早知道就应该把另外一只冲到马桶里，让它消失在大西洋。
打完耳洞凌曦又说这么骚气的耳钉，应该买一身骚气的西装搭配，然后又把他拉去Dior Homme的门店。
现在穿着身上的西装太紧身了，领带卡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束手的袖子总感觉在阻止他放手一搏，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最要命的是那个钻石耳钉现在正带着他的左耳上，镜子里的男人，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寂寞求勾搭的骚贱小受。
而且这样子很像一个人。
没错，就是旁边这个对着他笑得不可方物的死基佬。
所以这不是情侣装是什么？
这不是情侣装是什么？
这一天夏风扬沮丧得就像一条蔫了的黄瓜。吃饭，逛街，买东西，做什么都闷闷不乐，任由凌曦怎么逗他说话也不答腔，连捏他脸蛋都不反抗。
直到晚上车开回公司，夏风扬才幽幽地开口：“你没事来公司干嘛？”
“回来拿东西，你要不要一起上去？”
夏风扬依旧像一条蔫了的黄瓜：“你让我就这样子上去？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还不被笑死……”
凌曦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眼罩给他：“那你把自己的眼睛蒙上，那你就看不到别人笑了。”
“神经病，你自己上去吧我不去。”
目送凌曦远去的背影，夏风扬觉得车里闷，就站在保时捷的车外闷闷不乐地抽烟。
公司当初为了节省费用，白虎游戏的选址在偏僻的郊区，东面是一条河，停车场西面面向的是一片没有开发过的荒废之地。
准确来说那里其实并不空旷，天然生长着星星点点从石板砖中强冒出头的半人杂草。
杂草中突然冒出来两个人，一个体型彪悍，一个高挑瘦削，都蒙着脸直接朝夏风扬围了过来。夏风扬吓了一跳，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上过这样的人。
“两位好汉，劫财劫色？”
“凌曦？”其中一个人问。
夏风扬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恩，我就是凌曦。”
如果我是凌曦，又会怎么样？尽管夏风扬表面上佯装无畏，他心中却不由暗自紧张，这些人看起来可不是善类。既然他们错认他是凌曦，就准备将计就计看他们到底玩什么花样，谁知道这个时候背上猛然受了狠狠一棍……
还不等他站起，鼻子就被蒙上了沾了乙丨醚的手帕，失去了意识。
夏风扬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昏暗的屋子里，空气里有一股久久没通风的霉味。室内只有一张放在角落的桌子，墙壁上有一盏极其微弱的小灯，这就是他的据身之所的全部。
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绑着，手上的血液似乎被绳索捆得失去了流动的能力，活活像一只粽子被丢在角落里。
他是被当成凌曦被绑回来的，没想到竟然有人要绑架他，谁会干这种事情？
不知道躺了多久，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逆着光线，夏风扬勉强捕捉出面前的人的轮廓。微瘦的脸庞，细长的眼睛，鹰钩鼻让整个五官看起来稍显狠戾……
这不是正在逃亡的霍志诚又是谁？
霍志诚看到他似乎也楞了一下，然后转头恶狠狠地对后面的人说：“你们是瞎的吗？这都能抓错？这根本就不是凌曦，还不去重新抓！！”
其实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那两位好汉，今天夏风扬和凌曦的穿着打扮本来就很像，虽然身材上有差异，但是不站在一起对比，是看不出来的。再加上天色又比较黑，所以他们才抓错人。
面对老大的批评，他们不敢出声辩解，只能悻悻地退出去了。
霍志诚似乎对夏风扬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就要掩门离去，夏风扬连忙叫住他。
他尽量用商量的语气说：“霍总，大家好歹一场同行，生意场上难免有些矛盾，钱财都是身外物，没了可以再赚嘛，绑架可是要判十年的，你还要绑多一个那就是二十年了，现在是信息时代警方抓个人一点都不难……如果你现在去自首，情节可以从轻，如果得到受害人的谅解，又可以更轻一点，说不定一两年就放出来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没有钱，坐一年和坐二十年，又有什么区别？”
霍志诚对他冷笑一声，又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蹲下，伸手拍拍他的脸：“穿西装打领带，夏总现在倒是风光，傍到个有钱的姘头就是不同凡响，你看看我，现在多狼狈？我也是混口饭吃而已，谁知道你那个姘头坏了我好事，那我就得和他算下账。你在我这里，如果想少受点罪，就特么少讲一点废话。”
“我知道你现在很缺钱，你看这样怎么样？我还有一些存款，虽然不多，但是都可以给你，然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我绝对不会告诉警察的——”
夏风扬还想继续说些什么，腹部就被他狠狠踹了一脚。
“我说过了，叫你不要说废话。”
霍志诚冷冷留下一句话，就把门狠狠摔上了。
“草泥马的狗娘养的王八蛋……”
夏风扬用尽了一辈子所知道的全部肮脏词汇都拿来诅咒霍志诚，但这丝毫都减轻不了他的痛楚。刚刚被踹的那一脚实在不轻，让他冷汗都流了一身，他颤抖着蜷缩在角落，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
凌曦回到停车场的时候，已经不见夏风扬的人影，打手机也是关机。
“风扬？”他叫了一声。
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有不好的预感，他不知道这种预感来源于哪里，大概是天气已经越来越热了，可这个夜晚格外安静，竟然连草丛里的蟋蟀都不叫，以前这边甚至能听到青蛙的声音，今天竟然一声都没有。
这样的安静好像在隐藏着什么危机……他看到了地上的一滩血迹，接着就是一个闪动的人影，大事不好！
他马上把手伸到口袋里按了紧急报警，腰部马上就被抵上了一个冰冷的物体。
夏风扬缓过神来以后，他马上开始思考现在的处境，霍志诚不过是要钱而已，不是杀人灭口，他目前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夏风扬更加担心的是刚刚出去的那两个人，他们估计又去重施旧计抓凌曦了，他应该不会被抓吧？那个人那么精明，平时只有他坑别人的份，哪里有别人坑他的机会？按照一般电视上的剧本，凌曦应该是带着一帮人马杀进重围，然后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一定会是这样的。
然而现实中的剧本，好像并不打算这么演。
因为不久以后，他看到凌曦也被关进了小黑屋，然后和他一样双手双脚都被绑着丢在了角落里。
“……………”
“……………”
“电视上不都是男主带着一帮人马杀进重围英雄救美的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是一起被捉起来了？？？”
“嘘，又不是演电影，你先冷静点。”
凌曦没有时间去和夏风扬吐槽了，刚刚他的手机已经被丢到河里了，希望刚刚电话有拨出去，他想快点和夏风扬交换信息，一起商量怎么逃出去。可上天却没有留给他们这样的时间，因为霍志诚已经带着两个小弟开门进来了。
霍志诚先是淡淡看了凌曦一眼，又淡淡看了夏风扬一眼，然后用冰冷的声线下达了命令：
“姓凌的留下，另外一个，丢到海里去喂鱼。”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吧，一起被捉了。
一起在小黑屋玩激情捆绑play♂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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